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周逸開口,但說話的同時眼神卻不經意的往趙定身旁的牛不鬥看了一眼。


    “不用。”


    趙定搖了搖頭。


    他自然明白周逸的意思,周逸是怕牛不鬥在此會泄露消息。


    但周逸完全沒有必要有這個顧慮。


    因為牛不鬥和張三一般皆是他的心腹,乃是和他從最難的時候走出來的。


    對於牛不鬥和張三的信任,一點都不比他對於胡三的信任少。


    “那倒是在下多慮了。”


    周逸訕訕一笑,旋即拱手望向趙定道:“迴燕王殿下,此次下官來此,乃是為了向燕王殿下再透露一個消息。”


    “什麽消息?”


    趙定眉頭一挑,有些好奇的看著周逸。


    周逸繼續說道:“今日迴去之後,下官曾與胞弟周歸碰過一麵,下官從吾胞弟口中得知,近日以來,吾胞弟周歸身邊曾有來曆不明者出現。


    此人具體身份到底是何,下官並不知道,吾胞弟也並未與下官說,但下官胞弟曾言,此人乃是大離之人。


    下官唯恐吾胞弟與大離之人接觸,有礙大乾社稷,故而思慮一番之後,左思右想,還是決心將此事稟報燕王殿下。


    請燕王殿下做主。”


    說完周逸對著趙定又是一拜。


    好家夥!


    你連自己的弟弟都能出賣啊。


    這表忠心當真是讓我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聽著周逸這話,趙定眼底閃過一絲古怪之色。


    周逸此舉,擺明是了料到即便他上供了周氏一族所有在朝為官官員的把柄,他趙定也不會放下對他周逸的戒備,所以又來了一個大招。


    不得不說,這又是一份投名狀。


    看來周逸對於他周家目前的處境也極為了然。


    趙定心底暗道。


    不過臉上卻依舊不動聲色道:“逸臣兄,你可知此事意味著什麽?”


    按照大乾律法。


    私通敵國那是要殺頭的大罪。


    若是坐實了叛國,那更是要誅連九族的大罪。


    “下官自然是知曉的,也正是因為知曉,所以下官才在得知此事之後,第一時間通稟燕王殿下。


    一切交由燕王殿下處置。


    即便是燕王殿下讓下官即刻拿下吾之胞弟,下官亦會照做。”


    周逸拱了拱手,眉宇之間透露出一絲果決。


    聽著周逸此刻的話,就是一旁的牛不鬥神色都顯得有些古怪了。


    牛不鬥看了趙定一眼。


    趙定頓時會意的點了點頭。


    見著趙定點頭之後,牛不鬥這才望向周逸開口問道:“周大人,你可知道若是我家燕王殿下將此事通稟陛下。


    陛下那邊會如何做?”


    “知道。”


    周逸淡淡的點了點頭,“無非就是吾弟被抓入內府司中,生死不知,但相對於吾弟,在下更加在意的是我周氏的傳承。


    不管燕王殿下信也好,不信也好。


    我周逸既然從吾父周善手中接過這周家家主之位,自然也就要擔得起我周氏一族族長的位置,一切以我周氏一族生死存亡為優先!


    即便是吾弟做出危急我周氏一族生死存亡之事,在大是大非麵前,吾也會大義滅親。”


    “好一個大義滅親!”


    趙定聞言拍手稱好。


    說實話,若是周逸張口閉口為他而活,為大乾社稷而活,為他爹趙崇遠而活,他趙定反而覺得有些惺惺作態,不夠真實。


    但如今這張口閉口便是為了周家而活。


    他趙定反而覺得周逸真實了不少。


    “既然如此,那本王也就相信逸臣兄,但本王要問的是,你可知那大離之人找你胞弟周歸所謂到底是何事?


    還有那大離之人的麵貌特征到底是如何?”


    趙定悠悠開口道。


    不出意外的話,周逸口中的那大離之人,應該就是當日當街攔下他馬車的那位。


    “不知道。”


    周逸老實的搖了搖頭,不過旋即又補充道:“不過燕王殿下若是想知曉的話,下官可替殿下慢慢試探。


    以在下對於吾弟的了解,要不了多久,吾弟必然會忍不住與那人再次接觸。”


    趙定眯著眼沒有說話。


    周逸此話不像是說假。


    不打草驚蛇,也的確是一件好事。


    “那行,既然如此,那我便也不必多說,此事便交由逸臣兄前去處理。”


    趙定點了點頭。


    倒也沒說什麽。


    二人又是閑聊了一陣之後。


    周逸這才告辭離去。


    看著周逸離去之後。


    牛不鬥看向趙定開口道:“王爺,要不要老牛我派幾個人,跟著那小子?”


    “不用。”


    趙定搖了搖頭。


    周逸雖然沒說,但他也猜得出來,和周歸暗中聯係的人到底是誰。


    應該是周善葬禮那一天在街上當街攔他的那人。


    不過這件事既然他老子趙崇遠已經注意到了,還讓他配合。


    他索性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反倒是借此,他還能再試探試探那個周逸。


    ……


    翌日清晨。


    又是一個天氣晴朗陽光明媚的日子。


    這幾天的天氣都不錯。


    趙定一大早便帶著前晚畫好的布帛朝著皇宮走去。


    等到了坤寧宮的時候。


    馬皇後正在澆花。


    倒是沒有再倒騰她那架已經破的不能再破的紡車。


    見著趙定進來。


    馬皇後也有些詫異:“你沒去和張夫子讀書?”


    按照慣例來說,今天並不是休沐的日子,趙定應該在王府內接受張仕緯的單獨教導。


    “額,張夫子,今日沒來。”


    趙定撓了撓頭皮,有些尷尬的解釋道。


    實際上,他是讓綠桃擋住了張仕緯,然後自己偷偷的跑來了皇宮。


    沒辦法,讀書那事情,他趙定實在是有些吃不消,而且他都二十三四的人了,還讀個毛的書!


    “你啊,你啊。”


    馬皇後寵溺的瞪了趙定一眼,又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行吧,行吧,你也是老大的人了,你的事情,你母後我就不多管了,但你一次可以,萬不可次次都是如此。


    那張夫子畢竟乃是兩朝帝師,就是你爹見到他都要尊敬有加,一次兩次還好,若是次次如此,捅到了你爹哪裏。


    你看你爹揍不揍你吧。”


    馬皇後寵溺的看著趙定,說完又看向旁邊坤寧宮的太監和小宮女,冷著臉道:“今日燕王來此的事情,誰傳出去一個字。


    莫怪本宮無情。”


    此話一出,坤寧宮內的宮女和小太監頓時微微一顫,趕緊低頭稱是。


    做完這一切之後,馬皇後這才抬起頭笑容溫和的看向趙定道:“來都來了,那就在母後宮裏用個膳再走?”


    “母後,我吃過了。”


    趙定摸著肚皮,訕訕一笑道。


    “你還吃過了?嗬,你吃沒吃,你娘我難道不知道?”


    馬皇後嗬的笑了一聲,意味深長的瞥了趙定一眼。


    就是這一眼,頓時讓趙定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他確實沒有吃早膳的習慣。


    但問題是哪個天殺的把這事告訴了自己母後。


    “過來吃飯,正好我讓禦膳房的廚師燉了粥,你也過來喝點。”


    馬皇後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趙定。


    “這就不必了吧。”


    趙定訕訕一笑。


    因為他知道自己母後和自己老爹屬於一個師傅下山,對於早點都格外的忠實,但也格外的喜歡清淡類的食物。


    對於馬皇後和趙崇遠來說或許可以,但對於他趙定來說,那真的是味如嚼蠟。


    與其吃這個,他還不如早點迴去,吃王府裏麵的呢。


    至少那還能看見一點葷腥。


    “嗬,嫌棄你母後宮裏的膳食差是吧,想迴你的燕王府開小灶是吧。”


    馬皇後瞥了趙定一眼,似乎瞬間洞穿了趙定心底的想法。


    “哪能啊。”


    “不能就過來吃!”


    “誒,來,來了。”


    趙定訕訕一笑。


    見著自家老娘已經轉身朝著坤寧宮裏麵走去了,趙定隻能老實的跟了上去。


    本來他是想早點把紡織機的設計圖紙給自家老娘,讓宮裏的工匠趕緊造出來的。


    現在一看嘛。


    估計他這頓飯要是不吃,就是他帶來金子,他老娘都懶得看一眼,搞不好還直接訓他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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