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這府糧不夠了,劉大人找那常府借糧,借不到,這才迫不得已的隻能帶人上山?”


    府衙後堂內。


    趙定眯著眼看著身旁的臨宜府衙師爺鄭衛。


    “王爺,此事在下敢以全家老小身家性命保證,絕無半句虛言,而且不僅是不借糧,那常府的常胤雄還故意高價售糧。


    明明劉大人已經說了等朝廷的救災糧食到了之後,便立刻還他,可那常胤雄非但不答應,還讓劉大人九出十三歸,借十石糧食,給九石,還的時候要還十三石。


    就是僅僅幾天啊。


    這哪裏是借糧,這分明是搶劫!


    若是在平日裏,也就罷了,但如今是什麽情況?整個臨宜大雪封城,每天餓死的百姓不知道有多少?


    可他常胤雄就好像沒看見一般,不僅自己如此,還勾結著本地的士紳一起抬高糧價,甚至就是前任郡守田大人也被他害的罷官免職。


    就是到現在,人還關在,齜城的大牢裏麵,看都看不到一眼。”


    鄭衛眼眶通紅,說著說著就忍不住擦起了眼淚。


    “他好大的膽子,一個沒有功名在身的士紳,如何敢構陷朝廷命官?


    此事齜城的提刑案查司,案察使不知,你們難道也不知嗎?


    你們為何.......”


    說到這裏,趙定話音一頓,好像是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那常胤雄背後有人?而且還不小是嗎?”


    趙定一臉笑盈盈的看著鄭衛。


    隻是這笑容怎麽看都有些冷。


    “王爺明鑒。”


    鄭衛也沒想到趙定能如此快的猜出來。


    在他看來,趙定不過就是一個皇市裏麵養尊處優的王爺,就算有外地就藩的經驗,也不過是走走過場罷了。


    如今看來,卻好像並非他所想的那麽簡單。


    “他背後是何人,你倒是給我說說。”


    猜出背後的真相之後,趙定好整以暇的問道。


    “小的不敢說。”


    鄭衛猶豫了一下。


    “有什麽不敢說的,你盡管說來,出了事情,自有本王護著你。”


    趙定不置可否的看著鄭衛。


    鄭衛越是不敢說,越是說明常胤雄背後之人大有來曆。


    “是.....是李成虎,李都督....”


    鄭衛猶豫了半晌,終究是說了出來。


    “李成虎?”


    趙定眉頭一皺。


    這李成虎,他知道,準確說在來時的路上,也在看冀州的卷宗和官員目錄的時候,看到過,而且就是第一個!


    李成虎,天元九年進士,以文官入武,曾追隨在盧國公錢鬆門下,因為出擊橫掃漠北殘餘異族之時指揮得當,屢立戰功,所以被錢鬆保舉為冀州都督,統領冀州軍政大權!


    而且其出身更是不凡,乃是冀州李家之人。


    李家和周家,葉家,徐家還有不同,乃是前朝歸附的大世家之一,且三百多年下來一直鼎盛。


    說是冀州的土皇帝也不為過。


    如今聽說那常胤雄背後是李成虎,他好像明白了。


    也難怪膽子這麽大敢構陷朝廷命官,而且偏偏所有人還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是新任的臨宜郡守劉成也不敢得罪,到了最後逼得隻能自己帶人上山打獵,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唉,不過話說迴來,這劉成也是個好官,可惜他錯過了。


    想到這裏,趙定心底又是一歎。


    若是沒死的話,以後估計也能成為他的左膀右臂。


    但可惜,死了。


    不過話說迴來,在這種關頭補缺臨宜,這劉成估計在整個冀州的官場也是個無依無靠之人,否則的話,如此關頭,怎會接手此等爛攤子。


    “劉大人死的消息?除了你們還有誰知道?”


    思索了半晌之後,趙定開口問道。


    “劉大人並未成家,家中唯一的老母也在這場雪災之中過世,所以他的喪事在下並未大操大辦,就是簡單的找了個人,在城外選了一個風水寶地,拿了一些劉大人生前的衣物,給劉大人立了一個衣冠塚。”


    提起劉成,鄭衛又忍不住眼眶微紅,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唉。”


    趙定聞言同樣一歎,“這樣,你即刻派人準備一些喪貼,給常胤雄和其他的那些臨宜當地士紳都送過去。


    就說本王要為劉大人治喪。


    讓他們全部來府衙一趟。”


    “王爺,他們估計....”


    聽著趙定這話,鄭衛欲言又止。


    趙定咧嘴笑道:“不來不是更好嗎?”


    “嗯?”


    鄭衛怔了一下。


    一旁的青雉笑道:“王爺乃是代替陛下巡查災情,在臨宜見王爺如見陛下,那常胤雄等一幹臨宜豪紳若是不來,那就是藐視皇權。


    別說是他們,就算是那李成虎來此,隻怕也吃不了兜著走!”


    “明白了。”


    鄭衛聞言頓時大喜,實際上心底也懊惱,自己怎麽就把這事給忘記了,趕緊對著趙定躬身一拜道:“小的這就去辦!”


    沒過多久。


    幾名穿著衙役差服的青年便快速的從府衙的大門跑開,向著內城的各大豪紳府邸跑去。


    ……


    “叫老夫去府衙參加那劉成的喪事?那劉成還真的是個短命鬼?”


    常府深處,看著家丁遞過來的喪貼。


    常胤雄一臉的古怪,隨即輕蔑的哼了一聲,把手裏的喪貼丟在一旁,看都沒看一眼:“告訴那送貼的衙役,就說本老爺沒空,區區一個郡守的喪事還輪不到本老爺親自赴宴。”


    “老爺.....”


    家丁欲言又止。


    “怎麽?”


    常胤雄眉頭一挑。


    那家丁頓時訕訕一笑,小心的提醒道:“老爺有所不知,此次治喪的乃是當朝的那位九皇子,就是七日之前,劉成口裏的那位九皇子?


    一個區區郡守的喪事自然用不著老爺親自去,但那位九皇子乃是代陛下巡查,若是老爺你不去,小的隻怕就是李都督也不見得能護得住老爺您。”


    說著,家丁又是諂媚的看了常胤雄一眼。


    “你特麽怎麽不早說?來人備轎!”


    聽著家丁這話,常胤雄頓時一哆嗦,滿是橫肉的臉上頓時止不住的微微顫動。


    劉成可沒和他說趙定乃是代皇巡查。


    此次若是不去,還真的就是如家丁所說就是他的大靠山李成虎也不一定保的了他。


    相同的一幕幾乎在整個臨宜城各個豪紳家裏都有所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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