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村正跟隨著喧鬧嘈雜的人流,一步一挪的往寺廟的方向移動著,我在前村正在後,當我迴頭看的時候,正巧看見村正左顧右盼,神色也有些慌張。看來,村正果然還是不能適應人多的地方啊。


    我在擁擠的人流中艱難地轉過身,然後‘迎人而上’,來到麵對擁擠的人群有些不知所措的村正身邊,輕柔地提起村正的手腕,將潔白的柔夷‘藏’入我的口袋中,雖然村正看起來穿得很多,但是從她柔夷傳來的溫度,好像並不是很好。這家夥的體質怎麽說呢,還真不是很好。


    “主人哥哥,其實不…不用特殊照顧我的。但是主人的溫度的的…的的確確傳到我的心裏了呢。”村正的手指時不時地、斷斷續續地輕撓著我的手心,還真是調皮呢。


    我帶著村正在川流不息的人流中,好不容易終於‘脫穎而出’,來到了莊嚴的寺廟門口。古語說:“佛家弟子不墮紅塵”,可是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麵前站著的卻是,兩個雙手合掌,嘴中念著佛號,手裏拿的卻是一張張入門券的沙彌。看來,真的有好多‘迷茫’的人需要他們‘指引’。


    “主人哥哥,你看這座寺廟有…有好多人啊!”村正一邊說著,在我口袋中的柔夷也更緊地抓住了我的手。


    我緊緊握住村正的手,並在手背上來迴婆娑著,讓她不要擔心。然後,拿出相應數額的錢幣,問門口的兩位小沙彌買了兩張門票,並告訴他們,剩餘的零錢就當我積功德捐給寺廟了。兩位沙彌聽完後都連聲說著:‘施主真的是我佛中人啊!’(其實,隨著和尚職業化的趨勢,除了正牌的武僧和老派的長老、方丈,其他僧人都多多少少被烙上了‘不正規’的烙印。)


    “買到票了,我們進去吧!”我一邊拿著兩張門票在村正的臉上輕輕摩擦著,一邊在村正耳邊低聲細語道。


    村正看了看我手中的票開心地笑了。其實我知道,在曆史上村正這把劍,一直被視為‘妨主之劍’,故而在幕府後期,村正的持有者,隻要有足夠的能力,大都會把它們寄養在神社,以削弱它們的戾氣。所以寺廟、神社這種地方,在村正眼中、心中,其實就和自己家一樣。


    進寺廟參拜,首先肯定先進天王殿,而天王殿供奉的大都是憨態可掬、袒胸露乳的彌勒佛。就當我要踩到門坎地時候,在我身旁的村正拉住了我,不讓我落腳。


    “村正,你這是幹什麽啊!你不是要來參拜麽?為什麽要拉住我不讓我走進去啊!”我對村正的做法很疑惑。


    “唉,主人哥哥不僅是白癡,而且給人一看就像是個無神論者,算了既然主人哥哥都陪我來了,那麽我就勉為其難告訴一些基本的常識給主人哥哥吧!”村正的另一隻手按在了她自己的額頭上,精致的眉頭此時也緊皺起來,看來我的某些做法在村正看來是大錯特錯的呢。


    “主人哥哥你要聽好了哦,村正我可就說這一遍哦。首先來到寺廟,我們先要看一下有幾個開著的門,如果隻有一個我們就隻能從那個門進出。可是如果有兩扇門以上,譬如三扇門,我們就要從左邊的門進入,從右邊的門出。”村正輕咳了一聲,提提嗓子,然後開始教我。


    聽村正說到這,我下意識看了看這天王殿的整體,這間天王殿整好設有三扇門,而且我此刻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在左邊的一扇門,並沒有什麽不妥之處,為了能早一刻擺脫‘金雞獨立’的姿勢,我開口詢問著村正。


    “我們現在就是在左邊這扇門的門口,可是村正你為什麽要拉住我呢?”


    “主人哥哥我問問你,你剛剛是不是想踩一下門坎,然後再進去。”村正看了看我,然後詢問著我。


    我點點頭,由於參拜的人還是挺多的,所以縱然我平常一步頂別人兩步,但因為客觀原因,我隻能先踩一下門坎,過渡一下,然後再踏上莊嚴的天王殿的地磚。


    “我就知道,這就是我剛剛要說的第二點。主人哥哥,門坎是萬萬踩不得的,因為這是莊嚴的佛教聖地,所以對殿中包括門坎的損壞行為都是對佛的不敬。”村正向我解釋著這其中的玄妙,雖然我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可是既然已經來到寺廟中了,我不妨也‘進廟遵規’一次。我將腳步跨得大了一點,在不踩到門坎的情況下進入了天王殿。


    “那麽對於殿中參拜的時候又有什麽樣的規矩呢?”連進門都有如此詳細的規矩,更不要說是參拜(佛家弟子說是:‘用心去和無所不能的佛祖溝通’)了。所以為了不再像剛剛那樣進行到一半就停在那裏,為了不那麽尷尬,這次我主動請教著村正。


    “參拜的話,隻要記得按照順時針走動就可以了。”村正用食指抵住下巴,想了一會兒以後,簡短地對我說著。


    接下來,我按照村正教授的參拜禮儀,為天王殿中的彌勒佛上了柱香。本以為除了‘順時針走動’和‘不要踩踏到門坎’,就不會有多餘的規矩了。可是沒想到連上一柱香,這樣看似簡單的一個動作都有很複雜的規範。在村正的提示下,我大概了解了這其中的流程:


    ——上香時,用大拇指、食指將香夾住,餘三指合攏,雙手將香平舉至眉齊,觀想佛顯現在我們的眼前,接受香供養。如果人很多時,將香直豎向上,以免燒到他人,然後走到距佛像三步遠的距離,舉香觀想拜佛。


    “好了,上完香了,主人哥哥有什麽願望要許麽?但是要記住,如果許了願,不管一年以後實沒實現,都要再來這裏還願。我有願望,主人哥哥不妨也許下一個吧。”村正虔誠地跪在軟墊上,雙手合一開市禱告著。


    願望?對我自己來說,我現在過著外人看來很舒適的生活。所以要說願望的話,對象一定是希望別人怎麽樣。


    想到這,我也跪在了軟墊上,學著村正的樣子開始禱告起來:無所不能的佛祖啊,善男有兩個心願,一是希望遠在他鄉的兄長能夠平平安安,二是希望善男身邊的幾位女子能夠平平安安,不再招災惹禍。


    我磕了三個頭以後,就睜開了眼睛,與此同時,我身邊的村正嬌羞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躲避著我的目光。


    “主人哥哥,我們參拜的事宜到此就暫告一段落了,下來我們去求簽,並求幾塊附身符迴去給各位姐姐們吧!”村正在我耳邊低語道。由於距離的原因,村正身上時有時無的清香傳入我的鼻腔。這可是佛教聖地,我趕緊閉上眼睛,假模假樣念起佛號,相信這樣一定能抵製住最原始的衝動和欲望的。


    “主人哥哥竟然還有板有眼地念起佛來了,真的是飛速地進步啊。不過呢,佛並不管紅塵中事。好了,主人哥哥走了啦!”村正拉著我,我在左邊,而村正在右邊,想必這樣的站位,肯定也是參拜禮儀中的一種。


    我和村正一間殿一間殿地參拜過去,直到來到一口大銅鍾的麵前。銅鍾旁還放著一塊牌子,上書四個大字:敲鍾求簽!


    “請問這位師傅,敲鍾、求簽是否需要黃白之物。”村正雙手合一詢問著那位看起來像管事的僧人。其實通俗一點,就是問他敲鍾、求簽需不需要錢。


    那位僧人看了看村正,又轉過頭來看了看我,雙手合一迴答道:“我佛家大開方便之門,兩位施主看起來與我佛頗為有緣,這黃白之物是定然不要的。”簡潔地歸納一下這位僧人的迴答,就兩個字:免費!


    “哥哥,既然這樣,我們一起敲吧!”村正看了看那根直徑有十幾公分,長度差不多要一米五的撞杆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便和村正來到銅鍾麵前。輕輕握住撞杆,然後和村正在心中默數三個數,而後一起發力。在撞杆碰擊到銅鍾以後,銅鍾立刻發出沉悶的響聲。


    “二位果然是有緣人啊!那麽請來求隻簽吧!”那位僧人將一個擺滿了很多木簽的木桶遞到了我們麵前。


    村正接過木桶,雙眼緊閉,手中開始搖晃起木桶,嘴中還時不時念叨這諸如‘心誠則靈’、‘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樣的話。


    “啪嗒”,一隻木簽掉在了僧人麵前的桌子上。


    村正拿起木簽在我麵前晃了晃,我拿過木簽一看,隻見木簽的一麵上寫著一個“中”字。看來既不算是好,也沒有差到哪裏去。


    我把木簽翻了個身,簽文盡收眼底。


    “本是神兵入凡塵,拋去戾氣留真情。


    奈何群芳齊爭豔,欲收真情須趁早。”


    “這位姑娘是否需要解簽?”那僧人從我手中拿過那隻木簽,看了看簽文,然後詢問著村正。


    其實這簽文真的已經一目了然了,可能其他人會有些看不懂,但是村正和我真的看懂了。


    “不需要了,大師。我心中已然明白我佛的旨意,辛苦您了。”村正微笑著擺擺手表示不用解簽。


    說完以後,村正就帶著從偏門離開了殿宇。緊接著我們來到了一處專門售賣護身符的用品商店。在挑選護身符樣式的時候我偷偷問著村正簽文的意思,其實就是想要故意調侃調侃她。


    “我說村正,剛剛你為什麽不要那位大師為你解簽,莫非真像你剛剛說的那樣,你已經全部知曉了?”


    村正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嘴角勾勒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她朝我笑了笑說道:“當然啦,我可是很聰明的哦。隻有簽文的內容,我當然已經知曉。而且我準備從今晚開始,就按照簽文的意思努力。話說主人哥哥你覺得這兩個護身符怎麽樣。”


    說完,村正拿著兩塊附身符,還朝我眨眨眼調皮地詢問著、征求著我的建議。


    村正手中的護身符,一塊是刻有黃色閃電標記的,另一塊則在木牌上雕了一個由十二瓣菊花圍成的圓圈。


    村正真是個小天才,第一塊護身符可以送給雷切姐姐,她本來就是號稱‘斬雷之劍’,劍速也足夠媲美轉瞬即逝的閃電,而另一塊可以送給菊一文字則宗,我記得史書中記載,菊一文字則宗的劍身上就有菊花花瓣的印記。


    “你可真是能挑會選啊!那麽就請我們的小天才村正繼續為姐妹們挑選護身符吧!”我摸了摸村正的腦袋,先從她手上拿過剛剛的那兩塊護身符,然後讓她再去進行新一輪的精挑細選。


    村正在前麵不斷地比對挑選著,我時不時還會給她一定的建議。在五分鍾以後,我和村正終於挑好了給剩下的恆次、影秀、落葉、宗近四位大姐姐還有其他姐妹的附身符。


    給落葉姐姐的是一塊帶有楓葉木雕的護身木牌;給恆次姐姐的是繡有佛教數珠的手製護身符;而給宗近姐姐的則是繡有一輪明月和一個太陽的手製護身符;而給影秀姐姐的可以稱作是最特殊的護身符:同體全黑,隻有在黑夜下木牌上的熒光材料才會發揮作用,顯露出“加油”兩個字!雖然隻有兩個字,但是這對在黑夜中執行任務的影秀姐姐其實是一種莫大的鼓勵啊!


    在精挑細選並付完錢以後,我和村正離開了這座寺廟,太陽原本處於東北方向,此時此刻早已日上三竿,看來參拜的時候的確能夠讓參拜者的心靜下來。


    “你肚子餓不餓啊!我們去吃點東西吧!”我調戲般地摸了摸村正的肚子,不知道是碰到了什麽部位,還是正好湊巧,村正的肚子發出了一聲響聲。村正紅著臉點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點了點頭。


    “那麽我們就向美食一條街前進吧!”我打開地圖看了看,然後興奮的指著正北方向激動地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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