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來到客廳,各自就坐,風夫人和周暉坐在正座,楚楓和風月蓉坐在偏座上,客套了一番之後,便說起了正事。


    周暉看了楚楓一眼,說道:“風夫人,這次我奉命前來,主要是兩件事,這第一件事,就是為楚大夫來的。”


    “楚楓怎麽了?”風夫人問道。


    周暉說道:“我聽說,前些天你們揚州發生了瘟疫,紫依姑娘陪著楚大夫前去治療疫情,結果竟然死在了那裏,是不是有這件事啊?”


    此話一出,楚楓等人也心裏一驚,瘟疫期間發生的事情,已經嚴格保密,特別是夏紫依一事,更是守口如瓶,如今,皇城之人,還是知道了。


    風夫人說道:“紫依一事,我們也非常痛心,我們已經將紫依的身後之事妥善處理。”


    周暉道:“雖然紫依姑娘已經不在是郡主,但是她畢竟是王爺的親生女兒,就算是王爺和她斷絕了關係,這血脈可是斷不了的,況且,之前聖上親自為楚大夫和紫依賜婚,叮囑楚大夫已經要照顧好紫依姑娘,如今紫依姑娘竟然死了,這可是違抗了聖令啊?”


    楚楓趕緊說道:“周大人,這件事,確實是我的過錯,是我沒有保護好紫依,我是害了紫依。”


    周暉詢問道:“王爺已經知道了這件事,非常生氣,我這次來之前,王爺也特意托付於我,讓我好好問一問楚大夫,紫依姑娘一事,應該如何辦?”


    風夫人感覺事情有些不對,便問道:“周大人,那王爺是什麽意思啊?”


    周暉道:“王爺的意思,自然是以罪處置,紫依姑娘是因為楚楓身死,當進宮受刑。”


    “不行,這件事不怪楚楓,楚楓也是被人陷害的。”


    風月蓉當即站出來反對。


    周暉道:“這可是王爺的意思,如今王爺的親生女兒死了,王爺當然要讓害死紫依姑娘之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風月蓉辯解道:“楚楓沒有害死紫依妹妹,紫依妹妹是被別人害死的,楚楓也是因為這件事,差點入魔身死。”


    “這是王爺特意交代的,就算是紫依姑娘現在已經是平民百姓,但身死異鄉,這是對皇家威嚴的褻瀆,自然要受到懲罰。”


    風夫人也聽出了周暉話裏的意思,這分明就是夏蒙要借著這件事,要找楚楓的麻煩:“周大人,紫依已經不再是郡主,而且王爺已經和紫依斷絕了關係,就算是他們有血緣關係,那麽紫依的事情,也已經和王爺沒有了任何關係。


    “也可以這麽說,從紫依被貶為庶民之後,紫依就和皇家沒有了任何關係,他唯一的親人,便隻有他的未婚夫,也就是楚楓,所以,紫依的事情,就是楚楓的事情,紫依發生了什麽,也都和楚楓有關係,其他人,都無權插手。害死紫依的人,已經被楚楓殺了,也算是為紫依報了仇,現在,我們已經以風家的葬禮之法,將紫依身後事妥善安置,讓紫依在九泉之下可以安寧,至於王爺要將楚楓帶到宮裏受罰,這完全是不可律法的,就算王爺是紫依的生父,但是王爺已經當中聲明,和紫依沒有任何關係,所以這件事,也和王爺沒有任何關係。”


    周暉被說的無言以對


    ,無法辯解,臉色微怒:“風夫人,你這麽說,分明就是在包庇楚楓,就算現在王爺和紫依姑娘已經沒有了任何關係,但是聖上曾親自為他們賜婚,如今楚楓辜負聖命,也應該受罰。”


    風夫人道:“聖上確實這麽說過,如果聖上要出發楚楓,那麽就請周大人拿出聖上的聖令。”


    周暉臉色一冷,自己身上哪有聖上的聖令,這次處置楚楓,也完全是王爺的意思,但也隻是嘴上這麽說,如今風家硬是要包庇楚楓,自己也沒有辦法。


    周暉喝了一大口茶水,有些氣道:“風夫人,你這麽做,可是公然和王爺作對。”


    風夫人輕聲一笑,非常平靜的說道:“周大人,這分明是王爺和我們作對,怎麽能說是我們和王爺作對呢,這件事,本來就和王爺沒有什麽關係,就算是要處罰楚楓,也應該是聖上處罰才是,之前王爺如此絕情,要拆散他們,而且又將紫依趕出了王府,怎麽現在,王爺又對紫依如此關心起來了呢?”


    “……”


    周暉辯解不過,怒形於色,臉色非常的難看。


    風夫人知道周暉是夏蒙的人,所以說話的時候,也絲毫不給周暉留什麽情麵,對於周暉要帶走楚楓的要求,更是嚴詞拒絕。


    既然那楚楓沒有辦法,周暉也不願意在這件事情上和風夫人繼續辯論,便說起了第二件事:“風夫人,這一次我奉命前來,還有另外一件事,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風夫人能做主,那我就和風夫人說,如果風夫人做不了主,那我就等風城主迴來,然後在說。”


    風夫人說道:“周大人盡管說,現在夫君不在,風家便是我來做主。”


    周暉道:“那好,那我就說了。如今國內形勢,相比風夫人也了解,內憂外患,天生異象,多地更是頻發災害,這是大兇之兆,對我夏國國運極其不利,王爺曾請教國師,得出解運之法,便是需要九州城主共同支持才可以。”


    “周大人有什麽話請盡管說,如果我風家能幫得上忙,一定全力相助。”


    周暉喜道:“好,那我就直說了,根據最近的異象,國師占卜了國運,發現是有災星作亂,九星軌跡已經被災星打亂,所以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九星歸位,而九星和天下九州相應,其中,九大城主鎮守九州,隻要九大城主齊心協力,便能讓九星歸位。


    “國師已經想出了九星歸位之法,那就是集齊九大城主的鎮守神劍,將這些神劍聚在一起之後,便能發動九星訣,九星便能歸位。”


    聽完之後,風夫人表現的比較平靜,但是心裏已經是萬丈波瀾,周暉的意思,擺明了就是讓自己交出鎮守揚州的神劍。


    周暉的這個說法,風夫人之前也聽說過,九星訣,乃是極其高深的道術,是一種上古道術,可以窺見天道,從而順應天道或是避開天道厄運,這樣的道術,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施展的,而且對於施展之人也有極高的要求。


    姬家的九星行天訣,便是根絕九星訣演化而來的一種道術,契約九星軌跡,暗合天象,從而施展出高深的道法,這也是姬家能成為三大古世家,傳承千年的根本。


    風夫人覺的這


    件事有些不妥,國師雖然身懷高深道術,但是要施展九星訣,也不是說施展就能施展的,而且,要施展九星訣,必須要經過聖上的同意,聖上向九州城主發布聖令,然後九州城主捧神劍見聖,最後,由聖上收集好神劍,在交給施展九星訣之人。


    現在,周暉隻是拿了夏蒙的令牌,就要風家取劍,這是不可規矩的,夏蒙雖然權傾朝野,甚至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但是夏蒙的命令,依然對九州城主無效,九州城主,隻聽命於聖上一人。


    沒有見到聖上的聖令,風夫人自然也不會交出鎮守神劍,直接拒絕了周暉的要求:“周大人,沒有聖令的聖令,我是不會交出神劍的。”


    周暉怒聲說道:“風夫人,難道,王爺的命令,就對你們不管用了嗎,現在聖上不便處置朝政,朝中大小事務,全是王爺在處置,王爺的命令,就是聖上的命令,你忤逆王爺,那就是忤逆聖上。”


    風夫人絲毫不懼,也不急著和周暉辯解,很平靜的說道:“周大人,九州城主,隻開國以來,隻聽命於聖上一人,其他人無論是誰,都沒有權利來命令九州城主,雖然現在王爺在主持朝中事務,但是王爺不是聖上,他沒有權利,讓九州城主交出鎮守神劍,這件事,請恕我們不能答應。”


    “嘭”的一聲,周暉氣的一拍桌子,徹底和風夫人翻臉:“風夫人,你這可是公然抗命,你可知這是何罪!”


    風夫人微微一笑:“周大人,你這可是說錯了,我怎麽敢抗命呢,如果王爺想要神劍,那就拿著聖上的聖令過來,沒有聖上的聖令,神劍是不能離開揚州的,這些規矩,王爺應該很清楚,所以周大人還是迴去轉告王爺吧。”


    “你……你竟然無視王爺命令,如今王爺的命令,就是聖上的命令,如果你還不交出神劍,那麽一切後果,你們自己承擔。”


    周暉氣的猛甩衣袖,臉色發紅,唿吸也加重了很多。


    風夫人親自給周暉倒了一杯茶,笑嗬嗬的說道:“周大人,你何必這麽生氣呢,氣壞了身子可不好,你千裏迢迢來到這裏,拿了一道無用的令牌,讓周大人白跑一趟了。所以,你還是先坐下來,喝口茶,然後你在迴去和王爺好好說說這件事,如果王爺想讓國師施展九星訣,那就先讓聖上向九州發布聖令,告知天下,然後我們奉劍而上,到時候,我們也一定會幫著國師一起,施展九星訣的。”


    “你……哼!”


    周暉看都沒看風夫人倒的茶水,臉色鐵青,就像是老鼠掉進麵缸裏---直瞪白眼,氣的眼睛裏要冒出火來。


    風夫人的威名,雖然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知道,但是在風夫人年輕的時候,威名一時無二,有時候,甚至還壓過了風天逸,被稱為九州之內第一不能惹的女子。不但出身尊貴,修為高深,口才更是勝過無數人,當年,名動九州的風家公子,被譽為劍聖未來傳人的風天逸,便是拜倒在風夫人的絕代芳華之下。


    如今,風夫人雖然早已經沒有了當年的鋒芒,相夫教子,儼然一個賢妻良母的典範,但是實力還是擺在那裏,風家也是因為有風夫人在,所以風家才能鎮守揚州這麽多年,一直安寧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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