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事,蕭歌不敢再讓宇文昊歇在自己府中,吩咐人索性護送宇文昊入了軍營。


    軍營之中,雖然條件艱苦一些,可是像這樣的江湖人士,若是想要摸進軍營之中,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安頓好一切,已經快要後半夜了。


    蕭歌連日忙碌,困乏不已,宇文昊本要讓她留在自己軍帳之中,可蕭歌卻以還要巡防軍營為由,退了出去。


    她吩咐人好生照顧宇文昊,若是有什麽事情,按照事先約定好的方式通知自己。


    她則匆匆往城東而去。


    穿過城東長街,又在暗巷之中,拐了幾個彎,蕭歌才進了一處宅子。


    在與寇匪大戰之時,宇文席受了些皮肉傷,雖然瞧著不大嚴重,可是蕭歌還是放心不下。


    似乎是早就料到她會來,宇文席一直未曾歇息。


    見蕭歌前來,阿七十分默契地退了出去。


    屋中隻剩下蕭歌和宇文席二人。


    她打量著宇文席的胳膊,那傷口已經經過簡單地包紮,瞧著似乎並沒有什麽大礙。


    “白苓已經落網了。想來,這裏也不會再有什麽事情了。”


    良久,蕭歌收迴目光,走到桌邊坐下,也不知自己為何要說這些話。


    “歌兒。”


    宇文席坐在蕭歌身側,望著她的側臉,喉嚨竄動,似乎有什麽話要說。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


    蕭歌抬眼,與宇文席對視一眼,“我本打算迴京之後,安頓好一切,便離開皇宮。可是,如今,宇文昊來了北境,將所有的計劃都打亂了。而且……他……他不知怎麽了,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宇文席望著蕭歌,見她擰著雙眉,滿目為難,便知她心中定是動搖猶豫了。


    “你想跟他迴去?”


    蕭歌聞言,驟然抬眼,望向宇文席。


    兩人四目相對,宇文席凝望蕭歌,麵無表情。


    “歌兒,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我本就是世俗不容之情。你若是要跟他迴去,我也無話可說。這些年我早已經習慣了在暗中守護你。若是你要跟他迴去,我自會和從前一樣……”


    不等宇文席說完,蕭歌立即站起身,凝望著宇文席,“我不會跟他迴去的。”


    宇文席一愣,逐漸抬頭,看向蕭歌。


    “宇文昊對阿滿做過的事情,我不會忘記的。我不會跟他迴宮。可他終究是大梁的皇上。身為臣子,我必得要瞧著他安穩迴了京城,才能請辭離開。”


    兩人四目相對,許久之後,宇文席才慢慢起身,“歌兒,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會陪著你。”


    說著,宇文席探出手,輕輕地握住了蕭歌纖細的手腕。


    他手中微微發力,便將蕭歌攬進懷中。


    這懷抱,熟悉而又溫暖。


    蕭歌不由自主,將臉貼在他的胸口,聽著他胸膛之中,心跳的節奏聲,心中多出些許安寧之意。


    兩人又就北境之事,商討了一個多時辰,待到天色蒙蒙亮地時候,蕭歌才離開院中。


    宇文席將蕭歌送到院落門口。


    “王爺,一切尚未落定。王爺還是先趕迴京城,部署一切。等到榆關事情落定之後,我會盡早趕迴京城的。”


    宇文席望著蕭歌,依舊是那溫潤如玉的笑容,緩緩點點頭。


    每次看到宇文席這樣的笑容,蕭歌便覺心中安寧平和。


    眼瞧著蕭歌穿過暗巷,一路到了主街,最後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宇文席這才轉身往院中而去。


    才剛剛進了院中,宇文席突然停下腳步,側過頭,耳朵抖動兩下,一陣熹微的聲音,傳進了耳畔。


    “什麽人?”


    宇文席尚未迴頭,才剛剛從屋中出來的阿七卻驟然高聲嗬道。


    很快,屋頂上便傳來了一陣匆匆離去的腳步聲,一個黑影,從屋頂一躍而過。


    阿七想要追上去,卻被宇文席攔住。


    “此人身份不明,不要去追。他若隻是來探查地,必定不會傷我等性命。”


    宇文席抬手攔著阿七,抬起頭,打量了兩眼那人離開的方向,思忖一會,低聲道,“立即換個住處。”


    “諾。”


    那黑影一路往軍營方向而去,待到快要到軍營門口時,才換下了一身黑衣,換上了常服。


    他大步走到軍營之外,掏出腰牌,守衛立即讓開。


    黑影一路進了宇文昊的軍帳之中。


    宇文昊還在睡著,那人隻得侯在軍帳之外。


    足足一炷香之後,他才被李喻帶進了帳中。


    “如何?”


    宇文昊披著被子,坐在臥榻上,抬眼看向黑影,沉聲道。


    黑影逐漸抬眼,與宇文昊對視一眼,雙目之中,閃爍而過一道狠戾之色,“是晉王。”


    “他果真在榆關?”


    “是。昨夜,皇後娘娘與晉王私會。”


    聞言,宇文昊雙目蹙得更緊,猛烈地咳嗽起來。


    見狀,李喻忙上前,慌亂地為宇文昊拍擊著後背。


    良久,宇文昊才穩住了咳嗽,狠戾的雙眼,直勾勾地望著黑影。


    “安豐,你帶著血滴子的人,做得幹淨一些。朕不想再在京城看到晉王!”


    安豐答應一聲,立即退了出去。


    李喻一邊為宇文昊摩挲著後背,一邊將茶杯遞給他。


    宇文昊麵色陰沉,握著茶杯的手,指節泛白。


    他手腕打著哆嗦,良久之後,突然抬手,一把將茶杯投了出去。


    那茶杯在地上轉了幾個圈,嘩啦一聲碎成了幾片。


    恰逢此時,蕭歌也進了帳中。


    看到散落在地上的碎片,不由麵色一緊,抬眼看向宇文昊,“陛下這是怎麽了?”


    宇文昊猛然抬眼,望向蕭歌。


    眼中的狠戾隻在一秒之中,便立即掩蓋好,消失不見。


    他對李喻擺擺手,將掩在臉上的帕子,不動聲色地放在一邊。


    “你來了。”


    再度看向蕭歌的時候,宇文昊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模樣。


    “陛下,北境之事基本已經塵埃落定,剩下的事情,隻要交給輕煙他們略微打點便是。陛下身子不適,北境又危險,臣思量著,還是早些迴去的好。”


    “迴去?”


    宇文昊望著蕭歌,心中突然多出了不安,“你還要跟朕迴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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