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要求?”羅海平微微的沉吟了好一會,這才抬起頭來轉向明軒真人,定定看著他:“因為道經的事情,鎧獸宗把我的孫子給殺了。現在我的孫輩中就隻有芸兒還堪造就。真人,我希望能你能收下她,哪怕當個侍女也是好的。”


    “哦?你的孫女?”明軒真人微微一愣,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成為侍女什麽的,卻是太過言重了。我們三聖宮有道童,卻沒有侍女的說法。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也是為了自己的子孫考慮。嗯,我還不知道你孫女的資質如何!不過,既然你出口拜托我……那我保證你孫女至少能得一個外門弟子的身份。至於能不能更進一步,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這樣啊……”羅海平沉吟了一下,眉頭緊緊皺起,祈求的望著明軒真人:“真人……你就不能再通融一下?”


    “門規如此……我也沒有辦法。宗門的所有弟子都必須在外門待滿三年,通過最終的考核,才可以進入內門。這是規矩!”明軒真人說得十分嚴肅:“別說是你,就連他們家的公主,也得先從外門弟子當起呢。”


    “什麽?公主?”明軒真人這邊小小透露的一個信息讓所有人對李靜軒和唐河都有些詫異,而在詫異之餘又有著十二分的好奇:“他們到底是哪裏的人?是哪個國家的皇室?怎麽會從海上而來?”


    “嗯……其實我們是大海對麵震旦大陸的人,我們是為了護送公主前往三聖宮學藝而來此的!”將明軒真人將話題扯到自己身上,李靜軒和唐河對視了一眼,苦笑了一下,隨即開口解釋道。他先是用一句話簡要的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和來意,緊接著又用聊聊數語述說了自己這一行過來的情況。雖然他說得十分簡單,可聽他如此說的人們都不禁為他們的艱苦和幸運捏了一把汗。


    “真是辛苦了!”李靜軒的話說完,大廳裏一片寂靜,良久羅海平才很是沉重的開了口,說了這麽一句話。這一句,也算是大廳裏的人們對李靜軒他們一路艱程的結語吧。


    對於李靜軒這樣從海妖的包圍阻截中殺出來的好漢,眾人都是很欽佩的。雖然他們最終也隻能說出這種看似“輕飄飄”的話語,可眼神中的崇敬卻是令李靜軒和唐河都有些飄飄然起來。當然,他們的飄然也就是一下,作為身經百戰之輩,他們還是比較能夠控製得了自己的情緒的。


    敬佩之後,事情又迴到了原點。盡管明軒真人直言那是規矩,而且這規矩即使像“公主”這樣有身份的人士也必須遵從,可羅海平依舊覺得自己應該是能夠得到例外的。畢竟公主的身份雖然尊貴,可也隻是尊貴,這對修士本身並沒有更多的好處,而自己給予三聖宮的可不一樣——《純陽道經》,這可是能夠直接提升一個門派底蘊的東西,其珍貴程度卻是比什麽公主身份有用多了。


    “……憑著這個,你不應該給予我一點優待麽?”羅海平如此想著。他覺得應該,可對於明軒真人這個大高手他也不敢過於逼迫。於是,他輕輕的眨了眨眼睛:“真人啊,你看這是能不能通融一下。我知道三聖宮門下天才很多的,我那孫女怕是有些愚笨,還請真人多加關照啊。”


    “規矩就是規矩,我無法通融……”對於羅海平的拜托,明軒真人依舊堅持著自己的底線,但老於世故的他也明白羅海平話語中意思,知道僅僅是三聖宮外門弟子的身份並不能讓羅海平滿意。於是,他給出了另外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案:“我無法改變規矩,但我可以用個人名義收她為記名弟子。這樣一來,隻要她能在入門三年之後的大考中脫穎而出的話,她便可以直接拜入的我的門下,成為我的真傳弟子。這並不是畫餅,因為我打算直接將《純陽道經》的入門部分交給她參詳,這樣一來,她完全可以用純陽道經鍛體築基。三年後的入門大考對她來說,也隻是一個走過場的事情了。”


    “這個……”聽明軒真人如此安排,羅海平想了想,卻是很滿意,他當下重重的點頭,沉聲說了一句:“中!就這麽辦!”


    隨即他命人將自家的孫女從請過來,直接給明軒真人磕頭奉茶,相將兩者之間的關係盡快的確定下來。在羅海平看來,隻有如此,才算把明軒真人和自己這個很快就要敗落的四海鏢局聯係在一起。


    要知道,記名弟子也是弟子,隻要自家孫女向明軒真人磕過頭奉過茶定下了名份,那明軒真人就越發有義務保護自己這一家子的安全——這可是關係到一大家子性命的重要問題,羅海平自然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很快,她的孫女就過來了。羅海平的孫女叫羅琴芸,是一個很英氣的小姑娘,瓜子臉,柳葉眉,眼睛頗大,其中透著很有神采的精光,看上去就十分的幹練,卻非一般人印象中的嬌嬌小姐。


    她原本在後邊陪著自己那已經落難的小姐妹說話,突然間被人叫了過來,臉上多少有些不快。可在聽說讓她拜明軒真人這樣的抱元境大高手為師之後,她的兩眼一下子爆出了明亮的光華。她本就是一個愛習武的姑娘,自然明白抱元境的高手意味著什麽。當下,她興奮的低下頭去,跪伏在明軒真人的跟前,恭恭敬敬的向他用力的磕了三個響頭,並向他奉上了早以準備好的敬師茶。


    明軒真人從羅琴芸手中接過茶盞,端在手上,輕輕的啟開,卻也不喝,隻在一本正經的衝著還跪著的她說了一通勸誡的話,這才讓她起身,抿了一口茶水,算是確定了兩人之間的關係。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儀式,但這簡單的儀式卻是將明軒真人與四海鏢局之間的關係拉得近了。


    一時間,羅海平那滿是皺紋的老臉上笑開了花,他當下就要命人準備酒席。雖然四海鏢局剛剛才經曆一副滅頂之危,人死了不少,財務也損失很多,可他畢竟是紮根當地近百年的鏢局,以他們的實力想要在這種危急的時候整出十幾桌席麵自然沒有任何問題。在得到總鏢頭的命令之後,四海鏢局的弟子們便迅速的準備開了。


    就在他們正在準備的時候,西方的天空中突然升起幾道亮點,在半空中綻放出瞬間花容,隨即便有數聲如雷的轟鳴聲傳來。


    聽著這樣的聲音,李靜軒與唐河騰得站起身來,言語中有稍許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他們已經來了。”兩人不約而同的說道。


    他們,自然隻得是船隊上的人們。隨著這些人的到來,李靜軒和唐河兩人手中“大權”自然得往外轉移,這樣的轉移讓兩人有些迫不及待了。畢竟,兩人都不喜歡管理太多這種的“俗物”!


    於是,兩人邁步向外。之後,明軒真人站了起來,也跟著往外走。而明軒真人這一動,四海鏢局的那些人也坐不住了。他們也急忙跟著往外。盡管四海鏢局的大多數人並不怎麽清楚來得人是誰,他們和自己有什麽關係,可鏢局裏的大人物和那些高手都出去了,他們自然也趕忙跟上。


    一行人就此上了殘破的小道,從悍龍幫造成的“傷痕”中穿梭過去,來到了小鎮港口。在這裏四海鏢局和悍龍幫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張大了嘴巴。


    “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船?”他們都很有些震驚起來。船如城,帆如山,他們覺得這便是對眼下這支船隊的真實寫照。四海鏢局的人雖然自小在這港口裏長大,可他們從來也沒有見過如此大的船。此時,他們和悍龍幫的人一樣都感到了沉沉的壓力和滿滿的敬畏。


    “這就是你們乘風破浪而來的船?沒想到你們的船居然這麽大,真是令人佩服啊。”某個自來熟的家夥在李靜軒的身邊碘著臉笑著說道:“真想上去看看啊。”他對如此巨艦充滿了好奇。


    “有機會的話,會讓你上去看看的。”李靜軒微笑著迴應道。隻是這個有機會,究竟是什麽時候,李靜軒自己也說不準。


    和唐河一道邁步越過這人,李靜軒很快就看到了夏棣等人的身影。他飛快的迎了上去,在向自己的師父行了一個禮之後,他卻是小聲的向夏棣匯報了自己所遭遇到的這些事情和觀察到的一係列情況。其中鎧獸宗的野心和行徑是關鍵,它種種倒行逆施的行為是重點,至於悍龍幫的強大和自己艱難打敗悍龍幫眾某些人的經過則是一筆帶過的事情。李靜軒知道,這些東西沒有人喜歡聽。


    “悍龍幫的人很強?”聽完李靜軒的述說,賀朝之突然開口問道。


    “強?那也是相對的……當時我和唐河隻有兩個人,悍龍幫那邊一口氣就出了兩個引氣巔峰,五個引氣後期,實力都在我和唐河之上。至於引氣中期和引氣初期的人物,卻是更多了,隻是他們不被視為高手。”李靜軒思索著說道:“就我看來,悍龍幫和鎧獸宗有關。但悍龍幫的‘高手’不單單全是鎧獸宗的弟子。與其說我們要注意悍龍幫的人,倒不如說我們得小心鎧獸宗的弟子。鎧獸宗的鎧化能夠大幅增強他們的戰力,尤其是他們的攻擊力和防禦力。就我和那個引氣巔峰女子鎧化前後的戰鬥感受來看,那女子鎧化後的實力比鎧化前強了近五成,提升十分明顯。我覺得今後我們若是遇上鎧獸宗的家夥們,我們一定得小心再小心。”


    “鎧獸宗?他們有這麽強?”聽李靜軒如此類比一番,賀朝之依稀有些不敢相信:“五成的提升,這也實在太厲害了一點吧。”


    “我倒覺得這很正常,甚至還有些低了。以明軒真人對他們的評價來看,能夠成為抵抗海妖中堅力量的門派總不是那麽簡單的。”夏棣對此倒十分認可李靜軒的說法:“現在我們也算是招惹了他們。為了宗門的顏麵和利益,他們究竟會做出怎樣的抉擇,這是可想而知的。我們對此必須重視起來。”


    “是!”李靜軒、賀朝之、唐河等人都躬身領命。


    如此又說了一會,夏棣便停住了,因為明軒真人和四海鏢局的人走了過來。因為前麵四海鏢局的大小姐羅琴芸已拜明軒真人為師的緣故,明軒真人這一次過來卻是擺出了四海鏢局家人的模樣,他是以四海鏢局為立場來拜訪夏棣等人的,言語行動間對夏棣他們多少有了一些疏遠。


    為何會如此,夏棣心中明白,對此也沒有什麽抱怨。


    當下兩邊人相見了,明軒真人出麵向四海鏢局的人介紹了夏棣等人的身份,然後便由羅海平打了個寒暄,將夏棣等人引到四海鏢局之中。雙方熱熱鬧鬧的吃喝了一頓,聯係了一下彼此之間的感情,而後便有雙方的一些高層人物再次相聚於大廳之內開始探討四海鏢局的來去問題。


    “這裏是待不下了。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否則沒多久知道消息的鎧獸宗就會再次派人過來,無論是為了搶奪《純陽道經》,還是為了斬草除根震懾四方,或是徹底解決這個問題,鎧獸宗都必須將我們這些人消滅。他們不會讓我麽你繼續活著。”羅海平很直白的說出了自己看法。


    “那麽,你打算怎麽做?”夏棣對此不置可否,隻是用手輕輕的撚動自己的白須平靜的反問道。


    “我原本打算走路路。出了將芸兒交給真人以外,我打算讓剩下的家人走陸路,分開來行動,能逃出幾個是幾個的。但……說實在的,這是效果最差的逃亡辦法。鎧獸宗的人很多,即使我們分得再開,他們想要將我們一網打盡也是很容易的事情。用這個辦法,我們要逃亡卻是需要一些運氣的。”羅海平苦著臉對自己的辦法進行了一番分析。


    “嗬嗬!”夏棣笑了笑,“你也說了這是你原本的打算。那現在呢?”夏棣又問。


    “現在,我想我應該有更好的選擇。”羅海平意有所指的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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