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分是一種很奇妙的存在,它關係到命運、氣運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在沒有陳舊永恆之前,沒有人能逃脫命運的牽引,而隻要你存在於一個世界之中,那你在這個世界裏必然擁有所謂的氣運。沒有氣運的人是倒黴的,擁有大氣運的人則是風光無限。在氣運的牽扯下,在命運的安排下一些人一些事便會糾纏在一起,這便是所謂的緣分。


    緣分有好有壞。男女之間的大體算是姻緣、情緣,男男之間則是師徒緣、友朋緣、親緣之流。這多少算是好的緣分。而另外一種牽扯到了敵人的緣分,那便絕對算不得什麽好東西了。除了真正的戰鬥狂人,隻怕沒有人願意一直遭遇所謂的敵人。畢竟對他們來說遭遇敵人便代表了戰鬥,而戰鬥是很消耗體力,而且在戰鬥中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不受傷,乃至於死亡。


    “真是……孽緣啊!沒想到在這裏遇上這些家夥!”在意外的探聽之中認出這些分明和自己有衝突的人,李靜軒的眉頭微微的皺起。他隱約覺得莫名之中有一股淡淡的怨念纏繞住了自己。


    “真是麻煩!”李靜軒歎息了一聲,隨即從自己的屋子裏起身,走到沙璿的屋子門前輕輕的敲響了她的房門。


    盡管隔壁那些人的談話還在繼續,但李靜軒卻不打算接著聽下去了。他覺得和沙璿商量一下如何應對對麵的家夥反而是更重要的事情。畢竟,遇上他們對李靜軒來說是一個麻煩。如何解決這個麻煩,卻是一人計短,兩人計長的事情。


    至於對方接下來的談話,李靜軒卻是認為這完全是事不關已的——不過是一群追隨者的抱怨,有什麽好聽的。自己並沒有碰上他們,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自然也不會暗中策劃什麽針對自己的陰謀。既然如此,李靜軒便不想理會,他不是一個八卦的人,並沒有什麽探聽別人隱秘的緣故。


    敲響了沙璿的房門,李靜軒很快就被沙璿領進屋子。之後,兩人坐下,李靜軒小聲的將自己發現的情況與她說了。


    “沒想到……在這裏居然會遇上他們。怎麽樣?要把他們直接幹掉麽?”聽了李靜軒的說法,沙璿輕輕的揚了揚眉頭,果決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雖然她這話裏帶著些許疑惑的口氣,可李靜軒真切的明白這樣的疑惑隻是做給自己看的。隻要自己眼下點頭,她真的會出手將那些人全都幹掉。畢竟,沙璿是海妖,而且是煉神初期,能夠發揮引氣巔峰戰力的海妖,這樣的實力在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想要拿下那些人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還是不要了!”眼見沙璿如此的果決,李靜軒連忙搖了搖頭:“上一次也隻是一種衝突,我們又占了上風,對方的身份也不容小視,如果沒有必要的話,我想我們還是不要直接向他們動手。我不希望自己隨隨便便和一個宗門對上。”


    “好吧!”聽自己的主人如此說,沙璿也隻好放棄了。畢竟,她現在是李靜軒的侍女,卻不能像原先做海妖時那樣的肆無忌憚了。


    如果能夠不與他們碰麵,或者在碰了麵之後對方不和自己做什麽糾纏的話,李靜軒打算也就這麽過去了。就像李靜軒自己說得那樣,他在當初的戰鬥中算是,一個勝利者了。勝利者一般是不會把失敗者放在心上的。如果沒有什麽深仇大恨的話,除了少數的變態,都不會有心思將失敗者踩上一遍又一遍的。


    雖然已經知道隔壁住的人和自己不是很對付,可有了息事寧人之打算的李靜軒和沙璿依舊沒有改變自己原本計劃的念頭。他是不打算追究他們的,卻也不會為了他們的存在而改變自己的行動。不惹事,不怕死,這便是李靜軒的行為準則。


    他們大大方方的行動,如此出入小院幾迴之後。雙方不可避免的遭遇上了。


    知道他們的存在的李靜軒,臉上並沒有多少驚訝。雙方碰麵的時候,迎著對方那微微發愣的目光,李靜軒卻是平淡的朝他們點了點頭,旋即轉身迴到了自己的院落之中。


    李靜軒知道他們已經認出了自己。可就算認出了自己那又能怎麽樣呢?——作為勝利者,李靜軒對此並不是十分在乎。他和沙璿一如往常的返迴了自己屋子,在洗漱一番之後,躺在了火炕之上早早的睡下。隻是在將要如夢的時候,他隱約聽到了從隔壁傳來的慌亂聲響和衣袂獵獵的飄然聲。


    “他們這是去找人商量了嗎?”李靜軒對此有了猜測,卻又完全不在乎起來。他輕輕的翻了一個身子,側著睡下,恍恍惚惚的進入睡夢中。


    接下來的幾天,李靜軒和沙璿依舊處於平穩的安全之中。沒有人來打擾他們兩人,就連隔壁的那些人似乎也畏懼於李靜軒的實力而對他們退避三舍。


    這些人並沒有在李靜軒的麵前出現,似乎在躲避著兩人,也似乎在策劃著什麽。


    他們究竟在策劃什麽事情?


    李靜軒並不清楚,但他對此也並不在乎。


    他知道一切的謀劃都必須發動起來才有效,而在這裏,在這個明顯有著煉神境以上修士坐鎮的玉真觀裏,那些人的謀劃都是無效的,因為他們並沒有足以支撐自己達成願望的力量。


    當然,他們沒有相應的力量,這是李靜軒自己認為的事情。然而他這個“客觀”的觀點並沒有被別人所認可。所以,在平安的過去了幾天,李靜軒和沙璿快快樂樂的渡過了一個世俗的春節之後,他們終於早上了李靜軒和沙璿——那天下午,以那位曲少為首的十幾號人,大大咧咧的走了過來,將李靜軒的宅院給直接堵上了。他們一個個氣勢囂張得很,臉上都掛著憤怒和興奮的表情。


    李靜軒和沙璿被他們到來之時的喧鬧給驚動了。兩人從各自的屋子出來,抬眼看著這些不請自來的人,發現這一次過來的,大都是曾經見過的熟悉麵孔,隻有兩人是自己不曾見過的,那是年約二十上下的一男一女:


    男子稍顯成熟一些,麵容英俊而沉靜,和眉毛一般粗細的一字胡橫旦於嘴唇上方,給人以一種富有威嚴的感覺。李靜軒看他時他就站在那位曲少的身側,在曲少的解說下,平靜的望著自己。在李靜軒的眼中,身著黑金色玄絲菱紋長袍的他無疑是很有氣度的。


    “這人……或許是那個曲少的師兄!”李靜軒猜測著,探究的視線在他的身上滴溜溜的一轉,卻愣是沒有在他身上發現什麽武器的存在。


    “沒有武器?這麽說來他或許是禦使法寶的咯?能夠禦使法寶,他至少也是煉神境的水準……看來他是需要警惕的對象啊。”李靜軒想著,眼睛從他的身上滴溜溜的劃過旋即落在了他身側的另一人身上。


    那是一名女子,年紀比男子稍輕一些,臉型五官與那男子有六七成相似,顯然她應該是那男子的親戚,或許是他的姐妹之流。作為女子,她身上的氣質與男子有著極大的不同。如果說男子的氣質顯得有些威嚴沉穩的話,那這位女子的氣質就是顯得有些清冷寒冽了。和男子不同,這名女子是用劍的,身著一身淡藍色宮裝的她,手裏直接提了一柄連鞘的華麗長劍,隻是輕輕的在那兒一站,便給人以一種高冷刺眼的感覺。


    “你們來這裏做什麽?”對於他們的堵門,李靜軒當下黑沉著臉,低聲喝問道。


    他知道他們或許在謀劃著什麽,卻沒有想過,他們的謀劃居然如此的簡單明了。


    “他們這是為了‘複仇’麽?隻是複仇也是需要有力量的,他們確定自己具有相應的力量麽?”對於他們的舉動,李靜軒覺得有些可疑。在看到一群熟人之中突然出現了兩個陌生的家夥之後,他也把這些人的靠山放在了這兩個人的身上:“或許就是因為他們兩人的存在,所以他們才有膽子,向我伸出自己的爪牙?”


    一眼之間,李靜軒想到許多,對那兩個第一次見麵的人,自然而然的有了更多的關注。


    當然,他關注歸關注,另一邊還是有些許心思來聽聞對麵那名曲少的迴答——李靜軒以為這一次,依舊是曲少在做主。卻不想在自己問出了那個問題之後,迴答自己問題的並不是曲少,而是那名稍微年長很有氣勢的男子。


    “鄙人餘少涵,乃是小曲的師兄。這一次乃是為我這位不成熟的師弟找場子來的。聽我這位師弟說,上一次……你可是折了他不少麵子啊。”溫和的話語從那名男子的口中說出。他一邊說,一邊顯出若有若無的微笑和越發顯得沉穩的威嚴。


    “上一次的事情究竟是為什麽?他沒有和你說實話麽?誰對誰錯,要我們好好分辨一番嗎?”聽著餘少涵的話語,李靜軒微微的皺了皺眉頭,開口應對道。


    鬥宿三。這是接待李靜軒一行的知客交給李靜軒的號牌。


    玉真觀的院落乃是按照天區星宿方位來進行劃分的,李靜軒所在的院落便是屬於北方玄武七宿中鬥宿院落群的第三座。


    這是一座占地大約二十丈見方的小院。院落四四方方,邊上起了三排屋子,將小院包裹起來。院子陣中有一個兩丈見方的園圃,園圃裏種了一些普通的花花草草和一顆高約四丈,粗約六尺的古鬆。這一株古鬆模樣古樸,生機盎然,卻是將一個普通的小院增添了幾分莫名的雅致來。


    “還算不錯呢!”感受著四周的清淨,李靜軒輕輕的點了點頭。


    對於玉真觀的安排,他真的沒有什麽不滿。


    於是,李靜軒和沙璿一人找一間屋子安頓下來。在將行李包袱安置放好之後,兩人卻是不約而同的從各自的屋裏出來,重新往觀外走去。


    李靜軒許諾過沙璿的,要帶她逛一逛年前的大街,讓她也提迴一番人間的年味。眼下正是李靜軒履約的時候。


    當下,兩人出了觀門,沿著大街行走,混跡於城內熱鬧的地方,品味城裏街邊小攤之上的小吃,卻是走走玩玩,一逛就逛到天黑。


    當夜幕降臨,月牙高升的時候,李靜軒和沙璿這才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返迴了玉真觀。今天的逛街,他們買了許多,雖然其中百分之九十幾都是無用的“廢物”,對他們的修行是沒有一點幫助的,但他們臉上笑容綻開,心中卻是滿足不已。這是一種心靈上的滿足,這種滿足令他們十分開心。


    就此迴到小院,兩人已是有些疲憊了,李靜軒本待就此安歇下去。突然聽得從隔壁的院落裏傳來令自己感到熟悉的聲響。


    那是一個少年的抱怨聲,李靜軒仔細聽聞,感到這聲音猶如破鑼,充滿了金屬的質感。


    “這是誰的聲音?”李靜軒覺得很熟悉,他凝神以待仔細聽聞,卻聽出說這話的少年乃是向他的師兄恨恨抱怨。


    “師兄……你還是要跟著他麽?那小子全然就是一個白眼狼,我們就算對他再好,他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他是不會把我們放在心上的。在他看來,我們這些附屬門派的人就像是一層落葉,活該被人永遠踩在底下。人家都說我不好相處……可在我看來那個家夥才是最不好相處的。”扯著破鑼嗓音的少年憤恨的抱怨道:“就說眼下,入宿這玉真觀,他用他父親的令牌直接入住亢宿二去了,那可是抱元境修士住的地方,本來也夠寬敞,可他卻偏偏拒絕我們入住,把我們安排到了這裏。盡管以我們的水平入住這裏也不算跌份,可這其中的感覺實在是……”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我們的身份不如他呢。”一個陰柔的聲音綿綿的響起。


    李靜軒聞言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腦子裏一下子浮現出了一個陰翳男子的模樣來。這一刻,他終於記起這兩個話語聲的主人是誰了:“上次在白家的那些人?沒想到在這裏居然還會碰上他們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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