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那邊有消息了嗎?”


    京城,某一處驛站之中。


    靠近地底的一處密室之中。


    之前出現在戶部府衙之前的那名麵容清秀宛若女子般的青年端坐在密室之中,見著一名老者走了進來,急忙開口問道。


    “公...”


    “程伯,你是王府的老人了,叫我綺羅就行。”


    還未等這名老者把話說完,綺羅郡主便直接開口打斷道。


    “是郡主。”


    不過雖然綺羅郡主如此說,但那老者依舊是下意識的迴了一句。


    聽著這話,綺羅郡主也是頗為無奈。


    “我父王那邊?”


    “梁王收到公主的傳訊之後,已經第一時間,進宮求見了太皇太後,太皇太後她老人家的意思,既然大乾成不了我大離手工業產品的傾銷之地,


    那就要想辦法避免讓大離成為大乾的手工業產品傾銷之地。”


    那老者恭敬的迴道。


    “我明白了。”


    綺羅郡主點了點頭。


    如今的大離和大乾說是一樣,但卻又是不一樣。


    大離的新皇雖然登基,但攝政的卻依舊是上一代離皇之母,也就是如今的大離太皇太後。


    凡是軍政大事,事無巨細皆要經過太皇太後過目。


    “那我父王的意思呢?”


    過了半晌之後,綺羅郡主再次開口。


    這一次開口已經並非是之前那般分不清男女,充斥著中性的嗓音,而是一道極為清脆悅耳,宛若銅鈴敲響的女聲。


    而他所謂的父王自然便是梁王,也是如今大離太皇太後最為寵愛的小兒子。


    昔年上一代離皇也就是如今大離太皇太後的兒子,梁王的兄長,綺羅郡主的親伯父還在位之時,如今的太皇太後便曾提過,讓那一代離皇將梁王立為儲君,兄終弟及。


    但卻被上一代離皇拒絕。


    如今上一代離皇薨逝,皇位雖然傳給了自己的兒子,但為了防止幼君無法統禦國政,壓製朝臣,大離社稷傾覆。


    故而讓太皇太後監國,軍政大事一律由太後處理!


    也正是因為如此,本就已經失去對於皇位覬覦之心的梁王這才再次升起了爭奪皇位的心思。


    也正是如此,當今大理朝堂之上,主要便是分為三個派係。


    一個派係忠誠於她的父親梁王。


    一個派係忠誠於大離的新皇。


    最後一個派係便是忠誠於大離的太皇太後。


    老者聞言笑著迴道:“梁王自然是想讓郡主按照太皇太後的意思,將那大乾新製的紡織機弄到手,


    隻要郡主能夠將此物弄到手,那梁王在太皇太後她老人家眼裏的地位自然也會再進一步。”


    “那位的那位皇兄呢?他還想著出兵大乾?”


    綺羅公主聞言並未答話,而是冷不丁的開口問道。


    那老者輕蔑一笑道:“陛下終究年幼,我大離的軍政大權又全部在太皇太後手中,即便他想又能如何?


    一切皆還是要經過太皇太後的同意。”


    “這麽說來也是,倒是本郡主多慮了。”


    綺羅公主輕蔑一笑。


    她那位皇兄雖然腹有韜略,也有一代雄主之心,但可惜終究是年輕,再加上手上權,跟隨他的朝臣也基本上都是清流沒有實權的人物,故而在大離朝堂之上的話語權並不是很多。


    當然之所以如此,更為重要的乃是因為並未掌握軍權。


    沒有軍權。


    那自然無人會聽從於你!


    按照她那位皇兄的想法,自然是出兵助大乾一起對付大虞,以此加強他在朝廷中的威信。


    可太皇太後卻想著坐收漁翁之利。


    因為不僅是大乾派出了使臣,就是大虞那邊也同樣派出了使臣。


    如今就在她大離的國驛館候著,等著她大離的太皇太後接見。


    也正是因為大虞的使臣到來,原本大乾的皇子趙恆才會處處碰壁,也才有了她出使大乾。


    “那郡主,那紡織機的事情?”


    見著綺羅郡主不再說話,那老者有些試探性的問道。


    “程伯,我再想想辦法吧。”


    聽著這話,綺羅郡主微微皺了皺眉頭,神色有些低沉的迴道。


    這幾日其實她一直在想辦法搞到那所謂“定乾紡織機”的內部構造模型,準確說是設計圖。


    但可惜那位乾皇似乎對於此早有準備。


    任憑她如何派人潛入工部都始終一無所得,甚至還為此折損了兩個潛伏在工部多年的暗樁。


    而派去那些已經購買了這乾定紡織機的富商,豪紳們家裏的暗探,也都無聲無息的消失。


    顯然這一切,那位乾皇應該早有準備,否則的話憑借她大離在大乾的暗樁,也不至於消失的這麽蹊蹺。


    “你是在逼我嗎?”


    看著身後那胡須花白的老者離去,綺羅郡主呢喃自語。


    她有些摸不透這位乾皇的態度了。


    ……


    出了乾清宮。


    趙定便看到了一名抱劍的少女正低著頭站在乾清宮的門口。


    “今日應天不太平,讓阿冰送你迴去吧。”


    還未等趙定開口。


    趙崇遠的聲音便悠悠的從養心殿內響起。


    趙定嘴角微微抽搐。


    自己這位父皇,當真是藏得越來越深了。


    看不透啊,看不透。


    不過將目光轉向阿冰時。


    趙定的眼前卻是一亮。


    今天的阿冰換了當日他送給她的那個玉釵,一身幹淨的勁裝,白皙如雪,不染纖塵,高高的馬尾盤在腦後,依舊透露著一股冰冷幹練。


    玉釵插在她的秀發上,顯得神采奕奕。


    “你送我迴去?”


    阿冰沒說話。


    趙定識趣的摸了摸鼻子。


    自己好像又忘記阿冰天生聾啞了。


    “唉。”


    趙定又是無奈一歎,搖了搖頭隻能當先邁步朝著皇宮的外圍走去。


    而看著趙定帶路在前。


    阿冰緩步的跟在身後,不過卻依舊保持著和趙定三步的距離。


    看著身後的阿冰,再迴想著當日太醫看到阿冰時候的樣子,以及自家老子在提起阿冰溝通之時的樣子時。


    趙定眼珠子一轉。


    在路過一個通往出宮方向的拐彎口時。


    趙定的眉頭一挑,忽然衝著那巷子漆黑的空地喊道:“有刺客!”


    唰!


    下一刻。


    一道黑影不偏不倚,義無反顧的擋在了趙定的麵前。


    一道慘白的寒光閃過。


    長劍出鞘。


    阿冰手中緊緊握住的長劍幾乎瞬間刺向了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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