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小雙吸了吸鼻子,急忙用袖子將臉上的淚擦掉。


    蕭易寒揚了揚手,示意小雙出去。小雙在蕭易寒放下手時,眼睛淡笑地看了我一眼,而後走了出去。


    她的那一眼,充滿感激,當時的我怎麽也沒想到,小雙這一眼,會成為永遠的定格,在我紛亂的生命裏,她成為了一個憂傷的迴憶。


    小雙走後,蕭易寒步至我身邊,看了一眼桌上的紙條跟折好的半成品花形,他也好奇地看著我,“泠,這是什麽?”


    我拿起一條細長的紙條,細長的手指,嫻熟地折了起來。


    “風鈴。”


    “風鈴?”


    蕭易寒於剛才小雙的位置坐下,細長的鳳眸,一動不動地看著我的手。


    “就是這個,現在還沒折好,到時折好了,會很好看。”我一邊折著,一邊解釋說道。


    “泠,你剛才唱的曲子很好聽,隻是,太感傷。”蕭易寒有眼裏,有些擔心與害怕。


    他,害怕什麽?


    “你來了多久,都聽到了?”我停下手上的動作,淡淡看他。


    “我剛迴來,想過來看看你,剛到門外,便聽到你淡傷的歌聲,很好聽,不想讓你停下,所以我沒有叩門進來。”蕭易寒的眼裏,柔得滴出水來。


    心口,微微發痛了。


    “這首歌也叫風鈴。”我輕聲說著,聲音在安靜的夜裏,帶著幾份惆悵與憂傷。


    這首歌,在現代時是最愛聽的一首歌,在住院的那段時間,我常常對在天空發呆,一遍又一遍地聽著這首歌。那時,常常聽著聽著就會流淚,而現在,麻木了,時間是最傷人的東西,曾經那種死亡的痛苦,在經曆這次穿越後,卻淡得如夢境中般,恍如隔世般遙遠。


    “泠,能送我一個風鈴嗎?”蕭易寒說得有些小心翼翼,他到底在怕什麽?


    我抬眸看他,想要將他心底的害怕看清楚,在觸及他的雙眼時,除了溫柔,還是溫柔。


    “好,我明給你。”點頭,輕聲說著。


    看著這樣的蕭易寒,我無法拒絕。


    “那你早些休息吧,別弄得太晚。”蕭易寒站起來,一臉溫柔地說著。


    我靜靜地點頭,總覺得,下午出去後的蕭易寒變得太多,他眼裏的溫柔,讓人有種想哭的悲切,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蕭易寒離去後,我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桌前,用心地折著風鈴。


    直到淩晨天色漸亮,我才將兩個風鈴全數折好。我將風鈴掛在窗邊,然後走到衣櫃前,找出一套蕭易寒為我特別誰備的衣裙,那時我記得,衣服的腰間,有一排精致的腰鏈,而這腰鏈的下邊,墜了很多小鈴鐺。


    找出衣服,將腰間的鈴鐺全部拆了下來,數了下,有五十多個。我將衣服放迴衣櫃內,拿著鈴鐺,走到窗邊。


    一針一線,將這些可愛精美的鈴鐺全部縫在兩個折好的風鈴上。


    天色大亮,而我的兩個風鈴,也大功告成。望著粉紫交錯的精編花朵,我的嘴角,凝在一個絕美而淡傷的笑,我不明白為什麽,劃已久的離開,為什麽在即將離開時,會有那麽多的不舍,那麽多的無奈。


    風輕輕吹著,越過窗台時,叮叮當當的聲音,在安靜的室內,迴響起憂傷的旋律。


    篤篤的敲門聲響起,我輕吐了聲進來後,兩個丫環端在洗涑的水盆走了進來。


    “小姐,奴婢來伺候您梳洗。”她們異口同聲地說道。


    我點頭,任由她們弄著。


    梳洗完後,小雙也走了進來。她的臉上,有著憔悴,雙眼,有些微腫。我想,她也一夜沒睡吧。


    我將窗台上的風鈴取下來,將一個遞到她手裏。“小雙,看一下喜不喜歡?”


    小雙顫抖的手,在接過風鈴時,鈴鐺也跟著抖動起來,叮叮作響。


    她的淚,落在鈴鐺上,聲音清脆。


    “小,姐,謝謝你。”她的聲音哽咽。


    我拉過她的手,輕聲說道,“傻小雙,謝什麽,不就是一個風鈴而已嘛,看我,弄得那麽誇張。嗬嗬,來,笑一個。”


    我故作輕鬆。其實隻有自己知道,心裏,有多麽沉重。


    小雙試了試淚水,眼神閃著某種堅定的神色。


    在前廳吃早餐時,許久不見蕭易寒出來,而張楓卻在,他告訴我,蕭易寒出去辦事,要晚上才會迴來。


    我對他淡淡點頭,對這個張楓,打心底排斥,他那樣的眼神,讓我害怕。而此時,他也用那樣怨恨的眼神看我,飄飄閃閃,一會冷漠,一會哀怨。


    所幸他所說完後就離去,要不然,我怕我會食不知味。


    三天後的一個午後,我偷偷地離開了。我將要送蕭易寒的風鈴依然掛在窗台,上麵,貼著一個小紙條,小麵寫道,‘蕭易寒,這時我給你的風鈴,我走了,保重。’


    我小心翼翼地翻過牆頭,在跳落胡同時,我聽到了一聲沉悶的腳步聲。尋聲望去,看見張楓陰著一張臉站在那裏,眼裏的怨恨,很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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