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薇好說歹說,姐妹兩個才算止住眼淚,依依不舍的與她告別了又告別,弄得若薇哭笑不得,很是勸了一陣,兩人這才相攜著離開了。


    這一晚,宮裏仍然沒有消息傳出來。若薇不由得有些奇怪,皇後死了,卻秘而不發,這是為什麽?難不成發生了什麽變故?


    李鳳錦沒迴來,她再是好奇的撓心撓肝的也沒法子。


    翌日,趁著族老們還沒走,在還沒搬走的二房三房的見證下,東平侯府又分了一次家,李鳳淵雖隻是庶出,若薇仍是大方的按侯府如今剩下的家底按四六分將他們分了出去。


    周氏感激的不知如何是好,哭哭啼啼的來與若薇道謝,“嫂子,多謝你,其實我們根本不能分這麽多的……”


    “分給了你們就是你們的,往後好好過日子吧。”說著,喚了明月將早備好的地契交給她,“這是先前看中的一座宅子,並不是很大,不過位置很不錯,離侯府與你娘家都近。你們夫妻兩個住盡夠了,收下吧。”


    “這怎麽使得?”周氏愣了愣才迴過神來,慌忙擺手道:“你跟二哥已經很顧著我們了,我們出去自立門戶,如何還能再要你們的宅子。嫂子,宅子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收的。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們出去找不到地方,你放心,我有座陪嫁的宅子,雖然不大,也夠我跟夫君住了,你的好意,我真的心領了。”


    若薇見狀,也不強勸了,“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往後你們好好過。”


    周氏抹著眼淚感激涕零的走了。


    不過一天時間,偌大的侯府就隻剩下癱在床上的老太君、臥病在床的太夫人以及邱氏,並若薇兩口子了。


    春暉看著空落落的院子,很是不習慣,“人都走光了。”


    被氣的起不了身的二老爺是被抬出侯府的,走時還不住嘴的罵罵咧咧,引得不少路人駐足旁觀。


    三房搬離的很快,三太太在得知分家的事情沒有轉圜後,就已經找好了宅子,也命人修葺清理了一番,待到搬家時,便直接入住就行了。


    二房三房用慣的下人或者願意跟著他們走的下人,若薇也大方的將身契給了出去,因此待二房三房搬走後,整個東平侯府一下子空了起來。


    明月沉默了一會你,安撫她道:“習慣習慣就好了。再說,以後咱們有了清淨日子過,不比以前提心吊膽的好?”


    春暉一想也是,複又樂觀的笑道:“我現在就希望夫人肚子裏的小主子順順當當平平安安生下來,然後呢,夫人再給咱們添上幾個小主子,這侯府就又熱熱鬧鬧的了。”


    從此春暉幾個對若薇肚子裏的孩子更期待了。


    下午,宮裏終於傳了消息出來,皇後因病離世,與皇後感情深厚的萱妃大慟,一條白綾結束了自己的性命,追隨皇後去了。皇上感念萱妃情深意重,下令以貴妃禮製安葬萱妃,另,立萱妃所出的三皇子為太子。


    正因為萱妃的“有情有義”,皇上立四皇子為太子,除了皇後的母家,竟意外的沒有一個反對的聲音。


    等李鳳錦迴府,已是三更天了。


    若薇白天沒事就睡,因此李鳳錦迴來時,若薇還睜著眼睛數綿羊。


    原本放輕了手腳的李鳳錦見她還沒睡著,又是感動又是責備,“你現在是雙身子的人,如何還能熬夜?往後切不可再等我了。”


    若薇很想跟他說少自作多情了,但見他感動地模樣,想了想將到嘴邊的話咽了迴去,問他道:“萱妃真的是自己死了的?”


    李鳳錦將自己清洗了一番才上床來抱著她,“她怎麽可能舍得去死,在隻剩下她一家獨大的時候。”


    “你逼她?”


    “嗯,我將她謀害皇後的證據擺在了她麵前,告訴她,她去死,她的兒子就是太子,是以後大周的君主,她若不想死,那就拖著她的兒子以及她西秦的家人一起死吧。”


    “她不是西秦皇宮裏的人?”若薇皺眉。


    “不是,他父親是西秦的左丞相。”李鳳錦簡單的說道,“當我把這一切都擺在她麵前,她終於明白大勢已去,然後選了自己死。”


    “這樣一來,三皇子知道真相,會不會恨你?”若薇難免有些擔憂,她聽莊小四說過的,那孩子雖小,但十分聰明有手段。


    李鳳錦笑了笑,“我帶他同去的。”


    若薇一愣:“他讓他親眼看著他母妃自縊身亡?”


    那可還是個孩子,再早熟聰慧,看著自己的親娘在自己麵前死去,那是一件多麽殘忍的事情?


    “我讓他呆在外邊聽,他並沒有留到最後,在知道他母妃的確是敵國的細作,以及他母妃要做的是竊取大周江山後,他就離開了。”李鳳錦的笑容悠遠的有些冷,“他雖然隻是個孩子,但他也知道,他是大周的皇子,他是大周人,而不是西秦人。放心吧,這筆賬他不會算到我頭上,能在這樣小的年紀就懂得取舍之道,我不敢小瞧了去的。”


    若薇也無語了,聽李鳳錦的意思,三皇子雖然沒有待到最後,但他心知肚明他母妃的下場。可是聽到自己想聽或者該聽的那些話後,他就走了——他甚至沒有替他的母妃求求情。


    日後這將是一個多麽冷酷又精明強大的君王。不可否認的,這是大周之福,是大周百姓之幸,但若薇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皇後與萱貴妃都歿了,內外命婦明日都要進宮服孝哭靈的吧。”若薇問他。


    “我已經跟皇上說過了,你有孕在身,不必進宮去,隻在家裏素服祭告就行了。”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老給她整這些特殊待遇,會不會讓旁人拿這些事來攻擊他。


    “沒什麽不好。”李鳳錦笑著道,“萬事也沒有你重要。”


    若薇在他懷裏微笑起來,“那你快休息吧,明日還要早早進宮呢。”


    皇後去世,皇帝甚為悲痛,言明輟朝七日——雖然他近段日子根本就沒有上過朝。皇帝頒布聖旨,言道“天下臣民,內外百官,循以日易月之製,二十七日除服”。


    時下守孝要三年,其實隻有二十七個月,皇後的“以日易月”,也就是二十七天,也比曆任皇後長出不少。


    皇後生前沒得到皇帝的寵愛敬重,死後卻有這樣的殊榮。眾人皆是唏噓感歎,大讚皇上有情有義。


    時間一晃,上元節過去了。


    今年的上元節因為皇後的去世而顯得格外冷清,皇帝言明不論百官還是平民百姓,都不得在皇後的喪期飲酒作樂,但有絲竹聲,二話不說直接下獄。抓了幾個典型後,這段時間,任他是誰都乖乖的夾緊了尾巴做人。


    直到二十七日孝期過,除服後,沉寂了許久的京城才重新熱鬧起來。大家該走親戚走親戚,該嫁閨女嫁閨女,該娶媳婦娶媳婦。


    這一日,莊若梅氣衝衝的跑了過來。不等若薇將丫鬟婆子遣出去,她的眼淚就啪啪的掉了下來,咬牙切齒的對若薇說道:“三姐姐,你幫我把那個無賴趕出將軍府去!”


    若薇見她氣惱羞憤的模樣,心裏微微一沉,“他對你做了什麽?”


    原以為那江流就算混進將軍府,最多也不過做點“為伊消得人憔悴”的酸把戲來,難道他竟敢對莊小四來硬的?


    倘若是這樣,可就別怪她對他不客氣了。


    “他……”莊若梅羞憤的扯帕子咬嘴唇,然而一張臉卻悄悄地紅了,“他不是人!他竟敢……竟敢強行親我!”


    “……”若薇無語的看著她,“他隻是親了親你?”


    莊若梅大叫道:“什麽叫隻是親了親呀。我、我又不是那些不三不四不正經的女子,他怎麽能這樣對我?你快幫我把他趕走,我這輩子再也不要看到他!”


    “你確定,這輩子再也不見他?”什麽叫口是心非,瞧她那汪春水樣的眼睛,全是情意啊,當她瞎的看不出來啊!


    莊若梅嘴唇動了動,隨即不管不顧的撒嬌道:“我不管我不管,我現在不要見到他,你快趕他走。”


    若薇玩味的重複著她的話:“現在不要見到他?那你打算幾時才見他?要我幫忙把他趕走很容易,可到時候你再要我把他給找迴來,我恐怕就無能為力了。想清楚了再告訴我,是不是真的要趕他走。”


    說罷,徑直起身出門散步了。


    太醫說她的懷相越來越好,但也要適時的走動,將來生孩子也要容易些。


    莊若梅獨自一人呆在屋裏,煩躁的坐立難安,沒多久,問了丫鬟若薇往哪兒去了,便也巴巴的追著若薇去了。


    若薇正拿著剪子在修剪一盆盆栽,見她急三火四的走過來,也沒搭理她,隻專心做著手上的事。


    莊若梅圍著她轉了兩圈,終是咬牙道:“看在……看在他平日裏還有點用的份上,那就先不趕他走了。”


    “你想好了?”若薇睨她一眼。


    江流不是笨蛋,他對莊若梅做了那種事,想必是打著孤注一擲的主意,若是莊若梅將他趕走了,說不定他真就死心了。莊若梅不趕他走,對他而言,也算是一種答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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