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越嚇了個半死,趕緊飛速跑過去,仰起頭喊道:“白淺,你要幹什麽?你趕緊迴去!不要做傻事啊!快迴去!迴去!”


    白淺自動忽略了彭越說的話,自顧自地說道:“你說的對,我應該為自己的生活做選擇,我的生活是我自己的,誰也不應該來安排我的生活,可是啊彭越,我已經知道的太晚了,我的生活,早就已經沒有了,我唯一能為自己做的選擇,是不讓自己再難過下去!”


    彭越隱隱地感覺不好,剛喊了一聲白淺的名字,就聽見白淺笑著說:“彭越,謝謝你!再見!希望再次見到你的時候,不會像這次這麽晚了!”


    彭越剛要說什麽,隻看見一道白色的影子飄了下來攖。[]


    他的心一沉,就聽見了“咚”一聲巨響。


    白淺癱倒在住院部大樓前麵的空地上,一頭黑發淩亂地貼在她染血臉上,蓋住了她白皙細長的手指。


    彭越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四周都是尖叫著四散跑開的人們,然後,又有一些人,漸漸地上前,圍住了地上的白淺。


    彭越踉踉蹌蹌地跑過去,他還沒反應過來,隻是短短幾秒鍾,白淺就變成了這副樣子償。


    彭越伸出手去拉開圍觀的人,嘴唇抖抖索索地說:“讓一下,麻煩讓一下。”


    周圍的人對著地上的白淺指指點點:“哎呀這個女孩子很年輕吧?”


    “是啊,怎麽就這麽想不開?”


    “哎,小小年紀的,有什麽事情非要去尋死呢?”


    白淺死了,就死在彭越麵前,跳樓自殺,摔死的,倒在地上的時候,長發覆麵,安靜而妖嬈。


    彭越蹲下身去,伸出手,摸了摸白淺已經摔變形的臉頰,還有溫熱的溫度,剛才,他們還在說話,他還能看到她溫順的眉眼,一翕一合的唇瓣,可是現在呢?


    彭越發現自己的手指在顫抖,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剛想把她抱起來,忽然又停住,站起來,從口袋力掏出手機,顫抖地撥了電話。


    在等待警車和救護車來的時間裏,忽然有人推開了人群衝了進來,二話沒說,先照著彭越就踹了一腳。


    彭越被踹的一個趔趄,迴頭一看,隻見一臉怒容的齊百態站在麵前。


    以前這個男人出現的時候,一直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裝的太好,導致現在彭越看到他的表情都有些猙獰。


    彭越心底一股火氣騰然而起,瞪著比他矮一頭的齊百態,猩紅了雙眼怒吼道:“你幹嘛?你他媽的想幹嘛?”


    齊百態指指地上白淺的屍體,咬牙切齒地說:“她死了!她見過你之後就死了!”


    彭越冷笑:“她為什麽死了?她被你們給逼死了!她一點都不快樂!一點都不幸福!你們都讓她活在痛苦裏!”


    齊百態有點惱羞成怒,抬手就欲給彭越一拳,卻被彭越伸出手掌接住,彭越瞪著眼睛道:“怎麽了?你想打人?”


    齊百態早就不體麵了,氣吼吼地說:“都是你!都怪你!怎麽哪裏都有你!”


    說著繼續朝著彭越打過來。


    彭越冷笑一聲:“想打架是麽?白淺跳樓之前你還打過她是麽?她現在這個樣子,你還是要在她麵前打架是麽?打人誰不會?你想動手?老子奉陪!”


    說著,一個利落的擒拿手,就將齊百態抓在手中,順勢來了一個過肩摔,將他狠狠地摔在地上。


    齊百態吃了痛,還要上來廝打,就被彭越一腳踢開。


    白淺說的沒錯,他真的是個衣冠禽獸,斯文敗類,他見過他彬彬有禮的樣子,也終於見到了他今天這樣瘋狂,扭曲的嘴臉。[.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讓他尤為憤怒的是,在白淺那麽難過的情況下,他故意刺激她,打她,而且,他還是她本應相濡以沫的丈夫。


    想起白淺臉上的手指印,和白淺麻木的表情,彭越就非常難過,這個男人,對白淺,除了占有就一點都沒有憐惜麽?


    和齊百態過招,彭越絲毫不用費力,隻是他看著這個男人醜惡的嘴臉,不禁默默地為白淺感到惋惜。


    兩人正在撕扯的時候,彭越避開了白淺倒地的地方,現場還是要保護的,這是彭越的職業習慣。


    直到警車和醫生趕來,彭越才鬆開對他拳打腳踢的齊百態,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最後一眼看向白淺的時候,彭越依稀在她的嘴角看到了一抹笑意。


    因為在醫院鬥毆,彭越和齊百態一起被帶迴去。在警車上,彭越看著被推向太平間的白淺,心裏五味陳雜。


    在局子裏見到鼻青臉腫的齊百態時,彭越還愣了一愣,他不知道自己怎麽會下手這麽狠,把他給揍成這樣。


    倒是齊百態,淡定地指著彭越說:“就是這位警官,跟我的妻子不知道聊了什麽,我妻子就跳樓了。然後還把我給打成這樣。”說完還無奈地聳了聳肩。


    看到警察懷疑的眼光遞過來,彭越也無奈地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證。


    彭越是市局刑警大隊的隊長,底下多少也有人認識,在兩人目光一對,剛要微笑的時候,齊百態開了口:“警官,我就這樣平白無故被你們人民警察打了,是不是有點冤枉呢?”


    旁邊的警察說:“等會兒我們需要調查!”


    齊百態謙和地笑笑:“沒問題,我的律師正在趕來的路上!”


    齊百態要是想搞死彭越,單單就說警察憑白無故打人就可以,然後花點錢,上個媒體頭條,大肆宣揚一番,彭越就會再次出名。


    此時,齊百態正挑釁地看著彭越,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彭越自然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囂張,這麽自信,是因為,他料定了自己沒有背景,上一次,就是毫無掙紮地被調去了偏遠山區,這一次,隻要他想,他什麽都能做的出來。


    不愧是商場上的老手,這種陷害的勾當其實挺小兒科的,怪不得白淺很反感他,彭越就在這麽一小段的時間裏,看到了齊百態的好幾種嘴臉,不去做演員真是糟蹋了。


    由於彭越打人的確是事實,加之齊百態的律師很恰到好處地抓住了這一點,所以,彭越被領導抓去談話也是正常。


    齊百態以要操辦妻子的葬禮為由,在拘留期過之後就迴了家。


    然而,彭越在被領導處分之後沒多久,就又接到了公安局的抓捕調查。


    理由是,彭越在白淺住院期間以探望為由,欲對其行不軌,使得白淺不忍屈辱,自殺身亡。


    彭越聽到這段話的時候目瞪口呆。


    他終於理解了白淺的痛苦,這樣一個顛倒事實黑白,抹黑別人不惜用上一切代價的人,相處起來真的是如履薄冰。


    然而,彭越就被隔離調查了。


    齊百態陰險的地方就在於,他為了讓彭越付出代價,竟然說彭越對白淺動手動腳,真是讓彭越百口莫辯。


    好在彭越的職位在,平時的為人大家也都看在眼裏,所以即使是被齊百態指認,也隻是拘禁在自己單位內部,沒有受什麽苦。


    ***


    羅子謙曾找彭越喝酒,卻得知了這個消息,羅子謙不禁憤怒道:“這個王八蛋!”


    彭越笑了笑:“你小子,別跟大姐說!”


    羅子謙咬牙切齒:“他這麽黑我兄弟,我心裏過不去!”


    彭越無奈:“你要真是兄弟的,你幫我幾個忙!”


    羅子謙連忙接到:“你說!”


    彭越想了想:“你幫我查一下,白淺生前都做些什麽,比如,她喜歡找人聊天,或者寫日記,或者有其他的什麽習慣?因為我現在冷靜下來想了一想,她受了很多的委屈,總會有一些解壓的方法,要不然,她絕對忍不了這麽久。她背負的東西多,所以……”


    羅子謙點點頭:“我明白了,我去查查,她住院前,都有什麽行動軌跡!”


    彭越笑道:“好!兄弟,那就多謝了!”


    羅子謙剛要掛電話,聽見彭越又補充一句:“別告訴大姐!”


    羅子謙鬱悶:“你小子怎麽了?為什麽你老是跟我強調這個?”


    彭越有些尷尬:“我就是,不想讓她知道我現在的囧樣……”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現在先去查白淺了,你老老實實在裏麵養膘!”羅子謙匆匆掛了電話。


    查一個人,對羅子謙來說不是什麽難事,他找了個律師,將彭越的事情一說,對方沉吟一下:“那就先去走訪一下白淺的朋友什麽的!”


    羅子謙聳肩:“白淺沒有什麽交心的朋友,連一起玩的閨蜜也不多,基本上有什麽事,也不會給別人知道的!”


    這樣的人,一定多少有一點心理問題,想了想,兩人決定去查一下白淺的消費紀錄。


    不查還好,一查竟然查出來,白淺經常光顧一家心理診所。


    想必,白淺也是想要解決壓抑已久的問題的!


    告知彭越之後,彭越親自趕了過來。


    診所的負責人告訴彭越和羅子謙,白淺來心理諮詢室做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諮詢,他們認為白淺有抑鬱症的傾向,所以建議她去看醫生。


    曾經負責她的心理醫師也說:“這個姑娘很執著,她喜歡認死理兒。有時候我給了她建議和開導,她想要努力地去做,卻很難做到……”


    “為什麽?”彭越很疑惑。


    心理諮詢師搖搖頭道:“這也是算是自己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能力的表現。”


    想必,白淺掙紮了很長一段時間吧。


    彭越必須趕緊找到自己沒有侵犯白淺的證據,要不然,自己可就慘了。


    診斷證明算是一個,但是還不夠充分,彭越還要接著找。


    沒過一會兒,羅子謙手下的人打來電話:“羅總,白小姐生前被診斷出有中度抑鬱症……”


    羅子謙趕忙問:“有什麽證明?”


    “她曾經購買過大量的抗抑鬱的藥物,包括診療單,我們應該也能找到!”


    彭越麵色一沉:“走,我們去看看!”


    白淺果然被診斷出來是抑鬱症,已經靠近重度,可能她自己已經意識到自己不對勁了,隻是齊百態似乎並沒有注意到。


    彭越拿到了診療單和抗抑鬱藥物單以及購買證明,診所諮詢紀錄之後,迴到局裏,卻發現有一個人正氣鼓鼓地在大門口等他。


    來人是佘如曼,彭越現在十分心虛,看見佘如曼之後,都不知道腳往哪裏邁,正準備夾著尾巴偷偷開溜,卻被眼疾手快的佘如曼一把抓了迴來。


    佘如曼的表情很不爽:“臭小子!你為什麽要跑?”


    她剛剛適應了彭越在她恢複之後天天來家裏獻殷勤,也消化了他在瀕臨死亡的那一刻跟她說的那些話,在她想接著看看還有什麽動靜的時候,這貨竟然消失了!這是她絕對不能忍的,雖然關於邱錦顏的事情,她還是很上心,但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似乎沒有彭越的消息,她開始有點坐立不安了。


    彭越苦笑著看了看佘如曼,嘿嘿一笑道:“沒什麽,我就是最近有點忙!”


    “忙?”佘如曼犀利的眼神掃過去:“你騙誰呢?我剛去找過你領導,你明明被隔離了,對不對?”


    千算萬算,沒算到佘如曼會先去找領導……彭越當即就傻了眼。


    佘如曼又剜了他兩眼:“是因為白淺的事情,你被黑了對不對?”


    彭越又長大了嘴。


    本來想瞞住她,卻沒想到,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佘如曼看到他如此犯傻的表情,忍不住又覺得挺萌,於是板著臉問道:“你不想知道我是怎麽知道的嗎?”


    彭越無奈地撇嘴:“不是剛才領導說的,就是孔安說的唄!”


    佘如曼無奈道:“你不知道嗎?白淺的死,已經成為新聞了!”


    彭越一驚,他沒想到,齊百態已經下手了,媒體一插手,他彭越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看著彭越臉上落差相當大的表情,佘如曼忍不住了:“你有什麽事情,要告訴我們的呀!你自己不說,是覺得自己能很完美地扛下來,對不對?可是你也不想想,這麽大的事情,能說翻篇就翻篇了嗎?”


    看到佘如曼什麽都知道了,彭越也不瞞她,把自己看到的,和白淺聊過的,一五一十地全部都告訴佘如曼了。


    佘如曼沉吟一下:“解鈴還需係鈴人!彭越,我覺得,你不但要從白淺之前的經曆下手,也要從她那天的反應下手。我覺得,你還有什麽沒有查到的!”


    彭越搖搖頭:“我已經很努力地在查了,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


    佘如曼想了想:“既然他說你侮辱了白淺,你先證明,你跟白淺沒有肢體接觸!”


    彭越點頭,這個好查,白淺現在還停放在太平間,隻要查一下她身上是否有彭越的指紋,那些指紋出現的地方是否構成***擾或者威脅即可。


    佘如曼又說:“還有,我覺得,她能隱忍這麽久,連齊百態打完了她之後,她都沒有過激的反應,那麽我個人認為,她的自殺,應該是有預謀的,就是她不是算好了要在你離開的時候自殺,也對自己的離開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往往準備好的人,都會留下一些證據什麽的!”


    彭越眼睛一亮:“你是說……遺書?”


    佘如曼看點點頭:“你想,她能在臨死前跟你說半天的話,那麽很有可能她還有很多話沒能跟想說的人說清楚!”


    有道理啊!自己怎麽沒想到!


    想到這裏的時候,佘如曼已經往醫院的方向開了,果然夠雷厲風行。彭越不敢出聲,默默地係好了安全帶,啟動了車。


    佘如曼抿著嘴,坐在彭越旁邊。


    白淺出事的那間病房還沒有人,兩人進了門,四處看了看。


    佘如曼走到床邊的時候,忽然有了新發現似的,大聲地喊著彭越:“快點過來看!這是什麽?”


    ***


    今天的更完,明天還有雙更,謝謝大家,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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