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宮妃子當大家陸續啟程時,輕輕的問百裏超道:“你有什麽妙計防止血盆暗襲?”


    百裏超道:“是血盆親自出馬當然難防,我想他自己未必肯做這馬前卒的差事,大不了是派出一批一級人物沿途出手,而這些人物並非都如血盆那樣詭計多端!我們隻要用點頭腦就可應付,至於布置方法那就看每晚所住的地形而設了。”


    年年紅接近百裏超問道:“我們不去勾漏山了?”


    百裏超道:“當然要去,這是順路,不過那批安南武林恐怕早散了,因為我們誤了時間!”


    是夜他們進了隆山城,可是沒有一點動靜,百裏超出麵布置一番,此後他們一連五天都虛驚一場,直至接近勾漏山的北城,這才發覺左右前後竟有高手綴上了,宇內奴看看天色已晚,他趕忙走近百裏超道:“王子,今晚仍舊住城裏嗎?”


    百裏超道:“最好有個寺院借宿!”


    春宮妃子道:“你要布陷阱,最好到勾漏山腳一座古寺中去那是座多年沒有僧侶的廢寺,同時在夜晚還可查看那批安南武林。”


    百裏超道:“那好極了,現在派兩個人進城買吃的。”


    春宮妃子道:“這事交給我和巴少俠,你們就在前麵林中等我們。”


    九泉居士笑道:“你和巴弟去恐怕太少,我和大鮑在後麵遠遠跟著比較妥當,因為今天看到的敵人可不少。”


    春宮妃子笑道:“這也好,看看城裏有沒有血盆的人物跟蹤。”


    恰在大家進入那座林內之際,突見高插入雲的勾漏山峰上衝起大批黑點,年年紅首先看到,不禁驚叫道:“那高峰上是怎麽迴事?”


    大家停步望去,宇內奴搶著道:“大打鬥!”


    經天子道:“那是什麽人物?”


    百裏超運目注視,良久接道:“衝出的倒是少數,在地麵上更多,我們快去看看。”


    宇內奴老經驗,搖手道:“那是群鬥,短時間內絕完不了,等進城的四人迴來再去不遲!”


    公主忽然又叫道:“你們看,那峰後升起的是雲還是煙!”


    宇內奴啊聲道:“那是一股濃煙!定有一麵用火攻!”


    遠遠的有兩條黑影向林前衝來,包羅歡叫道:“大哥和居士迴來了,噫,為何不見巴老四和花媽?”


    鮑叔德如風奔近,大叫道:“勾漏山下火拚了!”


    年年紅搶著答道:“我們早看到啦,隻等你們迴來。”


    九泉居士背上背著個大布袋,隻見他哈哈笑道:“這次是賊拚魔,我們可以袖手旁觀,快走,花媽和巴弟先去了,他們盯著一批增援的安南武林。”


    宇老頭問道:“另一麵是什麽人?”


    九泉居士道:“鮑大弟偷聽到消息,那一麵是血盆的人,血盆要收這批安南人作爪牙,因之激起火拚,昨天已有小接觸,今天才是正式大幹!”


    百裏超道:“我們這麽多人,行動起來無法掩形,還是等天色黑一點再去如何?”


    宇內奴道:“能避開就避,不能就動手,老朽隻要不主動向安南人尋,總算不輸理。”


    百裏超笑道:“晚輩就是顧慮前輩這一點,既然你老不在乎與安南武林發生誤會,那我們這就去罷。”


    他們所停的樹林雖說是勾漏山的腳下,但到真正上山處尚有一裏多路,這時九泉居士和鮑叔德領先,巴山牽著紅牡丹和包羅跟在二人後麵,宇內奴則帶著他們的人走在中間,百裏超、年年紅、公主、殷婷、娜娜等五個人緊隨在後麵,他們不擇路,就從林中穿行。


    黃昏後仍有餘光,在林中行走,普通人是不易發現的,然而卻瞞不了武林中人,好在山上正打得天翻地覆,他們居然登上半山了。


    九泉居士正在向一座崖頭騰身,突覺一股強勁的掌風從頭頂壓落!


    鮑叔德看出九泉居士身向下落,立知不對,大喝一聲,從側麵猛衝!


    誰料他剛剛升起,突聞頭頂悶哼一聲,緊接著墜下一個中年大漢!同時頭頂響起春宮妃子的聲音道:“二位可放心上來了!”


    九泉居士再次拔升,到了崖頂笑道:“這家夥是那一方的,花媽趕得恰值其時啊!”


    春宮妃子笑道:“我早就看到他在崖上鬼鬼祟祟,但不知是那一方的!”


    忽聞崖下傳來巴山的聲音道:“是安南人!他還沒斷氣!”


    話剛落,他和包羅被紅牡丹駝著縱上崖來。


    下麵的人陸續來到,春宮妃子向大家道:“安南武林已完了,逃走的沒有幾個,峰頂和峰後穀中死了幾十個!”


    百裏超道:“巴山呢?”


    春宮妃子道:“在峰頂。”


    大家聞言,齊朝峰頂趕去。


    巴山確在上麵,他一見百裏超就叫道:“二哥,血盆的人物追著五個安南人向南麵去了。”


    百裏超道:“他們還要迴頭的,我們準備截住。”


    春宮妃子道:“有三十多個,都是高手!”


    百裏超道:“我們力量足了!隻要血盆自己不在場,再多也可以收拾。”


    宇內奴道:“那我們快到古寺去吃東西。”


    春宮妃子領頭下峰,大家尋到那座廢寺前,隻見落葉盈庭,荒草沒徑,確是破敗不堪,惟有正殿和後殿雖說布滿了塵灰蛛網,但尚可暫避風雨。


    宇內奴分派他的人打掃後殿,找出十幾隻破蒲團,讓大家坐下休息。


    九泉居士打開布袋,拿出食物分給大家吃。


    在大家休息中,百裏超向春宮妃子道:“花媽,請你和九泉居土辛苦一下,趕到南麵數裏外去放暗卡,如果有了動靜,請趕快迴來,我這次要除去血盆一部分力量。”


    春宮妃子道:“他們不來呢?”


    百裏超道:“以三更為限,不來你們就迴來。”


    二人答應去後,百裏超又叫巴山和包羅道:“你們到外麵去找大批枯枝,我們一麵燒火取暖,一麵使火光外冒,引敵人前來探視。”


    宇內奴道:“那我們的人手也得布置一下?”


    百裏超道:“我和你老兩人到時坐在火旁,其餘人等都在後麵四周暗中藏起,隻許放敵人進來,不許放敵人出去。”


    年年紅道:“那是不是要等花媽和九泉居士迴來之後再采取行動呢?”


    百裏超點頭道:“這個自然,我們不能空忙。”


    分派一定,年年紅和娜娜先將落葉掃進一大堆生火,整個後殿霎時火光大盛,暖氣四溢。


    忽見巴山在這時衝進叫道:“外麵有兩個負傷的安南武林!”


    百裏超問道:“他們還能走?”


    巴山道:“兩個全身是血,要求進來!”


    百裏超道:“放他們進來。”


    巴山出去不久,接著領進兩個全身是血的中年大漢。


    宇內奴知道百裏超不通安南語,他起身迎了上去,嘰咕的問了一陣。


    迴頭和百裏超道:“他們都是外傷!”


    百裏超道:“請你老問他們尚有什麽人進入中原。”


    宇內奴向兩個安南人問了一陣,同時叫他們走近火旁取暖,之後向百裏超道:“他說他們本來在勾漏山集會,準備向中原深入,但現在全部完了,逃脫的不到十人。”


    百裏超忽然靈機一動,笑向宇內奴道:“我們給他們吃的,叫他們就在火旁休息,這是我們釣血盆手下一種良好的香餌,你老有傷藥嗎?給他們一點,許可他們天亮離去。”


    宇內奴點頭道:“王子想得周到,老朽照辦就是。”


    兩個安南人一見既有吃的,又有傷藥,不禁忘了一切,隨即和宇老頭談開了,他們還認為這批人都是老撾武林呢。


    兩個安南人也許是流血過多,用力過甚,這時烤著火竟睡著了。


    宇內奴一見,笑向百裏超道:“王子,他們幸好不知有你在此,否則他們還能睡覺。”


    百裏超道:“隻要他們不入中原搗亂,我也不會殺他們,因為安南王早有心要投降的。”


    巴山和包羅的枯枝搬進不少,估計燒到天亮也夠了,百裏超向大家道:“時間還早,你們乘此機會養養精神罷。”


    估計有場大拚鬥,大家那能睡得了,頂多閉目假寐而已。


    百裏超獨自在寺外走動,他提防另外還有敵人。


    將近三更,突然發現春宮妃子和九泉居士如電掠到,百裏超一見急問道:“來了嗎?”


    春宮妃子急急道:“不止南麵那批,還有從東麵來的,你有什麽計劃!他們都發現這裏的火光了。”


    百裏超將計劃說出,接著道:“你們快進後殿!”


    二人到了後殿,其他人等都驚起了,大家紛紛藏身。


    宇內奴暗暗提功,他和百裏超坐在火旁,闐出在照顧兩個受傷的。


    寺外看似靜悄悄的,誰料就在這死氣沉沉的時候竟突然來了兩群瘋狂一般的黑影,他們一到寺前,突聞南來的黑影中有人大喝道:“大家還等什麽,衝進去。”


    但東麵黑影中有人問道:“裏麵是什麽人?”


    南來那人大聲道:“大不了是安南那批殘餘家夥,他們尚有三個教主下落不明!”


    東來的那人疑問道:“他們怎麽還敢在寺內燒火?”


    南來的哼聲道:“先進去看看。”


    他說罷,首先朝寺中衝入!


    那人後麵接著一齊湧入,及至後殿門,他們發現火旁的情形時,竟又陡然立住了。


    第一個是個老者,這時被火光照得很清楚,他看了一下大喝道:“你們是什麽人?”


    宇內奴抬頭朝外一望,冷笑道:“你們不長眼睛,我們在救傷!”


    那老者哼聲道:“傷的是安南人,我問你們是誰?”


    百裏超緩緩站起,淡然道:“這個不須你們問,也不必你們管,我們是過路的!”


    那老人舉手一揮,向後喝道:“你們等什麽,還不進去收拾了!”


    他的話一落,立即衝進四個大漢,分別撲向宇老人和百裏超。


    百裏超猛起雙掌,迎著一推,冷笑道:“給我躺下!”


    誰料連一點響聲都沒有,那四個大漢竟“撲通,撲通”全部栽倒在地,僅口中鮮血狂噴!


    門口群魔一見,齊聲大叫道:“陰手!”


    宇內奴也被百裏超這輕描淡寫的一手驚住了!愕在一旁張口結舌。


    百裏超踏出去,橫腿一掃,立將四個屍體掃向一旁,仍淡然笑道:“你們還不給我快滾!”


    敵群不下四五十,其中老的占半數,他們雖驚,但毫無退意,突然有人大喝道:“衝進去圍住!”


    一聲未完,門口如潮水般湧進一批,一分為二,立由兩側殿階抄上。


    宇內奴輕聲向百裏超道:“可以動手了!”


    百裏超搖頭道:“還有一半在外,裏麵不先發,我還是不動。”


    忽聞左麵一老人冷笑道:“小子,縱然你全身是法,今晚也難逃死運!”


    百裏超哈哈笑道:“我看你們之間,除了十幾個是血盆一級人物之外,其次就是二級以下的了,你們認為人多勢大,在我卻認為不堪一擊,最好你們守在門外的都進來!”


    右麵有個老人冷笑道:“現在你想逃也不可能,快說,你們是什麽人?”


    宇內奴哈哈笑著接口道:“各位中的年齡沒有大過老朽和小過這位少俠的,今晚你們來了這麽多,難道就沒有一個有閱曆的,我們如果怕了你們,就不會如此鎮靜,我們既然不怕,你們又憑什麽盤問我們的來曆,朋友們,以老朽來看,還是交過手再說罷!”


    那老人哼聲道:“我們已死了四人,你們想不動手也不行!


    不過你們如能說出來曆,也許還有一條活路給你們走。”


    百裏超大笑道:“倒還有點餘地,不過我也有個條件,非等你們的人都進來才肯說出來曆。”


    那老者陰笑道:“難道這後殿內還有什麽陰謀?”


    百裏超笑道:“不錯,我已布下埋伏,你們進來就休想出去。”


    老人突然揮手道:“去兩個查查瓦麵!”


    立有兩個中年大漢拔身而起!猛朝殿簾翻去。


    可是身還未到,突然就慘叫墜落,隻見那兩人竟已失去首級!


    這下真把群魔鎮住了,隻見那老人恨聲道:“原來你們真有人埋伏,那就休想活過今晚!”


    他忽向門口大喝道:“大家散開圍殺!”


    門外一半聞言,一齊退到前殿,紛紛拔身上瓦!


    百裏超一見,立向宇內奴道:“動手!”


    宇內奴猛自衣底抖出他的黑色象牙,順勢一揮,誰料從他象牙內同時飛出數十點銀光,宛如蜂群一般,齊朝敵群射去。


    敵群一見,竟有人大聲驚喝道:“快避‘百指飛刀’,他是象牙老人!”


    敵群大亂,百裏超哈哈笑道:“宇老好功夫!”他這次既不用天雷斧,也不用萬仙神劍,竟專運陰勁攻敵,一掌一掌的拍出,掌無虛發,逢者立斃。


    敵群措手不及,連死帶傷,立有十幾人倒地,其餘的聯不成手,隻有亂撲亂衝!


    百裏超已與宇內奴背靠背,穩立殿中不動,使群敵無隙可乘,沉著應村,愈鬥愈猛,顯然勝算在握。


    這時殿上黑影縱橫,銀光飛舞,聲震遐邇!同樣激烈無比。


    這一場大鬥雖不如百裏超的理想,但也收先聲奪人之效,敵人簡直不知道埋伏了多少人,使在門外的一半疑神疑鬼,沒有一個敢放手廝殺!


    及至天亮,殿內所剩幾個功力最高的看勢不對,他們不顧一切,同力猛撲一陣,撤身急竄,拚命衝出殿去,竟連百裏超也攔不住。


    那幾個老魔一旦脫身,立即邊逃邊吹胡哨,使得殿外之敵聞警,竟也一窩蜂似的跟著盲竄。


    可是埋伏之人不舍,首先是春宮妃子,她竟領著幾個少女全力追去。


    百裏超聞聽聲音有異,急忙向宇內奴道:“宇老,不好,女將們追去了!”


    二人翻上殿頂,恰逢九泉居士奔來大叫道:“大家快去接應,巴山和包羅也追去了。”


    百裏超忙問道:“我們的人有傷亡嗎?”


    側麵走來鮑叔德道:“宇老的人有兩個輕傷,但也追去了。”


    百裏超一點人數,豈知僅有紅馬在寺前長嘶!


    宇內奴歎聲道:“這下敵人如有接應就大事不好,我們快追!”


    百裏超縱落寺前,一拍紅馬催道:“紅紅,你走前麵!”


    紅牡丹四蹄一起,去勢如電!


    宇內奴忽然噫聲道:“王子,這幾天老朽又走眼啦,看不出這匹寶馬!”


    百裏超笑道:“它的腳力確實不環!”


    從天亮追起,及至天黑,他們竟糊裏糊塗的追到了海邊,也不知追了多少路程,這時隻見春宮妃子帶著一大批反迴頭來迎啦!


    百裏超一見急問道:“敵人那裏去了?”


    春宮妃子歎聲道:“他們有條船,我們追到海邊時,他們已離岸半裏了!”


    宇老頭急忙道:“那他們是沿海而下了!”


    百裏超道:“這批人中有幾個出乎意料的高手,我們不能放他們再見血盆,花媽,我們快租船,非在海上截住收拾不可!”


    春宮妃子道:“那你們到陽江城外去等一下,由左麵這條路去不到半裏,我去碼頭打聽一下,也許這裏有廣文南的幫眾,幫船快,經驗多,同時又是自己人。”


    百裏超點頭道:“你不同路嗎?”


    春宮妃子道:“你們走大路,我沿海岸走,人多不方便。”


    百裏超向大家一揮手,立即奔向陽江城,乘空在城中吃了一頓飯,於是又奔向海邊碼頭。


    春宮妃子這時正和六個精壯的青年在等候,一見大家到了,急忙將六個青年介紹給百裏超道:“這就是廣幫主六名子弟,他們有艘大快船。”


    百裏超向十八位青年一一問過姓名,於是急走向一條大船,立即出海,揚帆急追。


    百裏超看到沿海船隻來往不少,心中問道:“這樣如何能分辨出那條是敵船?”


    他向春宮妃子道:“該船有何特征可認?”


    春宮妃子笑道:“廣文南的兄弟知道,你不要管,除非追不上,追上就能認得。”


    宇內奴道:“今天不追上,一到晚上敵人恐怕會在其他海港上岸。”


    春宮妃子笑道:“長江幫在我們未上船之前就有安排,他們已沿海傳出緊急通知,敵人一旦上岸,我們就可得到消息。”


    宇內奴嗬嗬笑道:“久仰中原武林在江湖上神通廣大,豈知竟是名不虛傳。”


    春宮妃子笑道:“我們武林內太複雜,幫派林立,如無一套嚴密的組織,全靠武功是不能生耳目,這也是他無法在中原放手施為之故,因為他處處都受到監視和阻礙。”


    這一天,他們毫無希望,因為時已黃昏,前麵毫無敵船之影,也沒有長江幫的消息,然而船並不靠岸,仍舊沿著海岸急追!


    未分日夜的追到了普陀山島外,算計日期已是十五天了,那還是掛滿風帆,再加上大家運功催舟,除了吃飯以外,簡直就沒停留,可是仍無敵船的影子。


    百裏超已知無望,當眾宣布上岸。


    春宮妃子道:“船由錢塘江進口吧,因那兒到西湖要近好幾天路。”


    百裏超道:“西湖四周,無疑都是血盆的人,我們由此上岸占行動秘密之利!”


    宇內奴道:“王子要直赴西天目?”


    百裏超道:“能夠隱藏行動就秘密查幾天,如果被血盆的爪牙發現了,就隻好硬攻了。”


    春宮妃子見已決定上岸,立即走出艙去通知廣文南的兄弟向岸邊開去!


    豈知在船剛打橫之際,忽聽船頭有人大叫道:“那礁石邊靠住一條可疑的船!”


    九泉居士走出問道:“怎知可疑?”


    忽有一個青年答道:“那兒從來無人敢靠船,今天沒有風,那船靠得毫無理由!”


    九泉居士道:“這條船能不能去?”


    青年道:“不能去,水下暗礁太多。”


    九泉居士立即進艙告訴百裏超!


    百裏超沉吟道:“也許是小股海盜船,我們去幾人查一下就是了。”


    九泉居士向鮑叔德道:“我們兩個去看看,小股海盜常作大壞事,除掉也應該!”


    鮑叔德笑道:“你不要大意,也許小河裏出大魚!”


    二人踏浪而去,在要接近時,突見那船頭瞬間鑽出五個大漢!


    九泉居士搶登礁石上,喝問道:“你們是幹什麽的?”


    天色近晚,五大漢似還沒有發現遠處那條大船,其中一人陰笑道:“你們管不了這多!大爺們不高興說。”


    九泉居士大笑道:“你這家夥大概不是什麽好東西!不說也得說,否則就叫你下海吃水。”


    那大漢忽然拔身而起,超船飛上礁石,冷笑道:“我倒是要見識一下!”


    九泉居士正待出手,忽聽鮑叔德輕喝道:“對麵岸上又來了十幾個!”


    九泉居士一看,噫聲道:“這不是小股海盜,他們竟都能踏波而來!”


    鮑叔德急喝道:“動手!”


    他搶先朝船上撲去,舉手掌發,硬向船頭四大漢攻去!


    九泉居士身還未動,撲向他的大漢竟先發製人,劍招如電點進。


    劍風強勁,九泉居士聞聲閃動,哈哈笑道:“原來你竟是把好手!”


    大漢第二招將發,突聞船上慘叫升起,他還認為是自己人得勝,嘿嘿笑道:“再見罷朋友!”


    九泉居士那能讓他得逞,一見劍到,陡伸右掌一掃,擋開劍鋒,左手猝施絕著,一招一按,哈哈笑道:“朋友,鯊魚等急了!”


    “蓬“的一聲,那大漢全身飛出,竟被九泉居士打出數十丈,真個下海去了。


    鮑叔德立在船頭叫道:“居士,快叫我們的人都來。這是血盆的船!”


    九泉居士問道:“怎見得?”


    鮑叔德道:“我殺了三個,擒住一個,他直認啦!”


    九泉居士道:“你搜船,我等他們來!”


    大概百裏超等早就看到敵人有援兵到了,他們不待九泉居士招唿,這時已全體出動啦!


    九泉居士一見大喜,未幾迎著百裏超道:“這是血盆的船,趕快去迎擊岸上的。”


    百裏超點頭道:“前輩,我們走,趁敵人對我們情況不明之際,給他們個迎頭痛擊。”


    九泉居士看到大家都去,自己則立在船頭以防萬一,久久見鮑叔德還在艙裏,不禁大聲問道:“大鮑,查到什麽沒有?”


    鮑叔德突然大叫道:“居士,我找到兩個郡主了!”


    九泉居士聞言一愕,駭然道:“怎會在這船上?”


    鮑叔德似在作什麽事情,良久才答道:“居士請守住外麵,兩個郡主尚未轉醒!”


    這時離岸不遠的海麵已打得波翻浪滾!九泉居士大叫道:“大鮑,你要快點救,那麵敵人高手不少,現已打得非常激烈。”


    鮑叔德在船裏呆了半天,這才見他領著徐郡主和常郡主出艙,九泉居士一見,連忙拱手道:“二位郡主還好嗎?”


    徐郡主歎聲道:“我們隻是被點穴道,想不到又和居士見麵了!”


    九泉居士奇怪道:“聽說血盆已將兩位關在西天目山,因何卻在這船上?”


    常郡主搖頭道:“我們自被龍天放暗襲劫去後,一直就在這條船上,所謂西天目山恐怕是陷阱!”


    九泉居士鄭重道:“這真是想不到的事,血盆原來又在施詭計,幸好我們碰巧遇上了,不然到那裏去尋二位的下落!”


    徐郡主道:“他們每到吃飯的時候才解我們的穴道。”她又苦笑一聲,顯得非常泄氣似的。


    鮑叔德道:“我想血盆定有一個什麽島嶼在海上,否則他不會把你們留在這種地方。”


    九泉居士道:“血盆作事常常出人意料之外,我們不妨再問問船頭那家夥!”


    鮑叔德道:“我們來問,居士請去接應大家,問過後我們就上岸去,無須再派人來接了!”


    九泉居士點頭道:“讓兩位郡主多休息一會,最好能將這船開到岸邊去,免得郡主們踏波出毛病,總之這一場不要你們動手了!”


    九泉居士去後,鮑叔德就在船頭問口供,常郡主則招唿徐郡主道:“姐姐,我們去看看後艙底下,今天早上我們聽到那兒似乎有人在搬動什麽東西。”


    徐郡主道:“你真是,他們還擒來另外幾個鄉下女子作見不得人的事,你還去看什麽,那裏一定髒透了,幸好他們沒有向我們下手,否則真不堪設想。”


    常郡主道:“非看不可,也許裏麵是藏有大批珠寶。”


    徐郡主笑道:“我們要珠寶幹什麽,你還想阿德成富翁!”


    常郡主不理,獨自往後艙底層找去。


    未幾,鮑叔德迴到前艙,他不見常郡主,急問道:“玉君,碧釵呢?”


    徐郡主笑道“她怕你將來沒有飯吃,替你找財寶去了。”


    鮑叔德大驚道:“快叫她出來,這船上藏著開山雷!”


    徐郡主道:“什麽開山雷?”


    鮑叔德無暇解釋,猛地衝向後艙大叫道:“碧釵,碧釵,你快出來!”


    常郡主在後艙下答道:“阿德,什麽事?”


    鮑叔德大叫道:“快上來,艙裏有危險!”


    常郡主聞言衝上,忙問道:“什麽危險?”


    鮑叔德籲口氣道:“我在那血盆爪牙口中問出口供,他說船上藏有血盆特煉的開山雷,那是一種開山裂石的爆炸物,不懂者一撞就炸,力可開山。”


    常郡主道:“那個人呢?我要再問問,隻怕說的有詐?”


    鮑叔德道:“我把他收拾了,不要問啦,我們快點離船上岸罷。”


    常郡主埋怨道:“你作事真性急,怎麽就把他收拾呢,留給二弟再問不行麽,我發現後艙下有不少箱籠之物,那定是金銀珠寶。”


    鮑叔德笑道:“我不想發財,金錢多了是累贅,皇上將你們給我,那是注定你們跟我過流浪生活了!”


    常郡主笑道:“我們還怕苦嗎?我的意思找出來救助別人也好啊!”


    鮑叔德笑道:“算了,我們還沒有後代,炸死了犯不著。”


    他一手一個,拉著兩個未婚妻就朝海裏跳,未幾就登上對岸了。


    這時海中已無動靜,顯然血盆的爪牙已全殺光了!他們剛上岸,立見百裏超等魚貫走來。


    鮑叔德立即迎上去,急急將問得的口供對大家說出。


    春宮妃子嚇聲道:“西天目山去不得了,血盆定有開山雷埋伏!”


    宇內奴道:“這老魔真是毒辣,好在我們在這裏撞破他的詭計!”


    百裏超道:“不去的話隻怕永遠不能除去他,我們先到西湖再商量。”


    鮑叔德似覺少了幾個人,他暗暗的一點查,發現宇內奴的夥伴有五個人不知去向,不禁有所悟,忖道:“這一場他們又損失了!”


    不便引起人家難過,他不敢動問,隻在心裏歎息。


    又過了三天,他們快近西湖時,誰料迎麵竟來了三個女人。


    百裏超一見,陡然大叫道:“我外婆來了!”


    宇內奴欣然道:“還有邏羅金母,經姑娘你還不上去迎接。”


    經天子苦笑道:“家師會逼我迴去。”


    經天子尚未奔出迎她師傅,但聽老慈航向百裏超招手道:“超兒,你看這是什麽人?”


    百裏超陡有所覺,猛地奔去道:“是我娘!”


    老慈航身邊伴著一個素衣美婦,年齡看去不到五十,她一見百裏超走近,雙手一伸,緊緊將他抱住道:“超兒……”


    她淚流滿麵,再也說不下去了!


    大家一見,莫不驚喜至極,宇內奴更莫明其妙,她向春宮妃子道:“王子還有母親!”


    春宮妃子慨然道:“宇老,難道你不記得轟動當年的辣手嫦娥江流韻!”


    這時百裏超的母親真是百感交集,不知從何說起,她見大家圍了上來,隨即輕聲向兒子道:“超兒,他們都來了,我們不能失禮,快替為娘介紹。”


    百裏超拭罷眼淚,即將大家一一介紹,同時把公主、殷婷、和年年紅、娜娜都帶到媽媽身邊。


    江流韻一見四女,不自禁的暗暗叫好,也不禁笑著問了這個又問那個,甚至公主也不例外,笑道:“公主,你能吃苦嘛?”


    準婆婆當了麵,公主又羞又喜,她真不知怎樣迴答才好,幹脆低下頭去。


    大家歡敘大半天,忽聽邏羅金母道:“老姐姐,現在我那句話怎麽樣,孩子們都在這裏了!江大妹子隻要說個好字就行了!”


    她不知有什麽事情在逼迫老慈航,顯然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隻見老慈航嗬嗬笑道:“我沒有意見,老妹子,你不能逼我,你還是問我女兒吧。”


    金母點點頭,又向江流韻道:“大妹子,你敢不買我這份麵子!”


    江流韻苦笑道:“阿姨,孩子們差了一輩,這怎麽可以呢?”


    金母大叫道:“江湖無輩份,你連這個都不懂嗎?”


    江流韻笑道:“你老既然看上超兒,那就全由你老作主不就得了!”


    金母突然大笑道:“難道我還不敢?”


    宇內奴向金母笑問道:“老大姐,到底是什麽事呀?”


    金母樂極了,又哈哈大笑道:“你們通通聽我宣布,我的經天子現在也嫁給百裏超這小子!”


    眾人一聽,同聲叫好!這倒把經天子羞得直朝她師傅懷裏鑽!


    年年紅、公主、殷婷等不惟不妒,反而擁了上來,合力將經天子抱住高叫道:“姐姐,我們歡迎你參加一份!”


    眾人一見,又是齊聲大笑,人人都向百裏超道賀。


    百裏超傻了,他什麽話都說不出,隻有傻兮兮發愣的份兒。


    金母忽又大笑道:“現在你們再聽另外一件大事。”


    春宮妃子問道:“大概是血盆吧?”


    金母正色道:“是的,血盆已和我們下了空前賭注,言定在西天目山決鬥。”


    九泉居士道:“那是他的陰謀!”


    老慈航笑道:“你們一定知道他在西天目山埋下開山雷了?”


    鮑叔德急道:“是我在他爪牙口中知道開山雷的事!但不知他真的在西天目山下有布置。”


    金母道:“西天目山一座穀中全被他布下了,但這是人賭輸後的手段,不過我和老慈航沒有揭穿他就是。”


    百裏超恭聲問道:“如何賭法?”


    金母指著兩位郡主道:“現在既然找迴她們,我們就不怕陷入他的陰謀了,昨天打賭時,他答應他如敗了,就護我們入穀找郡主,這更證明他想憑開山雷將我們全部消滅,不過我們事先也有計劃,然而現在倒用不著了。”


    春宮妃子道:“到底是怎樣打賭呢?”


    老慈航道:“他在那穀前擺下三大最困難的比鬥,叫我們這邊公推一人出陣,同時要將雙方所帶去的人全部點倒,他敗,他們的人無須再鬥,隻憑我們處理,他勝,我們則憑他來宰割!現在我們已擇定超兒出陣!”


    春宮妃子道:“那三項比鬥?”


    金母道:“第一項,他在穀前草坪內埋下兩根竹杆,長有丈五,竹杆旁放了兩塊千斤巨石,比鬥的人要將千斤巨石放在頭頂,同時不許用手去扶,要全憑無上真力躍蹬竹之上立半根香之久,竹根不惟不許彎曲,甚至不許搖晃。”


    眾人聞言,莫不咋舌,人人將目光望著百裏超。


    百裏超看看大家點點頭道:“這確是硬拚的辦法!”


    春宮妃子道:“你認為怎麽樣,現在預試一下如何?”


    百裏超道:“這件事我大概辦得到,不過我不相信那魔頭是誠意比鬥!”


    老慈航接口道:“有何詭計,到時難瞞我們的眼睛,這一項我們當時答應了。”


    百裏超道:“既然答應了,那還有什麽話說,第二項呢?”


    金母道:“第二項他取名叫流星,那是兩根細草繩,各係一塊約五百斤重的圓石,繩長八丈,比鬥者各執一繩,揮動巨石攻敵,繩斷,石脫,或退出一丈外的皆算輸!”


    九泉居士跳起叫道:“這比頂石上竹杆更難!”


    金母道:“那魔頭想的辦法雖然簡單,但也純真!”


    鮑叔德道:“這又不外拚真力!”


    老慈航道:“還有更難的哩!”


    公主搶著向道:“怎麽個難法?”


    老慈航摸摸她道:“方法更簡單,但卻很難,那是在二十丈外的樹上懸掛一把鋼劍,比鬥的人要用指力發出本身真火將它熔化!”


    大家又驚叫起來,年年紅道:“方法都由他一人規定嗎?這太不公道了。”


    金母道:“我們如果反對,那就是示弱,目前他之所以向我們提出條件的原因,那是他尚對整個武林心存恐懼,一旦我們示弱,無疑更加助長其氣焰!”


    百裏超道:“他提出要我們這邊那些人到場沒有?”


    金母道:“他何必提呢,他的目的在查看有沒有這麽一個人去和他比鬥,他心中有數,一旦沒有這樣一個人去,他可立即發動瘋狂的屠殺了,或者去的不是他對手,他也可適時放手橫掃武林!”


    百裏超道:“將來下場的就是這些人嗎?”


    老慈航哈哈笑道:“這次自動前去的恐怕是前所未有的盛舉,大部分的老輩人物恐怕你連聽都未聽說過,也許連血盆也有未曾會過的!”


    百裏超道:“鮑叔德對你老怎說已指定我出馬呢?”


    金母大笑道:“我是說,我們選你,而不是說整個正派武林都選你呀!”


    百裏超籲口氣道:“我希望另有能者當選!”


    老慈航道:“在上天竺寺我們正派有一場熱鬧,那是由各方選舉出的人物來總選一次,到時難免有一次大印證!因之我們要急急趕往上天竺寺。”


    春宮妃子道:“那要提防血盆在暗中搗亂!”


    金母道:“到時他派人窺伺自是難免,搗亂他倒不敢,那對他有害無益。”


    距離上天竺寺還有一天路,他們在晚上都沒停止,及至到上天竺寺時,又是隔天的中午了。


    九泉居士似與上天竺寺的和尚是故交,於是他們就在上天竺寺住下了。


    在下午,殷婷、年年紅、公主和經天子四姊妹要去遊西湖,她們向江流韻請示許可後,大家易容走出上天竺寺,但未到湖邊就遇到山王十子。


    公主發覺十子在注意她們,因之笑向年年紅道:“他們看不出我們易容,妹子過去告訴他們,同時探聽一下其他人的消息。”


    年年紅笑道:“我們都去不行嗎?”


    公主道:“人多不方便,我們三個向右麵小路走去,大家在下麵那竹林前等你。”


    年年紅點頭同意獨自向十子來路上迎去。


    公主帶著殷婷、經天子剛到竹林前,準料忽聽林中有人輕聲叫道:“公主,你們請進來!”


    公主聞聲很熟,立即向殷婷和經天子示意,三人同向竹林中走進,舉目一看,發現裏麵竟立了一大堆,不禁啊聲道:“是你們!”


    裏麵竟是海內十生,隻見少林生笑道:“我們已知百裏超弟到了天竺寺。”


    殷婷介紹經天子給十生認識後問道:“你們打聽到血盆的下落嗎?”


    武當生接道:“他們的確占住西天目山,武林其他人都不能去!”


    公主道:“聽說正派武林要在上天竺寺選拔出鬥血盆的人?”


    少林生點頭道:“共有四大批,都是從來沒有見過的老輩人物,不過他們都有年青人,也是些生麵孔。”


    殷婷道:“那是些什麽人呢?”


    少林生道:“據本派掌教透露,那都是當年的奇人異士,不過這中間不一定都是正派人物,有些人在當年甚至無法確定他是邪是正,也有些根本就未在江湖上走過。”


    公主道:“那又怎能區別四大批呢?”


    少林生道:“那是他們因氣味相投而自然形成的!一批自稱元始派,另有一批自稱雲遊派,還有批自稱天外派,第四批則為洪荒派!”


    殷婷笑道:“中原各派選出誰來?”


    少林生道:“我們當然由百裏超弟出陣!這次是大團結,不過那四批也是與血盆對立的。”


    經天子問道:“他們都在什麽地方?”


    少林生道:“都住在下天竺寺,每批估計有三十幾人,他們要在這一次除去血盆這後,同時也取得領導天下武林聲威。”


    公主道:“各派掌教都到了?”


    少林生道:“我們十生住在兩寺,山王十子的掌門人住在中天竺寺,其他各路老輩人物到處都住得有。”


    公主道:“大軍在南疆怎樣?”


    武當生道:“雙方都停止交兵了,皇上現在臨安,安南王現已派專使前來求和,隻看皇上許不許可了。”


    正說著,年年紅已由外麵進來,她將山王十子所說的告訴公主,恰好與海內十生說的完全相同。


    四女別了十生,隨向湖裏走去,當她們租船劃進湖裏時,遊船竟是川流不斷!


    當船至外湖時,發現有一船在後緊緊追來,年年紅噫聲道:“兩郡主和緬利花,奴奴娜也追來了。


    其實後麵那條除了船娘,另外尚有兩個男子,公主一見笑道:“你們細看一下還有誰?”


    殷婷笑道:“廣大哥和展大哥!”


    公主點頭道:“他們在鄭巡按身邊辦完事了,這下可來得真巧,趕上大熱鬧啦!”


    後麵遊船已到,展雲鶴一見四女易容難看,哈哈笑道:“你們對自己太殘了!”


    公主會意,笑道:“說話不要大聲,提防旁的遊船。”


    廣文南道:“你們為何不去見皇上?”


    公主道:“與血盆鬥完了再去,皇上還好吧。”


    廣文南道:“皇上也知西天目山有場正邪大會了,他還要去看哩。”


    年年紅大驚道:“那如何能去?”


    展雲鶴道:“百裏超弟剛才趕去了,他會阻住的。”


    公主道:“隻有他才阻得住,現在我們到全湖各處去看看,說不定能遇到血盆的爪牙。”


    展雲鶴道:“那是當然,現在除非他們帶麵罩,否則比一般易容的還好識破,據終南老人說,血盆也因形跡不再神秘之故才決心與正派武林公開決鬥。”


    船到蘇堤春曉,隻見岸上遊人絡繹不絕,廣文南突然道:“有一批人在注意我們了!”


    展雲鶴道:“想要遇什麽人,就有什麽人來了,你們看左側那個兇漢的耳朵多顯明,他就是血盆的人了。”


    公主道:“他們竟敢在如許多遊人之前向我們生事?”


    廣文南道:“先不要理,我們快上岸,向僻靜處行,免得傷害遊人,現在有八個注意我們來了,那些家夥真會生事。”


    兩條船本來並行,這時一齊命船家靠岸。


    他們直朝嶽王墳行去,那地方比較近而冷僻。


    在他們後麵真有三個老者和五個兇漢緊緊盯著,及至人少處,誰料那八人竟齊步衝出。


    廣文南知道已趕到嶽王墳了,立即輕喝道:“大家迴身!”


    年年紅搶先嬌叱道:“你們是什麽人?”


    八個血盆爪牙中,立有一個陰笑道:“何必明知故問,今天殺我們同伴的是你們那個下的手?”


    展雲鶴雖然知他們是誤會,但不解釋,一看兩邊人數相等,恰好一對一,立即大喝一聲,撥劍衝出,硬行出手。


    眾女和廣文南應聲齊動,每人接住一個,立即打得翻翻滾滾。


    在西湖不要說有這麽多人打鬥,那怕一點點的事情發生,立即就有成千上萬的人圍上看熱鬧,雙方接觸不下一刻,四周已有人山人海,然因打鬥非常猛烈,圍觀的卻無人敢接近。


    年年紅突見人牆外又有不少血盆爪牙揮劍舞刀而來,不禁大聲叫道:“大家勿纏鬥,快點下手,敵人增援到了!”


    聲一落,她首先將對手一劍劈倒在地,將身一閃,又將來的一批全部擋住。


    公主看勢不對,發現愈來愈多,一劍劈倒對手後,急忙向側麵的殷婷道:“妹子,快向城裏邊打邊走,敵人到了二三十個啦。”


    這時又有三個撲向公主,殷婷急忙道:“紅妹一個擋住十幾個,她可能脫不了身。”


    公主已無暇再說,翻身又與敵人鬥上。


    在天竺寺方麵,這時已得信趕到九泉居士、鮑叔備、巴山、包羅等四人,他們一見情況嚴重,鮑叔德急對巴山道:“四弟,你快進城去催老二來。”


    巴山尚未動,九泉居士突見側麵人群中出現一批老怪物,忙對鮑叔德道:“血盆手下第一流人物到了,也許就有血盆自己在內。”


    鮑叔德急喚巴山道:“來不及了,改奔下天竺吧,火速請兩位婆婆來。”


    巴山翻身奔出,忽見身後竟多了二個女人,不但有邏羅金母和老慈航,而且連春宮妃子和百裏超的母親也在內,甚至竟有盲目神尼與仇五娘。


    邏羅金母等巴山立住後笑道:“孩子,不要大聲,你二哥也在人群中。”


    九泉居士和鮑叔德同時察覺,迴頭大喜道:“那個是血盆?”


    金母道:“血盆未到,他重要的手下卻到了大半!”


    這時年年紅已展開補天劍法,出手就連殺四個兇漢,那批老怪一見大驚,立有一個大喝道:“丫頭!老夫來取你小命!”


    百裏夫人一見行出,冷笑道:“顧天虛,你是奉血盆指示而來的麽?”


    那老怪聞聲側顧,陡地陰笑道:“江流韻,不管吾人有無指示,你看地上死了多少?”


    百裏夫人怒叱道:“你身為血盆的一大助手,居然不察是非,地上死的還不到十人,我認為還太少。”


    老怪怒叱道:“你們不守信,首先向我們挑戰,還說老夫不察是非?”


    百裏夫人冷聲道:“你們在城中被殺之事你已知道,那與我們無關!”


    老怪聞言一怔,陰笑道:“你能不能說出那人?”


    百裏夫人大怒道:“你能不能喝退爪牙。”


    老怪知道不將自己人喝退,隻有再增援兵,否則死得更多,他不再堅持,立即出聲大叫停手。


    展雲鶴一看自己這麵毫無傷亡,隨亦發出閃開暗號。


    雙方罷手後,展雲鶴急向公主道:“我們快到老人家麵前去!”


    那老怪吩咐手下將傷亡抬走後,隨即帶著一批重要的貨色向百裏夫人行來。


    這時邏羅金母不待百裏夫人開口,她已和老慈航向他們迎上去。


    雙方一近,金母沉聲道:“顧天虛,你真要知道原因嗎?”


    老怪嘿嘿笑道:“我們死了這麽多手下,難道連一個原因都不值得一問麽?”


    金母冷笑道:“我不是存心挑拔,而是他們想嫁禍與我們,下手的是洪荒派,信不信由你。”


    老怪大怒道:“原來是以吉達斯為首的那批家夥!這筆賬將來有得算了。”


    金母笑道:“後天的比鬥血盆該不會有變化吧?”


    老怪陰笑道:“你們共有五大批,隻怕難成大事!”


    金母笑道:“縱或其他四批退縮,我們也有一個代表和血盆決勝負。”


    老怪拂袖道:“如此甚好,咱們後天見。”


    金母見他們走後,笑向老慈航道:“血盆從來沒有這樣沉著,難道還有其他詭計?”


    老慈航說道:“過了明天再看下文,也許今晚仍有變化。”


    二老帶著大家迴轉下天竺,但直到天黑仍未看到百裏超迴來。


    是夜,大家都好好休息,直至天黑,這才看到百裏超帶了一個青年走進廂房!不過見他麵色有點沉凝之情。


    老慈航一見笑問道:“這位年青人是誰?超兒,你恐怕不是由皇上那兒來吧?”


    百裏超拉著那青年道:“這裏的人,你大概認得不少,除了我外婆、金姥姥和我母親,其次就是九泉居士,我大哥,還有那麵廂房一批了。”


    他向大家道:“大家猜猜他是誰?”


    公主啊聲道:“二十八宿之首!”


    青年恭聲道:“公主仍看得出!”


    大家聞言,莫不啊了一聲,年年紅道:“他們由那裏來?”


    百裏超先將他引見長輩,最後介紹九泉居士和鮑叔德,稍停讓他坐下才向大家道:“他們兄弟自從北疆分手後,一直沒有見麵,誰料他們竟直搗混沌王的老巢去了,後來聽說我們在南疆,他們兄弟又轉到南疆,可是他們到達時我們又入內地了。”


    公主道:“他們幾時趕到這裏的?”


    百裏超迴頭道:“胡兄是幾時到的?”


    青年道:“王子趕去救援時,我們兄弟打了尚未及一個時辰!”


    百裏超啊聲道:“你們就是一到即被對方截住?”


    青年道:“不是截住,而是他們從錢塘江就一直尾隨不舍。”


    金母急問道:“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百裏超道:“一批從來未見過的蒙麵人物!他們一共有四十幾人,竟將胡兄等兄弟圍在雷峰塔遺址瘋狂下手,那時我正在陪皇上說話,幸好關道得悉來告訴我。”


    九泉居士道:“那是什麽時候?”


    百裏超道:“天剛黑,是我在看到你們打完時不久。”


    年年紅道:“在嶽王墳下麵那一場你也在人群中。”


    百裏超道:“是的,當時我怕皇上那裏不安全,因之又趕迴去陪皇上。”


    顯而易見,百裏夫人道:“金姥確是發現你在人群中,難怪你事完又不見了。”


    百裏超道:“好在我迴到皇上那兒去,否則胡兄等兄弟真不堪設想。”


    鮑叔德問道:“結果你打聽那是批什麽人?”


    百裏超道:“胡兄等二十八兄弟已有九個重傷倒地,十三個輕傷苦鬥,這個時候我那會有心情去問敵人?”


    老慈航聽出他口氣不善,緊緊的注視他!但在合十打坐的盲目神尼忽然哈哈笑道:“狠小子,你結果也沒問了!”


    百裏超恭聲道:“是的!”


    仇五娘望望百裏夫人笑道:“你生的好兒子!”


    百裏夫人笑道:“難免忙中有錯!”


    仇五娘哼聲道:“那有什麽錯,他將人家殺光了!”


    百裏夫人聞言一怔,急問百裏超道:“超兒,難道你仇師母猜對了?”


    百裏超低頭道:“兒當時見自己人那樣慘,一時控製不住理智!”


    盲目神尼哈哈笑道:“其實是對的,小子,你就不要吞吞吐吐!”


    老慈航歎聲道:“你這是什麽出家人!”她又向百裏超道:“事已過去,今後少殺點,但傷者如何了?”


    百裏超道:“運進府衙休息去了,好在都無生命之慮。”


    這時忽聽外麵傳來宇內奴的急聲叫道:“事情有變化了!”


    金母聞言跳起道:“老兒請進來!”


    宇內奴大聲道:“不要進來了,大家快動身,另外四派各自為政,他們連通知都不通知,竟全部撲向西天目山去了。”


    金母一聽,大怒道:“他們連明天一天都耐不住嗎?”


    宇內奴在外急催道:“剛才如不是那個宇宙太子派人送來消息,他們簡直不把我們算數了!”


    老慈航急急吩咐大家動身,她先和金母走在前麵,這老太婆竟也生氣了。


    大家一陣忙亂,紛紛走出下天竺寺,舉目一看,隻見兩個老太太已在數十丈外!


    百裏超恐防有失,急急催大家全力追去。


    西天目山路程不近,但在這批人的全力飛馳之下,竟在中午時趕到了。


    這時金母、老慈航、盲目神尼、仇五娘、百裏夫人、春宮妃子、宇內奴眾老都立在一座崖上,他們一見年青人陸續到達,隻見金母沉聲道:“穀中已鬥了多時啦!你們不許亂動。”


    大家一見穀內盡是人頭擠擠,但在中央的草坪上卻隻有兩個人在比鬥,一個是在嶽王墳下見過麵的,那就是血盆第一助手顧天虛,另外一個則是六十多歲的高大老人,百裏超一見,急問金母道:“那老者是誰?”


    金母道:“元始真君!”


    百裏超道:“我們中原各派掌門人有的先到了,但他們卻立在對麵崖上?”


    老慈航道:“終南老人來了,聽他說些什麽?”


    對麵崖上有一條人影繞著後崖急走如飛,那確是終南老人向這邊來了,隻見他一到就向老慈航和金母道:“二位大姐,血盆還沒出來!”


    金母道:“大弟,他們是怎樣比法?當前情形與約定不對呀?”


    終南老人道:“他們四派不按照我們的規定,一到就叫陣!”


    金母道:“打了幾場了?”


    終南老人道:“第五場已打完,血盆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助手都一勝一負,初場是洪荒派,二場是天外派,三場是雲遊派,四場是元始派,五場又是洪荒派,但二場現又是元始派了!我看元始真君如果敗在顧老魔手中,恐怕再無人出場了。”


    金母哈哈笑道:“那就輪到我們了!”


    百裏超道:“我們也無法照原約出陣了?”


    金母道:“看血盆的意思,如果不能照原約比鬥,那今天的西天目山勢必成了屍山血海的場麵了。”


    金母說完一揮手,帶著大家直撲崖下,同時警告大家道:“後穀崖下三十丈內,我們的人千萬勿去,那是血盆陰謀布下開山雷的地區!”


    對麵崖頭中原各派掌門人一見這麵下崖,他們也齊向穀中撲到。


    金母忽然向後行出的披發老怪大聲道:“血盆!明天的約期改成今天了嗎?”


    披發老怪嘿嘿兩聲,忿然站著他對麵道:“那幾批東西搗壞了我們的約定,老夫今天要將他們斬盡殺絕。”


    金母沉聲道:“他們的事情我不管,我問你是否照原來的日期和約定比鬥?”


    披發怪物大聲道:“老慈航,老夫告訴你原來約定被搗亂了!”


    百裏超突然衝出道:“那我們這就動手吧!”


    老怪見他三分不像人,怒叱道:“你小子是什麽東西?”


    百裏超大笑道:“專為擒你而來的!”


    老怪仰天大笑道:“你小子憑什麽功夫?”


    百裏超伸出一手道:“我們先握掌試試功力如何?”


    老怪大意之餘,真的伸手給他道:“你大概是活得不耐煩了!”


    百裏超順勢將他握住,不知催動什麽內勁,頓使老怪全身發抖,大吼道:“小子放手,你是什麽人?”


    百裏超道:“老怪,你一生詭計多端,這下不上當了,告訴你,我姓百裏名超。”


    披發老怪大叫道:“你是綠野王子!”


    百裏超道:“是的,你的全身各穴已被我萬仙伏魔劍氣控製了,這是你大意之過!”


    披發老怪忽然恨聲道:“你別得意,你如敢殺老夫,那你的四個師伯也活不成了!”


    他突然迴頭大叫道:“龍天放,你出來告訴他!”


    後穀林中人影一閃,真的走來了龍天放,他一見百裏超就大笑道:“小超,齊古聖等已被送往紅龍礁了,你如投降,祖師就放他們!”


    百裏超大怒道:“你這逆畜,我現在就毀了你。”他迴頭大喝道:“大哥、居士、紅兒、殷兒,你們快下手!”


    鮑叔備聞聲一揮手,立率領九泉居士、年年紅和殷婷將龍天放困住。


    披發老者突然發出異聲,霎那間,後穀林中湧出數百個牛頭馬麵一般的人物,他陰聲對百裏超道:“小子,你看看,老夫如死,他們必將來天目的人全部殺盡!”


    百裏超冷笑道:“老怪,你的詭計都落空了!我斷定你最怕死,現在我不殺你,我要你帶我往紅龍礁!待救迴我師伯等再要你的命。”


    老怪聞言變色,怒吼道:“你就這樣逼我走?”


    百裏超道:“你一個人不行,快點下令,要你的手下通通隨行。”


    老怪真的怕死,他忽然軟了下來啦,輕聲道:“小子,老夫願將所有手下處死,隻要換迴老夫一條命!”


    百裏超靈機一動,點頭道:“那也要到紅龍礁再說,不過我得先將龍天放收拾!”


    老怪立即迴頭大喝道:“老夫有令,凡是老夫舊屬都不許救龍天放!”


    百裏超也向年年紅道:“紅兒,快下手,代我取下龍天放的項上人頭。”


    年年紅嬌聲答應,立即施出補天劍法,全力撲向龍天放。


    龍天放在九泉居士、鮑叔德、殷婷三人協力夾攻之下已應接不暇,這時被年年紅全力撲進,措手不及,胸口連中數劍,慘叫一聲,血如泉湧,屍橫在地。


    百裏超又向母親道:“娘,請你帶著大家護送皇上迴京,孩兒就此赴紅龍礁救師伯等去了。”


    百裏夫人點頭道:“超兒,洪荒派、天外派、雲遊派、元始派等眾前輩都來會你了。”


    百裏超迴頭一看,隻見前穀一麵湧到一大批人,最前麵就是那個獨鬥顧天虛的元始真君,隻見他快步走向百裏超道:“少俠,老朽代表四派向你致武林最崇高的敬意。”


    百裏超恭聲道:“晚輩不敢,可惜沒有時間一一叩見了。”


    他立向老怪道:“我們走!”


    他仍舊與老怪握手未放,但卻禦氣衝空而上,須臾沒入雲中不見。


    惟在空中傳來老怪的大喝聲,那是命令他的手下火速齊赴紅龍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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