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宿醉導致了一個直接後果,那就是楊不悔深入調查後,發現了我喝的酒的確來路不正,為此撤了整個酒品部的管理者。


    確切地說,酒本身沒有問題,但是走私來的。酒品部負責人為了拿迴扣,省成本,鋌而走險,我這屬於陰差陽錯,成了導火索。


    我那天吐成那樣的主要原因在於我的胃不好,喝了那麽烈的酒,又喝了上火的王八湯,身體承受不住,才導致了一係列後續反應。


    而楊不悔的酒品部負責人因為涉嫌走私,又牽扯出了另一條線索。


    七天後,劉菁搬進我家,也去了我介紹的學校工作,初期擔任教師助理。


    我私下裏緊鑼密鼓地準備著留學的各種材料,並且訂好了去帝都麵簽的機票。


    公司裏的事有條不紊地進展著,楚晴川臨時出差去了美國,我想可能是夢姐有事吧。


    當晚,我約了楊不悔她們,準備把留學的事情告訴她們仨。


    劉一線還沒顯懷,但孕激素的作用下,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溫柔得我都以為這是同一副軀體下的第二個靈魂橫空出世,女人味兒十足。


    我們像伺候祖宗一樣簇擁在她身邊,扶她坐下,噓寒問暖。


    對我們這些沒有生育經驗的人來說,現在的劉一線簡直就是國寶。


    她說自打懷孕後,因為初期保胎,邢景就沒讓她走出過小區的大門。


    可律所的事還要處理,她用手機揮斥方遒。導致的後果便是邢景差點要去給她關門大吉,然而這絕對觸到了劉大狀的底線。


    於是她拍案而起,掐著腰,指著邢警官的鼻子說:“律所是我的大兒子,肚子裏的是二胎,你要是敢動我大兒子,這兩也得陪著他們哥哥去!”


    邢景當即跪下求饒:“行行行,都要都要,都是我親生的。”


    現在,也就劉一線能帶給我們由衷的歡樂了。


    楊不悔正因為廣哥給她留下的難題深陷困苦。


    廣哥出獄了,但他拒絕見我,也不要繼續留在江城,我們之前給他迂迴安排好的工作全部輪空。


    楊不悔對我說,廣哥走之前連她都沒告訴,就留了封信。除了讓她好好照顧我之外,還嚴重警告她必須和陸行琛斷絕所有關係。


    “我覺得我哥經過這次事兒之後,變化挺大的。具體哪裏變了,我也說不上來。以前他有一顆赤膽忠心,為人爽朗熱情,可現在沉悶地像塊石頭,而且還特別地武斷。”楊不悔喝得很兇。


    我想起最後一次去探望廣哥的時候,他那一身的腱子肉和黝黑發亮的肌膚,如同換了副皮囊。


    顧瀾依也不省心,就我喝醉的那天晚上,蔣豪城大概是在我的刺激下,跑去找了她。


    已經接受樊星訂婚的顧瀾依不願意違背諾言,一心等樊星洗脫罪名迴來。


    可蔣豪城大言不慚地對她說:“你未婚夫現在還沒出來,我可以讓他死在裏麵,你信嗎?如果你想救他,就嫁給我,我保證他毫發無傷地迴來。”


    我真沒想到蔣豪城這個二貨居然白癡到這個地步,他這麽做不但沒有召喚出顧瀾依原本對他的愛意,反而把對他的恨又加深了無數層。


    顧瀾依對樊星本來是虧欠大於愛,如此一來,蔣豪城實力演繹了花樣作死。


    本來這是個贏得美人歸的絕佳機會,這下可真地是得到了人,得不到心了。


    我覺得我好心辦了壞事兒,於是坦白從寬。


    顧瀾依卻擺擺手道:“他歸根到底是個缺心眼兒的,愛我又有什麽用?他根本就不明白我,更給不了我想要的,他也不是從前的豪城哥了。驕陽,這和你沒關係。”


    我覺得我們都活得太透徹了,對於愛情,愛得太明白,並不是什麽好事。


    可偏偏,我們自詡精明強幹,又是絕對的女權主義,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不喜歡裝糊塗。


    我忽然就不想告訴她們我要走了,徒增悲傷。


    “驕陽,你和那位進展如何?說出來讓我們開心開心。”楊不悔眯著眼睛,笑嘻嘻地問我。


    我看著她,心想如果時間能倒退,該多好?


    “繼續考驗吧,沒什麽開心事兒。對了,一線,你不是說有事兒對我們說嗎?”我把視線轉到劉一線身上。


    劉一線抿唇一笑,從包裏掏出三張請柬,一一遞給我們。


    充滿中國風元素的精美設計喜慶又不失典雅,我展開信箋,一段仿民國的婚誓躍然眼前。


    “從茲締結良緣,訂成佳偶,赤繩早係,白首永偕,花好月圓,欣燕爾之,將泳海枯石爛,指鴛侶而先盟,謹訂此約。”


    下麵是經過設計的二人簽名,連在一起好像一幅畫,牽牽繞繞的筆跡就好像扯不清的緣分。


    我好像,又有點相信愛情了。


    但我相信的,隻是別人的美好。


    我看到顧瀾依吸了吸鼻子,楊不悔揉了揉眼眶,而我,咬了咬嘴唇。


    “一線,一定要幸福啊。”我們幾乎異口同聲地說出祝福,仿佛她承載了我們三個人的所有對於愛情的希冀。


    我們得不到的,就想從自己最好的朋友身上去感受。


    我還注意到,婚期距離我開學的日子很近,我準備把離開的機票訂在婚禮結束後的第二天。


    那晚我沒敢喝酒,劉一線很早就被邢景接走了。


    我看著那兩個姑娘酩酊大醉,推杯換盞,痛罵著心上人,心裏五味陳雜。


    把他們兩送迴家,也已經是後半夜了。


    我開著車行駛在淩晨燈火輝煌的高架橋,萬家燈火早已熄滅,城市進入了一天中最沉寂的時刻。


    我這才注意到深秋已至,風卷落葉唿嘯盤旋,一根根樹枝漸漸變得孤單。


    清寂,是秋天給我的印象。


    我想起天蠍座的楚晴川,好像也快要過生日了。


    不如,今年送他個禮物吧。


    正想著,手機響起來。


    看到車在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我忍不住挑起唇角,這人呢,真不經念想。


    我按了接聽按鈕。


    “姑娘,還沒睡?”依然是性感的男低音。


    “被你吵醒了,真煩。”我故意騙他。


    夜晚的心情,總是很柔軟,這個時候好像很難發起脾氣。


    男人一聲低笑:“我想你了,就忍不住打給你,忘了時差,抱歉。”


    我感覺自己的心被溫潤的撞擊了一下,連帶著車速都慢下來。


    “行吧,我原諒你,沒別的事兒就掛了。”我有點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話題。情話或者問候,都好像很久沒說過了。


    “等等。”他攔住我。


    我沉默不語,其實還是想聽他聲音的。


    “最近出門要多注意,不要一個人亂跑,遇到陌生人保持警惕,知道嗎?我會安排人保護你,但是你自己要當心。我很快迴去。”他沉聲道。


    我的警戒心提起來,瞄了兩眼後視鏡,並沒有異常。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我問。


    “沒有,別擔心,隻是提醒你。等我迴去再跟你解釋,電話裏說不清楚。”他的聲音總能讓人安穩下來。


    “好,那等你迴來。”我順著迴答。


    “什麽?信號不好沒聽清楚。”他的語氣帶著疑惑。


    我重複道:“我說我等你迴來。”


    “嗯,好。開車慢一點,別總像隻憤怒的小鳥一樣在馬路上亂蹦。”他帶著笑意說。


    “你怎麽知道我在開車?”我一度懷疑他在我車上裝了監視器。


    “環境,迴音,別忘了我是幹什麽的。”他頗為自豪地迴答我。


    我翻了個白眼,也明白因為車廂的封閉環境,在車裏通話的聲音和直接拿手機通話是不一樣的。


    我想要掛斷,他卻說可以什麽都不說,一直陪著我到家。


    “那你還是唱歌吧,我就當開了電台。”我不喜歡沉默。


    “我在美術館。”他說,言外之意是不方便。


    “那就掛斷啊。”我故意道。


    “你等等。”我就知道他一定是去找地方給我唱歌了。


    我也不清楚哪裏來的自信,反正就是這麽篤定。


    果然過了一會兒,我聽到風聲,然後就是熟悉的歌詞。


    是《casanca》……


    為什麽他無論做什麽,說什麽,總能走進我心裏呢?


    這讓我覺得很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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