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他們看樣子也是剛剛到的這裏,我才過去,沒想到他們就起來動身想要離開,我揮舞著雙手,唿喊他們的名字,但是他們就像是沒聽見一樣,就連那隻狗都汪汪汪的直叫喚。


    我想要衝過去攔住他們,但是我沒想到的是,這一瞬間,這裏的風景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沼澤地,沒有了鳥語花香,沒有了柳樹成蔭,就連那個涼亭原來都是假的,我不知道我剛剛看見的這些到底是什麽,或者是什麽人故意而為之。


    我抱著頭盔,蹲在地上,呆愣著看著地上的一株雜草。


    梅兮雅見我這個樣子,也跟著蹲下來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


    “剛剛的那些,在場的全部都看見了,或許連那隻狗也能看見,別難過了,或許我們能靠剛剛看見的那些找到你師兄他們。”


    “剛剛我還以為跑過去就能抱到他了,結果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假的,怎麽辦?該怎麽辦?”


    “接下來我們就出發去找你師兄他們吧。”


    我有點奇怪,梅兮雅為什麽沒有直唿師兄的名諱,而是說我師兄。既然又迴到了沼澤地當中,而且此刻我們站的地方,正是那條石頭路,隻要沿著這條路就能出去了。


    那隻狗仍然蹲在隔我三四塊石頭的距離處,不知道它在望些什麽,我的手裏還抱著頭盔,而且狗也在,說明前麵我們去過的那個武神殿是真實存在的,至於後麵見著的那些虛像。


    沼澤地中的惡臭一如既往,而狗的嗅覺比人類的要靈敏幾萬倍,我過去拍拍白狗的腦袋,它居然出奇的乖,也沒有衝我叫喚,而且它現在就以前我見過的像嫦娥的小兔子受傷時才會表現出來的那種表情。


    我有些心疼它。


    “你怎麽了?也是跟我一樣?有一個十分想要見到的人嗎?”


    “汪汪,嗚嗚。”


    也不知道它能不能聽懂我說的話,反正它說的話,我是一句都聽不懂,繼續拍拍它的腦袋,見它通身雪白,一塵不染,像極了,我初生時初見他的時候,也是一塵不染,特別是一雙眼睛美得不像話,簡直像是把那些美好的萬裏山河,滿天的星辰大海都裝進了他的眼裏。


    “咋們快走吧,趁著這會兒黎明,霧氣退散,啟程趕路。”


    梅兮雅在催促我,我站起身來,把放在地上的頭盔抱起來,看了一眼蹲著的那隻狗,望著梅兮雅說:


    “我想帶這隻狗離開這裏,它一個人在這裏太可憐了。”


    “嗯,也好,我看它也很喜歡你。”


    於是我們一人一鬼還有一隻狗就上路了,離開這個沼澤地之後,我們很快迴到了那個竹屋,柳樹葉隻是隔了一個晚上而已,居然就掉得滿地都是了,看著一地的柳葉,有的開始泛黃,但大多數都還是青綠色。


    抬頭看看屋頂昨晚銀白惜坐的那個位置,還有離靠在柳樹下的場麵,一幕幕浮現在我的麵前,昨晚我才迴來,跟師兄沒有團聚多久,沒想到今天又被迫分離。


    進屋查看了一下,我才發現屋內的一切像是被打劫了一般,翻箱倒櫃,不知道這裏發生過什麽,居然這麽慘烈。


    昨晚師兄拿給我的包袱,現在也不見了,我的行李被人拿走了,梅兮雅不需要行李,自然沒有丟失什麽東西,我四處看了看,什麽都沒有了,這附近居然有強盜!


    我把地上的椅子板正之後坐在上麵用手扇著風,剛剛轉了一大圈,又累又熱,而且還很餓。


    “怎麽辦?我師兄給我的包袱不見了,這些人還有沒王法?趁著沒人就隨便進來拿東西,真的是,被我逮到他們就死定了。”


    “估計裏麵也沒有上麵貴重物品,既然他們沒迴來,那就出發吧。”


    “嗯,好,我們先去找個人問問那個地方在哪裏。”


    那隻狗很乖,我走到哪裏,它就跟到哪裏,沒有咬人,也沒有奇怪的動作,於是它深得我心,我是越來越喜歡它了。


    離了竹屋,我們很快到了附近的集鎮,好些村莊裏麵都荒無人煙,村民們像是一夜之間人間蒸發了。


    集鎮上還剩著三三兩兩的擺攤買東西的商販,但是街上也是一片狼藉,老百姓像是在逃命,丟下手頭的東西就跑了,有些地方飄著白煙,我們站在街頭的入口處,不知道該進還是不該進。


    抬頭看看旁邊的石碑,和順鎮,我抬腳跨進去,街上三三兩兩的人,看見我們來了就開始跑,連攤上的東西都不要了,我在奇怪,難道是因為我現在特別嚇人?


    不應該啊,我現在應該是狼狽,不應該是嚇人才對,然後我看看我旁邊的梅兮雅,難道是她?也不應該啊,普通人基本上看不出來她是一隻鬼的。


    梅兮雅也盯著我,我聳肩抬抬雙手,示意我也什麽都不知道。


    “汪汪汪。”


    白狗突然的開始叫喚,然後抬起頭來看看我之後,就開始往旁邊的小巷子裏麵跑進去。


    我們跟著它進去,這巷子裏麵很亂,而且本來就很黑的天氣下,這裏麵幾乎像是黑夜,黑漆漆的環境,讓我有點毛骨悚然,不知道下一秒會冒出什麽東西來。


    狗越跑越遠,我們越來越深入這條深巷,走近之後才漸漸聞到一股淡淡的酒香,藏得這麽深,都說好酒不怕巷子深,但是這酒館藏在這麽個不起眼的小巷子裏麵,真的能讓人聞香而來嗎?


    狗最終停在了一道原形拱門前麵,門緊閉著,上麵掛了一塊黑色木板,上麵有一小行毛筆字,字跡娟秀,小巧但是筆鋒很淩厲。


    “歇業勿擾。”


    歇業了還有酒香飄出來?我還不信這個邪了,既然緣分想我來到這裏,那就鐵定不能吃閉門羹。


    我抬手拍了拍上麵的原形鐵圈,啪啪啪響了三聲,裏麵的人應該不是上麵凡夫俗子,所以我也得表現出有教養的樣子。


    “啪啪啪。”


    “汪汪汪。”


    敲了好幾次之後,我手都拍紅了,但是裏麵毫無動靜,我都要懷疑這裏麵是否還有人了。


    “這裏麵有人嗎?”


    我問旁邊站著的梅兮雅,她不是能隱身隨意出入門牆嘛,那不如讓她進去看看,順便給我們開門,這多好,反正這門我是鐵定打算進去了,雖然有些不擇手段,還未經主人的同意之下。


    “不知道,我進去看一眼。”


    “哎,你都進去了,那順便給我們開一下門吧。”


    梅兮雅像是才識破我的樣子,她看了看我,明顯懂了我的意思,她知道我的意思就是不管裏麵有沒有人,都要進去看看。


    “想進去?”


    “嗯嗯,對啊,這裏麵一定有好酒,隔老遠我就聞見了。”


    沒錯,其實我也是個愛酒之人,用人間的話來說,我就是一個酒鬼,在天上的時候,因為就是從酒裏麵初生的,所以在我的生活中,除了酒就是睡,除了睡就是吃,在天上的時候,我也是過過幾天舒坦日子的仙女來著。


    “跟我來吧。”


    她拉著我的手,叫我抱上狗,她伸手在牆上一模,然後拉著我就從牆裏麵穿進去了。狗我是抱不動的,但是我能讓它咬著我的裙擺呀,反正它喜歡這麽幹。


    這裏麵果然別有一番風味,院子裏麵種有梅花,但是這個季節還沒開,桃花倒是在這個三月開得妖豔至極,逃之夭夭,灼灼其華。


    我越來越好奇這裏的主人是個什麽人了,這麽多的桃花,我在想肯定有桃花釀吧。


    “汪汪汪。”


    這狗也是,特別容易興奮,這會兒地上鋪著的些許玫紅桃花瓣,白狗跑過去一陣風,把花瓣帶得飛起,它汪汪汪的一直叫喚,鼻子上身上沾著一些帶水的花瓣,搞笑死了。


    “這狗的主人以前怕也是一個風雅之人,哈哈。”


    “嗯,走吧,進去看看。”


    這裏的屋子房簷壓得極低,並不高大,也不寬敞,就是一個小小的風雅院子而已,我聞著酒香循著找,踏上木板搭成的三階台階,就是一條長長橫著的迴廊,拐角處有個房間,靠著我的嗅覺還有敏銳的感覺,我覺得酒肯定藏在那裏麵。


    房門外是一串串白色的花珠綴著的門簾,而且每間房門外都會鋪上一小塊方方正正的米色毛絨毯子,別的地方都很正規,但是有一房門外居然擺著兩雙鞋子,一白一黑,白色的雲朵繡鞋很明顯是女人的鞋子,另外一雙黑色的金線勾邊筒靴,明顯是個高大的男人穿的。


    我跟梅兮雅漸漸靠著那間房子靠近,還閉門歇業,這是跟紅顏把酒言歡?還是吐露然人清夢的煩人累心之事啊?


    我自認為我已經做到了光明正大,但是又毫無動靜了,裏麵的人不可能會發現我的存在。但是突然的一個青瓷酒杯扔出來,並且裏麵的人在嗬斥。


    “誰?”


    “哎呦,公子何必動怒,待奴家出去看看是那位客人肚子裏麵的酒蟲作亂,在奴家這裏偷喝美酒了。”


    一道低沉的男聲跟一道酥軟的女聲,我嚇得動都不敢動,隻能下意識的擺好姿勢,等著裏麵的人出來。


    不消片刻,房門從裏麵打開,一個女人低垂著眸子掀開珠簾,輕佻的笑著定睛看我,並且看了一眼我旁邊站的梅兮雅。並沒有刻意的打量我的穿著,隻是盯著我的臉。


    她抿著紅唇笑了笑,頰邊的梨渦若隱若現,我自詡是見過美貌的仙子的人,居然對著她的臉失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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