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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蔓兒,這是不是就要唱上了!”張采雲立刻高興地道。


    “不是。”連蔓兒就笑道,“這是扭秧歌的來了。”


    “扭秧歌,那也好看啊。”張采雲的興致絲毫不減,甚至還更高了。


    踩高蹺、扭秧歌是遼東府民間,尤其是鄉村間的一項頗具有代表性,而且非常普及的一種娛樂和表演形式。 它的特點之一就是步伐簡單,極容易學會,當然,這僅僅是指扭秧歌,不包括踩高蹺。


    就是連蔓兒,也會扭秧歌。不隻是她,她們兄弟姐妹幾個都會。那還是跟張氏學的,很簡單的十字步,或者也有叫做八字步的。


    秧歌可以踩高蹺、穿了戲服、裝扮上來扭,也可以簡單地平地扭,隻需要腰間係一條大紅或者大綠的綢子,或者手裏拿一把扇子,就可以扭的像模像樣,喜氣洋洋。


    今天連蔓兒家不僅請了戲班子和雜耍班子,另外還請了一隊秧歌,這秧歌是在開席和開戲之前,暖場用的。


    “蔓兒,你聽這聲,多熱鬧,咱去看看唄。”張采雲就跟連蔓兒商量。


    連蔓兒也很想出去看,不過今天她是主人,無論如何不能扔下客人,自己跑出去玩。因此,連蔓兒就問屋裏的一眾小姑娘們,都想不想出去看看扭秧歌。


    “咱們也不用出門,就在那跨院裏,已經搭好了看台。”連蔓兒笑著道。


    來的這些小姑娘。有的住在鄉間,有的住在城裏,不過都是愛玩愛笑的年紀。對於這種鄉村風味十足的扭秧歌比對看戲還感興趣,大家這麽一商量,就都說要去看。


    連蔓兒見大家都要去,心裏也樂意,就帶頭出來,一眾小姑娘,旁邊跟著伺候的丫頭婆子。簇簇擁擁的,就往跨院來。東屋那邊,也有些年輕的媳婦們也走了出來。說說笑笑的,也是到看台上去看秧歌的。


    看台搭在跨院裏,比院子的圍牆矮了幾寸。在這看台上,周圍的景色一覽無餘。甚至能看見老宅的院落。更別說是前麵牌樓前的空地了。看台上早已經安放好了桌椅,連蔓兒一眾人沿著梯子緩緩上了看台,紛紛就坐,就有小丫頭端了托盤,送了香茶和各式的點心上來。


    外麵牌樓前的空地上,已經黑壓壓地坐滿了人。前麵特意留出來的坐席上,也坐了些人,其中最顯眼的。是金家的幾兄弟。


    今天老金一家都來了,不過隻有老金和他媳婦來赴宴。金家的幾個兒子就是來湊熱鬧看戲的。金家這五兄弟,在青陽鎮一代是極有名的人物,這麽熱鬧的事情,他們自然不會缺席。


    今天人來的多,難免魚龍混雜,連蔓兒家安排了人在外麵維持秩序,其中重要的一項是看著,不讓人弄髒或者損毀了禦賜的牌樓。金家幾兄弟很早就到了,很積極地幫著看場麵,維持秩序。


    老金聲名在外,金家幾兄弟在外又被稱為金家五虎,幾個人往那一站,喊上一嗓子,就是那些想趁亂搗蛋的混混、二流子之類的,都乖乖地收斂了爪牙,不敢再打什麽鬼主意。


    所以這外麵坐著的人雖然多,也說說笑笑的,但是秩序卻很好,熱鬧而又不雜亂。


    連蔓兒因為是主人,不像張采雲一坐下,就盯著秧歌看,她先注意的是牌樓前的觀眾。見來的人多,秩序良好,連蔓兒就很滿意。然後,目光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金家兄弟的身上。


    金家幾個兄弟,一如往常地穿的都非常氣派,金家老大到老四四個兄弟都大馬金刀地坐在那,隻有喜寶,站在那裏,正低著頭跟金家老四說話。


    很久沒見了,喜寶似乎又長高了一些,也更壯實了,喜寶一身玄色緙絲的長袍,肩頭還披了一件大紅色的裘皮大氅。


    從連蔓兒的方向看過去,正好看見喜寶的側臉。具有金家特色的高挺的鼻子,和飽滿的嘴唇,使這個少年的側臉顯得格外英挺。


    今天來的人男女老少都有,其中自然還有不少的大姑娘小媳婦。很多羞澀的、愛慕的目光都投向了金家兄弟。


    其中以金家老四吸引的目光最多,然後,就是喜寶。投射在喜寶身上的目光,又與投射在金家老四身上的目光不同。


    金家老四是老金幾個兒子裏麵最英俊的,但畢竟已經娶妻。而喜寶,已經到了該定親的年齡,卻還沒有定親。


    金家的財勢,喜寶自身的好相貌和脾性,連蔓兒早就知道,喜寶是個很受十裏八鄉小姑娘們喜歡的少年。


    不知道是不是被這樣愛慕的目光暗地裏看的習慣了,喜寶對於周圍投射來的目光似乎毫無所覺,依舊跟金家老四不知道在說著什麽。


    連蔓兒正要移開視線,喜寶突然毫無征兆地轉過頭來。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毫不掩飾的眼神,就這樣直直地看過來。


    連蔓兒的嘴角還帶著笑,一時不知道是不是該移開視線。那邊金家老四已經一把拉著喜寶坐了下去。


    嘈雜的人聲中,依稀能聽見金家老四的說話聲。應該是看到了看台上都是女眷,覺得喜寶那樣看過來很失禮。


    “蔓兒,蔓兒,你快看”旁邊的張采雲扯了扯連蔓兒的衣角,讓她看經過院牆來的秧歌隊,其中兩個武生打扮的正踩著高蹺,做了一個極難也極漂亮的翻筋鬥動作,贏得了一片喝彩聲。


    連蔓兒的目光和心思也被吸引了過來。


    今天請來的秧歌隊,並不是戲班子和雜耍班子那種專業的,而是業餘的。秧歌和唱戲、雜耍不同,唱戲和雜耍一年到頭都有人請,而秧歌隻有在年節的時候,特別是過年的時候才有。因此,遼東府內,專門扭秧歌為生的藝人極少。


    今天請來的這一隊,是遼東府秧歌隊最常見的一種。這裏麵的人,大多都是自己本身愛好秧歌,而且扭出了專業藝人的水平。平時他們都有自己的營生,該幹什麽就幹什麽,隻有在年節了,才會湊在一起到各處表演。


    這些人,就是熱愛扭秧歌,一扭起來就高興。自己扭當然沒意思,要越多的人看,越多的人欣賞、讚歎,他們才越高興。而展示自己的同時,還能掙一些錢,貼補家用,那自然是極好的。


    連蔓兒就知道,這秧歌隊裏,有好幾個,就是周圍村裏的莊戶人。


    扭秧歌,講究穿戴鮮豔、色彩熱烈,而且扭的要喜慶、要熱鬧。而扭秧歌,裏麵也裝扮有類似生旦淨末的角色。


    比如連蔓兒家今天請的這一對,在最前麵領隊的是兩個人,一個書生打扮,扮演的是許仙,另一個小襖襦裙,帶著發髻,扮演的是白娘娘。一般秧歌隊裏麵領隊的,都是扭的最好的。


    跟在白娘娘和許仙後頭的是八個人一對,穿戴各異,是取自民間傳說中的八仙。之後,還有穿著破僧衣,戴著破僧帽,手裏拿了把破蒲扇的濟公和尚。


    再後麵,是披著大紅袈裟,一臉端嚴的唐僧,這個唐僧沒有騎馬,他的身後跟著幾個徒弟。頭戴金箍,畫了一張猴子臉,手拿金箍棒,學著猴子走路,時不時還翻個跟頭,贏得一片喝彩聲的是孫悟空,扛著釘耙,忽閃著不知什麽做的大耳朵,帶著幾乎能亂真的大肚皮的,是豬八戒,後麵還有擔著一擔行李的,是沙僧。


    之後,還有秧歌裏麵頗具功力的劃旱船,三十裏營子的莊戶人家也有稱唿其為旱車的。這個並不踩高蹺,而是一個人身上圍著紮製糊裱而成的船,一邊扭,一邊手裏還要拿著紮製糊裱而成的槳,做劃船狀。


    說這個頗具功力,是因為,那船即便是采用最輕的材料來紮製,其重量也輕不到哪裏去。而劃旱船的藝人要承載這個重量,一邊扭,一邊做劃船的動作,是非常不容易的。


    劃旱船的前後左右,一般會跟著一兩個陪伴的,這個也無需踩高蹺,今天這個劃旱船的左右兩邊就跟了兩個,看模樣隻有八九歲的樣子,是兩個臉蛋上塗了大紅胭脂的胖娃。年紀雖小,扭的卻很有模樣,活潑潑地圍著旱船轉,吸引了很多觀眾的注意力。


    說到旱船,連蔓兒還想到了另一個與劃旱船極為相似的,豬八戒背媳婦,那其實也是一個人,背著個紮製的媳婦扭。今天這秧歌隊裏,豬八戒扛了釘耙,跟著師父和師兄弟們,就沒背媳婦了。


    旱船之後,也有兩兩一對,也有單個的,也有幾個一隊的,扮的各式人物,不論是傳說中的演義中的、戲曲中的,還是話本中的燈,都是大家耳熟能詳,一看見就能猜得出扮的是什麽。


    秧歌隊在牌樓前扭了一圈,就排成一隊,一邊扭一邊往村裏去了,就有好些個小孩子跟在後頭,也進了村。


    這是連蔓兒家要求的,讓秧歌隊在三十裏營子裏,走街串戶地表演一迴。這樣,即使那些沒能來牌樓前看的鄉親們,在自家的門口也能看上秧歌。同時,這也是給想來還沒來的鄉親們送一個信兒,好戲就要開場了,再不出門,可就要晚了。


    這隊秧歌,還會在老宅的門口特意多做一些停留,那是連蔓兒家要求,特意扭給因為身體的緣故,不能來赴宴和看戲的連老爺子和周氏看的。


    送上三更,求粉紅,求進前十o(n_n)o(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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