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曹夫人沒有注意到,否則王妙君必定免不了一頓訓斥。


    曹夫人揮手要大家退出廟門外,顯然就要離廟而去,但不知她準備到什麽地方而已。斷腸府的人,在曹夫人率領之下,押著被俘的龍少騰,在廟門前會合在一處,等待曹夫人下令開拔。


    龍少騰一看斷腸府這次居然聚集了二、三十個高手,心想:這些人如果專程是為了對付自己或崔小筠而來的,則未免小題大作。


    因此龍少騰心裏猜測,斷腸府此行可能另有行動,那麽他們意欲何為?


    龍少騰心中正在打鼓之際,突然有一名斷腸府的門人,匆匆跑到曹夫人跟前,低聲向她報告消息。龍少騰雖然聽不清那人正在向曹夫人說些什麽,但他從曹夫人凝重的表情,可以意會到那人所說的事情,決計相當嚴重。


    曹夫人聽完那名手下的消息之後,隨即吩咐備車備馬,將龍少騰押進馬車中,一行二十餘人,宛如狂流奔馳般的,疾行趕路。


    龍少騰躺在篷車之中,隻覺得車行甚速,大約奔行了一日一夜,途中除了打尖換馬之外,根本就沒有休息。


    這樣又連夜趕了一個晚上,馬隊始才到達一處相當大的莊院。


    龍少騰心想大概已經到了地頭,但他並不知道已經被帶到了什麽地方。在數名斷腸府門人的押解之下,龍少騰被關進地牢裏。


    地牢裏日夜昏黑,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除了三餐之外,就再也沒有人理睬龍少騰,因此他整個時刻除了調息,就隻有對著那些看守的人發呆。


    大概是被關進去的第三天吧,龍少騰突然發覺地牢裏進來了十幾名執著兵器的壯漢,他們表情凝重,一言不發的在地牢中戒備起來。


    龍少騰看得心裏納悶,心想:看這些人的架勢,好像有人要來劫牢似的,實是令人不解之至。


    那些人全神戒備了好一陣子,牢外突然又撞進了兩個人,其中一人身上還染滿了鮮血,他氣籲籲的對守在牢內的人嚷道:“你們派出一半的人同我出去,外頭吃緊,這邊用不著那麽多人,快,快一點!”


    於是原先守在牢中的那些人,便分派了一半的人手同那人出去,這一來牢中的氣氛,就更加緊張。


    龍少騰對那些人的緊張神態,大感訝異。不過,他看得出確是有斷腸府的敵人,入侵到莊院來。


    同時龍少騰也看得出外邊的戰況一定相當慘烈,甚至可以說斷腸府正遭受外敵壓迫之中。


    由這點可以推斷得到,那些侵入斷腸府的人,不可能是為了搭救龍少騰而來。


    龍少騰自己心裏明白得很,一來在他的朋友之中,找不出可以公然向斷腸府劫人的人,二來龍少騰知道他落入斷腸府手中,連他自己都覺得意外,即使有人要救他,也不可能消息那麽靈通。


    龍少騰雖然也曾經將此批襲擊斷腸府的人,假定是七星教高晉派來的人。


    但是當他仔細一想,旋即推翻了自己的假定。


    由於高晉在龍少騰出發前往幽靈穀之時,曾囑咐過龍少騰要自己應付沿途的兇險,因為七星教到目前為止,仍不能公開支援龍少騰之故。


    所以龍少騰對外邊的情形,僅僅抱著事不關己的淡漠態度視之,並沒有迫切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體。


    他幹脆坐在地上調息,運勁剛剛解開穴道的左手臂,不再分心理會斷腸府所遭遇到的事。


    這樣又過了一個多時辰,牢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龍少騰不由張目注視。


    他一眼看到那名像楊菁菁的少女,提著一把血漬斑斑的長劍,匆匆的走進了牢裏來。


    她徑自走到龍少騰之前,吩咐手下將鐵門打開,放出了龍少騰。


    龍少騰撲撲衣上的灰塵,從容的步出牢門,對那少女道:“姑娘可真是楊菁菁?”


    那少女抿抿嘴,眸中充滿疲倦,但仍掩不住她臉上那份刁蠻的美麗。


    她吐了一口氣,才道:“時間急迫,你先跟我走,再找機會詳談。”


    她一說完話,很快的旋身往外走。


    龍少騰跟在她背後,走了幾步之後,突然停步道:“姑娘!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那少女道:“今晚子時過後不久,本府突然被一股來曆不明的來敵襲擊,目前情勢危殆,正在苦戰中……”


    龍少騰道:“那麽要將我帶到什麽地方?”


    那少女道:“先找一處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再說……”


    她說話的語氣漸漸轉弱,龍少騰不禁訝道:“你一定受傷很重,對也不對?”


    那少女點點頭,沒有開口說話。


    龍少騰雖然對著她的背影,但他依然可以感覺到她受傷不輕。


    於是龍少騰道:“姑娘,請你先將在下的兵器交還給在下,然後咱們再出去……”


    那少女揮揮手,旁邊立刻有人取來龍少騰的藍電寶刀,交給龍少騰。


    龍少騰寶刀在手,頓時豪氣一壯。


    他大步超過那少女,顯然表示他要當先走出牢外。


    可是當他才走了兩步,那少女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殿後。


    龍少騰不禁訝道:“姑娘受傷不輕,如果咱們非往外闖的話,還是由在下走在前麵的好……”


    他說了一半,那少女臉色倏地蒼白得駭人,表情也極端的痛苦。


    龍少騰濃眉一皺,道:“姑娘可以跟隨在下走嗎?”


    那少女點點頭,龍少騰又道:“那麽咱們往哪個方向走?”


    那少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微弱的聲音道:“咱們隻能往西麵山區走……”


    龍少騰道:“好吧!在下就護送姑娘到山區去!”


    他“鏘”一聲拔出手中的藍電寶刀,寒鋒吐芒,刀光眩人雙目,配上他那種雄渾威壯的氣勢,使在場的斷腸府人莫不興起信賴之心。


    於是場中十幾名斷腸府的門人,紛紛拉出兵器,準備跟隨龍少騰外出殺敵。


    龍少騰見狀道:“在下隻答應送這姑娘到安全的地方,並無幫你們拒敵之意,你們可千萬別誤會……”


    那些人中有人道:“尊駕之意我們明白,有尊駕護送姑娘,本府已相當感激,自然不敢奢望尊駕替我們抗敵……”


    龍少騰道:“那敢情好,你們殿後,由在下當先開路,咱們這就出發!”


    眾人轟然應諾,大家簇擁著那少女,跟在龍少騰之後,闖出了牢外。


    龍少騰才踏出牢門,便看到偌大的一座莊院,處處都有火頭,而且到處喊殺之聲,場麵相當雜亂。


    他仰頭觀看天上星辰,認明了西麵方向,作了一個手勢,要大家跟他走。


    他們前行了好一會,就要走出莊院的側門,所幸一路都未遭到敵人的攔截。


    一行人很順利的穿出莊院,繼續往西麵走,漸行漸遠,居然一路毫無阻攔。


    從莊院傳來的紛雜人聲,也漸漸被風聲掩沒。


    這時他們一行已走到通往山區坡路,大家心情頓時放鬆不少。


    不料就在這個時候,背後突然有人執著火把,大聲呐喊的追了過來。


    那些人速度很快,人數看來也不少。因為從那一片明亮的火把,便可想象追來的比龍少騰他們人多。


    本來龍少騰他們可以加速度逃走,可是那受傷的少女,已經累得無法舉步,大家行進的速度自然無法與追在後麵的人相比。


    龍少騰一看情勢如此,隻好自己將那少女背了起來,一路往山區盡全速疾行。


    饒是如此,後麵的追兵還是漸漸的將距離縮短,主要是因為龍少騰他們沒有火把照明,時時要分神提防腳下之故。


    約摸又趕了一個時辰,殿後的斷腸府那些門人,已經被追來的人趕上,雙方並已開始交手。


    龍少騰顧不了那些隨行的人,依舊背著那少女奮力往山上爬,爬呀爬,終於被他爬上了山頂,這時扒在他背上的少女,在他的耳邊說道:“快往左麵那片密林躲!”


    龍少騰在黑夜中略一遲疑,正要依言往左麵過去,驀覺身後有人偷襲。


    他心中大怒,順手將右手寶刀往後一劃,背後的敵人立刻慘唿倒地。


    龍少騰看也不看是什麽人偷襲他,一個縱身躍向左麵密林而去。


    但是當他才縱身躍起,突覺背後勁風起處,一蓬暗器蓋了過來。


    這一下惹得龍少騰怒火高漲,因為那些人襲擊他的背後,無疑是看準他背後背了一個人之故。


    龍少騰盛怒之下,霍地轉身,用寶刀將那些襲來的暗器擋開,然後將背上的少女放了下來,大步迎向追來的那些敵人。


    追上來的人一共有五名之多,這些人都是以黑布蒙麵,僅露出炯炯雙眼。


    他們一看龍少騰迎了過來,立刻散開成一個扇麵包圍之勢,動作伶俐快速,看來個個身手均不弱。


    龍少騰心裏對偷襲他背後之事,依然怒氣未消,因此他相準攻擊距離之後,立即動手攻向正麵的那名蒙麵人。


    這一招在盛怒之下出手,果然淩厲非凡。


    隻見刀刃寒芒乍現,那蒙麵人已覺心膽皆寒。


    龍少騰這一發動,委實大出那五人意料之外,因此第一名被攻的蒙麵人被他一招逼得狼狽不堪,根本就沒有考慮到該如何拆招還手。


    正麵那名蒙麵人一退,龍少騰預計左右兩麵的敵人必定在這個時候全速掩過來攻他。


    是以龍少騰一招之後,迅即舍下正麵那名敵人,順著第一招出刀的刀勢,將刀遞向右邊。


    這一遞時間掌握得恰到好處,在他右邊的那名蒙麵人此時正好高舉手中兵器,往龍少騰頭顱要劈了下去,整個中下盤完全暴露出來。


    他萬料不到龍少騰會舍下正麵那名同伴攻他,因此全無防備,還暗喜這一劈之下,專心攻殺正麵同伴的龍少騰必定非死既傷。


    哪想到龍少騰出招生在他意料之外,等他發覺自己的中、下盤全無防備之時,龍少騰的寶刀已然快如閃電般的劃到。


    兩下距離那麽近,龍少騰刀招又是在那蒙麵人意料之外,那蒙麵人哪有幸免之理呢?


    隻見他慘叫一聲,整個腹部被藍電寶刀剖開,雙手還高高舉著他的兵器。


    龍少騰刀勢並未因為殺死了右邊蒙麵人,而停頓下來,他仍然讓刀勢一直往右遞過去,人卻以腳為軸,一旋身,左腳跟用力的右旋而進。


    這一來,人正好轉了一個方向,右手的刀也攻向剛才在他左側的那名蒙麵人。


    這一招與前麵兩招一氣嗬成,根本就看不出有中斷的現象,宛如三招一式,一式三招。


    原來在他左側的那名蒙麵人,此刻已變成在他的右邊。


    他摸都沒摸清楚龍少騰招式的身法,龍少騰的寶刀已經斜斜砍向他。


    那蒙麵人顯然嚇呆了,居然連躲都不知道躲,頸部著著實實的已被砍了一刀,血如泉湧般的倒地氣絕。


    龍少騰一照麵才隻攻出了淩厲的三刀,竟然殺死了兩名敵人,連他自己也深覺意外。


    此刻另外三名蒙麵人,早被龍少騰的兇悍嚇得心膽皆裂,一時竟沒有人敢搶先攻擊龍少騰。


    那三名蒙麵人在那裏發楞,龍少騰卻不客氣,他深知如果沒辦法擊退這三人的話,等下他們援手一到,對他將是大大不利。


    是以龍少騰大喝一聲,這一聲氣震寰宇,動人心弦,那三名蒙麵人聽在耳中,居然生出了逃走的念頭。


    龍少騰心刀合一,除了攻敵出刀之外,腦中別無雜念。


    因此他招式一出,整個架勢令人一望之下,但覺充滿銳不可擋的魄力。


    首當其衝的那名蒙麵人,早被龍少騰的威勢驚破了膽,迎著龍少騰的寶刀,草草用兵器擋了一下,就想往後疾退!


    不想他不用兵器擋擱還好,一磕之下,那蒙麵人的手中那把寬厚刀,立刻斷為兩截。


    這一突變,使那蒙麵人大吃一驚,他本想靠那一磕之勢往後避開,此時也就來不及了。


    他但覺黑暗中精光暴現,腦門一陣劇痛,以後的事就什麽也不知道。


    龍少騰快如鷹鷲,一招得手之後,立刻變式改攻另一蒙麵人。


    他一連殺了三名敵人,膽氣已壯,而且深知眼前這些蒙麵人,並沒有什麽了不起功夫。是以出招毫不保留,但攻不守。


    如此一來,剩下的那兩名蒙麵人壓力更大,更無法阻擋龍少騰的刀法。


    龍少騰正要下手殺掉那兩名蒙麵人,突然聽見一聲少女的驚唿。


    他心下大駭,不得不停手看個究竟。


    他很自然的朝密林那邊望過去,一望之下,不禁大為憤怒。


    原來那名被他背出來的少女,此刻已落在另外三名黑衣人的手中,正在奮力掙紮著想逃走。


    可是手腕卻被一名矮小的蒙麵人緊緊扣住,隻能掙紮驚叫而已。


    龍少騰提著寶刀走了過去,大聲道:“放開她!”


    扣住那少女的矮小蒙麵人道:“龍少騰,你想要這妞兒可以,隻要答應不插手管我們今夜的行動,人便交給你!”


    龍少騰想不到對方一下子便叫出了他的名字,不由怔了一怔,道:“閣下是誰?怎麽知道在下的名字?”


    那矮小的蒙麵人道:“我是誰你不用管,我的條件你答不答應?”


    龍少騰沉吟一會,道:“閣下不要以為占著人多,本人便沒法自你們手中救迴那姑娘……”


    那人縱聲笑道:“這話我相信,不過,我警告你,你要是妄動的話,我包你可以搶得一具死屍了!”


    龍少騰悚然動容,這迴為了那少女的生命安全,他不得不先考慮蒙麵人的條件。


    他原來就沒有打算要插手管斷腸府被襲之事,龍少騰殺死蒙麵人之舉,隻是為了維護那少女的安全而已。


    因此他此刻要是答應蒙麵人的要求,也沒有什麽不可以的事。


    於是龍少騰道:“好吧!你們將那姑娘放下,本人就將她帶走,不管此間之事……”


    那矮小的蒙麵人聞言,果然放走了那少女。龍少騰也收刀入鞘,扶著那少女走進密林。


    等龍少騰和那少女一走,站在那矮小蒙麵人之旁的另一名蒙麵人,笑道:“林兄!你為什麽要放過他們?”


    那姓林的蒙麵人道:“申兄你有所不知,這姓龍的是金童的師兄,咱們又何必得罪他呢?”


    原來這人是草上飛林放,那姓申的瘦長蒙麵人,不用說就是白無常申不返了。


    隻聽申不返道:“話雖是這麽說,但金童不是說過他絕不會偏袒那姓龍的嗎?”


    林放道:“申兄,金童確是這麽說過沒錯,但講歸講,他心裏是不是就不會偏袒他,有誰知道?咱們又何必為了那姓龍的去得罪金童呢?”


    申不返頷首道:“嗯!還是林兄你的做法較穩健……”


    林放笑笑道:“姓龍的這一走,咱們可以安心將斷腸府徹底摧毀了!”


    申不返道:“那麽我們就不要在這裏耽擱,走吧!”


    於是林放等人,帶領著手下那些蒙麵人,又迴到斷腸府的莊院去。


    此刻斷腸府內外仍然一片嘈雜,雙方依然陷入苦戰,但看情形不待天亮,斷腸府必將成為一片瓦礫廢墟了。


    且說龍少騰扶著那少女進入密林之後,順著她指的路徑,走了半個時辰,到了一處鬆木搭蓋的木屋。


    那少女指著那木屋道:“咱們進屋內再說!”


    於是兩人相偕入內,隻見屋內一塵不染,甚是幹淨,龍少騰道:“這屋子必定經常有人在這裏住,對也不對?”


    那少女端了兩張椅子,讓她和龍少騰兩人坐了下來,才道:“你的眼力不錯,這屋子是我住的地方!”


    龍少騰道:“哦?難怪整理得那麽幹淨!”


    他想了一想,又道:“姑娘真是楊菁菁?”


    那少女螓首微點,道:“是的,我便是楊菁菁!”


    龍少騰道:“姑娘別說笑話,你雖然長得像極了菁菁姑娘,但看來年紀相差少說也有五、六歲,叫我如何能信?”


    那少女道:“你可聽過我們斷腸府秘藝的特色?”


    龍少騰道:“你們斷腸府的陽關絕唱獨步武林,除了這還有什麽特色嗎?”


    那少女道:“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指的是我們斷腸府練功夫的秘密……”


    她說到這裏,突然輕輕咳了起來,停了好一會,撫著自己的心窩,道:“我中了敵人一掌,傷得很不輕,讓我先服下治傷藥丸,再陪你談談!”


    她沒有征求龍少騰的同意,便站起來走到屋內臥房。


    龍少騰一個人坐在屋中等待,隻好轉臉瀏覽室中陳設,但見室內除了壁上掛的一口長劍外,就隻有櫥中的幾本書。


    他實在不明白這少女一個人住在這種地方,怎會不感孤寂無伴?


    龍少騰心裏正感奇怪,那少女從臥房走了出來。


    她這一進一迴,臉色居然大不相同,顯得更加紅潤動人,先前那慘白的痛苦,似乎已一掃而光。


    龍少騰看得一怔,不禁訝然道:“姑娘敢是服了上等療傷藥?”


    那少女顯出奕奕的神采,道:“嗯!我服下了自己配製的療傷藥丸,此刻已覺得好多了!”


    龍少騰道:“原來姑娘還是個用藥能手,在下真是失敬!”


    那姑娘抿嘴一笑,容貌悅人眼目,那神情確是美不勝收,她道:“這也沒什麽,我隻不過平常喜歡涉獵名醫家的經典而已。”


    她說話之間,已經迴到她剛才坐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繼續道:“我們剛才聊到哪裏了?”


    龍少騰想了一想,道:“姑娘剛才談到你們斷腸府練功夫之事!”


    那少女道:“哦?對啦,凡是學了我們斷腸府絕藝的人,第一要絕情絕義,第二能去老返童,這樣武藝才能精進,這話你聽說過沒有?”


    龍少騰道:“在下聽過別人這麽說,像程雲鬆和王妙君等人,學的武功路徑,諒必是第一項絕情絕義了?”


    那少女道:“不錯,程雲鬆和王妙君因為學這條路徑,他們就必須隨時找對象,動之以情後,再使對方因失戀斷腸,這樣他們的武功便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龍少騰道:“這話我也聽說過,相反的,如果他們本身動了真情實意,武功便會因此日漸削弱,對也不對?”


    那少女笑道:“嗯,王妙君因對你夢牽魂縈,程雲鬆也對崔小筠姑娘動了真情,於是他兩人的武功已大不如前了!”


    龍少騰沉默一會,道:“原來如此,難怪貴府的曹夫人,恨不得將在下和崔姑娘統統殺掉!”


    火中蓮王妙君對龍少騰生出感情之事,原是龍少?諞皇執儷傻模而程雲鬆和崔小筠之間的事,龍少騰也知道r虼肆少騰聽了那少女的話,便想通了曹夫人突然要殺他和崔小筠的原因?br />


    隻聽那少女繼續又道:“我也是因為癡情過甚,以至敗壞了修為,突然間恢複了我的年齡身材!”


    龍少騰道:“那麽姑娘所修練的路徑,一定可以使人去老還童了吧?”


    那少女道:“是的,我因為修練本府不傳內功,因此年紀雖已十八歲了,可是當初你看到我時,還誤以為當我才僅十三、四歲,對也不對?”


    龍少騰紅著臉道:“看來姑娘真是替在下解過危的楊菁菁了!”


    楊菁菁嗔道:“難道說你還不相信?”


    龍少騰笑道:“這迴在下相信了!”


    他聳聳肩就此住口,楊菁菁卻露出渴望的神情,道:“你為什麽不問我為誰動了真情?”


    龍少騰道:“在下一向不喜過問人家的私事,何況這又是件男女情愛之事。”


    楊菁菁幽幽一歎,苦笑道:“不想這些日子來,我朝牽夢縈的人,竟然見麵不知,說來實是好笑之至!”


    龍少騰怔了一怔,道:“姑娘不會也是為了在下吧?”


    楊菁菁緩緩站了起來,別轉身子,道:“不是為了你,我怎會落得如此地步,功力散退,功毀骨立,要不是巴望著再見你一麵,我怕不早已泣血而亡了!”


    她說得哀豔動人,刺人肺腑,使龍少騰坐立不安。


    龍少騰委實想不通,原是一名童稚未脫的少女,一下子竟然會完全如此成熟,連言詞個性,也完全與以前大不相同。


    到目前為止,龍少騰可算是弄清楚了楊菁菁的心意,但是他仍然不了解楊菁菁何以會對他生出情意來。


    畢竟這種話他不好出言詢問,因此龍少騰隻能愕然的怔坐在椅子上。


    那楊菁菁卻道:“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而且也知道你不一定就曉得我的愛慕之意,然而我卻偏偏拂不掉你的影子!”


    龍少騰尷尬的笑道:“既是如此,姑娘此後就不要再多想便了!”


    楊菁菁眸中充滿了詫異,道:“這麽說,你真的像我姨媽所料的,一直都沒有將我這個人放在心上?”


    龍少騰這些日子來,確是從沒想過楊菁菁,但他為了安慰她,隻好扯著謊說道:“那也不見得,在下要不記得姑娘前日協助之恩,怎會在碰見姑娘時,就說姑娘不是楊菁菁?”


    他這話說得也是,如果他已經將楊菁菁完全給忘了的話,當真是不會聯想到她的。


    可是楊菁菁不是傻瓜,她深知龍少騰記得她是一件事,是不是愛著她又是一件事,兩者不能混為一談。


    而楊菁菁此刻從龍少騰的言表中,不難看到龍少騰的所謂沒忘記她的意思,也隻不過是普通朋友之誼而已,絕非男女相思之情。


    楊菁菁心裏雖然是很清楚,但她卻道:“不論你此刻對我看法怎麽樣,我今天總算對你說出了悒悶在心頭的話,再也沒有什麽遺憾的了!”


    龍少騰聞言相當感動,他長到這麽大,第一次聽到女人對他說出愛慕的話!不管怎麽樣,心中總是會覺得相當感動的。


    更何況,楊菁菁長得優雅貌美,龍少騰心中更是受用得很。


    但他並未因此樂昏了頭,他深知此刻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縱使他這個時候對楊菁菁很有意思,也不能表達出來。


    是以他將話岔開,道:“姑娘,是不是要在下到貴府宅院打探一下?”


    楊菁菁幽幽道:“哦?我麵對著你說話,竟然將莊院被襲的事也給忘了,真是該死!”


    她說得坦白明切,情意之濃,比那恩恩愛愛的話,更動人心弦。


    龍少騰真不敢以正眼看她,這不是厭惡她之故,而是害怕被她的深情所融化。


    隻聽楊菁菁又道:“你是否願意替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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