葵兒一邊說著,一邊別過頭,打量了阿七兩眼,不由蹙住了眉頭。


    瞧著這阿七的衣著打扮,實在不像是能為香香贖身的樣子。


    她擰著眉頭,盯著阿七,一時之間,心中滿是疑問。


    “葵兒,在迴春樓的時候,我待你不薄。”


    葵兒這才收迴目光,側過頭,不解地望著香香。


    “如今,我遇了禍事,你可願助我?”


    葵兒一愣。


    在迴春樓的時候,她們這些做下等姑娘,伺候那些粗人的,自是比不得像香香這樣的頭牌姑娘。


    往日裏,那些有些臉麵的姑娘,也總是借著各種由頭欺負她們。


    唯獨香香姑娘,對她們總是百般照顧。


    此刻聽到香香這話,葵兒微微點了點頭。


    “姑娘隻管吩咐。”


    香香揚動下巴,指了指那桌上冷麵的侍衛。


    “他們正在追趕我們。你若是能讓姐妹們拖住他們,哪怕隻是一時半刻,讓我們安穩離開。你的大恩大德,我定不會忘記。”


    葵兒順著香香的目光望了兩眼,心中不由長出了一口氣。


    方才瞧著香香那緊張的樣子,她還真的以為,香香是要自己做什麽了不得的事情呢。


    原來,不過是拖住幾個登徒浪子罷了。


    其實,剛才那幾個男人落座的時候,葵兒她們便注意到,他們的目光,可是時時刻刻都落在這些女人的身上。


    也正是因為如此,一邊的阿七目不斜視,更是引起了葵兒等人的注意。


    此刻聽到香香這樣說,葵兒立即點頭,“姑娘放心。”


    說著,葵兒已經起身,才要離開,卻想起什麽似得,故意對著阿七高聲道,“還以為長得如此清秀,定是個厲害的。想不到……”


    她一邊說著,一邊饒有興致地打量了阿七一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原來,是個不中用的。難怪……難怪啊……”


    說完,葵兒也不再理會阿七做出什麽反應,便轉身離開了。


    她迴到桌上,和那些女子們嘀嘀咕咕了許久。


    阿七注意到,不少女子都別過頭,望向香香。


    很快,她們便紛紛起身,往那桌的侍衛們身邊靠去,


    侍衛們早就注意到她們許久,此刻被她們包圍,更是止不住地哈哈大笑,全然已經忘記,自己還有任務在身。


    趁著這個空隙,香香和阿七匆匆付了銀錢,快步離開了。


    兩人一路衝出去老遠,待到迴到暗巷之中,才雙手撐在膝蓋上,氣喘籲籲。


    無意之中,二人對視一眼,竟然都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想不到,葵兒竟然能想出那樣的理由。”


    香香的目光也在阿七身上上下掃視了一圈,想到葵兒說阿七是個不中用的,便覺得心中好笑。


    阿七更是紅著臉,“這小妮子,還真是什麽都敢說。”


    “在迴春樓討生計的姑娘,若是沒有一些嘴上的本事,還如何在那吃人都不吐骨頭的地方安活呢?”


    聞言,阿七麵色一頓,不由心疼地望向香香。


    香香似是也意識到了什麽,忙賠上些許笑容,“瞧我,一說起來,就沒個完了。趁著他們被絆住了腳,我們還是快走吧。”


    阿七答應一聲,便隨著香香一同躍上屋頂,一路疾行往王府而去。


    ……


    另外一邊。


    蕭歌扭著宋書,一路到了南門。


    這些時日,總是聽那些朝中大臣奏報,說什麽楚王隻是在南門之外叫囂,並未交手。


    可此時到了南門,蕭歌才發現,事情和他們奏報得,竟是截然不同。


    卻見南門一進門,地上便橫七豎八地倒著不少人。


    這些人身上各個都有傷,有的傷口已經化膿。


    這麽多人匯聚在一起,那空氣之中彌漫著的味道別提有多難聞了。


    就連宋書,都不由擰著眉頭,身子微微向後靠了靠,抬起一隻手,在眼前揮動了兩下。


    比起宋書,蕭歌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嫌棄之色,反而擰著眉頭,一臉凝重之色。


    感受到宋書的嫌棄,蕭歌打量了他一眼,目光陰沉,冷聲道,“這便是你想要見到的?”


    宋書麵色微微凝重,目光輕蹙。


    “宋書,你當初也是官拜太傅。如今,這京城的百姓,因為你,受到如此磋磨,你瞧見了,心中可有一分一秒覺得對不住他們?”


    宋書猛然擰著眉頭,“皇後娘娘倒是眼尖嘴利,這一切分明都是因為你想要謀奪皇位,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麵這一轉眼,倒是都要推到我身上來?”


    蕭歌也懶得與他爭辯,一手扭著宋書的胳膊,推著他就往城門樓上走去。


    守著城門的侍衛倒也算是機警,一瞧到蕭歌兩人,便立即湧了出來,冷眼盯著二人,沉聲道,“什麽人?”


    蕭歌取下腰間係著的腰牌,交給那侍衛。


    侍衛見狀,立即露出恭敬之色。


    “原來是太後娘娘。”


    “城外如何了?”


    侍衛擰著眉頭,垂著眼,微微搖頭。


    “楚王的人馬可還在?”


    “迴稟太後娘娘。晚膳之後,楚王倒是迴去了。可是,他手下的人還在城外叫罵。言語難聽,太後娘娘還是別去聽了。”


    蕭歌沒有答話,揚動下巴,指了指城內那些倒著的屍首。


    “這都是怎麽迴事?不是說,並未交手嗎?”


    “起初是沒有的。可是,城中守將,聽到楚王如此叫罵太後娘娘,實在是不甘心。他們之中,許多都聽過太後娘娘當年在北境的事情,心中對娘娘仰慕得緊,哪裏能允許楚王這樣羞辱太後呢?”


    聞言,不僅僅是蕭歌,便是宋書,也是目光一動,詫異地望向那守衛。


    蕭歌擰著眉頭,望著守衛,長歎一聲。


    “是哀家對不住這些將士。吩咐下去,所有人都要厚葬。他們的家人,也要盡心。”


    那將士聞言,雙眼抽動,感激地望向蕭歌,心中溫暖,抱拳行禮,“諾。”


    “哀家要去見一見楚王,煩你去喚城門的守將來。”


    “娘娘,您……您真的要去嗎?”


    見蕭歌麵色堅定,守衛也不好多說,答應一聲,便引著蕭歌往城門之上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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