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蜀,絲綢之都。


    “喔,原來我那位師兄還健在呢?”


    插花,一種起源於華夏的藝術,也算是雄幫主如今的一大愛好:


    “師兄,武昌當年遇險,你卻未曾出手救助...


    也就是說,你是在文隆皇帝上位之後,被這位早年文弱多病、後來卻變得深不可測的至尊收服的嗎?亦或者,你是確定了我徹底失勢、甚至身死道消,這才重出江湖投靠了文隆、成為了皇城客卿之一?”


    搖了搖頭...


    這個師兄還真是謹小慎微,怕他作甚?


    他雄某人十年前,三分歸元氣可還未融合歸一呢,隻能算半成品的小成,實力都不及如今的十之二三。


    那個時候,大家來相互傷害多好?


    他保證,絕對不打死這位師兄!


    “唉,師兄啊,師父當年,真的好不公平呀!你我之間的比鬥,明明是我勝了,但他卻將勝者才能修煉的三分歸元功傳給了你;你可知道,就因為這樣,早些年,你師弟我,有多麽的不容易?”


    將一枚白色花朵插到滿意的位置,雄幫主繼續自言自語:


    “不過,往事已矣,我已經不恨師父他老人家了。”


    一臉的和煦笑容!


    “他老人家雖然不認可我,雖然忌憚我,雖然害得我多走了十多年的彎路,但我後來不還是憑借自己的本事登頂過一次嗎?


    而且,他對我的不公,也變向成全了我啊!


    倒是師兄你...”


    又一朵白花插在了合適的角落,並且隨著這朵花的加入,雄幫主麵前的傑作宛若被畫龍點睛,‘雄武’兩字是那麽的紮眼:


    “師兄,你準備好怎麽死了嗎?”


    雄霸如今的心結有二:


    其一,兩個小輩不給力,至今都不給他抱孫子的機會!


    其二,便是三絕老人當年處事有偏頗,以及雄武這個師兄的不識趣!哪有師兄不給大勢已成的師弟效力,反而跑去給積弱多年的皇城效力的?他雄幫主不要麵子的嗎?


    “說來,斷小子弄出的這個五榜,還真是石破天驚呀,特別是這個東瀛的隱劍流,當真厲害的緊!”


    雄霸甚至有些暗自慶幸自己女兒有眼光,把徐辰拉入了自己的陣營,自家不但因此躲過了當年的殺身之劫,自己更借此從毫無遮掩而危險重重的台前、轉到了無甚視線聚焦而安全無比的幕後!


    說實話,真要讓他雄某人再暴露到陽光下,讓他與幕後的這些曾把他玩弄於鼓掌的老陰幣們過招,哪怕是神功大成、實力暴漲的他,心底也是虛的慌。


    怕?


    那倒不至於。


    但,著實的沒底呀!


    ...


    皇城,禁宮之中。


    “諸位可看了無雙城那邊兩位強人留下的五榜?”


    皇位上,文隆氣勢迫人,睜眼閉眼間,都是有無形的威嚴氣息彌散。


    “陛下,以我等看來,這所謂的五榜,當不得真!”


    下方,逆劍五祖眸中,不單單有瞧之不上的不屑,更有一股被人小覷了的怒色。


    他們都是何許人也?


    幾十年前聞名江湖的老輩人物!


    並且他們可不似老劍皇那般在劍宗密地受苦受難幾十年,把自己給弄得一身暗疾,生機猶如風中燭火;他們可都是修身養息保養極好的隱世了幾十年,且這期間,也一直在參研武學積攢功力,如今的實力比之幾十年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到底有多強呢?


    就拿絕無神來說,即便讓他們收拾十年前的絕無神,五人自信,任何一人都能完勝之;若五人劍術配合,幹掉那個絕無神更是三五招的事情!


    然而這麽強的他們,居然才排在地榜二十左右?


    這幕後的狗東西瞧不起誰呢?


    “當不得真?


    五位是不滿意這所謂的排名嗎?”


    文隆輕笑,但隨後,麵色卻是極為的鄭重:


    “可五位不要忘了,劍宗的那兩位,無名自不必多說,很強,強得連朕都有些看不透;另一位破軍,則很巧,早些年朕曾在朕的那個調皮的小徒兒那裏見過這廝一麵...”


    “陛下可知他實力如何?”


    五老來了興趣。


    “那時的朕,五招後才能拿下那時的那個破軍...”


    文隆很肯定的道。


    聞言,殿中等人相互對視,無不神色凝重起來。


    五招之後?


    當年的五老,雖然扛住了文隆皇帝五十多招後才被逐一擊破,可那是在五人默契聯手之下;真要他們單對單與麵前這個英武的男人過招,是萬萬走不過五招的!最多也就五招!


    如今,五人雖然借閱皇家秘藏典籍、數年閉關後都變強了許多,但真要說能比破軍強多少,卻也未必;畢竟破軍是劍宗傳人,劍宗的底蘊可不差皇室半分!


    “陛下的意思是,這榜單為真?”


    五老心頭莫名感到震撼!


    不為別的,隻因這世上,比他們厲害,比他們麵前這位皇帝陛下厲害的人,竟然存在那麽多?!


    而且真要屬實,便表明這些存在,比他們、比他們的皇帝,厲害的還不是一星半點!


    “至少上邊出現的人,是真實存在的,比如你們五位,比如雄老弟,比如石將軍,又比如...


    朕!”


    能夠調查到深宮禁地中五老、雄武、以及在靈天寶塔坐鎮的石頂天的信息,能夠定位如此多高手存在於世間,這個東瀛隱劍流掌握的情報網絕對非常之可怕;又能夠同時招攬或者說培養那麽多的高手,現今更毫不避諱向世人透露自身實力的冰山一角...


    這個東瀛的隱劍流,這是已經做好了大舉入侵我神洲的準備了嗎?!


    目前的朝廷,又擋得住對方的強勢來襲嗎?


    “陛下,如果榜單上的那些人真實存在,如果榜單上所言的一切不假,那咱們需得盡早做打算才行啊!”


    作為曾經的山海關鎮守大將,卻被絕無神一個小小的矯詔之計就給坑的不要不要,然而即便如此,文隆上位後,還是一筆揭過的不計前嫌重用了他...


    這在石頂天眼中,是不折不扣的大恩與信任!


    而石頂天,是個知恩圖報之人,並且在他看來,文隆皇帝既以國士待他,那麽他便定當不負文隆;因此,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他,不得不提醒自家陛下早作安排。


    “石將軍急了?”


    讓眾人意外的是,明明很嚴肅的一件事,文隆皇帝卻在看到了地榜上末尾位置的一個名字之後,陡然又想到了什麽,麵上憂色竟瞬息消散了不少,最後甚至還反而勾起嘴角笑出了聲!


    “陛下這是?”


    殿中眾人不解。


    “你們認為,我幾年前收的那個小弟子,實力如何?”


    文隆笑意不減。


    “是那個叫做斷浪的青年嗎?


    陛下獨具慧眼且因材施教,三年時間就能教導出一位地榜高手,我們五個老家夥可是佩服羨慕的緊呢!”


    五個老家夥一本正經。


    “哈哈哈...”


    被心腹臣屬一通對味的馬屁,皇帝平時雖然喜怒不形於色,但此刻卻是笑得肆意而燦爛:


    “五老,你們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哈哈哈...”


    這次,笑的倒是含蓄了不少。


    “還請陛下解惑!”


    眾人愈發摸不著頭腦了,但對於徐辰,幾個也更加好奇起來。


    “諸位可知,我那徒弟六年前的實力?”


    六年前?


    隻聽說九年多前曾與無名、步驚雲、破軍等幾大高手一起圍攻絕無神,最後差點留下當時不可一世的絕無神;


    六年前的話,距離絕無神應該還有一段差距吧...


    “陛下的意思是,斷浪的武功不止排名的這點水準?”


    被絕無神坑了一把後變得頹廢消沉的石頂天,在被文隆皇帝重新重用之後,似開了竅一般,不但不見絲毫暮氣,如今腦子更變得極為好使,這會兒更是一瞬就明白了文隆的言外之意。


    “不錯,那小子當時,武功怕就不在諸位之下了!”


    啥?


    他們沒聽錯?


    社麽情況這是?


    然而文隆語不驚人死不休:


    “聽聞這些年更是一直在外苦修,且多有奇遇,不但練成了武兄傳我的玄武真功,後來還找到並習得了武兄的十強武道...”


    一想到徐辰還曾托人將拓本交給他,並附帶了無名、風雲等人各自對於十方無敵的不同理解,以及三枚血菩提,他的心就是一暖!


    武功是否更進一步,他其實看得很淡;


    但徐辰這個弟子,這個他如今唯二的親人,他卻看得很重很重!僅次他那個五歲大點的兒子!


    “這這這...”


    下方幾人駭然。


    “還不懂嗎?


    他呀,這是在提醒我這個師尊,也是在算計那些個老家夥啊!”


    算計至強者?


    “嗬嗬,搜神宮長生不死神,膽敢以神自居,當真狂妄啊;


    帝釋天,一個四十多年前為禍武林卻被武兄尋到,然後一通暴打、被揍得找不著北的老東西,哼,一個失敗者的名次,焉敢排在武兄之前?


    而東瀛隱劍流如此強大卻隱忍多年,這等野心之輩豈能沒有圖謀?但放到明麵上之後,背靠整個神洲的我等還有何懼之?


    諸位怕是不知,風雲二人的實力,也被刻意降低了許多,朕敢肯定,此二人如今,比之諸位隻強不弱!”


    至於為何這般判定?


    通過好徒弟送來的二人所悟十方無敵看出來的!


    因為他如今,不但守招的玄武真功大成,進招的十強武道也已經大成;然而即便如此,他在看待二人的十方無敵時,也會覺得頗為棘手!一個靈動詭譎,另一個爆發驚人!而能夠悟出這等的絕招,二人對於十強武道明顯是有了非常精辟而獨到的見解,且各自的武功造詣也絕對低不到哪裏去!


    “諸位,這些年,咱們都懈怠了啊...”


    鞭撻眾人的同時,也在自我反省:


    他自小就是個武癡,曾為了習武放棄了皇位,將這個寶座交給了自己的弟弟武昌,後來遇到武無敵老哥,被這位性格豪爽的大哥欣賞、得以傳授玄武真功。然而功法大成、實力進步遲緩之後,他便有了幾多懈怠,等重新做迴皇位,更是荒廢了大量時間,甚至許久都不曾好好鑽研一下武學了。


    “陛下沒開我們幾個老家夥的玩笑?”


    原本對於自身實力已經非常滿意的眾人,陡然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來自‘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的壓力!


    “君無戲言!”


    四字鏗鏘有力。


    拿兩個小輩來刺激刺激這些老家夥,希望能激起大夥那顆不服輸的武者之心吧!


    另外...


    “小浪,為師雖然不知你這小子到底想要釣誰,但當徒弟的都這麽拚了,做師父的豈能無動於衷?”


    要知道,曝光這些強者的信息,一旦一個處理不好,那就不是做漁翁,而是先被眾人聯手踢出局了!


    這小子,到底緣何有恃無恐?


    “諸位,今日之事,還望全數爛在肚子裏…”


    隻一個信任的眼神,再沒有其他絲毫的言語。


    ...


    天門隱藏所在。


    “神榜,天榜,地榜...


    本神居然隻是天榜中的第四人?


    不可能,絕不可能,本神1700年來遍觀古今,什麽人物沒有見過,怎會錯失這麽多的怪物?


    難道,是近些年才崛起的天驕?”


    冰山內部的冰層中,帶著冰塊麵具的帝釋天,聽著冰塊外自家徒弟駱仙的匯報,雙眸不住的閃動。


    “不對呀,我這次也才沉眠十年而已,區區十年時間,如何能誕生這麽多的恐怖妖孽?”


    一想到被三十歲的武無敵十強武道支配的恐懼,帝釋天便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那麽...


    難道是與我一般活了千年的人物,或者,比我還挺得更久?”


    有這種可能嗎?


    有!


    因為天地間有四大神獸,其中‘龍鳳龜’三頭有令人長生之能,而他,隻是得了鳳凰精元便活了上千年,另外的神龍雖然還在,但第三種的玄龜,情況卻是不明;如果真有人得了玄龜精元,與他一般活千年甚至數千年,未必不可能呀!


    對於自己的天賦,他是很有逼數的;


    千年功力附加鳳血在身,卻被一個三十歲的娃娃打出瀕死的重傷,打得鳳血效用大失,由此可見,這千多年,他的天賦都帶給了他什麽,又究竟是怎樣的給力!


    因而真要有人與他一樣都是千年老怪,那不用懷疑,對方肯定能虐死他,這點,堅信勤能補拙的他,非常之肯定!


    “我特麽竟被人看笑話看了上千年?”


    想到這就讓他驚悚。


    “對了,第十二驚惶的那個他...”


    那貨肯定是其中之一!


    帝釋天不笨。


    “不對,真要有這些神榜之人存在,我早該被收拾了才是,哪能安逸到現在?”


    又感覺是自己在嚇自己。


    因為他又想到了三百年前的皇甫劍與柳生無極,那可都是了不得的絕世人物,結果不也被他熬死、相繼化作了一抔黃土?


    “會不會跟步氏神族的那個家夥一樣呢,都是這兩百年冒出來的混蛋玩意?”


    思緒百轉。


    “話說步氏神族那個長生不死神、跟他的那個怪胎魔主婆娘,現在都還沒死嗎?他倆的功法真能做到長生不朽?”


    不知為何,突然就有些羨慕,自己的聖心決突然就不那麽香了,驀地好想將這兩口子的功法搶過來學一學啊!


    “該死,驚瑞之日尚有數年,這個時候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這風口浪尖的,讓他如何去抓人來培養、而後屠龍時為他效力?


    一通與空氣鬥智鬥勇之後,帝釋天還是傳音換來了二十多年九重冰獄反思、如今最為靠譜的大弟子:


    “冰皇,代為師出去打聽打聽外界的情況,我要知道這五榜由誰而發、根據在哪、內容是否為實、目的又何在...


    為師要知道這裏邊的所有信息!”


    親自出馬?


    開玩笑!


    這個時候親自跑出去,撞上了武無敵那個一言不合就要一擼到底的莽夫怎麽辦?


    情況不對,老家苟一波,這才是他能夠存活至今的精髓所在!


    “是,師尊...”


    一貫傲慢的冰皇,現在非常的亢奮,要說為何,因為有個叫做神將的家夥、居然零距離的踩在了他的頭上:


    “對了師尊,可需要抓幾個地榜的雜魚迴來拷問拷問?”


    “隨你。”


    等冰皇離去,立馬換了個藏身之所。


    他徐福,就是這麽的理性!


    ...


    武家某莊園。


    “乖兒子,爹教你的玄武神掌練得咋樣了?給爹練個看看...”


    一個老大叔從院外走入,看著院中正在出拳揮腿的小家夥,眼中滿是溺愛。


    老大叔不是別人,正是十強武者武無敵,小家夥則是武無敵的心頭肉,更可謂唯一的逆鱗!


    “爹,你前天教的這個掌法太簡單了,我昨天就給練會了!”


    好家夥!


    風雲的外掛也不是這麽開的吧?


    “哈哈哈,不愧我武無敵的小寶貝,來,讓爹親一個...”


    說親就親,那是完全不給小家夥絲毫反抗的機會。


    “啊,不要...”


    任小家夥如何掙紮,還是逃不出這個極讓帝釋天忌憚的大魔頭的手爪,而且老大叔說好的親一個,結果見兒子太不配合,覺得一下子來了挑戰性,而挑戰性意味著什麽呢?


    意味著沒忍住,更意味著幹脆的兩個三個四個...


    “爹...”


    “哈哈哈...”


    任你小子天賦異稟,那也是你武大爺的種!


    一番鬧騰過後,小武還是戳了武無敵一下:


    “爹,你以前給我講故事,不是說那個帝釋天是你的手下敗將嗎?可他的排名怎麽比你還高呀?爹,你是不是吹牛呀?!”


    呃這這這...


    這你讓武無敵怎麽迴答?


    “哼,爹豈會吹牛?”


    被小心肝無意紮的啞口無言的老大叔,不知咋的就有點想念曾經被他一頓爆錘的某個老陰幣了!


    “那個帝釋天呀,爹過段時間帶著你一起去找找看,找到了再打他一頓,讓你看看爹是不是在說大話!”


    ...


    隨著消息的飛速擴散,扶餘國、藍月宗等大勢力,亦有各自的反應!當然了,還要屬東瀛方麵,反應最為激烈!


    ...


    東瀛,隱劍流。


    “查,立馬統統給我去查,三天內,我要看到內奸出現在我麵前!


    媽的,敢出賣我?


    敢泄露我兄弟二人的信息?”


    說到這,大當家就一陣火大,因為他大哥,可是他的一張底牌王炸,是包括他弟子隼人天隱在內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神秘存在;但現在好了,秘密一旦不再是秘密,那就沒有重要時刻絕對碾壓、或者一舉翻盤的作用了!


    “狗東西,可千萬別被我逮到你...”


    “還有那個狗屁的右護法,敢冒充我的人?很好,很不錯,既然你這麽想冒充,那不如幹脆成為我麾下的狗崽子得了...


    哼!”


    ...


    隱劍流高層,私下裏。


    “大當家身後,原來還有一位大哥嗎?”


    “他都強成了那樣,他那大哥...”


    眾人原本心思各異,但現在,決定再苟一下。


    ...


    東瀛,皇室。


    “隱劍流...”


    紮根在我新月神土的心腹之患呀!


    一日不除,東瀛皇室便是對方擺在明麵上的傀儡棋子,成也好敗也罷,都是給對方當踏腳石、做嫁衣的命!


    “既如此,我也該增強我這一方的實力了...”


    而他父親、也就是上一任的老天皇,留給他的,除了皇室本家、火武門、玄門幻忍,就紫氣宗能夠擔當大用;此外,便是他自己後來拉攏的拳宗拳道神父子、以及絕無神宮了...


    “紫電、狂雷...”


    “屬下在。”


    “速速喚絕心入宮,告訴他,孤有大事尋他相商!”


    ...


    一處小山坡。


    構造簡易卻整潔幹淨的茅草屋內,一個老者緩緩睜開眼,同時放下了手中的銅鏡:


    “那兩個逆子!


    他們怎麽會...


    他們怎麽能...?!”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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