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一片沉寂,就連蕭綰,都不由別過頭,驚訝的目光,落在宇文席身上。


    蕭歌更是錯愕地望著宇文席。


    雖然她站在宇文昊的身後,看不到宇文昊正臉的表情,可是,她似乎已經能夠看到,宇文昊惱怒的目光,死死地望著宇文席。


    他在說什麽?


    京城發生的一切,都逃不過晉王府的眼睛。


    難道,是在告訴宇文昊,晉王府的實力,不可小覷嗎?


    宇文席低調了這麽多年,即便是在宇文昊的麵前,也能收斂一切戾氣。


    可怎麽今日,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蕭歌詫異地望著宇文席。


    她這才發現,宇文席雖然坐在那椅子上,比宇文昊要低出許多,甚至都不得不抬眼看向宇文昊。


    可是,他周身散發著令人難以直視的氣質。


    那寒意逼人的目光,即便是蕭歌,心中都不由微微一顫。


    “朕倒是第一次知道,晉王府,竟然有這樣的本事。”


    良久之後,宇文昊慢慢地道。


    宇文席冷笑一聲,“陛下不知道的事情,還有許多呢。”


    說完,也不等宇文昊答話,宇文席已經轉眼看向蕭綰。


    “雲夫人的身上,有中過迷香的跡象。隻怕貴人要吩咐太醫好好給夫人瞧一瞧。”


    聽到此話,蕭綰才從驚訝中迴過神來,呆呆地點點頭,答應一聲,便立即喚進小枝,將雲氏扶了起來。


    蕭綰一路往外而去,還是時不時地別過頭,看向屋內的宇文席。


    今日的宇文席,周身都散發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氣質。


    待到蕭綰離開之後,宇文昊依舊死死地盯著宇文席。


    “王爺,你身子尚未痊愈,還是早些迴去吧。”


    蕭歌見兩人四目相對,氣勢陰沉,心中不安起來,隻得上前,打斷了二人的目光,低聲對宇文席道。


    聞言,宇文席的目光倒是逐漸緩和下來。


    他微微側過頭,望向蕭歌,那唇角竟然不由自主地揚動,對蕭歌露出了一絲笑意。


    這是宇文席第一次當著宇文昊的麵,這般情意綿綿地望向蕭歌。


    蕭歌看到他那樣的笑容,心中不由一沉。


    宇文昊更是怒從心起。


    他一步上前,扯住蕭歌的手腕,擋在二人之間,惱怒地瞪著宇文席,冷聲道,“晉王還是早些迴去吧。朕也先迴宮了。”


    說完,宇文昊扯著蕭歌的手,便往外而去。


    似乎中了什麽魔力,即便是宇文昊就在自己眼前,他拉著自己,往外而去,可蕭歌,還是情不自禁地轉過頭。


    那個溫柔而愜意的目光,果真穿過屋中的黑暗,死死地望著自己。


    看到蕭歌看向自己,他臉上的笑意更加濃鬱,還從衣袖之中,拿出了一隻帕子。


    雖然隔得很遠,蕭歌看不清楚,他手中的帕子是什麽繡樣。


    可即便是看不清,蕭歌也知道,那是自己留給他的帕子!


    那張繡著海棠的帕子。


    他一直都帶在自己身邊。


    想起那帕子本就是出自宇文席的手中,蕭歌不由神思飛動。


    這些年,他是否一直都隨身帶著這帕子。


    是不是,每每到了深夜之中,他都會拿出這帕子,仔細端詳。


    不知為何,想到宇文席看著那帕子的模樣,蕭歌的心中,竟然多出了一絲久違的溫暖之感。


    那感覺,在心田一點點湧動,從心底翻湧而起。


    她不由揚動唇角,自己都沒有注意,在什麽時候,她竟然露出了一絲甜美的笑意。


    “皇後笑什麽?”


    一聲冷漠的聲音,打斷了蕭歌的遐思。


    蕭歌猛然抬眼,正好對上了宇文昊陰沉的目光。


    她這才發覺,自己不知什麽時候,竟然已經跟著宇文昊上了馬車。


    “沒笑什麽。”


    蕭歌立即收斂了笑意,別過頭,躲開宇文昊的目光。


    看著她的目光,從方才的幸福驟然變成如今的陰冷,宇文昊的心中,怒氣滕然而起。


    “皇後不覺得自己與晉王走的太近了些嗎?”


    蕭歌第一次,對宇文昊的這句話,多出了幾分厭惡之感。


    除了厭惡之外,她竟然還有一些說不出的期待。


    蕭歌沒有迴答宇文昊,右手撐在下巴上,手肘落在馬車窗戶上,往外望去,輕輕笑了笑。


    “晉王是陛下的手足兄弟。陛下為了江山穩固,為了自己心中的疑慮,連手足兄弟都能殘害。臣妾不覺得,臣妾與晉王走得近了些。臣妾隻是為陛下盡一盡兄弟的本分而已。”


    說完,蕭歌慢慢別過頭,死死地望著宇文昊,臉上那戲謔的笑容,讓宇文昊心中伸出不滿。


    “你……”


    話都尚未說出口,馬車已經緩緩停了下來。


    李喻在外,輕聲喚道,“陛下,進宮了。您是去禦書房看折子,還是去哪位娘娘的宮中歇著?”


    宇文昊凝視著蕭歌,正要答話。


    蕭歌卻已經掀開車簾,往外望了兩眼,便立即跳下馬車。


    她所有動作,形如流水,一氣嗬成,根本沒有給宇文昊反應的機會。


    待到宇文昊迴過神來,蕭歌已經跳下了馬車,別過頭,往車內瞧了一眼,便沉聲道,“今日蕭貴人受了驚嚇,陛下還是去椒鹿苑歇著吧。臣妾還有事情要處理,就不陪著陛下了。”


    說完,她勉強對宇文昊行了禮,便揚長而去,甚至沒有迴頭。


    宇文昊一手撐在馬車簾上,往外看了許久,沒能等到蕭歌迴頭,她隻留給自己一個灑脫的背影。


    “陛下……”


    不知過了多久,李喻才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喉嚨上下滑動一番,緊張地望著宇文昊。


    “去椒鹿苑。”


    似乎是在與蕭歌賭氣,宇文昊冷聲道。


    言畢,他重重地放下車簾,撲騰一聲退迴到椅子上,雙手環繞在身前,一臉怒色地望著那隨著風,一上一下的車簾。


    李喻見狀,不敢多言,隻能吩咐車夫,往椒鹿苑而去。


    宇文昊聽著車輪在地麵上,傳來吱呀吱呀的聲音,隻覺得心煩氣躁。


    他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


    六年前,蕭歌產子即離開宮中,他隻覺得如釋重負。


    六年後,她再迴來,為何自己會如此牽腸掛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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