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縈繞,骨狸迷迷糊糊睜眼,便發現自己獨自處在一座絕美宮殿中。宮殿的地上擺滿了各種美食,骨狸見過的或是沒見過的。


    這是什麽好地方,這麽多吃的!骨狸歡喜,一頭就撲上了美食。


    可未拿上手,所有的東西都像煙雲一般化開,全都不見了。整個宮殿瞬間空蕩蕩的。


    怎麽迴事!骨狸用手抓著地板,齜牙。


    正在氣憤間,忽有一隻烤豬蹄從空中慢悠悠的飛來。飛到了骨狸頭頂,骨狸伸手抓去。


    豬蹄卻嗖一聲向一個地方飛去,落到了一人手中,骨狸眼見嬴政手握豬蹄,一臉得意的模樣。


    “我我我,我的豬蹄!”骨狸大喊,宮殿地麵卻忽然破碎,骨狸墜入了地底。


    “啊.....”一個女子的慘叫聲響破天際。


    骨狸嚇醒過來,睜開眼,自己竟躺在一個監牢中,昏暗的環境,唯有一麵牆上有一個窄窗。監牢外的侍衛敲了敲木欄,嗬斥道“吵什麽吵。”


    骨狸看著那侍衛和周邊,一臉疑惑。起身問道“這是哪啊?”


    侍衛用刀敲了敲牢門,道“哪啊哪啊,看不見嗎,這是牢,宮中天牢。”


    骨狸納悶道“天牢?我為何在天牢裏!”


    “這種事情我怎麽知道,王上願意抓你便抓你唄。”侍衛說完,便轉身去教訓其他牢籠了。


    王上?骨狸敲了敲頭。


    “孤的玉佩呢?”憶起那個男子的自稱,自己到現在才反應過來他是王上啊。


    又細想了昨日發生的事,骨狸咬咬牙,王上又如何,是個王上就能如此欺負人嗎。


    骨狸又摸了摸身上的傷口,“這傷……”似乎已經好了大半,居然沒這麽疼了。


    看來墨硯給的藥還挺靈的,被那人澆了一桶水,也像是沒什麽事一般。


    骨狸活動活動了筋骨,卻覺著有人在看著自己,她抬眼瞅見對麵監牢裏的一個女子竟悠悠的看著她。


    女子衣著幹幹淨淨,一張臉生得極美,眉骨間透著幾絲嬌媚。與這監牢的環境格格不入。


    骨狸細看對麵監牢的程設也與其他的不同,有床有桌有梳洗台,與骨狸這邊可算是天差地別了。


    還沒等骨狸詫異完,就有侍衛提著食盒過來了,道“放飯了。”


    侍衛從木欄縫隙遞給了骨狸一個饅頭,對麵那個女子的桌上卻擺上了幾盤菜。


    骨狸喊道“喂喂喂,這是什麽待遇!為什麽她有這麽多吃的?”


    侍衛不悅,大聲嗬斥道“有吃的都算不錯了,吵什麽吵!小心拔了你的舌頭。”


    骨狸乖乖閉嘴。


    對麵監牢的女子坐在桌前,動了筷子,是看了骨狸一眼,神情傲慢。


    骨狸坐在了地上,啃起了饅頭。


    “這什麽啊,什麽味道都沒有。”骨狸抱怨。


    等侍衛走遠後,骨狸對著對麵監牢喊道“姑娘,你是幹什麽被關進來的,還過得這麽不錯。”


    對麵女子眼也不抬,自顧自吃著飯。


    “喂!”骨狸又喊了一聲,女子還是不理人。


    這宮裏的人怎麽都這麽傲慢,一個牢裏的人都這麽傲慢,這是一種宮中人得的病嗎?


    骨狸無奈,隻好惡狠狠咬著饅頭。


    不過這個小牢都關得住她嗎,這個王上也太看不起她了吧。等她吃好了,化個原形就從這個窄窗出去了啊。


    骨狸吃完,拍拍手。望了望對麵的女子,又望了望窄窗。


    這女子現在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便不用顧慮她了,骨狸轉眼便化為黑貓,往窄窗躍去。


    過了片刻,侍衛過來時,骨狸的監牢已是空空蕩蕩,隻留下了骨狸穿的一堆衣裳。


    侍衛急了,問那對麵的女子道“儀南姑娘,對麵這人呢?!”


    儀南抬眼,望了望,皺眉,搖了搖頭。


    骨狸在宮中轉了許久,卻還是找不到路。


    她用自己的爪子撓了撓地麵,什麽啊,出監牢是出了,怎麽出宮啊。


    迎麵走來兩個男子,一前一後。


    前麵一人一身紫色華服,容貌俊朗無雙,神情淡然。後麵一人一身黑色勁衣,麵容也不差,卻遠及不上前麵那人。兩人走來就像一股寒風迎麵而來。


    那個王上和那個侍衛。


    這宮道上空空蕩蕩,唯有高高的圍牆,哪有可躲的地方。


    骨狸隻能拔起爪子就跑。


    嬴政見前方有黑黑一團,開口問玉桑道“前方的是何物?”


    玉桑答道“迴王上,似乎是一隻黑貓。”


    “這王宮何時跑進了黑貓,捉了。”嬴政清冷道。


    “是。”


    骨狸覺著自己跑得快飛起來了,事實上自己真的飛起來了,轉眼間骨狸就已被玉桑捏著後頸提了起來。


    骨狸一動不動,一臉悲痛。


    自己才剛剛從牢裏麵跑出來,又被抓了。


    嬴政上前,打量玉桑手中的黑貓。


    骨狸想自己也掙脫不了,隻好與嬴政大眼瞪小眼。


    片刻嬴政道“打暈了關著罷。”


    “是。”玉桑應聲。


    什麽?打暈?現在自己不過是一隻可憐兮兮的小貓,犯得著打暈嗎?就不怕把自己打死嗎?


    不容骨狸多想,自己就後頸一痛,陷入了昏迷。


    秦國宮殿,長安宮中,夏太王太後靠在軟臥上,閉著眼輕輕撐著頭,她幾絲蒼老的麵容帶著憔悴,一個宮女給她按著肩,宮殿中點著熏香。


    門外有宦官喊道“王上駕到――”


    夏太王太後睜眼,就見嬴政推開了宮殿門。


    宮女喚了句“參見王上。”便弓著身子退到一邊。


    “政兒,你怎麽來了?”夏太王太後準備起身,卻被嬴政攔住道“政兒自然是來看望祖母了。王祖母,您身子不好,不必順著孫兒。”


    夏太王太後隻好繼續靠坐在軟臥,咳嗽道“我這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啊,咳咳咳。”


    嬴政坐到軟臥一側給夏太王太後拍了拍背。


    夏太王太後順過氣來,拉過嬴政的手,慈祥望著他道“政兒啊,許久未來看望祖母,最近過得如何?看著都有些瘦了。”


    嬴政答道“一切都好,王祖母不必擔心。”


    “一切都好便好。”她頓了頓聲,眼睛有些濕潤“祖母啊,現在什麽也不想,隻想看著政兒你啊,納幾個妃子,有那麽幾個子嗣,祖母好抱抱我們政兒的孩子,祖母的曾孫兒。”


    “王祖母……”嬴政有些為難的模樣。


    夏太王太後說到動情處,扶了扶眼淚,又道“政兒啊,你也是早該到婚配的年紀了,一國之主,是缺那麽個旁側之人啊。”


    嬴政不言。


    夏太王太後拍了拍嬴政的手,溫柔又道“政兒啊,到你生辰宴席時,各國都會派公主大臣前來祝賀。政兒你可記得這趙國公主逢月啊,你父王在趙國作質人時,你都是在趙國長大的。你父王生前可說過你們打小就喜歡呆在一處,現在她啊,才貌出眾,在各國都是名聲在外的。再過幾個月,她便會隨各公主前來為你賀壽,你可不能虧待了人家。”


    趙國公主逢月?嬴政思索。


    夏太王太後見他不迴話,便慈祥笑了笑道“政兒啊,你華陽祖母和你母後也定是盼著你好的。”


    “是了。”嬴政應聲,心中卻是憶起那逢月模樣,皺了皺眉。


    聽見嬴政應聲,夏太王太後放了心。


    “政兒來了,就陪祖母用個膳再走吧。”夏太王太後溫柔道,又喚人來道“來人,準備晚……晚膳咳咳咳。”話說完,夏太王太後咳嗽起來。


    嬴政見夏太王太後模樣,又給夏太王太後順了順背,道“王祖母便休息吧,孫兒若有空便會來看望王祖母,晚膳便不必了。”


    夏太王太後雖想留下嬴政,可自己身體卻是乏了,她點點頭,歎氣道“那便如此吧,祖母也有些乏了。”


    嬴政扶著夏太王太後躺下後,便道,“天氣涼了,王祖母得注意身子,孫兒退下了。”


    嬴政出了長安宮,守在宮門外的玉桑提著一個木籠跟上嬴政。


    黑貓臥在木籠裏,像是睡得香甜一般。


    “趙逢月。”嬴政默念一句,語調清冷。


    玉桑問道“王上,那隻黑貓我已找了個籠子關著了,之後如何處理?”


    嬴政望向黑貓,這隻貓這個睡像,怎麽跟那個女子如此相像。嬴政撫了撫額,許是最近沒休息好,才會胡思亂想。


    “送到秦川宮中去。”嬴政道。


    “是。”玉桑雖應聲卻是疑惑,王上何時對這些小時這麽上心了,不過是一隻黑貓罷了。


    秦川宮內,嬴政似是有些疲倦,靠在了木椅上。


    玉桑把木籠放在了地上,道“王上,那屬下退下了。”


    嬴政擺了擺手。


    玉桑離去,兩個宮女和上了門,分別守在門邊。


    嬴政望向木籠裏的黑貓,似乎睡得很沉。


    不過一會,有人敲了敲殿門道“王上,屬下有事稟報。”是玉桑的聲音。


    嬴政抬眼,“不是退下了嗎,又有何事?”


    “屬下本已退下了,卻得到天牢消息,昨日那鬧瓏清宮的女子不見了,牢門都未有損壞,她卻平白的不見了。”玉桑道。


    嬴政皺眉,望向籠裏的黑貓。冷厲道“在宮中,一個地一個地的搜,至於天牢的侍衛,全部領罰。”


    “是”玉桑應聲。


    怎會如此蹊蹺?嬴政想,遇到這女子,自己像是半刻閑不下來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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