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骨狸還未睡醒,就被儀南喚醒。


    儀南急急忙忙喊道“美人,夏太王太後傳喚。喚您去喝早茶。”


    骨狸模糊睜眼,望著儀南的大臉映在自己眼前。茫然道“什麽早茶?”


    不等骨狸清醒,儀南就慌忙喚著繪春等人給骨狸洗漱,骨狸迷迷糊糊中,就被裹上了無數件衣裳。盤上了頭發,畫上了妝容。


    全都妥當之後,儀南趕忙拖著骨狸就往長安宮走去。


    進了長安宮門,進了主廳。就見夏太王太後坐在主椅上。次椅上坐著那日摸自己身子的趙太後。她打量著骨狸。


    站在門口,骨狸打了個哈欠,一番沒睡醒的樣子。


    “還不行禮!”夏太王太後坐在主椅上,臉上有些怒意,斥道。


    骨狸聞聲,慢悠悠的跪了下去,又敷衍了事喊了聲道“參見太王太後。”


    夏太王太後見骨狸一副慵懶模樣,罵道“這都幾時了,還未睡醒!可知道這宮中的禮數?”


    骨狸聞言不語。


    誰同你們似的,有覺不睡。骨狸心中道。


    夏太王太後身旁的趙太後安撫道“母後莫生氣,可別傷了身子。”後她轉臉,望著骨狸道“你便是政兒新納的美人吧?”


    骨狸點頭。


    夏太王太後在一旁冷哼,不言語了。


    趙太後又道“今日,便是讓你來見我的,我是王上的生母。便也算得上你的母親。便可喚我王後便好。在這宮中,便不像在宮外一般,如此放肆。你可明白?”言語卻是威嚴,卻也沒有為難骨狸的意思。


    骨狸隻好點頭。


    夏太王太後見骨狸點頭,便怒罵道“點頭!你還點頭!官家的臉麵都要被你丟盡了!既是出宮了去便罷了!還去那種汙穢之地!你可知道現在外麵都在傳宮中的笑話!”


    夏太王太後怒不可遏,隨手便抬起一個杯子摔在了地上。杯子沒摔碎,在地上滾了一圈,滾到了骨狸的裙邊。


    骨狸默然,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這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傳得可真是飛快。


    趙太後見此,忙站起身來,去了夏太王太後身邊,給她順了順氣。道“母後可別動怒了,這不過是新進宮的女子,規矩體統自然是樣樣不懂。還得多教教。”


    夏太王太後見趙太後動作,覺著厭惡。轉了個針對的對象,冷聲“行了,別順了。我便也不見得你多比她懂什麽規矩。”


    趙太後僵住,停了手。心道:本是好意,卻是個不領情的主。整日擺譜,像是這王宮她獨大一般。趙太後轉身,悻悻的迴到了座位上。


    夏太王太後轉眼,端起了架子,對著骨狸道“今日,你便跪在這裏好好反省認錯。便要讓你知道,這宮中可不是用來玩鬧的。”


    自己跪著行禮已經是很給麵子的了,現如今還要自己跪一日?怎麽能忍。


    骨狸拍了拍裙擺就站了起來。


    夏太王太後怒道“你這是做何!”


    “起身迴宮啊。”骨狸十分平靜的迴答。


    趙太後在一旁瞠目,何時有人敢如此無禮對待夏太王太後。


    骨狸轉身就要走,就聽身後人道。


    “放肆!”夏太王太後怒火中燒。


    骨狸轉迴身,道“放肆!以後我都不會到你這裏來喝什麽早茶了,太王太後還請你好好歇歇,別整日起著個架子,招人討厭。”


    “你!”夏太王太後雖是氣絕,卻不知如何迴嘴。


    趙太後在一旁捂住嘴,有幾分偷笑著。這政兒找來的還是個厲害角色,這宮中能如此訓斥夏太王太後的,除了華陽太王太後,這便也是算第二人。


    骨狸不依不饒道“還有啊,若是您不滿意了我,你便去找王上告狀便好。這宮中也是王上讓我來的,有什麽問題便去找王上啊!一天招惹我做何!我也是很忙的,沒空同你耗著。”


    “來人啊!來人!”夏太王太後氣到扶額,忙怒喊道。


    又想叫人拉我打板子嗎?


    骨狸忙一個箭步就出了門。對著儀南忙喊道“快走快走。”


    儀南站在門口,屋內情況也是聽了真切。她擦了擦汗,忙跟著骨狸小跑起來。


    自己到底是跟了個什麽樣的主子啊。


    骨狸跟儀南趕忙迴了幽臨宮。


    一踏入幽臨宮,骨狸就忙喊道“關門!關門!今日誰來也不許開門!就說我得了大病,會傳染的!會死人的!”


    雖是訓罵著夏太王太後,骨狸還是怕她帶人來衝了自己的屋子,抓了自己去打板子。


    大餅不明所以,望了眼儀南。儀南無奈的扶了扶額。


    大餅雖是不解,卻還是如此做了。關上了幽臨宮的大門。


    長安宮內。


    夏太王太後憤怒起身,把桌上的東西稀裏嘩啦的全都推到了地上。後還覺著怒氣不解似的,拍了拍桌子。


    趙太後在一旁下意識躲了躲,她可從未見夏太王太後這麽生氣過。


    麵上雖是擔心模樣,心中卻是一片暗爽。終於是有人能把她氣得如此這般了,看著真是十分舒坦。


    如此想著,趙太後卻忽然覺得心中一片惡心,捂起嘴,不由幹嘔了出來。


    夏太王太後見此,雖是還有怒氣,卻還是不由冷聲問道“怎麽了?”


    她雖是不喜歡這個媳婦,可現在畢竟是在她這長安宮,可不能出了什麽事。


    趙太後擺擺頭,道“無妨,許是早晨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


    “既然是不舒服,那便早些迴去吧。”夏太王太後擺手,便先自顧自的起身,捏著拳頭,還是一副怒氣衝衝的模樣,離開了主廳。


    趙太後真是有些不舒服,握著嘴,神色有些難看。她一旁的宮女忙攙扶起她,緩緩離開了長安宮。


    ————


    秦川宮內。


    嬴政正坐在書桌前,時而望著竹簡,時而用著毛筆在竹簡上添些字樣。


    福元緩緩走上前來低聲道“王上,夏太王太後來了。”


    嬴政抬眼,便見一個婦人怒氣衝衝的便進了屋子。


    她望見嬴政,就怒道“王上可知你找了個什麽樣的女子進宮!毫無禮數!以下犯上!”


    福元退到一旁,心道莫不是骨狸姑娘鬧了什麽事。


    嬴政不緊不慢的放下筆,緩緩走到婦人身旁平靜道“原來是祖母來了。何事生如此大的氣。”


    夏太王太後冷聲道“你去問問你那剛納的美人!你就知道了我為何事生氣了!”夏太王太後是聽了骨狸說的一般,到了嬴政這邊來告狀了。


    嬴政轉眼,故作轉身要離開道“那孫兒便去問問。”


    “行了!迴來!”夏太王太後忙道。


    嬴政默然迴身。清冷道“那祖母還有何事。”


    這兩人是存心給自己氣受是吧!夏太王太後心道。轉而鄙語道“莫不是說你現在是王上了,便就是高高在上了,禮儀規矩這些做好了才可服眾。現下你這美人壞了宮中規矩,王上還想包庇不成?”


    嬴政眼眸有幾絲冷意,他最不喜他人叱責。更何況這個祖母他也是不盡喜歡。嬴政卻還是平淡道“孫兒何時想要包庇了,隻是孫兒卻是不知她是何事惹了祖母。”


    “王上你竟然不知她出宮去了汙穢之地?”夏太王太後怒道。“今日便是要責罰她,她卻還當麵頂撞我!”


    嬴政了然,眼邊卻是帶了一絲笑意。卻也還是清冷道“原是此事,祖母也不必與之計較,孫兒自然會責罰她的。不過她剛進宮,這規矩禮儀自然是不懂。孫兒之後便會找人教教她。但還願祖母少召見她才好,免得又頂撞了祖母。”嬴政搪塞了過去,這話中的言外之意卻是讓太王太後少去招惹骨狸。


    “這....”夏太王太後欲言又止。


    嬴政卻接了個話茬道“如此,孫兒現該用早膳了。”


    夏太王太後卻是有些氣憤。但嬴政都如此說了,她也不好再說些什麽了。


    她轉身道“如此,我便先迴宮了罷。”


    擺手,夏太王太後便轉身出了宮門。她心中卻還是憤怒未消。


    “那孫兒就不送祖母了。”嬴政清冷道。


    夏太王太後剛走,嬴政就對著福元清冷道“去幽臨宮罷。”


    福元有幾絲為難道“王上,幽臨宮今日似是閉門了。道是骨美人染了重病,臥床不起,這病怕是會染了王上。”


    重病?莫名其妙會生什麽重病來。不過就是個借口逃避罷了。嬴政挑眉。


    “如此。那便過幾日再去吧。”嬴政道。


    -----


    入夜,宮中一片祥和寧靜,像往常一樣的習慣。骨狸洗好了漱,便上了床。


    儀南是最後一個離開屋內的,她在屋內幫骨狸熄了燈。便輕手輕腳的關上了門。


    走過幽臨宮的一條小道,儀南有些許緊張的迴到了婢女屋中,繪春繪夏繪秋繪冬四人已經熟睡下了。她輕手輕腳的給自己換上了一身黑色勁裝。然後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門。


    夜晚的風有些微涼,她穿過漆黑的宮道,靈巧躲過了宮中巡邏的侍衛。然而她選擇的出宮方法,就是爬狗洞。


    沒有令牌,她很難從宮門出去。她這麽久已經探查清楚了出宮的各處狗洞。雖然要穿過這些肮髒的狗洞,但是今晚!她一定要讓呂不韋這個狗賊,血債血償!儀南十分氣憤的抹了抹臉上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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