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深思之時,老尼在房外叫道:“請小施主出來用飯。”


    公羊見數天來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昨夜又奔騰了一整夜,身體實在也難以支持。


    當下走出房外,隨著老尼來到後殿,木桌上早擺好了一大桶白米飯,數碟素菜,他道一聲謝,坐下來不客氣的狼吞虎咽大吃起來!


    老尼笑道:“小施主用完飯後,我們一道去替令姐施功推拿。請放心,令姐隻是一時閉氣,沒有大妨害,就是不用老尼動手推拿,她也會自動醒轉了來。”


    公羊見聽說十麵觀音沒有什麽大妨害,便安心許多。低著頭三把兩把不一時將一桶飯吃光,又喝了一瓦罐清水,不禁精神大振。


    老尼飯碗也沒有去收拾,即帶著公羊見來到前殿左邊禪房裏。


    老尼在前,公羊見在後。老尼走到禪床邊,俯下身子向被單包著昏迷不醒的十麵觀音看了一眼,又伸手在人中穴上探一探,轉過頭,麵色凝重,半晌不語。


    公羊見因立在老尼身後,沒得見十麵觀音麵孔,見老尼神色有異,不知發生什麽意外,一怔地問道:“老師父,發生了什麽變化嗎?”


    老尼沉吟半晌,方道:“老尼看走眼了!令姐不是閉了氣,而是被人點中穴道,這人點穴手法特異,無法可解,這如何是好?”


    公羊見愣一愣,說道:“奇怪,她怎會被人點中穴道?難道我同四人搏鬥,未注意被他們點中不成?”


    “可是,他們四人被糾纏著自身都難保,哪有力量點中她的穴道?”


    老尼是站在十麵觀音麵前,公羊見被老尼遮攔著仍沒得見十麵觀音麵孔。老尼見他焦急之態,沉吟一陣,忽臉露喜色,道:“小施主不用發愁,這人點穴手法雖然特異,老尼可想起一個辦法來,可以解開。”


    公羊見一聽大喜,即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請老師父多發慈悲!”


    老尼念了一聲阿彌陀佛,道:“善哉!善哉!施善行德,乃出家人本份之事,何況小施主同我佛本結有善緣,她是你的姐姐,我哪能不設法施救?”


    公羊見見這老尼外貌雖然難看,內心卻甚慈善,不禁十分恭敬,道:“在下素不打誑,這位姑娘並不是我的親姐姐,她是……。”


    他本想說出她是十麵觀音,念頭一轉,心想十麵觀音乃殺人魔王,老尼哪得不知?若說出她是十麵觀音,老尼不一定會設法施救。因此停頓下來,沒有說了下去。


    老尼一愣,接著微笑道:“老尼早已看出,小施主雖頗具佛性,但情根未了,這也是天意,想必這位姑娘是你相好的朋友吧!這一來,老尼更不得不管了!”


    公羊見一聽不禁一呆!這是什麽話?這老尼誤解我了。本待申辯,可是心頭一轉的暗忖,我何必同她多費口舌,將十麵觀音穴道解開後,各走各的,不就得了!


    他頭一低便不發話。


    老尼又側頭看了看禪床上的十麵觀音一眼,轉過身道:“這姑娘生得極其秀美,也頗有福相,看來武功也不弱,將來你們二人結合,倒是天生的一對。”


    公羊見眉頭一皺,沒作理會。


    老尼毫無感覺公羊見不高興的神態,繼續嘮叨道:“老尼幼走江湖,造孽甚多,自皈依我佛,誠心多結善緣,這事既經我老尼之眼,不得不伸手一管。我必得設法將這位姑娘穴道解開,讓你們在此地即日成婚,令我這廢廟,平添一段佳話!”


    她愈說愈不成話了!公羊見焦急不安,不願同她申辯,仍悶不作聲。


    老尼又道:“請小施主將門窗關閉上,再用木桌上那一段黑布將窗門遮掩,不得露一點光亮,我這就動手施救。”


    公羊見心說,這倒甚合我意,十麵觀音本是赤裸祼的難得見人,現在將光亮封閉,也免得令人見了尷尬。


    第一次進來時,他似乎沒發現木桌上有這麽一段黑布,他腦子隻是這麽一閃,就過去了,沒有去多想,當即,關上門窗,將黑布遮掩在窗子上。


    頓時屋子裏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公羊見吃過飯後,進得禪房,就沒得見十麵觀音一眼,至現在還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情形。


    老尼在門窗緊閉後,又開口說道:“這個點穴手法特異,被點中之人,可見不得日光,如一見日光,脈道立即僵硬,便無法可救了!”


    “小施主不知如何先已知道,將這位姑娘,連頭帶腳用被單包裹起來。”


    公羊見心說我哪是先行知道,而是她赤身裸體見不得人,才用被單包裹著。


    他又暗道:“這老尼看來是個遁世的高人,她既承應設法施救,想十麵觀音不會有問題了。”


    老尼頓了一頓,繼道:“我現在得先檢查一下,看是什麽穴道被封。”


    說著,伸手去打開被單。被單一打開,聽得她輕輕“咦”了一聲,道:“怎麽,這姑娘沒穿一件衣服?”


    公羊見聽了極不自在,此事叫他如何申說?如果照直說出,十麵觀音是為了自己丹田之下,小腹之上一篇練功口訣才赤裸著,就得從五華古洞所摸到的第一個女屍說起。


    如果說到第一個女屍,必得又要說出冒充他父親的那個老人,這一來,牽涉太廣,他隻好“唔”了一聲,沒有答話。


    老尼見公羊見羞不作答,微微一笑,道:“年輕人要自己克製一點,不可胡來!”


    邊說邊伸出雙掌在十麵觀音玉體上摸去。


    禪房裏雖然是黑暗無光,公羊見眼力仍能看清丈遠內景物。


    此時,十麵觀音已然是赤裸裸的玉體橫陳,公羊見不願意去看,乃背著身子站立著。


    老尼摸了一陣,突地愕然又“咦”了一聲,道:“這姑娘原是少陰大脈被封!這也湊巧得很,要不是有你小施主在此地,要救她就十分困難了!”


    公羊見萬分不解十麵觀音穴道是如何被封閉的,而且又是被封閉的少陰大穴,這事可怪得緊!


    他聽了老尼之話,更是不懂,說道:“難道小可有這一份力量,可以解開她的穴道?”


    老尼臉色陰晴不定地說道:“小施主可沒有這一份功力能解開這姑娘穴道,因為,我雖懂得解這穴道手法,但也得借你剛陽之體相助才成,好在你同這位姑娘關係特殊,要是別人可不能這樣做了。”


    公羊見說道:“隻要我能盡力,當義不容辭,請老師父吩咐就是!”


    公羊見是背著身子立著,沒得見老尼麵孔上陰晴不定之色。老尼看了他結實的軀體一眼,神秘的一笑,道:“這少陰大穴,在人身五髒之內,點穴的人功力要絕高,才能練得這種手法。被點中穴的人,十之八九是難得望好,縱然小施主具有剛陽之體,如不遇上老尼,也無法可救。”


    “老尼幼得異人,學得各門各派獨門點穴解穴之法,小施主同這位姑娘,今天遇著老尼,也是前世機緣。”


    “現在,我們開始了,請小施主閉上兩眼走過來,聽老尼吩咐。”


    公羊見心說,我正要閉上雙眼,何用吩咐,當下緊閉著兩眼走了過去。


    老尼笑說道:“這位姑娘雖同小施主關係不平常,但她赤身裸體的,睜著眼,總還是不大方便。”


    頓一頓,繼道:“這位姑娘少陰大脈被封,我得必須要施‘二清大法’才能解開。施這大法,必須要具有剛陽之體的少男,而這個少男,還須同這被點穴道之人,有婚約而尚成夫妻關係才成。”


    公羊見悶不作聲的暗忖,任你如何說,我隻是誌在救人,夫妻不夫妻,與我不相關。穴道一解開,便各走各的。


    老尼又道:“老尼年已七十有五,小施主可不要帶著羞澀之心,你現在聽我吩咐去做。”


    公羊見心說,我這不是在聽你吩咐,嘮叨些什麽?


    他隻是這麽暗忖,並未有說出口,點點頭表示遵從她的指示。


    老尼道:“這就對了!”


    說著伸臂將十麵觀音扶起盤坐,然後向公羊見道:“小施主將短褲脫下。”


    公羊見一聽不禁一怔!他全身隻穿著這麽一件短褲,這一脫下,亦是個赤裸裸的人了!他固然是個渾樸無邪之人,但羞恥之心是有的,何況麵對著一個年高老尼之前。


    他緊閉著雙眼,心頭可有點礙難了,一麵是感到羞澀,一麵是不知這老尼安的什麽心。


    他猶豫的不知如何是好?


    老尼突然聲調嚴肅,道:“小施主生有慧根佛性,為了救人,怎麽打不破小節?”


    公羊見點點頭,暗忖老尼這話倒十分正確,無法,隻好照著將短褲脫下。


    老尼將他左手那一條鐵鏈,拉在一邊,扶著他臂膀,命令地口吻道:“上床去,盤膝而坐!”


    公羊見為了救人,心頭一點雜念也沒有,隻好照著登上禪床,盤膝而坐。


    老尼仍嚴肅地道:“伸臂將這位姑娘緊摟抱著!”


    這時公羊見鼻孔裏已聞到一陣陣少女的幽香,這種幽香他似覺得聞到過,但不是在十麵觀音身上所聞出。


    他這人生性真樸誠篤,專心在救人,心不旁想,即伸出兩隻堅如鐵石的結實臂膀,摟了過去。


    因為他盤膝所坐之處,正與十麵觀音麵對麵,雙臂一伸了過去,剛好將一付晶瑩的胴體,摟抱個滿懷。


    要是別人處於目前這個香豔的情景,靈魂兒早已出了竅,飛上了天,飄飄然,哪能知道今日是何日,此身是何身了?


    可是堅毅的公羊見生有異稟,而且幾日來此類事接觸數次。何況十麵觀音赤身裸體的同他肌膚相親已有一夜之久,他一點也沒有異樣感覺。


    老尼一見公羊見兩臂摟著一個赤裸祼的少女,神態之間,極其自然,沒有半點異樣表現,也不禁大異!暗忖這孩子稟賦真不平凡,定力如此之深,實乃罕見!


    老尼仍是嚴肅地道:“我這‘二清之法’,要口對口,臍對臍,你得分開兩腿,將這位姑娘摟過去,二人全身緊貼,臍與臍相對,口與口相對。”


    公羊見這樣赤身的摟著一個裸體女郎,已然是超出常理,現在還要二人全身緊貼,臍對臍,口對口,可就有點礙難了,他愣著的沒有照著去做。


    老尼見他木然不動,歎口氣道:“看來小施主功力特深,怎麽到了緊要關頭又衝不破這道難關?要知道色即是空,小施主頗具佛性,難道不能悟澈嗎?”


    這一說,公羊見忽憶起五華古洞崖壁上那一首證道歌來,暗忖,那證道歌不是說得很明白嗎?“無明實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我怎麽一時被迷糊了哩!


    當下靈台一靜,立即遵照著兩腿一分,手臂一緊將十麵觀音摟了過來。


    胸貼胸,臍對臍,但他沒有口對口。


    公羊見不是木頭人,自己赤著身子摟著一個裸體女人,雖不動“色”,但感覺總是有點的。


    最使他感覺有點異樣的,是十麵觀音那一對龐然巍峨大乳,可變得小多了,他心想難道女人的乳房是能變的嗎?


    女人的乳房固然能變,但隻能小變大,沒聽說大能變小,這個傻小子,可傻得有點兒天真!


    對方的身體上,仍一陣陣發出迷人的少女幽香,這種幽香,他背著十麵觀音將近一夜之久,沒有聞出來。


    他想,昨夜大概是同四人搏鬥,過於緊張,故沒聞出這種香味來吧!


    老尼又開口說道:“善哉!善哉!小施主果是超人,難得,難得!現在還有最後一關,望小施主,堅毅的下個定力,定心攝神,抱元守一,以你的嘴唇湊上去,將小姑娘的嘴唇含著,伸出你的舌頭,頂住她的上顎。”


    公羊見又是一怔!這種解除點穴“二清大法”,真是別開生麵,太古怪,太過份!


    但無法,也隻好照著做了。


    這一來,可是邪褻不過了,不過隻要心正無邪,也無可厚非,有所責難。本來以本身真力替人療傷治病,多數是肌膚相親,口舌相接,也不太過奇怪!


    公羊見抱元守一,定心攝神,心靈鎮定不為所動。


    可是對方卻有點不安起來,公羊見立覺得對方一顆芳心,怦怦加快的跳躍了,全身也有點顫抖!她那丁香之舌,也慢慢地遊動著。


    公羊見心想,十麵觀音被點中了少陰大穴,人已失去知覺,她怎會有感覺心跳舌動了起來?


    他正疑惑時,又聽老尼說道:“現在要開始運氣了,小施主可要注意,心靈不能有所旁念,不然,這位姑娘一命,固然要傷在你手裏,而你自己也必得要走火入魔。”


    公羊見本是靈台澄淨,心定神凝。


    但經對方芳心不停的怦怦跳躍,軟舌不斷地遊動著,也被撩得有點不自在起來!


    現經老尼一提,他大驚的趕緊默念著那道證道歌,心靈才漸漸安定下來。


    老尼頓一頓,接道:“鼻吸清氣,還於丹田,稍存一存,再輕輕上提,與臍相接,然後丹田提氣一半,從口吐氣,送入對方口內,存在臍部一半之氣,以自己意念,由臍而出,送入對方臍部。”


    “對方口吸你丹田之氣,臍受你中極之氣,這二氣,即名為二清,此亦即所謂‘二清大法’也。”


    “這樣吸氣度氣,要經過四個時辰之後,對方少陰大穴方能解開,人便清醒過來。”


    “我已說過,施這大法之人,除了本身具有剛陽之體外,還必須同這姑娘有婚約的人才成,否則豈能為了生命,讓一個不相關的男人兩相赤裸擁抱的口舌相接。”


    “前兩個時辰,以你本身真力,尚能對付得了,後兩個時辰,需要老尼以真力幫你施行才能得圓滿效果。”


    “你好好用功施為,心不得生雜念,外麵無論發生了什麽大事,你得定心行動運氣,不得驚惶理會,一切自有老尼照顧,切記勿忘,現在我得離去,在外守護。”


    說完走出房外,將木門輕輕帶上而去!


    公羊見緊閉著雙眼,按照老尼所教運氣吐氣方法定心施為。


    他的內功本極平常,此時一運氣,不知怎地突覺丹田一股熱流通過來夾脊、雙關、腎門,一路上至,直升後頂玉枕關,透入泥丸頂內。


    經過這一運氣,七筋八脈便暢通無阻,全身骨骼也格格作響,這是從沒有之事,不禁大異!不知自己內功,是如何精進到這個境界?


    原來公羊見天賦異稟,生有剛陽之體物質,因為未遇明師指點,等於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不能發揮出光芒來。


    昨夜,他同十麵觀音肌膚相偎,竟得著她純陰之氣浸蕰,與他剛陽之體一相調和,便衝動了他潛在的本能,繼又得著十麵觀音以本身純陰之真力,導入他脈道中,竟然打通了奇經八脈。


    此時,他的功力,等於一個甲子的修為了。


    因為十麵觀音年雖三十開外,可生平未接近過男人,仍是個清白純真之身。她的內功修為,已達爐火純青之境,昨夜一運用本身純陰真元之氣,導入公羊見剛陽之體內,陰陽調和,水火既濟,公羊見功力哪不突飛猛進?


    公羊見這一運氣,將一股剛陽之氣透入泥丸,轉到天靈,猛然向對方口中吐去!


    一口氣吐出,對方不禁身子一顫抖,公羊見心頭大喜,接著不斷的吸氣入丹田,一路上升至泥丸,轉到天靈,繼續向對方口裏度去。


    大約盞茶時間,對方全身香汗滲出,溫度高升!


    公羊見以為是自己功力施為已然奏效,那敢稍停緩,乃不停的吸氣吐氣作下去!


    一個時辰過去,對方四肢也活動起來,氣息吞吐而有力。


    正在這時,忽聽得偏殿外,一聲輕嘯劃破長空,嘯聲尖銳刺耳,難聽已極!


    公羊見行功運氣,本是渾然無知,經這一聲難聽的輕嘯傳來,猛然醒轉了來。聽那嘯聲似極其熟悉,那是他在殘山山峰之後,被甘妮卿從崖穴中擄出來,跌在山穀之下,所聽到過的。


    那時,聽甘妮卿說過,那嘯聲是十麵觀音所發出。


    適才,那一聲輕嘯,可不正同前夜所聽到的嘯聲是一樣。


    公羊見當然不會疑到此時所聽到的嘯聲,是十麵觀音所發出。此時十麵觀音正在他的懷抱中,人也未完全清醒。


    那一聲輕嘯過後,接著聽得一個蒼老的低吼聲,這吼聲,中氣極深,公羊見一聽即知道是那位老尼所發出。


    他心想,難道這麽巧,果真來了敵人!


    他不由有點焦急起來,還有三個時辰,才能功成果滿,解開十麵觀音少陰大穴。萬一老尼不敵敵人,豈不是功虧一簣,無法救得十麵觀音一命了。


    他一麵繼續行動運氣,一麵注意聽外麵行動。


    那低吼之聲甫落,便接著是掌風唿唿,那掌風淩厲無儔,如沒有數十年的修為,決不能發出這麽大的威力。


    公羊見猜定拍出這雄厚掌力的人,是那個好心的老尼,老尼似在拚出全身功力,每一掌打出,猶如排山倒海之勢,飛砂走石,屋瓦震撼!


    公羊見再仔細一聽,對方功力似也不弱,不在老尼之下。每一掌發出雖不帶唿唿風聲,卻迫得老尼連聲低吼!


    他這一分心注意外麵搏鬥,就減低了行功運氣的功效。他正合神注意外麵打鬥時,忽然懷中的十麵觀音四肢腳活動起來!她的一雙玉臂已然緩緩地伸了過來,摟著公羊見的蜂腰,丁香之舌原先隻是緩慢地遊動著,此刻卻懂得吸吮了!


    公羊見經她這麽一騷擾,心神便有點把握不住了。他原來本被外麵一陣激烈的搏鬥,心神一分,行功運氣已經減退了一半。此時,又經對方口舌一活動,更是完全停止行動了。


    對方那一條丁香之舌,更是猖狂,如矯龍入水,擾個不停,吸吮得公羊見氣都透不過來。


    他被擾得忘了神,禁不住雙臂加勁,緊緊地將對方摟著,靈魂兒飄飄然,飛上了天,飛到九霄雲外!


    堅毅的公羊見年已十七,正值青春旺盛之期,他身體本來生得結實,精力充沛,這麽同一個異性赤身裸體的女人肌膚相接,而不動心,這份定力已是難能可貴,絕無僅有了!


    但他不是木頭人,而是一個具有靈性有知覺的人。


    既是個具有知覺的人,現經對方這麽盡情的挑逗,他定力再度,也無法能安定下來,他忍受不了的全身血液沸騰,膚體猶如火燙,手心、腳心冒著熱汗!


    正在這時,外麵忽傳來一聲轟然大響,有如山崩地裂!響聲過後,便聽得一聲輕嘯,尖銳刺耳!


    嘯聲未歇,老尼又發出瘋狂的吼聲,將尖銳的嘯聲壓製。


    公羊見正是渾淘淘地,被這一聲大響及一聲尖銳的輕嘯,與一聲瘋狂的大吼所驚醒。


    他猛然清醒過來,暗叫一聲慚愧,嚇得一身冷汗,心想,我做了些什麽?我怎麽這樣沒有定力?


    他悔愧交加,心說我險些鑄成大錯,不但要毀掉自己一生,而且還要送掉十麵觀音一條命,並玷辱兩人一生清白。


    他趕緊攝心定神,抱元守一,對方丁香之舌,雖擾個不停,他極力的力運舌尖,頂住她的上顎不為所擾!


    接著,猛吸了一口清氣,納入丹田,稍一存,一路上提,達於泥丸,從口吐出,送入對方腹內。


    經他這麽連連吸氣吐氣,可也將對方的衝動壓製下去,她那丁香之舌,便安靜許多了,不再那麽過份活動!


    外麵的打鬥,更趨激烈,老尼似在盡生平之力,在阻止敵人衝入屋子裏。


    來人似也在盡最大的力量,要打了進來。


    老尼似乎又唿唿地拍出兩掌,這兩掌淩厲無儔,似將對方攻勢壓製下去。對方似不敵的後退而去,老尼的狂吼聲,也由近而遠了!


    公羊見緊張的心情,也放寬了許多!


    他計算大約再過一個多時辰,便可將十麵觀音少陰大穴解開。


    他那敢怠慢?心無旁念的又猛然運氣行功。


    老尼曾說前兩個時辰,他可以對付,在後兩個時辰,須得老尼幫助,才能功成果滿。


    現在老尼正在同敵人搏鬥,當無法分身前來幫助他。


    因此,他就擔下心來,以自己功力,是不是獨力可以達到任務,將十麵觀音穴道解開?


    這一分心,行動運氣,又不能專一了!


    他忽然想起懷中所抱的十麵觀音,適才的行動,過於放蕩,似不像一個被點中了穴道的人。


    十麵觀音的一雙玉臂,也能自由活動的將他自己摟得緊緊的,她的玉體,也發出火一樣的熱,衝動得全身顫抖起來。


    她那丁香之舌,那麽如生龍活虎般的遊動,當真對待一個情人似地那麽吸吮著。


    這行為,那是在接受解穴,分明是在同情人調情!


    從這行為看來,顯然她已清醒過來,既然已清醒,穴道當必解開!


    公羊見滿腹狐疑的,心想難道十麵觀音已然被行功運氣,解開穴道不成?


    但是,老尼分明說須得四個時辰,才能奏效。老尼是個高人,她的話,豈能作假?


    如果說十麵觀音穴道尚未解開,這也說不過去,她的手能動,舌能擾,口能吸,她的春心也衝動得跳躍不停。


    這一切行動,分明是恢複了知覺。


    他想,我隻要睜開兩眼一看,便能看出十麵觀音穴道已否解開。


    可是,我不能這樣做,適才被她一陣騷擾,心神險些把握不住,差一點毀了自己,毀了十麵觀音!


    如果睜開兩眼,這麽個嬌美的人兒玉體一入眼簾,就是大羅神仙也定不下心來。


    何況,老尼已吩咐過我,緊閉著雙眼運氣行功,我怎能違背好心的老尼之話,而偷著睜開眼來?


    這麽一想,他仍緊閉著雙眼,繼續行功運氣,不過,一顆心,再也安靜不下來!


    外麵的老尼,本已將敵人擊退,不知怎的,打鬥唿喝之聲,又漸漸由遠而近了!


    似乎敵人功力極高,老尼雖是個武功絕頂的高人,仍不能將敵人製服,漸漸處於劣勢。


    這時,聽得老尼一聲低喝,道:“告訴你,公羊見行功正值緊要關頭,你這樣騷擾下去,對他隻是有害無益,我勸你放手趕快離開,彼此都好!”


    她這話,說得極其低沉,嗓子壓得很低低的。


    老尼因為製服不了當麵敵人,才用這話來威脅,她又不敢大聲說出,恐怕公羊見聽得。


    那知公羊見得著十麵觀音純陰之真力,導入穴道之中,與他剛陽之氣,一融和便打通奇經八脈,功力大不同前。


    因此耳力極靈,對於老尼的話,已然聽得一清二楚。


    他不由心頭一動,暗道:“這敵人是誰?聽老尼之言,敵人好似專找我及十麵觀音作對來的?難道來人是百邪人魔不成?”


    他正沉吟間,忽聽得敵人猛喝一聲,道:“老虔婆,你已經退出江湖數十年,現在居然惡心不死,來涉這淌渾水,公羊見那是在行什麽功,而是受了你老虔婆的奸計,同……”


    她話未說完,老尼一聲狂吼,掄起兩臂,似在拚命的拍出數掌,立將對方後麵的話音壓住。


    這數掌威力之大,是二人搏鬥以來所未見,不但掌風震得公羊見兩耳欲龍,連房屋也震得搖搖欲墜了!


    她這數掌一拍出,敵人果然不敵,似又被逼得退走了,隻聽得老尼說道:“今天,老尼若不將你收拾下來,決不甘休!”


    她的聲音愈說愈遠,大概她也追了下去!


    適才敵人幾句話,公羊見聽出那是個女人的聲音,這聲音粗獷、暴利、刻毒,聲調聽來極其熟習,他不禁心頭猛烈一震!暗道:“怎麽這聲音?……怎麽這聲音?……”


    “這分明是個極其熟習的聲音……”


    他又是驚駭!又是詫異!禁不住心頭猛烈跳躍!正在這時,忽肩頭被一隻柔掌一按,他再也忍不住的睜眼一看,身傍正站著一個人。


    天啊!這人是她?


    他定一定神再向懷中看去,而懷中的這個赤裸裸的女人,卻原是她!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十麵觀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白丁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白丁並收藏十麵觀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