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許飛趕了一天路的落天已有些疲憊,此時恰巧經過一條河流,便在河邊停了下來。


    收起仙劍後,打開了許飛身上的禁止,許飛六識被封閉了一天,不能聞,不能視,不能感,不能動,落天飛的累,他卻對此毫無感覺,隻知自己被人抓起,緊接哥哥與此人過招,之後便看不見也聽不見了,飛的久了,許飛實在無聊,竟在六識封閉的情況下睡了過去。


    落天見此情況不禁有些無語,虧自己還想著許飛突然逃跑該怎麽應對,自嘲地一笑,道:“這小子,心真大!”


    許飛的身上他已經翻了一個遍,沒有找到半點玄丹的蹤跡,但從許飛身上若有若無傳出的丹香卻不是假的,走了這麽遠,丹香依舊,這讓落天更加確定眼前的這個少年和玄丹有著一些聯係。


    落天推了推許飛,想要把他弄醒,趁著休息的功夫問些問題。


    算算時間,許飛大概睡了有十個時辰了,整個人睡的都有點蒙,感覺有人推自己,才慢慢從夢中迴到現實。


    許飛睜開眼睛,現眼前還是黑漆漆的,但借著月光也能夠看清周圍的東西,耳邊傳來嘩嘩的水聲,感覺身子也能動了,這比之前六識被封的情況好多了。


    “這是哪,怎麽迴事?”許飛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坐起身來,揉了一下眼睛,赫然現眼前做著一人,此人一身白衣,儒生打扮,相貌三十左右,儀表堂堂,猛然想起,這便是之前在林中遇到要搜自己的東西,之後又與哥哥打起來的那個人,原本還有點朦朧的腦子瞬間清醒了,許飛大叫一聲,站起來轉身就跑。


    盤腿打坐的落天搖了搖頭,站起來抬手一招,跑到十幾米外的許飛便被一股大力給扯了迴來。


    “啊!!!你個壞人,放我走!!!”被落天抓入手中的許飛一邊掙紮一邊大喊,極力想從落天手中掙脫,但奈何修仙之人的一抓又豈是一個凡人所能掙脫的,更何況是一個瘦弱的孩子。


    落天本欲擺一下仙家的姿態,先任由許飛折騰,等折騰累了再語氣深長地問一聲:“累了?累了便於你好好說說。”


    但許飛鬧騰了近半個時辰還不見消停,終於把一副儒雅姿態的落天給弄煩了,心思一轉,開口說道:“跟你一起的那個人,不想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話一出口,果真有效果,許飛動作立馬停了下來,一雙頗具靈氣的大眼睛抬頭瞪著落天道:“你把我哥哥怎麽樣了?”


    “奧?原來那人是你哥哥。”落天這才明白二人的關係,心中算計,既然這小子肯上道了,下邊的事也就好問了。


    “你有仙緣,我欲帶你修仙,你哥哥十分高興,便讓我轉告你,要聽我的話,之後給了他一些錢財,你哥哥便迴去了。”落天自然不能把打傷許騰搶走許飛的事說出來,於是瞎編了這麽一段。


    說完繼續望著許飛,見許飛呆呆地看著自己,心想眼前畢竟還是個孩子,隨口編了句話就信了。


    可當落天以為騙過了許飛,就要繼續盤問之時,剛剛安靜下來的許飛突然轉身就跑。


    落天愣了一下,剛想好的一堆話憋在嘴裏沒說出來,抬手一招,剛跑出去的許飛再次被扯了迴來。


    這次落天沒有再給許飛折騰的機會,抓到許飛的同時,向許飛體內打入一道禁製,然後看著一動不能動的許飛,奇怪地問到:“你跑什麽,不想知道你哥哥怎麽樣了?”


    被定住的許飛渾身上下隻有脖子和頭能動了,撇了一眼落天,轉過頭去,恨恨地道:“你才不會告訴我,騙子!”


    看著許飛一臉你就是個騙子的表情,落天心裏好笑,連個小孩都騙不過了,也不繼續裝下去,直接問到:“你怎麽知道我在騙你?”


    許飛道:“我哥不會讓我去修仙。”


    落天心中奇怪,在他眼中,修仙之事一直是凡人眼中極為崇高的夢想,而眼前的這個少年家裏人卻反對其去修仙,甚至許飛的眼中還閃過一絲不屑。


    落天更加奇怪,繼續問道:“為什麽?”


    許飛閉嘴不言,眼睛盯向遠方,不再理會落天。


    落天自討了個沒趣,也懶得再去糾纏,說:“我便告訴你實話,之前我也說過,我在追查宗門遺失的一個寶物,而在你的身上也感受到了寶物的氣息,甚至可以感覺到,寶物就在你的身上,你明白了?”


    聽落天說這些許飛倒是有些相信,否則這人也不致於莫名其妙地將自己劫走,但盡管這樣,許飛還是對落天一心底子的埋怨,倔強地迴道:“什麽也沒看到,不知道你的寶物!”


    許飛的態度在落天眼中就是知而不說,趕了這麽久路,自己也有些累了,搖了搖頭,不願再與許飛廢話,等把許飛帶迴宗門,宗內的長輩要比自己見識多,想必到時一切便能知曉來。


    又一道禁製打出,許飛再次變的六識全無,落天席地坐下,很快進入了修煉狀態。


    修仙之人多以打坐來感受並吸納天地靈氣,以此代替睡眠,通常幾日才會完整地去睡一覺,打坐養精蓄銳雖不如睡眠,但也不似睡覺那麽沉,周圍的情況多少也能知曉。


    盡管許飛已被封住六識,自己是跑不了的,但帶著這麽一個關鍵人物,還是小心點好,再說荒郊野外的,躺地上也睡不著,落天索性一邊打坐一邊注意著許飛,要睡的話迴宗門再睡吧。


    而此刻又變迴一塊木頭的許飛心裏已是將落天的八輩子親祖宗給問候了一個遍,心想這人怎麽這麽沒品,我剛想配合著迴答你兩句,你又不問了,還把我變成這種什麽都感覺不到的狀態,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較先前不同的是,再次變為六識全無狀態的許飛已是半點睡意沒有,之前的十幾個時辰估計把今天該睡的覺都睡光了。


    就這樣,落天打坐調息,許飛胡思亂想,安安靜靜地度過了半個時辰。


    這半個時辰之中,許飛一直在數著落天的親朋好友並一一問候,可謂是半點沒有偷懶,心裏罵了半個時辰,罵至**之時自是義憤填慵,猛的一拍地麵站了起來,開口大罵:“你個不要臉的窮酸,你飛爺爺早晚讓你跪在麵前,扇你一百個大嘴巴子!”


    罵完之後許飛自己也是一愣,自己好像能說能聽能看也能動了,迴過神來定睛一看,現落天正麵向自己站著,而自己與落天中間,站著一個與自己個頭差不多的少年,少年背對著自己,身上散著一圈朦朧的白色光輝,同時,一股異香入鼻,與自己之前在國北林聞到的極為相似。


    再看落天,一臉激動、錯愕、著急卻又氣憤的神情,眼睛一眨不眨地瞪著少年,一點也沒有注意到恢複正常的自己。


    少年身上白蒙蒙的光好似幽靈一般,許飛看著就有些頭皮麻,見落天與這幽靈少年對峙,都不理會自己,心裏忖度,此時不正是逃跑的最好時機!


    雖麵前的兩人對自己恢複正常時大喊的一聲都毫無反應,許飛也不敢再鬧出什麽大動靜,麵向二人,小心地一步步後退,直至後退了二十餘步。


    “哢嚓”,隻看著麵前的兩人卻沒有注視腳下,後退的許飛踩斷了一根枯枝,枯枝斷裂的聲音嚇得許飛心跳也慢了半拍,怕什麽來什麽,大喊一聲都沒驚動的二人,目光竟同時被許飛這一踩吸引了過來。


    此刻許飛也沒有心思去想什麽輕點慢點來了,在與看過來的二人目光相對之際,轉身便向河邊的樹林中跑去。


    看著許飛跑走,少年對著落天咧嘴一笑,道:“嘿嘿,我也走了,你自己先在這吧!”然後便化作一道流光向許飛追去,走之前還不忘向落天做一個鬼臉。


    而落天卻奇怪地站在原地不動,隻是望著離去的二人一臉憤恨,咬牙切齒地蹦出兩個字:“混蛋!”


    許飛在樹林中抹黑跑了半天,也不知被荊棘在身上劃破了多少口子,終於跑不動了,便就近找了一顆大樹靠在上邊,準備休息一會再跑。


    “嚇死了,嚇死了,沒跟上來吧!”許飛一邊喘氣一邊心有餘悸地自語。


    “誰沒跟上來啊?”旁邊一個聲音問道。


    “那窮酸和那幽靈”,許飛條件反射般地迴答道。


    話一說完,許飛便覺得不對,再次聞到那股奇特的異香,猛的驚出一身冷汗來,心怦怦地跳著,慢慢的轉過頭看向旁邊,隻見一張略顯蒼白還泛著白光的臉正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


    “啊!!!鬼啊!!!”呆了兩秒,許飛大叫一聲,手腳並用地爬了起來,驚恐之間衝著一個方向便跑了出去。


    幽靈少年無奈地歎了口氣,起身輕飄飄的跟了上去。


    “哎哎,別跑,我不害你。”許飛不理。


    “好歹聽我說一句。”許飛繼續跑。


    “……,丫的你給我住下!”幽靈少年不耐煩地喊了一聲,身體化作一道流光飛向許飛頭頂,緊接消失不見,而幽靈少年消失的同時,許飛向前奔跑的身形嘎然而止。


    怎麽迴事,又不能說話不能動了?許飛心裏直接罵娘了,自從碰到那個落天自己的身子就不是自己的了,誰都能控製自己的身體,這不能說不能動的狀態第幾次了都!


    “沒時間解釋了,往東跑。”耳邊傳來幽靈少年的聲音,語畢,許飛的身子便恢複了正常。


    許飛嚇得立馬轉了個圈,現四周根本沒有幽靈少年的身影,“哪,哪,你在哪?”許飛結巴地問道。


    “待會再解釋,我不害你,快往東跑!”幽靈少年的聲音再次響起,但依然不見其身影。


    許飛害怕,但也明白自己在這些修仙者或是幽靈的手中討不到什麽便宜,姑且信了幽靈少年的話,向著一個自以為是東的方向便跑了出去。


    許飛離去後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被定住的落天便解除禁製來到了許飛剛才待過的地方。


    “奇怪,香味沒了,”落天生氣地一皺眉,繼續自語道:“好你個丹靈,果然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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