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了幾條街道,一行人來到了城郊,在一家門牆有些破舊的院子前,佟心蘭停了下來。


    “這裏就是我家了。”


    風月蓉看了看院牆,和別家比起來,顯得有些簡陋了不少,隨後說道:“那咱們就趕緊進去吧。”


    佟心蘭推開了大門,領著三人走了進去。


    到了院子裏,也是和平常百姓家裏一樣,牆角處堆著一堆柴火,還有放在牆邊的一些農具,還有很多竹簍,其他的,便沒有什麽了。


    隨後,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從房間裏跑了出來,一下子看到這麽多的人,也一時被驚住了。


    佟心蘭介紹道:“他是我的弟弟,佟心鵬。”


    接著,佟心蘭說道“心鵬,這是我們的恩人,爹現在怎麽樣了?”


    佟心鵬一下子看到這麽多的陌生人,顯得有些害羞,道:“爹的病,好像又嚴重了。”


    佟心蘭心急道:“怎麽會這樣,白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佟心鵬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姐姐,你給爹買的藥材,買到了嗎?”


    佟心蘭把牽羊的繩子遞給弟弟,說道:“藥材,我還沒有買,你先把羊拴好。”


    隨後,佟心蘭趕緊跑到房間裏,去看父親的病情,風月蓉三人也跟著走了進去。


    進屋之後,還有一個中年婦人在床邊照顧,看樣子,應該就是佟心蘭的母親了。


    風月蓉介紹了三人的身份之後,佟母大喜,趕緊走了過來,近乎渴求道:“你們是大夫,那太好了,你們能救救心蘭她爹嗎?”


    楚楓道:“伯母,你放心,我現在伯父看一下。”


    隨後,楚楓走到床邊,看著佟父那隻已經發黑的手掌,像是被染了一層墨水一樣,雖然被包紮著,但是紗布已經被流出的血水染濕了,還發出微微的惡臭味道。


    楚楓說道:“伯父,我先給你看一下。”


    佟父伸出胳膊,然後楚楓開始給他把脈,把過脈之後,又解開了纏在手上的紗布,看到那已經開始潰爛的傷口,眾人也都不禁一驚。


    風月蓉驚訝道:“怎麽會這麽嚴重啊?”


    佟心蘭心痛的說道:“我爹是幾天前,在喂一隻蠱蟲的時候,被咬到了手,當時也沒有在意,隻是隨便塗了一點藥,可是一天後,傷口就突然開始發炎,而卻手掌傷口的地方開始變黑,也不斷的擴發,後來,我爹就覺得頭暈惡心,也沒有什麽力氣,現在,隻能躺在床上了。”


    聽佟心蘭詳細了說了當時的情況後,風月蓉問道:“楚楓,你有治療的辦法嗎?”


    楚楓想了一下,說道:“辦法是有,隻不過現在有些麻煩,現在傷口太嚴重了,必須趕緊治療。”


    佟心蘭急聲道:“楚公子,那應該怎麽治療啊?”


    楚楓說道:“伯父並沒有生病,隻不過是中了蠱毒,隻要把蠱毒解了,伯父的病,自然就會好了,我先開一副藥方。”


    隨後,楚楓寫了一張藥方,交給了佟心蘭,佟心蘭接過藥方後,便直接跑去藥房買藥。


    在佟心蘭出去買藥的時候,楚楓先給佟父吃了一個解毒的丹藥,雖然隻是普通的解毒丹藥,解不了蠱毒,但是能阻止蠱毒的繼續蔓延。


    等佟心蘭把需要的藥材買迴來之後,楚楓便開始親自熬藥,風月蓉也幫著楚楓,配了一些外敷的藥,這樣內外兼治,可以更好的解毒。


    藥熬好了之後,佟心蘭端著湯藥,服侍著父親喝下,之後,楚楓又將外敷的藥,塗在傷口的位置,換了新的紗布,然後重新包紮好。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天色也已經很晚了,眾人都還沒有吃飯,佟家人想留楚楓他們在家吃飯,為此又專門去外麵買了一些魚肉,佟心蘭和母親一起下廚。在佟家人的盛情挽留之下,楚楓他們也答應留下來一起吃飯。


    做好了晚飯之後,佟心蘭先給父親端去了一些,照顧著父親吃飯,佟父身體不太好,吃了一點兒,便不再吃了,這也是因為蠱毒的原因,短短幾天的時間裏,人已經瘦了很多,也顯得很憔悴,現在吃了藥之後,有些發困,便好好休息了起來。


    照顧父親睡下後,佟心蘭也出來一起吃飯。為了感謝楚楓他們,佟家人一直說著感激的話,因為沒有酒,佟心蘭也以茶代酒,向眾人敬杯。


    雖然沒有酒,但是楚楓覺得很好,這種感覺,就像是之前在家裏的一樣。那個時候,每次到了逢年過節的時候,母親也會準備很多好吃的飯菜,自己就和母親兩人,吃的非常開心。那種感覺,現在想起來,心裏就覺得非常的幸福和滿足。


    今天,楚楓又感受到了當年的感覺,也不由得想起了母親,如果母親還在的話,那還有多好啊。


    就在楚楓迴憶往事的時候,佟心蘭問道:“楚公子,我爹的病,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治好啊?”


    楚楓迴過神來,說道:“依照伯父現在的情況,大約五六天的時間,應該就能痊愈了。”


    楚楓的話,讓佟家的人吃了一顆定心丸,對楚楓也更加敬重了起來。


    楚楓說道:“這樣吧,明天的時候,我再來看看伯父。”


    風月蓉也笑著說道:“伯父的病,就交給我們吧,我們就住在城裏的悅來客棧,你們要是有什麽事,可以直接去找我們。”


    佟心蘭感謝道:“風姑娘,你們對我們的大恩大德,心蘭定沒齒不忘,以後就算是做牛做馬,為奴為婢,心蘭也一定會報答。”


    風月蓉有些好奇的問道:“心蘭姐姐,我看到院子的養的那些蠱蟲,很多都是五毒中的毒蟲啊,這些東西,本身就含有劇毒,你們怎麽養了這麽多的毒蟲啊?”


    佟心蘭說道:“我們這裏的人,都是養的這些蠱蟲,我們家裏養的,就是蜈蚣,雖然蜈蚣有毒,但是藥性也是非常好的。”


    楚楓說道:“我看那些蜈蚣,和普通的蜈蚣不太一樣,好像是紅頭蜈蚣。”


    佟心蘭點頭道:“不錯,我家裏養的就是紅頭蜈蚣,這種蜈蚣比較大,藥性也是很好的。”


    風月蓉好奇的問道:“心蘭姐姐,我看院子裏那些蜈蚣都是養在了簍子裏,伯父怎麽會被咬傷了呢,這種紅頭蜈蚣,我也聽說過,並不是很兇猛,也很少攻擊人的。”


    風月蓉問完了之後,佟家人也有些沉默了下來,好像是隱藏了什麽事情一樣。


    楚楓問道:“我看伯父的傷口,就是被那些蜈蚣咬傷的,傷口還不止一個,伯父怎麽會被這麽多蜈蚣咬傷了啊?”


    佟心蘭看了看母親,想了一下後,便說道:“其實,事情之這樣的。我爹,是故意被那些蜈蚣咬的。”


    此話一出,楚楓三人也頓時心驚,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是被蜈蚣故意咬的,心蘭姐姐,伯母,伯父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啊?”


    猶豫了一下後,佟心蘭便說出了實情:“之前的時候,我們和別人家一樣,也是用家裏的牲畜來養那些蜈蚣。後來,那些牲畜死了之後,我家裏就沒有牲畜了,隻剩下了最後的一隻羊,因為這些蜈蚣還沒有長成,所以現在賣不了,還需要在養一段時間。


    本來,我們也是想著在買一些牲畜什麽的,但是那些牲畜太貴了,我們根本就買不起,所以,所以,我爹為了繼續養著那些蜈蚣,就,就讓那些蜈蚣咬傷自己,喝自己的血。卻想不到,我爹中了蠱毒,竟然一下子病的這麽厲害。”


    知道了中毒的具體原因之後,楚楓三人也覺得有些心寒,讓那些毒蜈蚣喝自己的血,想想就覺得有些發毛。


    風月蓉說道:“伯父怎麽能這麽做呢,那些可都是毒蜈蚣啊,本來體內就有劇毒,現在變成蠱蟲之後,毒性就更強了,要是被咬傷了,肯定會中蠱毒的,如果不及時治療的話,那肯定會毒發而死的。”


    佟家人也非常的後悔,佟母懊悔道:“風姑娘,我們現在真的非常後悔,當初,我就不該讓心蘭她爹,用自己的血去喂那些蠱蟲。當時,微揚蠱蟲的牲畜死了之後,我們一直沒有買到合適的牲畜,要是那些再蠱蟲牲畜喂養,就會全死了,到時候,我們可真的就血本無歸了。


    心蘭她爹心裏著急,眼看著那些蠱蟲一天天的的餓著,我們也實在是沒有了辦法,心蘭他爹便想先用自己的血來喂養那些蠱蟲,說喂養一兩次,不會有事的,現在想起來,真的太後悔了。”


    楚楓問道:“那些蜈蚣已經變成了蠱蟲,要是中毒了,普通的解毒藥,是很難解除蠱毒的,現在伯父體內的蠱毒,已經快要蔓延到了五髒六腑,再晚一些,那真的就沒有辦法可醫治了,現在還好及時阻止了孤獨的蔓延。伯母,以後,可千萬不能在這麽做了。”


    佟母連連點頭道:“不會了,以後,我再也不會讓心蘭他爹這麽做了。楚公子,您可一定要救救心蘭她爹啊。”


    楚楓答應道:“伯母,您就放心吧,我一定會把伯父的病治好的。”


    吃過晚飯後,天色已經很晚了,楚楓三人也要準備迴去,佟家人一起出來相送,送到門口外。


    風月蓉道:“伯母,心蘭姐姐,你們迴去吧,好好照顧伯父,我們明天再過來。”


    佟心蘭點頭道:“風姑娘,楚公子,鐵公子,那就麻煩你們了。”


    告別了之後,楚楓三人也一起向客棧走去。


    夜色漸深,大街上已經空無一人,楚楓忽然歎息了一聲。


    風月蓉問道:“楚楓,你歎息什麽啊?”


    楚楓有些傷感的說道:“我想到剛才佟姑娘說的話,心裏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鐵山說道:“楚兄弟說的是佟伯父用自己的血喂養那些蜈蚣的事情?”


    楚楓點了點頭。


    想到用佟心蘭的父親用他自己的血來喂養蠱蟲,鐵山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我覺得也有些不好,那些牲畜,就是被蠱蟲喝完了血死去的,現在佟伯父又用自己的血喂養蠱蟲,這不是和那些牲畜一樣了嗎,佟伯父怎麽會這麽做呢。”


    風月蓉隨口說道:“還不是為了掙錢嗎。”


    風月蓉一語中的,楚楓和鐵山也非常認同。買不起牲畜,用自己的血來喂養蠱蟲,聽起來好像有些不可思議,但是細細想來,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特別是對於貧苦之人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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