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前,馮雪一直是被人無視的,曾經那些捧著她親近她的老同學,如今全沒將她放在眼裏,馮雪成了空氣般的存在。但突然間,她和任磊相撞了,任磊還要她擦鞋,這一下就把包廂所有人的注意都牽引了過來,大家都看向了馮雪和任磊,隻是,沒有一個人幫她說話,包括一直把馮雪當‘好朋友’的張梓涵。


    孤立無援的馮雪,這會兒真的很無助很難堪,一時之間,她都不知所措了,她寧願被老同學無視了,也不想當著他們的麵給人擦皮鞋,這事太丟人了,她根本沒法去做。


    任磊見馮雪扭扭捏捏的,他特意把腳伸向前,對馮雪爆喝一聲:“擦不擦?”


    馮雪被任磊吼的身子都顫了一下,她慌了,心裏滿是驚恐,她怕丟人,但她更怕任磊,她是打心裏不敢得罪任磊。


    糾結了許久,馮雪終於還是慢慢彎下了腰,準備給任磊擦鞋,這時候,我已經默默地來到了馮雪身邊,對她輕聲說道:“我來擦吧,你迴去坐!”


    說完,我就蹲下了身,然後用我衣服的袖子,擦拭著任磊的皮鞋,把他的皮鞋擦得油光鋥亮,擦完,我還抬頭看著他,問道:“可以了嗎?”


    任磊看著腳下的皮鞋,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可以,你擦得挺幹淨的,你這手藝不錯呀,以後可以找一份擦皮鞋的工作了!”


    任磊的話,讓全場的人都忍俊不禁,我也跟著笑了笑,說道:“謝謝誇獎!”


    說著,我就要站起來,這時,任磊突然臉色一變,厲聲道:“不過,誰要你來擦的?”說罷,他就一腳狠狠踹向了我。


    正在起身的我,被他踹的直接坐在了地上,馮雪見狀,連忙跑到我身邊扶起了我,隨即,她看向了任磊,想要開口說什麽,但話到嘴邊,她卻沒有說出口,或者說,她不敢說。


    包廂裏的氛圍,瞬間又跌至冰點,沒人再說話,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過了一會兒,東道主李宇豪走了過來,他拉著任磊說道:“任少,別跟他一般見識了,掃了你的興!”


    任磊還是給了點李宇豪的麵子,他冷哼了一聲,然後徑自進了衛生間。


    直到這一刻,大好人張梓涵才跑了過來,她挽著馮雪的胳膊,說道:“不好意思啊,任少喝多了點酒,有點脾氣了,走,我們趕緊去那邊坐吧!”


    馮雪看著張梓涵,委屈地說道:“不了,你們玩吧,我和我哥先走了!”她現在已經完全沒了留下來的心思,剛剛看到我被任磊那麽羞辱,馮雪心裏真的很不好受,她不想我再受委屈,她也實在不願和任磊共處一室了,她隻想快點離開這地方。


    但張梓涵卻死死拽著馮雪,勸解道:“別呀,小雪,這麽多老同學都在這呢,咱們還沒好好聚聚啊,你放心,任少隻是在這走個過場,馬上就會離開的!”說著,她就強行把馮雪往沙發那邊拉。


    其他的一些同學,見張梓涵挽留馮雪,也裝模作樣的讓馮雪別走,說難得聚一起,就好好聊聊敘敘舊。


    馮雪就這樣被拉進了女人堆裏,我看了眼張梓涵,又注視了下馮雪,隨即,我邁開腳,默默坐迴了角落的位子。


    片刻後,任磊從衛生間出來了,但他卻沒有立刻離開這包廂,而是坐到了李宇豪的旁邊,指著我問了句:“他也是你的同學?”


    任磊這話,似乎是明知故問,又或者,他隻是想把我當成一種談資來聊一聊,可能是因為我和餘詩文吃過一頓飯,餘詩文又那麽維護我,所以他怎麽都看我不順眼,逮著機會就想打壓羞辱我。


    李宇豪聽了任磊的話,點點頭道:“是的,初中同學,離家出走了五年,也不知道怎麽又跑迴來了!”


    任磊冷哼一聲,隨即又道:“你把他請過來,不覺得汙染環境嗎?”


    李宇豪苦笑了一聲,說道:“哪裏是我請的!”他沒有明說,但言外之意卻很明顯,我是舔著臉自己來的,他也是非常不歡迎我。


    包廂裏的老同學,最會見風使舵,他們看到任磊和李宇豪這兩位大少爺都不待見我,立馬就集體針對我了,頓時間,附和議論聲紛紛響起:“是啊,馮浩這種人,真給我們丟份!”


    “確實,你看他穿的什麽樣子啊,就跟街頭流浪漢一樣!”


    “說到這個,我倒是想起李宇豪曾說過,他五年前似乎是在外地撿垃圾啊!”


    “是啊,我當時還奇怪呢,他怎麽會淪落到撿垃圾,他初中在我們班不是很牛嗎,成績好優越感強。”


    “他就是死讀書的典型例子,後來讀不了書就什麽也幹不了。”


    “嗯,估計他也是在外麵混不下去了才迴來,現在好像還賴在馮雪家端盤子,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我要是他,打死都不好意思過來,他還真是不要臉,來這裏丟人現眼!”


    這些人,越說越起勁,他們就拿我的事來取悅任磊,似乎,他們貶的我越低,任磊就能越開心。


    我沒有去看他們任何人,也沒有在意這些嘲諷,我隻是默默坐著,一言不發。


    但馮雪不一樣,她現在難過到了極點,她知道,我本來是不想來參加這訂婚宴的,是她勸我過來的,她還以為老同學重聚的場麵一定是其樂融融,可現實卻完全相反,我在這裏挨了打,受了辱,還被所有人嘲笑,她實在聽不下去了,就在大家議論不止的時候,她突然站起來,對身邊的張梓涵說道:“我真的要走了!”


    馮雪這次的語氣很堅決,可是,張梓涵也跟著站起來,拉著馮雪,勸她不要走。馮雪怎麽都不肯了,掙紮著要走。


    任磊見到這一幕,臉瞬間陰沉了下來,他把目光對準了馮雪,冷聲道:“誰允許你走的!”


    一句話,就把馮雪嚇呆了,她不明所以的看向了任磊,心咚咚直跳。


    任磊繼續說道:“真是給臉不要臉,你能來參加這個宴會,就是你的榮幸了,你有什麽資格在這推三阻四的,怎麽的,待在這裏委屈你了?”


    馮雪見任磊生氣了,她連忙說了聲:“對不起!”她是真的怕任磊,哪怕她再想離開這裏,她也不敢忤逆任磊,所以,她還是坐了迴去。


    任磊看著馮雪,輕蔑地笑了笑,隨即,他端起酒杯喝了口酒,接著,他放下酒杯,對馮雪說道:“過來,陪我喝杯酒!”


    任磊的語氣十分輕佻,他召喚馮雪,就像是在召喚一個陪酒女郎。在他眼裏,馮雪也確實隻是一朵可以任他采擷的花,他玩過的女人不少,除了餘詩文他沒有得到,其餘女人對他來說,都是手到擒來。


    馮雪聽了這話,都愣了,她完全想不到任磊會說這種話,這讓她就跟被雷劈了一樣,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任磊見她不動,神色都冷了,他發出了不容置疑的聲音:“過來!”


    馮雪現在已經嚇得不行了,她不敢忤逆任磊,可她更不想陪任磊喝酒,她做不出那種輕浮的事。


    這個時候,張梓涵開口了,她推了推馮雪,勸說道:“過去吧,去陪任少喝杯酒又沒什麽,你把任少伺候好了,不會吃虧的!”


    張梓涵不希望馮雪惹任磊不高興,同時,她更想看著馮雪出醜。事實上,她那麽極力讓馮雪參加訂婚宴,又百般阻止馮雪離開,就是想突顯自己的優越感,以前的她,不如馮雪,現在的她,完爆馮雪。她就是要讓老同學看看,她張梓涵現在是什麽等級,而曾被奉為女神的馮雪又是什麽等級,馮雪落的越低,她就越有成就感。其實,她和李宇豪把任磊拉過來,也是因為在山莊門口見到任磊對我和馮雪有意見,他們兩就喜歡看我和馮雪的笑話,才故意鬧這麽一出。


    張梓涵在說完這句話後,還對著一旁的李宇豪一笑,笑容裏充滿了陰謀得逞的味道。


    然而,單純的馮雪半點不知張梓涵的壞心思,她還是把張梓涵當成了好姐妹,聽到張梓涵這話,她連忙就對張梓涵小聲求助道:“梓涵,我不會喝酒,麻煩你幫我跟任少說說!”


    馮雪的聲音很小,張梓涵卻故意放大聲音說道:“沒事的,任少也不是真要和你喝酒,就是想你陪陪,過去吧!”


    被張梓涵這麽一說,馮雪真的是又羞又臊又難受,她的眼睛都朦朧了,想哭卻又哭不出來,她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任磊見馮雪還在忸怩,他的目光都寒了,突然一下,他猛地大拍桌子,站起身,對馮雪怒斥道:“媽的,你磨磨唧唧幹嘛呢,本少爺讓你伺候是你的造化,就你這樣的殘廢,還裝什麽純啊,你這樣的女人老子見多了,隻要給錢,什麽都願意,你就不要在我麵前裝模作樣了,過來,隻要你讓本少爺高興了,我不會虧待你!”


    那些一心想著巴結任磊的老同學,見到任磊把目標轉移到了馮雪身上,他們也立刻調轉方向,開始攻擊起了馮雪:“過去呀,陪任少喝酒那是恩賜啊,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是啊,到現在還端什麽架子,你還以為你是以前品學兼優的大班花嗎?”


    “對呀,也不知道她高傲的什麽勁,任少給她麵子,她都不知道接著,還在這端著!”


    “馮雪,趕緊過去吧,你現在裝純也沒什麽用,你以後也找不到什麽好人家的!”


    “嗬嗬,還想找好人家,不知道她是瘸子嗎?嫁不嫁得出去還另說!”


    馮雪本來就很敏感,今天見到了張梓涵的盛大訂婚宴,心靈上更加敏感了,現在又接連遭受了這麽多打擊,她真的是體無完膚了,她不知道這個世界怎麽了,為什麽那些她覺得玩的好的同學們會這樣說她,為什麽任磊要這樣逼迫她,她好難受好難受,唿吸不暢,她仿佛失去了靈魂,呆滯地坐在那,一動不動。


    見馮雪還不動,任磊更氣了,他的眼睛都射出了尖銳的寒芒,他直接指著馮雪兇狠道:“死瘸子,你要是再給我裝,我就讓你成為真正的小姐!”


    一聽到這,馮雪頓時迴了神,她驚恐地看著任磊,渾身顫栗,她不敢再不從了,她怕真的惹惱任磊,她無法承擔那後果,慢慢地,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然後,她一邊流著淚,一邊朝著任磊走過去,她在這一刻,感受到了世間最殘忍的無助,她已經被絕望徹底吞噬。


    張梓涵見馮雪終於順從了,她的一雙眼都亮了,嘴角忍不住就翹了起來。她的奸夫李宇豪,也是滿臉幸災樂禍,他到現在都記得馮雪當年怎麽清高的拒絕自己,現在好了,馮雪成這樣了,他的心也暢快了。


    其餘老同學,也一個個滿麵帶笑,以一副看好戲的姿態看著馮雪,眼看馮雪就要走到任磊那邊了,突然,一道聲音冷不丁響起:“等等!”


    這聲音響的十分突兀,全場人都忍不住一驚,莫名地看向了聲音來源處,他們看到,一直坐在角落默不作聲的我,忽然悠悠站起了身。


    在全體的矚目中,我走出了座位,走向了馮雪,我的步伐很有力,眼神更是前所未有的犀利,一邊走,我一邊道:“在你們眼裏,馮雪殘缺不全,但在我眼裏,她是全天下最完美的女人,你們沒資格諷刺她,甚至,你們都沒有資格點評她,因為,你們在場所有人,都不配!”


    我的話,字字鏗鏘,震蕩了整間包廂,當我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我已經來到了馮雪的身邊,牽住了她的手。


    墮入絕望深淵的馮雪,聽到我這一番話,感受到我手心的溫度,她忽地就頓住了,她單薄的身子,終於不再顫抖。


    而任磊,他現在的表情已然陰沉到了極致,他的目光裏透露出了無限的憤怒,他大跨幾步,來到我麵前,震怒道:“你這廢狗,竟敢在我麵前亂吠,上次是不是打你打的還不夠?”


    砰!


    任磊話音剛落,他的身體忽然極速倒飛,最後重重砸到了牆上,牆麵,因為巨大的撞擊力,瞬間開裂了,任磊更是被撞碎了骨頭,他的身體頓時癱軟,順著牆麵滑下,癱落在地,軟成爛泥!


    我的一腳,踢飛任磊,震懾全場,包廂裏的所有人,全部止住了唿吸,瞠目看著我,冷汗直流!


    此刻的我,宛如戰神降臨,通身散發著逆天氣勢。我忽略了所有,隻冷冷盯著地上的任磊,以上帝俯瞰眾生之態,對他凜冽道:“我早就警告過你,有些人,你永遠得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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