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化九騰”呂方,緩緩一點頭,道:“剛才於前輩說得甚是,‘魔神’戈青處在‘敵暗我明’之境,要如何讓他知道這件事……”


    “杯中神遊”侯乙,“阿哈”笑了聲,向旁邊的石鳴峰道:“石兄弟,你怎麽光聽不說話啊?”


    石鳴峰微微一點頭,在若有所思中,向“羽化九騰”呂方道:“呂莊主,從您剛才所說情形判斷……那個‘長山白狼’焦炳,受魯南向城‘臥龍山莊’‘鐵膽金戈’蕭彬所囑,來江南武林探聽‘魔神,戈青下落,‘碧雲寺’主持法明和尚,跟那個‘柳河莊,莊主‘鐵羽金鷹’馬俊,又是莫逆之交,而法明老和尚已喪命戈青之手,顯然馬俊同樣會探聽‘魔神’戈青的行蹤下落……”


    “羽化九騰,,呂方微微一點頭,已聽出對方的話中含意。


    石鳴峰又道:“如果‘鐵羽金鷹’馬俊,認為‘魔神’戈青在‘紫花岩’山坡地現身露臉,是您呂莊主相邀而來的,他們二人可能連袂會往‘流花塘’‘梅軒莊,拜訪您呂莊主,探聽‘魔神’戈青的下落。”


    呂方連連點頭,道:“不錯,石少俠說得十分有理……‘殊途同歸’,‘長山白狼’焦炳,‘鐵羽金鷹’馬俊,都會向呂某探聽戈前輩的行蹤下落……”


    朝向侯乙、於瘦竹、石鳴峰、孟玲四人遊轉一瞥,又道:“四位陪同呂某,到寒舍‘梅軒莊’一行如何?”


    “杯中神遊”侯乙,哈哈笑道:“呂莊主,再好沒有,隻是打擾尊府了!”


    五人離“章田鎮”,取道往“流花塘”而來……途中,他們又談到這件事上……


    “杯中神遊”侯乙道:“呂莊主,那個‘長山白狼’焦炳,身懷之學如何,咱們還不清楚,但魯南‘臥龍山莊’的‘鐵膽金戈’蕭彬,既然邀請了此人,前來江南武林對付‘魔神’戈青,‘不是猛龍不過江’,顯然這王八龜孫手中有他兩下子……”


    “羽化九騰”呂方道:“此‘長山白狼’焦炳,身懷之學見長之處,顯然是他那一手秘門暗器‘碟形飛刀’……”


    孟玲困惑不已。道:“醉伯伯,圓圓的東西,才作‘碟形’之稱,怎麽又叫作‘飛刀’呢?”


    “羽化九騰”呂方,接口迴答道:“孟姑娘,雖然我等尚未目睹見過這種‘碟形飛刀’,但不難想像出,這是一種體呈圓形,邊沿鋒利如刃,出手時盤空旋轉,能將人置於死地的暗器,是以才稱作‘碟形飛刀’!”


    五人行程匆匆,這日抵達鄱陽湖之南三十裏的“流花塘”“梅軒莊”。


    “杯中神遊”侯乙,“白玉龍”石鳴峰,和“玉枝金雀”孟玲,對這一件重要的事,三人在來“流花塘”途中,已有了個決定。


    眾人來“梅軒莊”,“羽化九騰”呂方將四位嘉賓,請人一問幽致清靜的書房後,又談到那個話題上……


    呂方道:“前些日子,‘魔神’戈前輩在‘章田鎮’鎮郊‘紫花岩’山坡地露臉,相信他老人家不會遠去他處,可能還在贛北一帶……”


    “布衣銀簫”於瘦竹接口道:“這件事必須要讓‘魔神’戈道友知道……明槍易擋,暗箭難躲,‘敵暗我明’,恐怕戈道友會遭人所暗算……”


    “杯中神遊”侯乙,朝石鳴峰這邊望了一眼,“阿哈”笑了聲,道:“兩位要找‘魔神’戈青的行蹤嘛……那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於瘦竹苦笑了下,道:“候道友,莫怪於某多嘴饒舌……此時此刻,井非飛觴把盞,說醉話的時候……”


    呂方緩緩一點頭,接上道:“侯前輩,於前輩此話,說得也是實在……”


    微微一頓,又道:“這也就是您來‘流花塘’時,說的那句話……‘長山白狼’焦炳,從魯地來江南武林,‘不是猛龍不過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我等如何找著‘魔神,戈前輩行蹤,以共商應對之策。”


    兩人前後說出這些話,聽進“杯中神遊”侯乙耳裏,他原來那張酌紅色的醉臉,更是一層火辣辣紅熱起來……


    想來有點不是味道,朝石鳴峰醉眼一瞪,道:“石兄弟,梅莊主、於道友二人,都是兩肋插刀,腰掛腦袋,俠義門中鐵錚錚的漢子……”


    衣袖一抹嘴邊口水,又道:“你老哥哥真話也是醉話,醉話也是醉話,你不必見外,就向他們二位,不妨說個清楚明白!”


    兩人聽來似乎尚有弦外之音,不由詫然怔住。


    石鳴峰向兩人抱拳一禮,道:“呂莊主,於前輩,石某為了完成昔年恩師‘魔神’戈青遺願,才不得不如此……”


    兩人聽到“恩師‘魔神’戈青”此話,臉上浮起驚愕、詫然之色。


    敢情,至少到目前為止,江湖上都有此傳聞……“白玉龍”石嗚峰,乃是魯西巨野“摩天神龍”向公瑜的弟子!


    此刻,石鳴峰如何口稱“魔神”戈青“恩師”兩字?


    “布衣銀簫”於瘦竹,指了指問道:“石少俠,您……您口稱‘魔神’戈青‘恩師’,你是戈道友弟子?”


    石鳴峰點點頭,道:“不錯,他老人家是石某恩師。”


    “梅軒莊”莊主呂方接口問道:“魯西巨野‘摩天神龍’向公瑜前輩,也……也是您師父?”


    石鳴峰再次一點頭,道:“是的,他老人家也是石某師父……”


    微微一頓,又道:“江南武林現身露臉的‘魔神’戈青,乃是石某為了完成他老人家遺願,因此由石某所扮妝的……”


    石鳴峰話到此,將昔年與“魔神”戈青的淵源,並不隱瞞的都說了出來……解開背上囊袋,一指裏麵假發,對襟大褂,布帶等東西,又道:“此即是石某扮妝恩師,所用之物。”


    “布衣銀簫”於瘦竹,怔怔道:“石少俠,在‘章田鎮’鎮郊‘紫花岩’,掌斃‘碧雲寺’主持法明的,是您?”


    石鳴峰尚未迴答,呂方已接上問道:“石少俠,在鄂南嶽口城外‘劍虹山莊’,掌斃‘七爪修羅’閔堪,也是您?”


    石鳴峰點點頭,道:“不錯,都是石某扮裝成恩師形相,出手‘玄天七嵌掌’,將他們伏誅的……”


    指著旁邊“杯中神遊”侯乙,又道:“石某遵侯前輩之囑,說出此事內委真相,千祈二位守此秘密,不能宣揚江湖。”


    “布衣銀簫”於瘦竹,慨然道:“從法明老和尚拳掌厲招下,救下老夫一命的,原來是您石少俠……您千萬放心,老夫決不將今日之事,傳於其他人耳中……”


    “羽化九騰”呂方接口道:“石少俠,您已有此叮囑,呂某當然不會將您剛才所說情形,泄於江湖。”


    “杯中神遊”侯乙,一掀鼻子,“哼”了聲,道:“咱醉老頭兒剛才所說,要找‘魔神,戈青‘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這話可有錯?”


    “布衣銀簫”於瘦竹,歉然一笑,道:“醉兄,平時你真真假假,醉話連篇,誰又能置信此事?”


    “羽化九騰”呂方,亦不禁慨然道:“‘魔神’戈前輩再次露臉江湖,不僅是呂某……那一套‘玄犬七嵌掌’掌法施出,誰也不會相信竟是‘白玉龍’石少俠所扮妝?”


    靜靜聽著的“玉枝金雀”孟玲,道:“醉伯伯,鳴峰一套‘玄天七嵌掌’固然利害,但要對付‘長山白狼’焦炳,那門古裏古怪的‘碟形飛刀’暗器,就得要小心了!”


    “杯中神遊”候乙點點頭,道:“孟丫頭,你說得有理……”


    側過臉向石鳴峰這邊,又道:“石兄弟,‘長山白狼’焦炳那邊,到時有老哥哥替你擋下來。”


    眾人就將如何迎得贛北武寧城南郊,“柳河莊”莊主“鐵羽金鷹”馬俊,和“長山白狼”焦炳之策,決定下來。


    三天悄悄過去,五人又在書房談著時,一名家人匆匆進來,向“羽化九騰”呂方,道:“呂爺,有位‘柳河莊’莊主‘鐵羽金鷹’馬俊,前來拜會!”


    呂方微微一怔,問道:“除了‘鐵羽金鷹’馬俊外,是否尚有其他人結伴同來?”


    這名家人,一哈腰,道:“迴呂爺,隨同馬莊主一起來這裏‘梅軒莊’的,尚有一位自稱是‘長山白狼’焦炳的老者……”


    “杯中神遊”侯乙,吼了聲。道:“入娘的,這龜孫王八果然來啦!”


    “梅軒莊”莊主呂方問道:“他二人現在何處?”


    這名家人道:“迴呂爺,這兩位來客,已在外麵大廳。”


    呂方一點頭,道:“你告知他們兩位,呂某就即出來。”


    這名家人一哈腰,退出書房……“杯中神遊”侯乙將到時迎對的情形說了下,呂方頷首道:“呂某知道。”


    五人來到外間大廳,已看到兩個年紀都在六七十歲的老者,一個魁梧高大,一個削瘦頎長,端坐椅子。


    “羽化九騰”呂方,向兩人抱拳一禮,含笑道:“不知那位是‘柳河莊’莊主‘鐵羽金鷹’馬俊兄台,區區呂方這廂有禮了?”


    兩人從座椅站起,其中那個魁梧老者迴過一禮,道:“馬俊來得孟浪,有擾尊府,請呂莊主海涵……”


    接著將旁邊“長山白狼”焦炳引見了下,呂方亦替侯乙等四人,引見介紹了一番。


    賓主大廳坐下,“羽化九騰”呂方,欠身問道:“兩位兄台蒞臨舍間,不知有何賜教?”


    “鐵羽金鷹”馬俊哈哈一笑,道:“呂兄會同江南武林高手,在‘碧雲寺’東南十五裏外‘紫花岩’,與‘八荒鐵蹄會’中之會,誠然令人矚目……”


    “羽化心騰”呂方,並未把話接下,微微一笑,替代了迴答。


    馬俊目注一瞥,又道:“‘碧雲寺,主持法明老禪師,與馬某是莫逆之交,不意喪命‘魔神’戈青之手……呂莊主能邀‘魔神’戈青前來助陣,顯然知道其行蹤下落,不知能否示下……”


    “杯中神遊”侯乙,“嘿”了聲,接口道:“‘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法明老和尚技藝不如人,死了活該,呂莊主又憑什麽要告訴你二人,‘魔神’戈青的行蹤所在?”


    旁邊“長山白狼”焦炳,眼皮一翻,朝侯乙狠狠瞪了眼。


    “羽化九騰”呂方,哈哈笑道:“馬莊主此話,未免強人所難……‘魔神’戈前輩行蹤所在,別說呂某不知,即使知道他老人家在何處,也歉難奉告。”


    “長山白狼”焦炳,嘿嘿嘿冷笑道:“呂莊主,某等登門拜訪,禮數已到,可別來個‘敬酒不喝,喝罰酒’……”


    “杯中神遊”侯乙,不待對方話落,一指焦炳,哈哈一笑,道:“老小子,什麽是‘敬酒’,什麽是‘罰酒’……你是‘闖鬼門關,走閻王路’,嫌自己命長,才找來這裏‘梅軒莊’……”


    “鐵羽金鷹”馬俊,做然一笑,接口道:“侯朋友,聽你這樣說來,這裏‘梅軒莊’正是‘鬼門關,閻王路’,來得迴不得了!”


    “杯中神遊”候乙,一笑道:“馬莊主,來得,也迴得……這位焦朋友措辭咄咄逼人,咱醉老頭兒要問問他,江湖上他輪到老幾?”


    “長山白狼”焦炳,嘿嘿笑道:“人醉心不醉,侯朋友說話倒也幹淨利落,問到咱焦炳在江湖上輪到老幾,你我不妨照麵走上幾招,就不難數出焦某是江湖上老幾?”


    “杯中神遊”侯乙含笑點頭道:“使得,使得……”


    轉首向“羽化九騰”呂方問道:“呂莊主,咱醉老頭兒要和這位焦朋友親熱親熱,鬆鬆筋骨,這裏‘梅軒莊’可有合適的場地?”


    呂方見侯乙說得輕描淡寫,知道這將是一場熾烈打鬥的場麵……沉思了下,道:“侯前輩,‘梅軒莊’後端馬廄附近,有塊十來丈方圓的空地,不知是否合適?”


    侯乙連連點頭,道:“行,行,呂莊主,隻要有塊空地就行啦!”


    眾人來到“梅軒莊”馬廄附近那塊空地……“長山白狼”焦炳有恃無恐,嘿嘿一笑,走來場地中央,一指侯乙道:“醉老頭兒,誰闖鬼門關,誰走閻王路,就在雙方手上見個真章吧……”


    長袍衣角一撩,掏出一根五尺來長,拇指粗,似鞭非鞭,似棍非棍的兵器。


    “長山白狼”焦炳此一兵器,取名“玉骨杖”,乃是一種門外兵器……“玉骨杖”掄腕一抖,挺立硬直,可作棍杖使用,“玉骨杖”由節節扣環而成,是以亦能作“軟鞭”


    使用。


    “杯中神遊”侯乙,一搖三擺,走來場子中央,嘻嘻笑著道:“老小子,你手中拿‘哭喪棒’,是死了爹,還是丟了娘?”


    “長山白狼”焦炳叱了聲,道:“醉鬼,此乃老夫隨身兵器‘玉骨杖’……快快亮出兵器,老夫不殺空拳匹夫!”


    侯乙哈哈笑道:“老小子,咱醉老頭幾除了背上那隻大葫蘆外,身無長物……咱赤手空拳,陪你走幾招如何?”


    “長山白狼”焦炳,見對方大言不慚,居然要空手接下自己“玉骨杖”,倒是正合心意……


    一聲冷叱:“看杖!”


    手中“玉骨杖”抖得筆直,直向對方當胸點進。


    “杯中神遊”候乙,身形閃轉,比他更快,嘴裏卻在嘀咕道:“老小子,跟你家爺爺動手過招,也該賞你一份‘見麵禮’才是……”


    人影閃晃,竄到“長山白狼”焦炳麵前,膚肉相撞,響起結結實實“啪”的一聲。


    “長山白狼”焦炳,該是“開門大吉”了……


    出手“玉骨杖”第一招遞出,尚未沾著對方毛發衣角,自己臉上卻挨上一記結結實實的大巴掌。


    焦炳內家修為不凡,要在一般“金鍾罩,鐵布衫”橫練功夫之上,此番挨上“杯中神遊”侯乙這記大耳光,卻打得他眼冒金花,半個臉上,一層火辣辣的疼痛。


    “長山白狼”焦炳,大吼一聲,一式“餓虎擺尾”,手中“玉骨杖”一掄,貼地掃去。


    這一下,“杯中神遊”侯乙似乎閃躲不及,給焦炳這記“玉骨杖”,整整兜在腰肋上……


    壁上觀的石鳴峰、孟玲,“羽化九騰”呂方,和“布衣銀簫”於瘦竹等,不由心頭一沉。


    “杯中神遊’’侯乙,身懷之學如何,由於平時少有與人照麵交手,誰也不知道他的底細。


    就以跟侯乙相處時候不算短的石鳴峰來說……除了知道這位侯前輩,嗜酒如命外,也從未見他施展過一招半式。


    此刻,眾人見“杯中神遊”侯乙,挨上這一杖,縱使不立即喪命,也要落個筋斷骨折。


    但,事實演變下來眾人替他耽心:卻是多餘的,並不是那迴事。


    “杯中神遊”候乙的這付身體,就像一張薄紙似的,順著掃來的“玉骨杖”,直直地飄了過去。


    “長山白狼”焦炳所出手的這一杖,宛若襲在一圍棉絮上……


    正在心自詫異愕然之際,背上結結實實“蹦”的聲,又挨上侯乙一拳。


    這一拳,打得“長山白狼”焦炳骨脊酸麻,心頭“噗噗”一陣直跳。


    焦炳一股怒火激起,卻又生恐再遭對方暗中所襲,舞起手中“玉骨杖”,上下翻飛,一片寒光,把全身裹了個風雨不透。


    如此一來,焦炳果然不再受到暗襲。


    “杯中神遊”侯乙,倏然一聲長嘯,其聲猶如龍吟鳳鳴……展開混身解數,繞著“長山白狼”焦炳人杖撲舞之處,團團遊轉……


    兩人頜頑之間,“杯中神遊”侯乙的身子,若迎,若卻,宛如一圍棉絮!


    時而折腰貼地,搖擺似若垂柳迎風……時而淩空踏虛,飄飄如斷線風箏。


    壁上觀的眾人,遠遠看去,那裏像是舍命相搏,那是像街頭一個醉漢,喝醉了酒,東搖西擺,那付神智迷糊的樣子。


    但,此刻看進“長山白狼”焦炳眼裏,已看出是那一門的功夫……


    眼前“杯中神遊”侯乙所施展的,乃是一門叫“顛倒醉八仙”的功夫,而且還兼有內家“太乙昆吾拳”所有的解數。


    這門功夫看來並不起眼,但其中孕含的勁勢,卻是非同小可。


    “長山白狼”焦炳有這一發現,不由暗暗驚住……便盡量用“玉骨杖”,擋住對方遞來的勁勢……


    手中“玉骨杖”風旋雲轉似的一陣揮舞,不敢稍有疏忽。


    雙方這一照麵交上手,眨眼已走了數十迴合。


    “杯中神遊”侯乙的身子,似影附形,像粘膠似的不禽焦炳五尺之處。


    “長山白狼”焦炳,揮舞著手中那根“玉骨杖”,已累得一身是汗。


    焦炳顯然也是個行家,知道自己如此纏戰下去,非敗在這醉老頭兒之手不可。


    “長山白狼”焦炳,倏然想了起來……


    自己有“碟形飛刀”暗器絕技,何不施展開來,或許可以敗中取勝。


    焦炳心裏已有這樣的打算,便想要賣個破綻,拔身跳出圈外……


    但,“杯中神遊”侯乙這個身軀,卻像膠汁似的,已把他牢牢粘住,形不離影。


    隻要稍有疏神,焦炳便有性命之慮,那裏還有他施展“碟形飛刀”的機會。


    “杯中神遊”侯乙,似乎也已看出對方的,心意,突然哈哈一笑,自動跳後一丈多遠……


    戟指“長山白狼”焦炳,道:“你這個老小子,咱醉老頭兒知道你身上還有幾塊破銅爛鐵,如果此刻把你送上路,不讓你施展出來,你走上閻王路上,口眼也不閉……咱醉老頭兒就讓你一步,等你把那幾塊破銅爛鐵出手後,再送你迴姥姥家。”


    “杯中神遊”侯乙,這話說過後,真個再把身子一晃,又騰後兩丈遠處。


    如此一來,兩人相隔有三丈外的距離,正是發放暗器最好的距離。


    “長山白狼”焦炳,此番遇到“杯中神遊”侯乙,已知道是自己生平最大的勁敵……


    “碟形飛刀”是否有效,尚在未知之數……


    但對方有恃無恐,已把這話說出口,自己不妨一試,到時情形如何,再作打算。


    焦炳心念閃轉,一聲吼喝,道:“你這個老醉鬼,你既然海口張狂,老夫就要你試得‘碟形飛刀’的利害!”


    話落,把“玉骨杖”向著肩背上一掛,撩起袍角,一按腰帶,“錚!錚!”聲中,金光閃耀,“碟形飛刀”已在焦炳之手。


    此“碟形飛刀”大如茶碟,其薄如紙,圈邊鋒銳,一發出來,疾如勁風。


    再是懷有上乘內家功力,邀到這種幻變莫測,詭秘銳利的“碟形飛刀”,都要落個肉破骨折。


    “長山白狼”焦炳,身上這種“碟形飛刀”,共有十八片。


    九片一串,分係在左右腰帶,使用時,兩手連珠發出,又密又快,使人防不勝防。


    數十年來,不知多少江湖英豪,喪命在此“碟形飛刀”之下……“長山白狼”焦炳自己,也由於擁有這門暗器而自負。


    但,今日卻遇到這位玩世不恭,遊戲人間的老俠隱“杯中神遊”侯乙。


    侯乙身懷絕技,卻是藏鋒不露……也正是這門歹毒暗器的對頭,克星。


    “長山白狼”焦炳,第一麵“碟形飛刀”,唿的破風聲中,淩空飛出……


    歪歪斜斜,有如風吹落葉,直向“杯中神遊”候乙麵門,猛砍而去。


    侯乙哈哈一笑,道:“來得好!”


    容得“碟形飛刀”快要砍向麵問,霍地一矮身,手指疾吐,向“碟形飛刀”邊緣處,一勾一撥……


    一響“錚”的聲起,這麵“碟形飛刀”立時彈起四五丈高,星飛丸瀉似的墜向地上。


    就在此電光石火之間……


    “杯中神遊”侯乙,才破去一麵“碟形飛刀”,“長山自狼”焦炳,雙臂又往上一揚!


    金光閃處,三麵“碟形飛刀”,排成“一個“品”字,疾飛過來。  。


    “杯中神遊”侯乙,知道“長山白狼”焦炳,是個玩暗器的大行家……


    開始幾麵“碟形飛刀”,詫然試探對方,功力深淺如何,利害的煞手,全在後麵。


    銜尾飛來的三麵“碟形飛刀”,在其“品”字排列發射暗器的陣式中稱作“三環套月”……


    用“三環套月”的暗器陣式出手,內中卻含有多種詭秘的變化。


    “杯中神遊”侯乙,平時身不離酒,瘋瘋癲癲,卻是一位身懷絕技,專破南北江湖各路暗器的大行家。


    侯乙眼見三麵“碟形飛刀”,破空劃到,全身嶽峙淵停,屹立在地,動也不動。


    就在這微一瞬目,間不容發的刹那,中間一麵“碟形飛刀”,突然“唿”的聲,超出左右兩麵,直向侯乙天靈蓋鏟下。


    若是依一般情況來說,候乙要先動手,應付了這一麵“碟形飛刀”才是。


    “杯中神遊”侯乙,數十年來,蹤遊江湖各地,見聞,閱曆廣博……


    他知道暗器以“三環套月”陣式出手,中間那一麵,不過純然是個晃子,利害的花樣,套在左右兩麵的“碟形飛刀”上。


    於是,挺立在地,不加理會。


    壁上觀的石鳴峰等眾人,卻替“杯中神遊”侯乙,捏了一把冷汗。


    就在這短暫的刹那之間,中間那麵“碟形飛刀”,雖然來勢洶湧,眼看離隔候乙頭頂,不到一尺之遠,突然一沉一拋……抹著侯乙頭皮而過。


    接著,左右兩麵“碟形飛刀”,倏地一分,成了“之”


    形,斜鏟過來,走成一條“長弧線”,然而卻襲向中間。


    如果“杯中神遊”侯乙冒冒失失,去閃避中間襲來那麵“碟形飛刀”……不是閃左,就是騰右,到了那時,左右飛來的兩麵、“碟形飛刀”,勢非挨上其中一麵不可。


    “杯中神遊”侯乙,真個手疾眼快……


    第一麵“碟形飛刀”,才始鏟過,立即把身子往下一坐。


    “嘶!嘶!”兩響破鳳銳響聲中,一對“碟形飛刀”,由左右兩肩,平掠而過。


    嘶嘶勁風,撲麵生寒!


    壁上觀的眾人,不禁嚇出一身冷汗。


    “長山白狼”焦炳,見自己兩次出手“碟形飛刀”,“杯中神遊”候乙,卻並未上當,不由使他感到惱羞不已……


    大吼一聲,雙肩晃處,拔起一丈多高,淩空,使個“鴦子翻身”之式……


    右手一揚,先把左手一串所餘的五麵“碟形飛刀”,連續發出!


    跟著,身形落地,右邊“碟形飛刀”,又告脫穎而出,高高低低,一連飛起四麵。


    “杯中神遊”侯乙,見“長山白狼”焦炳,手法愈來愈猛,竟然連用九麵“碟形飛刀”,分上中下三路,三麵夾攻,知他黔驢之技,行將見拙……當下不由哈哈一笑。


    走前的五麵“碟形飛刀”,精光煙詔,分左右上中下五個角度,如秋空雁陣,翩翩飛來。


    “杯中神遊”侯乙,並不加以理會……


    突然一個“白鶴衝天”之勢,身如離弦之矢,自“碟形飛刀”陣影中,拔起三丈多高……


    電光石火之間,一掠而過!


    “長山白狼”焦炳,明明看到有兩麵“碟形飛刀”,砍中侯乙腰背等部位,他卻夷然無傷,不禁暗暗大吃一驚……


    “不好”兩字,猶在嘴裏打滾……


    就在這短暫的一刹那之間,“杯中神遊”侯乙,突然身形一晃……已脫出前麵“碟形飛刀”,所籠罩的威力範圍!


    再一低頭,一個“黃龍人海”之勢,竄入後麵四麵“碟形飛刀”中!


    一舉腿,“錚錚”兩聲,先把下麵欲飛未起的兩麵“碟形飛刀”打落……


    再一伸手,又把上麵剛剛飛起的兩麵“碟形飛刀”抓在手中……


    一迴頭,一聲:“著!”


    雙手一拋,兩麵“碟形飛刀”飛向前麵,投入五麵“碟形飛刀”叢中。


    一片金鐵交擊之聲,“叮叮哨哨”密如貫珠,七麵“碟形飛刀”,宛如星飛電閃,陸陸續續墜落地上。


    作壁上觀的石嗚峰等眾人,估不到“杯中神遊”侯乙匠心獨運,想出這個破法,舉手投足之間,幹淨利落,莫不喝采叫好!


    “杯中神遊”侯乙,身形翩然飄落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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