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


    本名凝華。


    後來,也不知為何,在江湖上得了花姐這麽一個諢名。


    她與羽化道人,原本都是大饗人。


    後來,因為兩人師父的緣故,兩人這才離開大饗,到了江湖之中。


    “在大饗的那些年,我和師兄年歲都尚小。”


    花姐說著,微微側過頭,望了羽化道人兩眼。


    羽化道人的目光也動了動,對視一眼,便低下頭。


    “我有過一個孩子。”


    花姐話音才落,蕭歌和宇文席對視一眼,皆是一臉詫異地望向花姐。


    “可為何從來沒有聽師父提起過?”


    “因為,他從來不知道,我有過一個孩子。”


    花姐說著,淚眼朦朧,眼眶泛紅,全身都不由自主地打起了顫抖。


    見狀,羽化道人探出手,輕輕地握住花姐的手腕,對她送上一個淡然的笑容,另外一隻手,搭在花姐的後背,輕輕地摩挲兩下,安慰著花姐的情緒。


    花姐深吸一口氣,停頓了許久,才像是做好了心理準備,重新抬眼,看向蕭歌。


    “當年,我才剛剛學了些武藝,才出山不久,因為在街上得罪了一個小孩。那小孩便指使他的手下……”


    說到一半,花姐開始哽咽,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便是花姐不說,蕭歌也知道發生了什麽。


    她蹙著眉頭,低著頭,眉眼之中多出幾分酸楚。


    “等到幾個月之後,我好不容易忘記了那場噩夢,才發現我自己已經懷孕了。”


    花姐的牙關都打著顫抖,全身哆嗦,許久之後,才穩住了心緒,抬眼看向羽化道人。


    羽化道人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想必花姐說不出口,便握住她的手腕,輕輕地拍動兩下,接過了花姐的話頭,緩緩地道,“花姐得知自己懷了身孕,當時年齡尚小,不敢告訴任何人。她便偷偷地離開了,背著我,生下了那個孩子。”


    蕭歌和宇文席對視一眼,一時之間,卻是一個字都接不上。


    “如若隻是因為有個孩子,我們都是江湖人士,絕對不會因為一個孩子,就放棄我們這麽多年的感情。恨隻恨,那孩子的父親,竟然找上門,硬生生地搶走了孩子!”


    想到赫哲羽,蕭歌不由蹙動眉頭,望著花姐,“難道,孩子的父親,是赫哲羽?”


    話才剛剛說出口,蕭歌便知道,不可能。


    赫哲羽和花姐的年齡相差甚大。


    按照年齡來推算,那個時候的花姐,也不過隻有十幾歲罷了。


    赫哲羽當時,還是個小孩呢。


    怎麽可能是那孩子的父親。


    花姐抿著唇瓣,抬起眼,望向蕭歌,“不是赫哲羽。那孩子的父親,是赫哲羽的手下!那孩子,就是被他手下帶走的!”


    花姐當時武藝平平,加之對方人多勢眾,根本無法阻攔,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被帶走。


    後來,她迴到羽化道人身邊,隱瞞此事,一心隻想要好好習武,來日尋迴孩子,為自己報仇雪恨。


    再後來,羽化道人和花姐跟隨他們的師父一同學醫,在山間一待便是幾年。


    等到他們再度離開山間的時候,花姐已經武藝超群。


    她第一件事情,就是四處去尋找當年的那個孩子。


    百般尋找之下,花姐才知道,那個孩子早已經死了。


    花姐紅著眼,抬起頭,望向蕭歌,“她被自己的親生父親奪去,竟然交給了赫哲羽。赫哲羽此人喪心病狂,居然將那孩子當做培植藥物的藥人。那孩子並沒有能夠做藥人的潛質,活了沒有兩年,便死了。”


    蕭歌的心中一沉,錯愕地望著花姐。


    想不到,花姐的孩子,竟然會和安兒有一樣的過往。


    想到自己的安兒,蕭歌自是能理解花姐的心思。


    當時,得知安兒身上的藥物,出自赫哲羽的手中,蕭歌也一度動了想要殺了他的心思。


    隻是,她出於全局考慮,不能動!


    其實,當時看到赫哲羽慘死,蕭歌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中,也有一絲難掩的喜悅。


    “我知道,我貿然出手,殺了赫哲羽,一定給你們惹了不少麻煩。”


    花姐低聲道,“可是,我不能忍受!我尋找了這麽多年,本以為,當初那個孩子,說不定都已經死了。可是,那日,我看到赫哲羽。我確信,當年那個喪心病狂之人,就是赫哲羽!”


    花姐說著,聲音越來越低。


    她雙手緊緊地攢在一起,指節泛白,眉眼之中,冷色更加濃鬱。


    蕭歌也探出手,手指搭在花姐的手背上,輕輕地點動兩下。


    “花姐,我理解你的心思。”


    花姐抬起眼,與蕭歌對視一眼,目光輕動,喉嚨上下竄動,眉眼之中,紅色更重。


    許久之後,花姐雙目一顫,淚水順著麵頰,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


    蕭歌也是心中酸楚,望著花姐,隻得做了幾個深長的唿吸,才算是堪堪穩住了自己的情緒。


    “花姐。”


    一直坐在一側,沒有開口的宇文席,這才緩緩道。


    “你既然已經動手,殺了赫哲羽,何以還要和師父離開呢?”


    花姐微微仰起頭,望著宇文席,輕聲道,“我將此事告訴師兄。師兄說,我出手殺了赫哲羽,不管怎麽樣,都會給你們帶來不少麻煩。為了保住你們,師兄說,我們必得要離開。”


    聞言,宇文席微微側過頭,看向蕭歌,目光輕動。


    蕭歌也蹙著眉頭,低下頭,沉思了好一會兒,才道,“赫哲銘已經說了,此事他會解決,不會牽連到我們。花姐,你和師父也不必離開。你們分開這麽多年,好不容易重新聚在一起。我和王爺早就商議過了,想要接你們迴京城,給你們舉辦一場婚禮。”


    花姐聞言,心頭輕動,蹙著眉頭,望著蕭歌,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不怪我,貿然出手,殺了赫哲羽,給你們招惹了這許多麻煩嗎?”


    蕭歌凝望著花姐,許久之後,才淡然一笑,微微搖頭。


    “花姐,師父待我恩重如山。你既是師父心上人,便算得上是我半個師母。我何以會為了這麽點小事,就怪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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