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昊說著,已經揚起手。


    方才空空蕩蕩的屋頂上,瞬間便爬出了上百個弓弩手。


    他們皆是手持弓箭,正瞄準著屋內的方向。


    “宇文昊,你不會以為,這些人,就能困住我們吧?”


    宇文席隻是四下裏打量了兩眼,卻並未露出一絲一毫的慌亂之色,反而不屑地上下打量了宇文昊兩眼。


    “怎麽會呢?”


    宇文昊冷笑兩聲,慢慢走上前,一隻手搭在宇文席的肩膀上,輕輕地拍動兩下,向前探出身子,湊到宇文席的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麽。


    蕭歌看到,宇文席的麵色一點點凝重起來,人也逐漸失去了理智,慍怒地瞪著宇文昊,想要上前,卻被宇文昊一隻手就輕而易舉地攔住了。


    “晉王,你的厲害,朕不是不知道。朕也知道,這些年,你隻是在假裝罷了。既然知道你的厲害,朕若是不能早作準備,又怎麽能和你鬥到底呢?”


    宇文席緊握著的雙手,慢慢鬆開,人也後退一步,垂著眼,低著頭,紋絲不動。


    見狀,宇文昊揚動唇角,臉上的笑意更加濃鬱。


    他撥開宇文席,走到蕭歌身邊。


    “歌兒,跟我迴去。”


    說著,宇文昊已經抬手去牽蕭歌的手。


    沒想到,蕭歌卻立即側過身子,躲開他的手,怒目盯著宇文昊。


    宇文昊見狀,倒也不怒,隻是淡然一笑,依舊保持著那令人生厭的笑容。


    “即便是你現在想要跟他離開,他也不會帶你走了。”


    聞言,蕭歌麵色一頓,錯愕地抬起眼,望向宇文席。


    卻見他側臉對著自己,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的目光,這才緩緩別過頭,挑眉望向蕭歌,做了一個深長的唿吸。


    “王爺。”


    蕭歌心中閃過一絲不安,低聲喚道。


    宇文席與蕭歌四目相對,許久之後,才逐漸張開,低聲道,“對不起。”


    “王爺?”


    蕭歌詫異地望著宇文席,不可思議地上下打量了宇文席一圈。


    她猛然衝上前,握住宇文席的胳膊,“王爺,你不是說,你要帶我和阿滿離開嗎?”


    宇文席依舊垂著眼,不敢麵對蕭歌。


    “你說話啊!”


    蕭歌再次晃動宇文席的胳膊。


    良久之後,宇文席才慢慢地抬起頭,凝望著蕭歌,蹙著一雙眉頭,還是同樣的三個字,“對不起。”


    這三個字,讓蕭歌的情緒完全崩潰。


    她詫異地凝望著宇文席,一雙手終究還是從宇文席的胳膊上滑了下來,眼中泛起了鮮紅之色。


    “為什麽?他到底和你說了什麽?”


    宇文席垂著腦袋,咬著下唇,一陣陣血腥味道已經順著口腔蔓延開。


    可他始終一言不發,什麽也不肯說。


    終於,宇文席猛然抬眼,望向蕭歌。


    “歌兒,你跟他迴去吧。”


    “宇文席!”


    蕭歌厲聲高唿。


    幾乎是同時,她的手已經被宇文昊一把握住。


    蕭歌還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被宇文昊拉扯著,一路往前而去。


    她跌跌撞撞,目光始終未曾離開宇文席。


    他凝望著自己,眼底分明滿是歉意和柔情。


    可是,他卻沒有追上來!


    蕭歌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塞進了馬車,等到她迴過神來的時候,馬車已經到了乾坤宮之外。


    黃門搬來了落腳凳,將蕭歌和宇文昊迎下馬車。


    宇文昊始終緊握著蕭歌的手,擔心自己一個不小心,蕭歌就會跑開。


    可實際上,他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地。


    蕭歌還在那令她撕心裂肺的劇痛之中,根本沒有走出來,又怎麽會管自己被宇文昊帶到了什麽地方?


    “皇後娘娘病重,要在宮中調養身子。沒有朕的旨意,誰也不許前來拜見。”


    依稀之中,蕭歌似乎聽到了宇文昊囑咐宮中一幹宮女太監的聲音。


    穆姑姑和輕煙詫異地抬眼,看向蕭歌。


    她失魂落魄,站在宇文昊身後,垂著眼,那雙眼中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隻有無盡的哀怨之色。


    宇文昊的目光在穆姑姑和輕煙的身上來迴遊走了一圈,抬手指了指她們二人。


    “你們二人貼身照顧皇後娘娘,卻連娘娘病重都不知情,實在該罰。看在你們二人伺候皇後的份上,朕留著你們的狗命,去做苦役吧。”


    言畢,李喻已經帶著幾個太監上前,想要將穆姑姑和輕煙拖走。


    輕煙眼看著蕭歌神情恍惚,狀態不佳,哪裏肯就這樣離開,怒目轉過頭,盯著幾個太監,便要動手。


    穆姑姑卻一把攔住,對她搖了搖頭,又揚動下巴,指了指蕭歌,低聲道,“別生事。否則,娘娘真的要孤軍奮戰了。”


    聞言,輕煙才側過頭,望了兩眼蕭歌,長歎一聲,兩人這才由著那幾個太監,將她們帶走。


    宇文昊做完了這一切,才反手牽住了蕭歌的手,走進殿中。


    昏暗的大殿之中,光芒黯淡。


    宇文昊扶著蕭歌,讓她坐在榻上,才親自點亮了一邊的蠟燭。


    “歌兒,你現在情緒不穩,朕不逼你。等到你情緒好些了,我們再聊。”


    蕭歌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宇文昊的話,依舊是方才那失魂落魄的樣子,盯著眼前的地麵,“為什麽?為什麽要騙我?”


    “歌兒,晉王不可能帶你走的。”


    宇文昊蹲在蕭歌麵前,雙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腕,仰起頭,望著她那雙沒有任何神采的眼睛。


    隻要能將她留在自己身邊,不過做什麽,犧牲什麽,他都願意。


    見蕭歌沒有任何反應,宇文昊才抬起雙手,環住她的脖頸,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蕭歌就像是一隻布娃娃,沒有絲毫迴擊的氣力,隻由著宇文昊擺弄。


    他兩隻手在蕭歌背後不住地摩挲著,目光灼灼,十分滿意蕭歌現在的樣子。


    “你是朕的,永遠都是朕的。以前,是蕭綰那個賤人蠱惑了朕。以後,朕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了。”


    宇文昊說著,側過頭,在蕭歌的側臉上留下一個吻,這才滿意地望著蕭歌,嗬嗬地笑了起來。


    “為什麽?為什麽騙我?”


    可蕭歌,卻隻用這重複的言語迴應了宇文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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