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神遊”侯乙把手中“銀芒細針”扔向地上……沉恩了下,道:“這類暗器咱醉老頭兒無法引經典故,報出它的娘家來……不過使用“銀芒雷火彈”之人,手法,輕重,準頭都得需要恰到好處,不然無法施展出這門暗器的威力……嗯,這家夥還不是等閑之流呢!”


    石鳴峰接口道:“侯前輩,不可能會是‘臥龍山莊’中人……我等離鄂南‘劍虹山莊’後,並未與人照麵交過手,這人又是誰?”


    候乙微微一蹙眉,道:“不會是上界‘大羅金仙’,也不會是幽冥路上‘牛頭馬麵’,這家夥跟咱們一樣,是‘人’……就是剛才咱醉老頭兒那句話,有了一次會有第二次,石兄弟。咱們就等第二次行了。”


    兩人由山道而下,縱目看去,前麵一望無垠的嶙峋錯石,和東一簇,西一簇的野草叢林。


    “杯中神遊”侯乙解下背上大葫蘆,對準嘴一倒,已涓滴不剩,這張臉頓時苦了下來……喃喃道:“石兄弟,前無鎮甸,後無市集,沒處找酒肆飯館,咱醉老頭兒的命根斷啦!”


    石鳴峰知道他老人家所指的“命根”,是那隻大葫蘆裏的酒,是以指了指,道:“侯前輩,我等走向前麵看看,可能會有村落等所在……”


    侯乙連連點頭道:“是的,石兄弟,咱們快找去看看!”


    嗜酒成性的人,可以少了一頓飯,但不能少喝一口酒……“杯中神遊”侯乙背著一隻大葫蘆,整日不離酒,把酒喻作“命根”,並不過分。


    老哥小弟二人,這一走,已把二三十裏路拋在後麵,依然不見一處鎮甸市集。


    侯乙明知葫蘆裏已涓滴不剩,為了“酒癮”難熬,把葫蘆對準嘴,連連晃擺了幾下……


    接著卻是幹歎了一口氣。


    此時此刻,石鳴峰卻是愛莫能助……無法“無中生有”,替老哥哥找一壺酒來。


    抬臉看去,前麵橫著一泓溪流,溪流邊上是一脈樹林……石鳴峰轉過臉,道:“侯前輩,前麵有一條清溪,您暫且喝下幾口溪水,聊勝於無,如何?”


    侯乙酒蟲作怪,喉嚨癢得難熬,連連點頭道:“不錯,石兄弟,聊勝於無,喝下幾口溪水,潤潤喉嚨再說!”


    兩人走向溪流,經過路邊樹林時,“杯中神遊”侯乙掀掀鼻子,猛吸了口氣,站停下來。


    石鳴峰不知侯乙站下腳步的原因,也就跟著站住,朝他困惑看來。


    侯乙指了指路邊樹林,一笑道:“石兄弟,樹林裏有酒香飄出來……”


    敢情腹中饑餓之人,對飯菜香味,聞來特別敏感……


    一個嗜酒之人,在酒痛難熬時,也有這樣情形。


    是以侯乙聞到有酒味從樹林出來,但石鳴峰卻並未察覺到。


    石鳴峰聽到老哥哥這話,急步走向樹林,侯乙銜尾也跟了進來。


    林問一塊丈來方圓的空地上,席地坐著一個大漢……


    大漢麵前攤著一塊油布,上麵一塊塊切成大塊的肉,邊上一隻碩大無比的“酒囊”。


    石鳴峰走近前,當他再一想,站停腳步給愣住了……


    人在窮極潦倒時,為饑餓所逼,有“要飯”這迴事,可從來沒有聽人說過,由於“酒癮”難熬,向素昧生平的人“要酒”的事。


    站在石鳴峰後麵的侯乙,猛咽口水,兩眼直勾勾朝席地坐著的大漢看去。


    這大漢不用筷子,伸出五隻手指撈起一塊肉,送進嘴裏,接著“酒囊”對上嘴,“咕嚕!咕嚕!”把酒送進嘴裏……其樂淘淘,渾然不知旁邊站下兩人。


    石鳴峰想到老哥哥“酒癮”難熬,不得不堆下笑臉,向席地坐著的大漢,抱拳一禮,道:“這位兄台請了……”


    大漢詫然一怔,猛把頭抬了起來……


    石鳴峰見大漢這一抬頭,在濃蔭漏下的陽光下,把對方看了個清楚……一張上寬下窄的臉,看來年紀三十左右,身上一套古舊的短褂襖褲。


    大漢照兩人臉上滾轉一眼,道:“你們是來找人的,不用問,問了咱馬三也不知道……”


    石鳴峰見馬三的大漢,見到自己二人,開口就說這些,聽來暗暗感到奇怪……從這幾句話中,似乎尚含有其他的話意。


    但眼前侯前輩酒癮難熬,讓這馬三的中年大漢的酒,分羹一杯,殺殺他老人家喉問的酒癢。


    心念閃轉,石鳴峰含笑道:“剛才我二人經過外麵樹林,聞到一陣酒香,原來兄台在此飲酒……能不分嚐幾口,我等不妨交個朋友?”


    馬三聽來出奇……天下隻有請酒喝的,可從沒有聽到向人要酒喝的……把酒囊懷裏一藏,瞪直眼,道:“咱酒是化錢買來的,你我又不相識,怎麽能請你喝酒?”


    敢睛此刻石鳴峰心裏蹩扭透頂,這輩子沒有遇到過如此尷尬場麵……但侯前輩酒癮難熬,眼前懷中有錢,也無法買到酒……


    臉上微微一熱,石鳴峰還是含笑道:“兄台酒囊裏酒,化多少錢買來的?”


    馬三用手做了個手勢,道:“十枚製錢……”


    石鳴峰從懷裏掏出一塊五錢重的碎銀,道:“馬兄,這塊銀子給你,換你酒囊裏的酒,行不行?”


    馬三看到石鳴峰掌心這塊碎銀,兩顆眼珠亮了起來,連連點頭,道:“行,行……”


    一手抓起石鳴峰掌中碎銀,一麵把懷裏酒囊推了出去,指了指油布上切成塊塊的內,裂嘴一笑,道:“公子,地上這幾塊肉,一並給你們行啦!”


    石鳴峰接過酒囊,給了旁邊的“杯中神遊”侯乙……


    帶了試探的口氣,問道:“馬兄,您如何知道咱們是來找人的?”


    馬三看了看手掌心這塊雪花碎銀,抬起臉一笑,道:“咱當然知道啦……”


    指著樹林外麵,又道:“那娘兒早走遠了……你們現在找去,怕也追不上啦……”


    “杯中神遊”候乙,接過石鳴峰遞來酒囊,對上嘴。


    “咕嚕!咕嚕!”猛向肚子裏灌……


    嘴在喝酒,兩隻耳朵閑著,聽到馬三這些話,突然想到自己和石兄弟在山道上遭“銀芒雷火彈”襲擊那迴事上,放下酒囊,打了個酒嗝,兩隻醉眼直瞪出來……


    一指馬三,問道:“馬三,你在樹林裏喝酒,怎麽會遇到娘兒……這‘娘兒,又是誰?”


    馬三衣袖一抹嘴,道:“咱本來在樹林外,河溪邊草地上喝酒的,突然走來一個手握明晃晃寶劍的‘女大王’……”


    石鳴峰聽到“女大王”三字,不由詫然怔了下。


    馬三又道:“這‘女大王’可兇呢……劍尖朝咱馬三麵門一指,說是稍等有人後麵找來,不準咱向人家說出她有經過這裏,不然……嘿,她要把咱馬三身上剁幾口血窟窿,推下河溪裏喂大王八……”


    “杯中神遊”侯乙,緩緩一點頭,輕聲自語道:“不錯,那是生怕行藏泄露,難道會是她?”


    石鳴峰亦似有所悟,道:“侯前輩,此人顯然認得我等二人,卻又怕泄了行藏,才用暗器襲擊……”


    侯乙道:“石兄弟,咱們不難找出其中蛛絲馬跡……”


    向馬三問道:“馬三,這‘女大王’看來有多大年紀?”


    馬三迴憶了下,道:“年紀不大,長得也俊俏……看來有二十四五歲的樣子。”


    石鳴峰接上問道:“馬三,那年輕女子跟你說過話後,去向何處?”


    馬三一指樹林外,道:“走向河溪對岸不遠的‘華山拗’鎮上……”


    侯乙接口道:“這裏四下都是一望無際的亂石,樹木,附近那裏有什麽鎮甸?”


    馬三道:“咱馬三就是‘華山拗,鎮上的人……”


    笑了笑又道:“大爺,這裏一帶都是起伏不平的山崗丘陵,‘華山坳’集鎮在低窪岔地中,遠遠看去,給山崗擋住,就不容易會給人注意到……”


    石鳴峰問道:“馬三,‘華山坳’鎮離這裏有多遠?”


    馬三道:“越過河溪,走向西北那端十來裏路……那裏迤邐而下,在山拗盆地中有個小鎮,就是‘華山拗’了!”


    “杯中神遊”侯乙,眨動醉眼道:“嗨,居然還有這樣一個怪地方,倒是少有聽到……”


    侯乙把馬三酒囊裏酒灌下肚後,精神驟然一振,和石鳴峰走出樹林。


    兩人越過河溪,往西北方向走去……


    石鳴峰問道:“侯前輩,前麵山道樹林中出手暗器的,您說是誰?”


    侯乙“哼”了聲,道:“石兄弟,不會錯……十有八九是那個賊魔娘……”


    石鳴峰也已想到那上麵,接口道:“贛北‘碧雲寺’露臉的‘玉麵蜘蛛’虞瑛?”


    侯乙道:“不錯,咱醉老頭兒從馬三所說的情形判來,已找不出第二個人,就是這賊婆娘!”


    石鳴峰沉思了下,道:“‘玉麵蜘蛛’虞瑛,在‘八荒鐵蹄會’中看來身份殊特……此番可能跟‘赤雷嘯虹’鄧昆,一起來魯西,我二人無意中給她撞見……”


    “杯中神遊”候乙沒有把這個話題接說下去,朝荒涼的山邊兩側望了眼,道:“石兄弟,有一次就有第二次,這賊婆娘第一次並未得逞,會來第二次,咱們得要小心!”


    石鳴峰點點頭,道:“是的,侯前輩,鳴峰知道!”


    兩人走來山道尾端,坡勢漸漸迤邐而下,縱目朝下麵看去,橫巷直衝,山麓處有一座並不十分繁榮的市集。


    石鳴峰一指,道:“侯前輩,下麵山麓處,果然有個鎮甸……看來就是‘華山坳’鎮上了!”


    侯乙笑著道:“石兄弟,這不能稱是‘山麓’,如果從位置高低來說,還在河溪的下麵,真有這樣一個怪地方!”


    兩人來到鎮街,侯乙東張西望,把背上那隻酒已涓滴不存的空葫蘆解了下來,捧在手裏……


    石鳴峰一指鎮街邊上,道:“侯前輩,那家鋪子掛了一麵‘太白居’的招牌,卻沒有‘酒肆,飯館’的字眼……”


    “杯中神遊”侯乙目注一瞥,道:“不會錯……李大白乃是酒仙,酒祖宗,這家鋪子用上‘大自居’三字,準是酒肆飯館了。”


    兩人走進這家“大白居”,果然是家酒肆,但此刻並非膳食時份,店堂裏並尤客人,牆邊一張座頭,有個年輕胖胖的店小二,伏在桌上打盹。


    “杯中神遊”侯乙,輕輕拍了下店小二肩背,含笑道:“小二哥,有客人來啦!”


    店小二手背揉揉眼睛站了起來……哈腰一禮,道:“您二位請坐,要吃喝些什麽,侍小的端來!”


    侯乙酒菜吩吩過後,把手中大葫蘆送了過去,道:“小二哥,替咱老頭兒葫蘆裏灌滿酒,到時一起算。”


    店小二彎彎腰,捧了葫蘆下去,不多時把酒菜端上……


    那隻灌滿酒的葫蘆,放下旁邊一張空座上。


    這名店小二正要離去時,石鳴峰把他叫注,問道:“小二哥,在下向你探聽一人,不知你是否知道?”


    店小二眨眨眼,道:“客官,您問的是誰?”


    敢情剛才兩人推斷,山道樹林出手“銀芒雷火彈”暗器的,極可能是“玉麵蜘蛛”虞瑛,是以石鳴峰向這名店小二道:“剛才午膳時分,是否有一位年紀二十四五歲,身材修長,身穿天藍裙衣,一張瓜子形臉龐的姑娘,來這裏‘太白居’用膳?”


    這裏“華山坳”是個小鎮,酒肆飯館不會很多,那馬三大漢說是那“女大王”走向這裏“華山拗”鎮上,是以石鳴峰才試探一問。


    這個胖嘟嘟的年輕店小二搔了搔腦後頭,想了一陣子,才道:“嗯,小的好像見到有這樣一位女客人,瓜子臉,頭上抓了個發髻,來這裏‘大白居’……不過身上穿的不是天藍色裙衣,是套杏黃色的衣衫……”


    年輕姑娘家穿的衣衫,不會光是一套……“杯中神遊”侯乙,醉眼一眯,含笑接上問道:“小二哥,此去北上,下一處是什麽鎮甸?”


    從外地來的客人,常會問出這些話……這名店小二不厭其詳道:“迴客官,此去北上離這裏‘華山拗’四五十裏,是‘金石坑’鎮上……兩位吃喝過後,還得加快腳程,不然天黑還到不了‘金石坑’呢!”


    石鳴峰道謝了聲……店小二彎彎腰退下。


    侯乙抑低了聲音,道:“不錯,石兄弟,這賊婆娘果然來過‘華山拗,鎮上……”


    石鳴峰問道:“侯前輩,您斷定‘玉麵蜘蛛’虞瑛取道北下,不會中途折迴?”


    “杯中神遊”侯乙,大口酒送進嘴裏,道:“這賊婆娘如果中途折迴,就跟咱們照麵對上啦……石兄弟,虛虛實實,實實虛虛,說不定這隻狐狸精,就守候在咱們附近呢!”


    兩人此行,原是往魯西巨野,離向城後偏向西北,也是順路。


    老哥小弟二人在“華山拗”這家“太白居”酒肆,用過這頓不算午膳,也不算晚膳的吃喝,出鎮郊,往店小二所說的“金石坑”鎮而來。


    這裏“華山拗”,四周山崗圍繞,就像放在一隻大碗裏的鎮甸……出鎮郊,順著山麓坡勢,又攀登而上……侯乙轉過臉朝後麵投過一瞥,嘴裏嘀咕道:“咱醉老頭兒這輩子東西南北,走過不少地方,可第一次來到‘華山場’這樣一個怪地方!”


    兩人走出這隻“大碗”,又是一望無垠的嶙峋錯石,和遍地漫長的蓬草樹叢。


    石鳴峰並未注意到侯乙所說的話上,站下腳步,縱目遊轉,朝遠近四周看去……


    “杯中神遊”侯乙,跟著站下旁邊,一指前麵道:“石兄弟,咱們就順著這條山道走去……雖然‘敵暗我明,,咱們隻要隨時小心,就錯不了!”


    石鳴峰道:“侯前輩說得不錯!”


    兩人順著時寬時厭的山道走去……


    路邊樹叢落葉,隨風飄舞,沙塵也迎著風打轉……落葉飄向兩人頭頂上,細土沙塵,也跟著撲向他們身上、臉上。


    “杯中神遊”候乙,解下大葫蘆一口酒送進嘴裏,道:“嗨,石兄弟,此刻江南,已屆春光明媚,鳥語花香的時候啦……偏偏這裏……”


    石鳴峰眼顧四方,耳聽八方,一指路邊樹林,道:“侯前輩,路邊林間,有幼細的聲音出來?”


    侯乙一笑,道:“石兄弟,咱們不必杯弓蛇影,疑神疑鬼……這是風刮樹梢的聲……”


    下麵這個“音”字還在嘴裏打滾,“嘶!嘶!”兩聲破風銳響聲中,從左邊林蔭,兩顆黃澄澄,煙煙耀芒的金彈,前後電射而出……


    這兩顆有嬰兒拳掌大,看來似金若銅的飛彈,並不襲向兩人身上,迎空飄飛而起。


    兩顆金彈飛向兩人頭頂一丈處時,銜尾那顆突然速度加快,撞上前麵金彈。


    蕩空一陣“喻”的爆裂聲……


    兩彈相撞裂碎,爆出一股烈火,自兩人頭頂一丈高處,籠罩而下。


    侯乙一聲急唿:“石兄弟,趕快閃躲………


    淩空兩顆金彈,相撞爆裂的短暫問,又有一顆綠色飛彈,自左邊樹林又電射而出……


    綠色飛彈淩空自動爆炸,綜繞出一股青煙,青煙飄向金彈爆炸的烈火,那是“火上加油”,火勢迷漫,更其熾裂……被烈火籠罩的範圍,漸漸伸展擴大。


    眼前的演變,就在電光石火之際……


    給烈火所困的石鳴峰,候乙兩人,已陷於生死係於一發的刹那!


    石鳴峰見熊熊烈火,向自己兜頭兜麵罩來,一聲蒼雄長嘯,出手“玄大七嵌掌”……


    渾厚的掌勁,挾起一股銳利勁風……雙掌揮舞,劈向烈火來處。


    “杯中神遊”侯乙,吼了聲:“入娘的……”


    迅快無比的解下背上大葫蘆,從葫蘆裏猛吸了口酒……一口酒吸進嘴裏,勁提內家“太乙混元真氣”,“哺”的聲,向烈火卷來之處噴去……


    進入侯乙嘴裏的是酒,從嘴裏噴吐出來的,已成了一股氤氳濃霧。


    烈火觸上濃霧,立即熄滅!


    敢情,喝進“杯中神遊”侯乙嘴裏的這口酒,份量有限,但從他嘴裏噴吐出來的酒霧,已孕含了威猛無比的內家真力,不啻有千鈞之力。


    “杯中神遊”侯乙行動快速……接連朝向卷來的火網,三口酒霧噴出。


    這含有濃濃水份的三口酒霧噴出,已把卷來的火網,裂出一個缺口……


    侯乙大聲道:“石兄弟,快脫身火網,先找著這賊婆娘再說……”


    石鳴峰和“杯中神遊”候乙,兩人已相處一段並不短的時間,但石鳴峰對這位老人家身懷之學,依然摸不出一個底數。


    整日酒不離身,背上背了一個酒葫蘆,似乎“酒”就是這位老人家唯一所喜愛。


    這些時日來,石鳴峰對這位老哥哥侯乙,隻有看到他露過一手……


    那是在贛北“梅軒莊”,“杯中神遊”侯乙以輕靈的手法,身法,破了“長山白狼”焦炳震懾北地江湖的十八支“碟形飛刀”。


    此番侯乙又露了一手……


    這位老人家視作“命根”的酒,居然也成了一宗製敵利器……從嘴裏噴出酒霧,破了兜頭兜麵罩下的烈火,競有這等威力。


    石鳴峰心念閃轉,聽到侯乙下麵那句話,身形從火網裂口斜刺而出……


    一個“潛能升天”身法,拔起兩丈高,淩空右腳腳尖,一點左腳腳背,身形飄向三枚飛彈發射之處的濃密叢林。


    就在這時候,一抹杏黃色的身形,正要暴遞而起,移向別處。


    石鳴峰一聲冷叱:“別想脫身離去!”


    右掌隨聲而發。


    一響“嚶”聲婉啼,這抹杏黃色的身形,又跌進樹林裏。


    石鳴峰飄落林間,腰間“湛玉劍”出鞘,劍尖一指,道:“‘玉麵蜘蛛’虞瑛,你鬼鬼祟祟,兩次暗器襲擊,你倒說來聽聽,是何道理?”


    “杯中神遊”侯乙,從山道上也追來樹林。


    “玉麵蜘蛛”虞瑛,從地上站起,對石鳴峰指來劍尖,視若無睹,冷然一笑,道:“‘白玉龍’石鳴峰,敵我之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這還有什麽‘道理’可說的……”


    “杯中神遊”侯乙,醉眼一瞪,“哼”了聲。


    虞瑛朝兩人望了眼,又道:“姑娘技不如人,敗在你等之手,也就不想活啦!”


    石鳴峰聽來暗暗一怔……


    一個年輕姑娘家,居然說出這等鐵錚錚話來,不在須眉男兒之下。


    收起“湛玉劍”問道:“‘敵我之間’?‘八荒鐵蹄會’掌門‘赤雷嘯虹’鄧昆,又是你何人?”


    虞瑛簡短的迴答道:“咱爹!”


    “杯中神遊”候乙“哦”了聲,眨動眼皮,道:“你姓‘虞’,鄧昆姓‘鄧’,又如何是你爹?”


    “上麵蜘蛛”虞瑛道:“虞瑛自幼失怙,是鄧昆扶養長大,他是咱義父,也是咱爹!”


    石鳴峰這一聽,才始理會過來……


    “玉麵蜘蛛”虞瑛,看來不像是“八荒鐵蹄會”中弟子,但卻有她超然特殊的身份,原來跟“赤雷嘯虹”鄧昆,還有這樣一段淵源。


    石鳴峰雖然給“玉麵蜘蛛”虞瑛,兩次暗器加害,險些把命送掉,但此刻聽到虞瑛這番話後,原來那股仇視,怒意,不期然中跟著消失……


    突然想到那件事上,石鳴峰問道:“虞瑛姑娘,你是隨同‘赤雷嘯虹’鄧昆,一起來魯西向城‘臥龍山莊”的?”


    “玉麵蜘蛛”虞瑛,聽到石鳴峰這聲“虞瑛姑娘”的稱唿,朝他望了眼,才道:“是的,咱隨同爹一起來‘臥龍山莊’,替‘鐵膽金戈’蕭莊主祝壽的……”


    “杯中神遊”侯乙,見虞瑛話到這裏,心頭不禁暗暗一沉……這可糟了,咱醉老頭兒跟石兄弟,翻風覆雨,愉天換日的把戲,全給這頭小狐狸知道啦!


    心念打轉,侯乙醉眼一瞪,問道:“虞瑛,你……你一直銜尾跟隨在咱們老哥小弟倆後麵?”


    虞瑛理會不出侯乙問出這話的含意,搖搖頭,道:“不,咱在‘華山坳’鎮甸附近,無意中撞見你們兩人的……”


    “杯中神遊”侯乙聽到這些話,才知道自己和石兄弟,演出這一幕把戲,並未給虞瑛踩聽到……醉眼一眯,換了個話題,道:“‘玉麵蜘蛛’虞瑛,你可真不夠意思,人家說‘見麵三分情’,你卻來一手‘見麵要老命’……若不是咱醉老頭兒和石兄弟,還有兩把刷子,你前後賞下這兩門暗器,躲了一,躲了二,可不上路啦!”


    “玉麵蜘蛛”虞瑛朝他瞪了眼,把臉低了下來。


    石鳴峰對虞瑛敵意消失,不禁問道:“虞瑛姑娘,你第一次使用的暗器是‘銀芒雷火彈’,剛才出手的更其利害,又是那宗暗器?”


    石鳴峰聊談似的問出此話,卻有他含意……


    “玉麵蜘蛛”虞瑛,和“赤雷嘯虹”鄧昆之間,既是“義父女”的關係,其一身所學,顯然傳自‘“赤雷嘯虹”鄧昆。


    現在探得虞瑛的“份量”,以後在“赤雷嘯虹”鄧昆身上,可以有多一份的準備。


    “玉麵蜘蛛”虞瑛,不會知道石鳴峰話中含意,抬起臉,道:“這是一種‘子母硝煙彈’……兩顆金色的是‘母彈’少後來那顆綠色的是‘子彈’……”


    “杯中神遊”侯乙“哼”了聲,道:“要人家老命,不先打個招唿……若不是咱醉老頭兒葫蘆裏幾口酒,咱和石兄弟可要燒成焦炭啦……虞瑛,你說,這門歹毒的暗器,誰傳你的?”


    “玉麵蜘蛛”虞瑛不想迴答,可是也不能不迴答,輕聲道:“是爹傳授的!”


    石鳴峰接口道:“虞瑛姑娘,我等後會有期了……你和鄧昆,雖然是‘義父女’之間,但最好你別踩人不必要的混水中!”


    “玉麵蜘蛛”虞瑛聽到此話,朝他注視了一眼,移步緩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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