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大膽!”


    顏仕卿聞言大怒。


    本來不敢說的話,到了這一刻再也忍不住。


    不僅是顏仕卿,就是周邊的那些士族此刻臉色都變了。


    顏仕卿兩朝為官,在先帝朝的時候,便已經做到了光祿大夫的位置上,即便是一個沒有實權的虛職,但卻也是位極人臣,如今景帝朝之後雖然退隱,但威望依舊還在,也就比之楊輔差一點。


    若是論聲望,人脈比之周善亦是不逞多讓。


    趙定豈可如此。


    蒼耳老賊,皓首匹夫。


    這簡直是把顏仕卿最為在意的顏麵扯下來,扔在地上踩。


    “本王說你是蒼耳老賊,皓首匹夫,都算是誇你了,當年先帝朝時,本王皇爺爺為何在你正值壯年之時,便封你一個光祿大夫的虛職。


    你心底沒數嗎?


    本意便是看在你多年為官的情分上,讓你收斂愛管閑事之心,吾父繼位之後,為何又不再次啟用你,便也是因為如此!


    可誰曾想,你顏仕卿,不僅不知收斂,反倒是以恥為榮,今日更是說出慷他人之慨的此等糊塗話。


    你的孫女便是孫女,他人的孫女便不是孫女?


    你心疼你的孫女,不願意嫁給一個一隻腳踩進棺材裏的老匹夫,難道他人就不心疼他的孫女?


    你想著,你孫女一生幸福,夫妻和睦,白頭偕老,可你卻縱容他人的孫女孤苦眾生,正值風化年紀便青燈古佛常伴。


    你顏仕卿當真是好一個道貌岸人,好一個慷他人之慨的真君子!


    還說什麽拋開此事不談?


    如此言論,你怎得說出口?


    就你這樣的蒼耳老賊,還想讓本王尊你,敬你?


    簡直是可笑?


    若是你這種人都值得本王去敬佩,那本王豈不是和你一般,皆是道貌岸然,慷他人之慨的偽君子不成?”


    趙定冷笑連連。


    雖看著顏仕卿老臉漲紅,但卻依舊沒有收斂的意思,張口怒罵,更沒有絲毫給顏仕卿顏麵的意思。


    “你...你....你...”


    顏仕卿大怒,氣得渾身都在止不住的哆嗦。


    趙定冷著臉道:“叫大夫過來,免得待會顏夫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又賴上本王。


    讓開!”


    說完,便大步朝著周善的靈堂而去。


    “燕王爺,家父不缺你這一柱香。”


    還未等趙定靠近靈堂,周歸便一把扯開周逸的阻攔,大步上前,擋在了趙定的前麵。


    張三神色不善,剛想出手,卻已經被趙定抬手攔了下去。


    “周二公子。”


    “不錯,正是在下。”


    周歸毫不示弱的點頭道。


    “我敬你父,而非敬你,滾開!”


    趙定冷眼的看著周歸。


    “你敬我父?我父何須你敬?”


    周歸嗤笑一聲,依舊擋在趙定的麵前,“你若是敬我父,今日就不該來此。”


    “好好好,我算是明白了,你父為何將這周家之主之位傳於你大哥,而非你,如今看來,你周歸倒是與那些士族實屬一丘之貉。


    即便到了現在還未明白,你父到底因何而死。”


    趙定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眼神冰冷的看向周歸。


    “我父因何而死,我心中明白,無需你燕王爺再次惺惺作態.....”


    “二弟,退下!”


    還未等周歸說完,周逸的聲音便已經先一步響起。


    周逸冷著臉看向周歸,旋即對著趙定又是拱手一拜:“家父已死,至於因何而死如何爭論便再也沒有任何意義。


    燕王爺今日既然是奉了陛下的旨意過來吊唁,那就煩請燕王爺吊唁之後,便趕緊離去吧。


    我周家生在大乾,立在大乾,生是大乾的人,死是大乾的魂,即便我父死,此立場依舊不會變。


    請燕王爺,也請陛下放心,我周家絕不會做出違背背下,違背朝廷,違背大乾利益之事。”


    “好,好,好。”


    趙定連連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周逸。


    這位周家新任的周家之主。


    且不說,這些話到底幾句出自真心,幾句出自實意,單就是周逸能說出這一句話,便也意味著周逸此人並不簡單。


    不在其父周善之下。


    “大哥!”


    啪的一聲!


    一道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還未等周歸把話說完,周逸已經先一步一巴掌抽在了周歸的臉上。


    周逸冷著臉嗬斥道:“還不向燕王爺道歉。”


    周歸摸了摸臉,眼底有著不甘,可看著周逸開口,終究還是張了張嘴:“燕....”


    “不必了。”


    趙定搖頭,抬手拒絕,同時眼神深深的看向周逸:“周家主,本王說過,周大人之死並非是我大乾皇室所為,更非是我父皇亦或是我所為,


    皇室與周家二者之間,更是並非絕對對立關係。


    此事周家主,你應當明白。”


    趙定意味深長的看著周逸。


    事實上也他這句話也沒有錯。


    若是趙崇遠真的想除去周家,那眼下周善剛死,之前那些依附在周善麾下的那些士族官員正是人心思動之際。


    同樣也是周家最為虛弱的時候。


    若是此時,趙崇遠想對周家出手,那就是最好的時機,但趙崇遠沒有這麽做,反倒是派他趙定來此,代其吊唁,這本身就是一個態度。


    讓他周家不要怕,更加無需恐慌,同時也是給他周家一個機會。


    老實點,那就名利不變,該歸他周家的,就是他周家的,否則的話,那就是族滅!


    這一點,他趙定能看得出來。


    他也相信周逸應該也能看得出來。


    而投名狀嘛。


    那便是與此刻周家靈堂內,以及那些還在觀望的士族劃清界限,從此讓周家成為一個孤立於大乾士族之外的孤立家族。


    同時也成為他大乾皇室的孤臣。


    周逸聞言,眉頭微鎖。


    眼底的神色晦暗不定。


    思索了良久之後,這才望向趙定拱手道:“燕王爺的意思,下官明白,也請燕王爺代為轉告陛下。


    我周逸是周家的人,周家是大乾的周家,也是朝廷的周家,更是陛下的周家,此事不管是吾父在,還是吾父不在都不會改變。”


    說完,周逸又是對著趙定一拜。


    但此話一出,那些匯聚在靈堂內的士族臉色卻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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