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未見白音,刻痕心裏好像也丟了什麽,但是畢竟考核在即,也隻好暫時放下了。


    知女莫若母,白夫人雖口中不說,但也猜得出一二,於是,敲響了白音的房門。


    城主府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除仆人丫鬟住在南北兩地,其餘之人皆住在東西兩側,若未結婚,一般男眷緊挨男眷,女眷緊挨女眷,饒是白音與刻痕如此,白音也是挨著白夫人住的。


    白音正在屋裏心悶的不行,拿著屋裏書案上的廢紙,一點一點的撕著,一邊撕嘴裏還一邊嘟囔著:“死刻痕,叫你不來找我。”一邊說一邊用力的撕,仿佛那紙就是刻痕一般。


    咚咚咚。


    三聲敲門聲傳來,白音耳朵動了一下,急忙把手中的廢紙扔掉,利落的收拾幹淨,對著銅鏡照了照,覺得自己並沒有什麽不妥之後,跑到門前,迅速調整了臉色,隻見剛剛還欣喜的臉上瞬間布滿了不高興,然後打開房門。


    一開門,白夫人就站在門前一臉微笑的看著她,白音本就佯裝不高興的臉上登時更不高興了。


    “怎麽了,看見是我不是刻痕,心裏不高興了是嗎?”白夫人溫柔的道。


    白音嘟著嘴沒說話,轉身走到桌子前,坐下,悶悶不樂。


    白夫人見狀,也沒說什麽,跟在白音的後麵走到桌子旁,坐下,看著白音:“你……喜歡刻痕對嗎?”


    白音像被踩了尾巴一樣,驚叫道:“誰喜歡他了!”說完,覺得自己好像太激動了,急忙坐下,喝了口水掩飾一下。


    白夫人臉上笑意更濃了:“可我怎麽感覺,那刻痕對你倒是更像是兄妹之情呢?”


    “他瞎了!”


    “母親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和你說說吧,刻痕這孩子,是個好孩子,我看得出來,雖然平時悶頭不喜歡多說話,但是憑他對於考核的執著勁兒,我相信他以後會是一個好騎士,雖然天賦是差了點,但是勤一定能補拙。”白夫人看著白音,說道:“我常聽府中的下人說,刻痕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平易近人。”


    白音這時候也緩了過來,質問道:“那你還同意讓那媚娘搬進來住!還說什麽……完婚!”


    “那媚娘的脾氣秉性自然更像是一個丫鬟,刻痕現在對你還不是那種男女之情,你若整日照顧他,府內難免有人說閑話,待到刻痕真的對你有意的時候,那自然會再成全你。且白澤當日納了那秋水迴來,我便想著在這府中隻有你我兩名女眷,我年紀也大了,許多事你不願同我說,那秋水也好與你作伴,但沒想到秋水整日在房中做女工,也不出來,這媚娘一來,你便和她多聊聊,做個伴也是件好事。”


    聽了白夫人的話,雖然白音心裏還是不同意,但是也緩和了不少,尤其是聽到白夫人說以後再成全自己和刻痕,更是心裏美滋滋的。


    兩女在房間之中又聊聊家常,不時從房間裏傳來笑聲。


    考核越來越近了,提前二十天便是宣布考核形式的時間,白音不在,媚娘執意要與刻痕一同出來,於是二人收拾好東西,便出了府門。


    媚娘在府門前為刻痕整理了一下衣服。


    “媚娘,這幾日在府中生活的可還好?”刻痕問道。


    “迴公子的話,一切都好。”媚娘恭敬的答道。


    “這幾日我每天都在鑽研劍法,也沒有與你好好談過。你家住哪裏?”


    “妾自生下來記事起便在風宙城之中,父母皆是務農的老實人,後來我獨自奔波,卻正值戰亂,已經許久沒有迴到家鄉去了。”媚娘道。


    刻痕歎了一聲:“改日我便送你迴到家鄉,與你父母團聚。”


    “多謝公子。”


    花鏡九舞騎士學院位於花境城的正北方,背靠一座終日不見人的深山之中,千百年來,共誕生翡璨騎士數百名,琉璃騎士更是無數。無數大門大戶都拚了命的想讓自己的孩子去參加騎士學院的選拔。既然名為學院,除了進行騎士等級認證考核之外,當然還承擔著教學的任務,隻要通過白衣,鑄銀,琉璃三個等級的騎士,都可以來學校進行學習,當然也有無數的散騎士隻是來這裏認證一下,畢竟每個人適合修煉的環境不盡相同。


    才僅僅上午十點,便早已經有大量的參加考核的人員前來匯聚於此,等待正午十二點開始宣布的考核形式與內容。雖然考核形式年年都在變化,但是無一例外,都是隻要實力強,便通過的了。


    大量的人群熙攘著,有的穿著一身青色的袍子,那便是某些大戶人家出來的公子少爺,也有些穿著普通或獸皮的外衣,那些便是自行修習的騎士們。


    大戶人家的公子周圍總有一些普通人家的孩子圍聚在周圍,畢竟考試如果無法通過,這些大戶公子也可以讓自己家中過得稍微輕鬆一些。


    幾個人幾個人圍在一起閑聊著。


    “這位公子一個人嗎?”不一會,一個人便湊了過來,這人穿的一身普通的麻布衣裳,塊頭很大,年紀大概二十三四歲的模樣,眉宇之間帶著一股子霸道之氣,一看就是很不好接觸的那種人。


    “不是,我帶著女眷來的。”刻痕轉身說道。


    “這位是尊夫人吧,真漂亮。”那人說完,哈哈大笑,仿佛漂亮便已經是他能誇讚出最美的詞語了。


    “還不算是。”媚娘行禮道。


    這可給那人嚇得夠嗆,在他眼中,這二人都穿的錦繡體麵,一看便是大戶的公子,倒先給自己行禮,急忙還了個騎士禮,說道:“使不得使不得,敢問公子是哪戶人家的?”


    刻痕倒也留了個心眼兒,迴到:“倒也不是什麽大戶人家,隻是家中有些積蓄罷了,是本城人士,對了,還未請教尊騎名諱。”


    還沒通過考核,便用尊騎一詞,給那人說的心花怒放。


    “我叫牛戰,也是花鏡城本城的人,家就住在這城北邊兒,離這裏挺近的。”牛戰說道。


    隨著人群熙攘,幾人在中間來迴穿行,突然一人向媚娘擠了過來,刻痕眼疾手快一把將媚娘攔腰抱到另一旁,媚娘臉上登時掛滿了羞紅之意。


    那牛戰大喊:“喂!看著點!把我家公子夫人擠了怎麽辦!”


    那人連聲抱歉,穿過人群便消失了。


    “想不到人居然這麽多,看來今年的考核又不會很簡單。”牛戰道。


    “無妨,每年都是如此。”


    兩人不時的閑聊著,媚娘在一旁也不好插嘴,倒是刻痕,不時的將過來擁擠的人群攔開,這讓媚娘心裏十分高興。


    過了一會,又一人湊了過來,看著刻痕小聲道:“公子,要不要消息。”


    牛戰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嗓門兒也大,問道:“什麽消息?”


    給那人嚇了一跳,急忙左右看看,生怕有學院中的人出來把他抓走。


    “是這次考核的消息。”那人輕輕一抖袖子,裏麵拿出一遝宣紙,宣紙皺皺巴巴的,但是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


    牛戰剛要拿過來看,那人急忙把宣紙縮迴袖子裏,叫著:“哎哎哎,五個騎士幣一份!”


    牛戰眼珠子一瞪:“五個騎士幣!你怎麽不去搶呢!”


    看見牛戰那個樣子,當時也有些慫了,嘟囔著:“在這裏搶那不是找死嗎……”


    媚娘從包裹裏拿出五個騎士幣,給了那人,那人頓時喜笑顏開,連聲說著謝謝夫人,夫人真漂亮之類的話,剛要把錢裝進去,牛戰一把搶過來兩個,然後看著他。


    那人隻好說著:“好好好,三個便三個。”說著,從袖子中拿出兩頁紙來,遞給牛戰,而後便向人群之中繼續賣著去了。


    牛戰把那兩枚騎士幣還給刻痕,打開宣紙與刻痕一同看去。


    隻見上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第一張一半頁盡是些九舞騎士學院的簡介,給那牛戰氣的差點追上去再搶迴兩枚。


    到了後半頁,則是數月前報名參加此次考核的人員。


    “第一個名字叫做遲術,花鏡城本城人,乃是東城遲府的大公子,年紀僅有十四歲,便已經將劍氣凝結等技巧練得極其嫻熟,手持一把重約六十斤的重劍,卻可舞的起來,無論是近戰還是法訣皆是已經在白衣騎士實力中名位前列,今年第二次參加選拔,第一次選拔差之微毫。是今年選拔的第一序列最有利的競爭者。”


    “此人果然厲害。”牛戰歎道。


    刻痕也是喃喃的說道:“這份資料還是數月之前報名時的,換作現在,更是難以琢磨的實力。”


    接下來看,第二個名字叫做鹿歸,是光明城外來此地參加考核的準騎士,在光明城已經通過了白衣騎士考核,但因為在城中看見一個地痞流氓欺壓百姓,本想出手教訓,卻不想失手打死了他,被剝奪了白衣騎士等級,由於事出有因,也沒有其他的判罰,這人便一個人流落他鄉,來到花境城,重新參加白衣騎士考核,論實力可與遲術比肩,但因為資料不足,所以將其列於第二的位置上。


    “真是個好漢。”牛戰對於這種人那是十分認可,他自己本身就是這種脾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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