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薑淵設想雖好,但是他卻將此事想得太過簡單了些。


    風水之術與陣法一道雖然殊途同歸,都是借天地之力為己用。


    但是二者之間倒是還是有不少差異的。


    以薑淵如今的道行,確實無法兼顧二者,更別說取長補短、雜糅一處了。


    正當薑淵望著那起伏的地脈唉聲歎氣之時,陰陽錄中終於有了動靜。


    隨著一陣靈光閃過,他頓時便感覺道一篇道文出現在自家的識海之中。


    薑淵頓時心中一驚,連忙凝神看去。


    “《地墳篇》?”


    薑淵在看清了開頭的那三個道文之後,便忍不住心中暗喜。


    自從在細細參悟了《人墳篇》之後,薑淵方才意識到《三墳》的玄妙遠超他的想象。


    因此在明白《三墳》的重要性之後,他便不由的有些患得患失起來,唯恐日後無法得知《三墳》全篇。


    於是薑淵剛才雖然僅僅隻看了一個開頭,他的心中便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隨後,他方才有心思繼續往下看去。


    “乾形天,坤形地;地天降氣,天地圓丘。


    風形氣,雨形雲;天氣垂氤,地氣騰氳。


    ……


    天、地、日、月、山、川、雲、氣,皆從乾坤而起,察而用之,則無竭無窮矣。”


    薑淵本來心中還是一片歡喜,但是在通讀了一遍這《地墳篇》之後,他便忍不住露出一絲苦笑。


    因為他發現這《地墳篇》竟然比先前的那篇道文還要晦澀難懂。


    他在讀完之後,既能從中看到練氣之理,又感覺它實際上是在講陣法之道。


    隨後薑淵轉念一想,甚至覺得連風水之術都蘊含其中。


    一時間,他也不知這《地墳篇》到底在講了些什麽!


    不過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或許是薑淵心心念念的便是陣法與風水雜糅之事,故此在看著那《地墳篇》的時候,薑淵便時常會在風水、陣法一事上隱隱有些明悟。


    先前他還一直不知,該如何兼容風水與陣法之道間的差異。


    但是在進一步的體會了《三墳》的玄妙之後,薑淵看著周遭的地勢,不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於是,在略有所得之後,他便沿著地脈走向,不斷的在九處風水之地中遊走。


    每到一處荒野,都因地製宜的在各處荒山野嶺之間改動著地勢。


    其中辛苦難捱之處,不足為外人道也!


    不過也是他僥幸沒有遇到什麽山嶽,小寒山周遭地勢大多如丘陵一般,無甚名山。


    故此薑淵在辛辛苦苦鑿通幾處地穴,隨即或是削了幾處山包,或是挖開了幾口泉眼之後。


    他終於勉強將九龍戲珠之風水局與九陰歸元陣統合於一處。


    這樣一來,他既保證了風水局藏風聚氣的優勢,又同樣將法陣護己克敵的優點留了下來。


    在最後完成了一處位置的安排之後,隻見小寒山周遭的地脈頓時不由的輕輕一震。


    若不是眼下已是到了後半夜,大多百姓都已然入睡,否則薑淵耳邊恐怕不得安寧。


    ……


    當看見隱隱變得有所不動的山川地勢,薑淵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


    如今在九龍歸元大陣的守護之下,小寒山的防禦力增強了何止百倍,甚至連小寒山的靈氣都愈發濃鬱起來。


    正在義莊之中閉關煉器的妖偶香君,在感應到周遭的變動之後,頓時不由眉開眼笑起來。


    這次在與封平一戰之後,香君也發現自家身上的不足之處。


    故此在得了齊雲宗的禦劍之術後,香君著實細細的反思了一陣。


    在苦思良久之後,香君終於想出了一個解決之法。


    那便是以齊雲宗祭練飛劍之法,重煉她手中的萬千牽絲。


    如此一來,香君不禁大大的增強了自家牽絲的殺傷力,同時還能取巧以這萬千牽絲布下劍陣。


    雖然這劍陣隻能算是簡陋低配版,一旦使出這壓箱底的絕招,香君的戰力可就頓時倍增了。


    至於那兩柄飛劍,香君在思量一番之後,還是煉製成了一柄月輪與一方日盾。


    “嗯?給我的?”


    看著香君遞過來的兩件法寶,薑淵不由眉頭微微一皺。


    隻見香君神色不變的眼見含笑道:“我有牽絲劍陣,若是有人能破,便是有著兩件東西也是枉然。你比我更需要!”


    其實主要的原因是香君覺得自從她進入義莊之後,出力少,好處多,一時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故此雖是妖怪之身,但是卻是赤子之心的香君,這才專門為薑淵煉製了這兩件法寶。


    看著香君那神色堅定的眼神,薑淵不由感慨的搖了搖頭,也沒有多說什麽便收下了。


    隻是待香君離去之後,他不免有些感慨,如今這世道倒是妖怪要比人還講道義。


    ……


    小寒山上的廝殺雖然鬧得動靜不小,但是因為在薑淵與香君聯手之下很快便將那兩人鎮壓了。


    故此山下的百姓們除了奇怪那忽聚忽散的雷雲之外,便再沒有什麽其他想法。


    不過百姓不知,不代表其他人不知。


    至少欽天監在西陵司的坐探,在按照探查了一番之後,幾乎可以肯定那齊雲宗的弟子兇多吉少了。


    說來這也是欽天監的鍋。


    若是在承平之時,朝廷氣勢正盛,那麽便是齊雲宗這樣的世外之人也不敢如此放肆。


    畢竟有著欽天監在,各宗弟子多少還是要收斂一番的。


    可是如今且不說大陳還能苟延殘喘多久,僅憑一個幾乎成了空殼子的欽天監,已經不足以再威懾各方了。


    誰讓欽天監在圍剿摩尼教這件事情上的興趣,遠要比修行界各大仙宗還要大呢。


    如今遭到摩尼教臨死反噬,其他仙宗或許隻是傷了元氣,但是欽天監卻是幾乎沒了元氣了。


    當初在欽天監監正的極力堅持之下,欽天監幾乎是強者盡出。


    結果一場大戰下來,摩尼教是滅掉了,但是欽天監的強者也沒有剩下了幾個。


    至於像三葬這般幸存下來的各宗弟子,則是都在第一時間便師門召迴了。


    畢竟到了眼下這個關頭,幾乎誰都能看出來,大陳的天命差不多快要盡了。


    因此在欽天監名存實亡之下,欽天監西陵司的坐探自然不免起了其他心思。


    在一番斟酌之後,西陵司便毫不猶豫的將薑淵給賣了。


    就在薑淵布置九陰歸元陣的時候,一道傳訊便悄然飛進了齊雲山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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