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芙蓉閣的清倌人素荷,清瘦幽冷,細腿不過尋常姑娘秀臂粗,身姿輕盈,牛皮鼓上楚腰掌中輕,輕旋慢轉,舞姿曼妙如月下素白荷花輕綻。


    嫩足輕點鼓麵,伴有咚咚鼓聲,就是一女成舞曲。


    舞落而有掌聲雷動,風起眼神淡然,輕輕拍掌,他心中清醒得很,哪怕是看上了素荷,家族也不會讓風起如意的。在秋闈之前,家族不會允許任何會打擾風起靜心學文讀書之事生,培養風起修武,也不過是早些讓風起心安下來。


    長者起身,雙手虛壓,在場近千人就是靜默下來,可見長者威嚴:“今朝長夏將過,不日就將秋闈,台下諸位秀才,當要一試舉人。此番詩會,且聞君子當以修身治國平天下,就以平天下為題,考急智,稍後三個清倌人登台,就是寫得詩文上交。”


    風起靜立,巡視左右,看了幾眼那些個聚眾的書院儒生們,按著三個書院分成三群,不說其他,隻談那些個書院秀才,都是心平氣和,胸有成竹的模樣。


    心中冷哼一聲,風起可不是傻的,這場詩會明擺著就是三家書院聯手為門下秀才們揚名所用,詩會主題恐怕早就是私下告知這些秀才,尋常書院儒生自是不知,想要與這些準備充分的書院秀才比試文采,那隻能是敗落的。


    風起腹有詩書,可也不敢輕言能勝過其中三個拔尖才子,各自是一家書院的魁。


    深思平天下這三字,風起心中泛起文思來,組合成詩句,可是自我點評過後,覺著不是上乘之作,若是尋常也就作罷,可今日詩會,風起已經有了要跟這群書院秀才爭鋒的心思。


    風起分出一些心神來,看著那三個最強有力的對手,這三個士子都是卓爾不群的公子哥,家中富貴,詩書傳家,自小就受到長輩文氣熏陶,此時都是麵色平靜的觀看台上清倌人一展琴藝與畫技,風起不為所動,苦思詩句。


    前來看熱鬧的百姓可是叫好聲不斷,吵得風起雜念而起,風起幹脆就是以佛門坐禪之法,來讓六根清淨,一心琢磨著平天下的詩句,更是在心中流過無數先輩文豪留下的詩篇。


    第二個清倌人下台,稍後一盞茶,第三個豔紅如火的清倌人登台獻唱,一展歌喉,熱情如火,歌舞雙絕,小腰細長仿佛蛇舞,紅衣上係著數十個銀鈴,清脆好聽。


    不多久,歌舞止歇,香汗淋漓的清倌人輕折柳腰下台,第四個清倌人上場,就是吹得一手好蕭,道盡深閨幽怨淒涼,美眸含怨,眼神勾得男人心中上火。


    風起劍眉皺起,心中無數詩句流轉而過,卻是隻得三篇詩文,都非是上佳,若是拿出來,雖然不至於被嘲笑無才,可也沒把握前十,這些個書院秀才,早得詩題,定然是苦心打磨,那三個書院魁所書詩文,定然是上佳之選。


    這時候,簫聲漸稀,風起當斷則斷,一縷心神而進黑珠,開口就說:“一個功德,黑珠助我得一篇絕妙平天下詩文,摘取此次詩會頭名。”


    黑珠二話不說,吞食功德,就是讓風起腦中平白浮現一篇從未見過的好詩。風起細細的一字一句看過,咀嚼其中意味,大是讚歎,黑珠給與的這篇詩文,很合風起出身以武立家,拿出來也不會讓詩會諸人覺得是風起花錢尋人捉筆。


    至於黑珠這等詩文是從哪來的,風起自是不在意的,從小倩那裏知曉諸天萬界之大後,也是明白儒學傳承多廣,也許這篇詩文就是黑珠從別的世界找來。


    ……


    長者起身,輕拍掌,肅穆開口:“有詩文所得的士子來得台上,寫下詩句。”


    給予清倌人展現才藝的舞台上,就有十來個仆從搬來十張桌椅,備上筆墨紙硯。


    風起並不出頭爭那先後,他也是胸有文墨之人,眼光好的很,看得出來黑珠給與的這篇詩句實在是能夠傳頌千古不絕的,放在這種詩會中拿出,都有些格調過低。


    學文無先後,學識有強弱之分,第一輪登台的隻有三人,就是三家書院的魁,其餘儒生都是心知有所不如,也就不去同台獻醜了。


    在場書院儒生,並無重視風起之人,風起也就落得清淨,看著這些學子輪流登台,寫下詩句,再將詩稿擱置一旁,等待三位文學大家點評。


    風起不爭先也不爭後,看的儒生過半,就是上去,少頃就是登台,來到一張書桌前。風起淡然坐下,滴水磨墨,壓平宣紙,拿起毛筆,蘸墨而書,筆鋒如劍,形如白雲,一揮而就,寫成一篇詩文,就是擱筆,輕吹紙墨,待得稍幹,就是拿起詩稿,擱置一旁。


    走下台,風起就有兩大後天九層護衛隨行,也不走遠,挑了個好地方靜候佳音。


    心靜身安,無有煩躁,風起看著一應寫出詩文的儒生都是登台寫下詩稿,待得半盞茶無人登台,長者就是起身,詢問四周:“還有學子登台否?”


    連問三遍,長者就是高聲宣告:“詩會告一個段落,敲鍾。”


    悠揚的鍾鳴聲響起,隨後三位書院長者進行審稿,每一份詩稿都要三人過目,心中定下分數,以十分為圓滿,等到所有詩稿都是審閱,再是各自寫下一份評分,三人分數相加再除以三,最後得出一個平均分數,用來評定最後名次。


    第五個清倌人登台獻藝,風起觀賞佳麗茶藝如詩詞,雅靜自如。風起看到現在,也是明白十個清倌人中早有優劣之分,開幕第一的素荷當是上佳,稍後三位佳麗就是次之,第五位清倌人又是勝出一籌,大約六位、七位、八位清倌人都是非凡。


    第十位清倌人是為壓軸,此時長者已經宣布一應儒生的詩文評分,定下名次,能在最後出場的清倌人,自當是才藝不同尋常,否則就是貽笑大方。


    風起靜默觀賞美人才藝,也沒有別的儒生過來搭理風起,都是圍繞著那三位書院魁。


    ……


    鍾鳴聲響起,有富商唱名,有富商念分,有富商讀詩,從最末之位公布。


    風起心平氣和,要是這篇拿了功德從黑珠處得來的詩文不能第一,那絕對是三位長者徇私。隨著儒生一個一個的被唱名,風起還是沒有被點到,這時候風起不緊張,隨行的兩位護衛卻是緊張起來了,在那裏數著是否到了前十之時。


    “以上學子,皆是我青州府的才俊,隻是學識略遜一分,再往下就是本次詩會第十名。”富商很會把控氣氛,稍一停頓,就是高聲念出名字。


    第十名不是風起,第九名不是風起,第八名不是風起……一男一女兩個玄關武者,都是下意識的捏緊了拳頭,出哢嚓聲響,家族歸屬感讓這兩人對風起是否摘取前名,可以說是與有榮焉,這也是一個家族的凝聚力。


    風起淡然,且聽富商往下誦念名次,就是到了第四名,竟然也是不見風起,而是那青州書院的魁,被念到名字的學士呆愣了下,有些悵然若失。


    這時候,兩位護衛已經將消息用飛鴿傳遞迴家族,風家向來重名聲,眼看著自家子弟風起要在這一次詩會中獲得佳名,那自然是不惜排場。


    第三名不是風起,第二名不是風起!


    這時候兩位護衛神情亢奮,又給家族傳了飛鴿,寫下風起摘取詩會第一名!


    這一次的詩會內幕,就是讓青州府之內的秀才提前展現文采,以為不久之後的秋闈,畢竟舉人的名額,涉及到的並不隻是考試之時的文采,還有各自本有的名聲。科舉主官點取舉人之時,也是綜合思量的,關乎個人品德言行。


    “此次詩會頭名,當是我青州府勇武傳家的風家子弟,風起,風不器。”富商很是熟悉風家這個公門鷹犬,也沒少打交道,風家可以說是黑白通吃的。


    “風起,十分,滿分!”另一富商高聲大喊,錦上添花誰不願做。


    “醉裏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生。”起身誦讀風起頭名詩篇的竟是書院長者,顯然極是喜愛。


    “不器,汝不愧是以武立家出身,你家不少族人從軍,為本國拋頭顱灑熱血,這一《破陣子》道盡慷慨悲歌,當是值得痛飲十杯陳年花雕美酒。”


    風起出得眾來,朝著長者行了一禮,恭敬而道:“不器省得,得長者讚譽,當是心有戒,往後還當繼續虔誠學文,以為傳承先賢經意。”


    長者稍一猶豫,還是沒將想收風起為徒的話說出口,誰讓風起出身不正。


    稍後,就是十個清倌人競選花魁之位,風起投花排在最後,一花可抵五十人之數,更能與花魁相約黃昏後,可謂是奪盡了在場所有儒生風光,名揚青州府。


    時光流逝,風家竟是鼓起三十六人前來,由族長帶隊,清一色的紅花白馬,看來就是要讓風起騎馬遊街,炫耀風家出得文采非凡之人。


    風起投花與芙蓉閣的清倌人素荷,就是一手送素荷登臨花魁。風起懷抱素荷,身騎白馬,領三十六騎英勇武者,巡遊青州府三圈,待得黃昏,就是與素荷留宿芙蓉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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