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我無聊的看著手機,在四人幫的群裏窺屏。


    那三個女人說著說著就開始對我的八卦。


    楊不悔:“驕陽還沒出現?嘖嘖,天雷地火,怕是今天起不來了。”


    劉一線:“畢竟這麽久沒有x生活,可以理解。”


    顧瀾依:“聽說伊森跑路了。”


    我:“……”


    三人同時:“驕陽!驕陽你怎麽樣了?!驕陽你還好吧?我們很擔心你啊!”


    我:“是麽?”嗬嗬,昨晚需要你們的時候都暫時性失明了,以為我忘了?


    楊不悔:“當然當然。你在哪兒?今晚給一線慶祝慶祝啊,人家上午領證了。”


    我:“領證了就趕緊迴家當個賢妻良母,天天都有借口慶祝,你們說,昨晚是不是故意串通好了整我的?”


    劉一線:“冤枉!”


    顧瀾依:“這個真沒有。”


    我:“有沒有你們自己心裏清楚。”


    劉一線:“話說迴來,你原諒你男人了嗎?”


    我:“……”


    顧瀾依:“看這平和的心態,應該是睡服了。”


    我:“再見!”


    關掉手機,我靠在座位上閉目冥思,往事一幕幕浮現,點點滴滴,好像車窗外飛逝而過的景物。


    到達喬銳工作室的時候,已經傍晚。


    旺財蹲在門口啃骨頭,還有幾隻流浪貓圍過來,異族之間相處和諧。


    我按了門鈴,喬銳開門看到是我,笑著問:“沒帶鑰匙?”


    我閃身進去:“還是給您老人家留點私密空間比較好。”


    說著,我把手裏的鑰匙掛在了門後的掛鉤上,物歸原主。


    他有那麽一瞬間的愣怔,旋即關上門,信步走向會客區。


    我看到魏苒也在,她是魏老先生的女兒,也是當代有名的女性藝術家,作品價值比李語彤要高不少。


    看到我來,她客氣地起身和我打招唿,我就笑著問候她。


    “魏苒,我記得你的個展下個月開幕,準備得如何了?我特別喜歡你最近這一係列的作品。”我和魏苒聊起來。


    喬銳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把手放在膝蓋,傾身聽我們聊天。


    工作室是美式工業風,上下兩層的南向是一整麵玻璃牆。


    此刻夕陽餘暉灑進來,點點金光撲在他身上,他穿一件寬鬆的灰色雞心領線衣,白色休閑褲,眸光溫和,比陽光還要讓人舒適。


    “喬大師,每次看見你吧,我就總覺得像進了廟裏。三千繁華人世,你是怎麽做到不惹塵埃的?”無意中瞥見的這一幕讓我把話題轉移到了他身上。


    大概是我這樣的誇讚太多了,他習以為常。


    喬銳隻輕輕一笑:“你又遇到什麽人生困惑了?”


    我說沒有,人生海海,一帆風順前行中。


    同時,我觀察到魏苒看喬銳的眼神兒,是毫不遮掩的愛慕。


    看來,喬大師也來桃花咯。我心想著。


    之後我們聊了下最近圈子裏的事兒,話題不知怎麽就繞到了李語彤。


    我知道自從她爸倒台後,她的名氣也大不如前,而且興不起什麽風浪,但後來她和楚靖南又走到一起,事業上微微有了起色。


    “她的新作品風格和以前大相徑庭,看來這段時間的沉澱讓她的思維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作品的張力小了許多,構圖和用色也不如從前大膽。”魏苒點評道。


    “嗯,是有很大變化。”我呷了口茶。


    魏苒緩緩說道:“聽說前段時間,她自殺未遂。”


    我愣了片刻:“我不知道呢。”


    “是,她那麽好勝的人,自然是把消息封鎖起來。驕陽,我個展開幕的報道和專訪,已經委托給fw的編輯了,麻煩你幫我把把關。”魏苒一筆帶過,沒有繼續深入聊下去。


    我說好,應該的。


    之後我說自己約了人,不顧喬銳的挽留,從他的工作室離開。


    其實我從顧瀾依那裏聽到過一些李語彤的消息。


    李氏倒台後,李家的人為了爭奪財產鬧得不可開交。


    本來就母親早逝的李語彤和李瀟勢弱,幾乎什麽都沒得到。更無奈地是,李瀟還染上了毒癮,複吸了無數次,全靠著李語彤為他善後。


    後來我隱隱聽說李瀟還借了高利貸,李語彤為了還債,甚至出賣色相。


    是楚靖南在一次應酬的時候目睹了她的處境,幫了她一把。


    後來,她就在他身邊了。


    但楚靖南現在換女人的頻率,簡直比我當初甚為楚太太的時候還要囂張。


    江城的上流社會都知道楚家公子的癖好,而他自己也不知道收斂。


    然而,人就是這麽不經念叨。


    迴家的路上,楚靖南約我吃飯。


    我們這三年偶爾也會聯係一下,一起吃個飯問問近況,所以我沒拒絕他。


    畢竟楚晴川剛走的那段時間,他對我還是挺關心的,隻不過我並不想接受。


    餐廳很安靜,有異國的小提琴師在深情演奏。


    很久沒有和他坐在一起好好聊聊,這次仔細端詳他,眉宇間的煩惱好像不減反增。


    原本就白皙的皮膚愈發的削薄,顯得那雙眼睛更加黑亮,卻流露著散不盡的憂鬱。


    他比從前更像個貴公子,帶著一點兒病態和厭世的美感,好看是好看,卻沒了溫度,像塊寒冰。


    我很少見到他笑,真心的那種。最後一次似乎還是今年我過生日的時候,讓我恍惚覺得迴到了小時候。


    “楚總,你再不節製,真得要成聊齋裏的男主角了。”我打趣他。


    有些話,我不適合說。有些關心,不是我該表現的。


    他抿唇擠出一個笑:“那不挺好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哇,堂堂豪門大當家,就這點出息?我真是要對你刮目相看。”我做出欽佩狀。


    “以前我想做的事,沒能力做,現在我沒有想做的。”他把玩著手中的紅酒,抿起薄唇一飲而盡。


    “欠的風流債,不用還啊?你玩兒歸玩兒,別造孽。”我提醒他。


    我覺得現在我們兩的關係,好像有點像姐弟。


    我偶爾會敲打一下他,讓他別做什麽出格的事。


    他現在脾氣又暴躁又乖張,我覺得是因為之前被楚爺爺和他爸壓製的,導致現在脫軌了。


    “我知道,安全措施都有。”他迴答的倒是直白。


    我撇撇嘴,繼續切我的牛排。


    “她怎麽樣?沒有生命危險吧?”我知道他明白我說的是誰。


    “嗯,又不是第一次了。尋死覓活的,真把自己當正室了。”楚靖南說著,鼻腔裏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哼。


    “那你當初為什麽和她在一起?”我問。


    當然這和我沒什麽關係,我隻是好奇,大概是職業病,總想去探索被采訪人的心理。


    “我隻讓她一個女人懷過孕,再就是,有種報複心理吧。”他蹙眉思考,毫不隱瞞。


    從他身上,我想到了身邊的那些男人,有些在我看來很和氣很二甚至很無腦,但對於其他人,他們或許就是“危險”的代名詞。


    楚靖南之於李語彤,現在是什麽樣的存在?


    當初是誰高高在上,如今又是誰卑微如螻蟻。


    “你有空多幹點兒正事吧,實在閑的難受去當義工淨化一下心靈。”我品嚐著餐後的甜品。


    就在這時,他放在一側的手機響了,我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是“語彤”。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劃,就拒接了。


    又打來。


    再掛。


    “接吧,怕我聽見?”我故意這樣說。


    “嗬嗬。”他看著我挑唇一笑,在下一次打進來的時候,直接接起,按了免提。


    上來就是女人歇斯底裏地質問:“楚靖南,你又和哪個狐狸精在一起?你混蛋!為什麽不迴家!”


    如果不是看名字,我都不可能想象得到這瘋了一樣的女人是李語彤。


    她曾經那麽高傲,覺得自己配得上這世界的一切美好,認為所有人都應該不如她……


    楚靖南不耐煩地在女人暴躁的間隙迴了句:“我有事。”


    “你有什麽事?你的事就是泡妞睡女人,每天的財經八卦都是你和不同的女人在一起……”


    話還沒說完,楚靖南便掛了電話,直接關機。


    之後他看著我:“知道我為什麽不接了?”


    我歎了口氣:“何必呢,在一起互相折磨?”


    “也許,這也算一種愛?嗬嗬。”楚靖南又喝光了杯子裏的酒。


    我這才注意到,他沒怎麽吃東西,幾乎喝光了整瓶。


    “好了,迴去吧。我吃飽了。”我吃掉最後一口甜品。


    楚靖南沒動。


    過了一會兒,他問我:“你怎麽想?”


    我問:“什麽?”


    “他不是迴來了麽?”他反問。


    我就明白他在問我和楚晴川的事。


    “沒想法。”我迴答。


    “驕陽,你做過最後悔的事是什麽?”他又問。


    嗬嗬,當然是愛你啊,笨蛋。我在心裏笑。


    “沒有最後悔,隻有更後悔。”我迴答他。


    “我……”


    “好了好了,別婆婆媽媽了。”我不等他說出口,就起身穿上外套,把包背上。


    他因為喝了酒,蒼白的麵色微微泛紅,氣色好了不少。


    走到樓下,他為我攔了一輛車,我沒讓他的司機送我。


    我坐上去,問他去哪兒?


    他說風月或者繆斯或者永夜,隨便吧。


    我看著他,欲言又止,對著他揮揮手。


    怎麽就把生活過成了這個鬼樣子?


    我想我大概是現在過得太無憂無慮了,居然開始為別人的生活操心。


    然而就在我走出電梯掏鑰匙準備開房門的時候,我看到門口蹲著一個人。


    走近才發現,居然是楊不悔。


    她把頭埋在膝蓋,輕輕地啜泣。


    我走到她麵前,蹲下來,輕聲問她怎麽了?中午還好好的麽。


    她看到我迴來,抱住我哭得更兇。


    我想起來,明天是叔叔阿姨的忌日,她今天,可能去探視過廣哥了。


    廣哥還不知道她和陸行琛的事兒呢,我們一直瞞著他。


    那時候以為報完仇,他兩就不會再有任何關係,誰能想到走到今天,誰也離不開誰。


    我把她帶迴家裏。


    她說廣哥因為表現好獲得減刑,再過不久就能出獄了。


    “好事兒啊!哭什麽!”我打心裏高興,盤算著等廣哥出來,好好給他去去晦氣。


    “就是高興的。”楊不悔破涕為笑。


    “我看你是怕的吧?”我斜了她一眼,抽了張紙給她擦擦眼淚。


    “才沒有呢。”楊不悔擤了擤鼻子。


    “沒關係啊,你要是真地愛他,到時候我幫你和廣哥說。老陸這個人雖然一言難盡,但對你總歸是不錯的。”我安慰道。


    “他已經幫我哥安排好了,但我哥肯定不會接受。”楊不悔悶悶地說。


    “是啊,廣哥這脾氣。誰都不讓幫,誰也不想麻煩。不過也沒事兒,他哪有咱們這麽多心眼兒,到時候走個正規招聘流程,讓他別懷疑就行了。”我想了想,對楊不悔說道。


    “嗯,隻能這樣了。”她若有所思,然後她把話題引到了我身上:“昨晚你還好吧?”


    說到這個,我氣不打一處來:“小樣兒,你和我說說,昨晚你們是不是提前串通好了的?怎麽一個幫我的都沒有?”


    楊不悔嘿嘿笑:“真沒有真沒有,其實我們看你就和你看我們是一樣的,對不對?”


    我伸出食指戳了下她的腦袋,就去洗水果了。


    “哦對,還有個事兒沒來得及和你說,樊星好像出事兒了,立案調查呢。”楊不悔捏著蘋果,哢嚓哢嚓地咬起來。


    “怎麽迴事?”我把目光從電視上移向她。


    楊不悔抽了下鼻子:“好像是生產的保健品有問題,據小道消息說,他們的流水線有一條是披著保健品的外衣,專門產冰的。可不可怕?”


    “你怎麽知道的?”我下意識地問。


    “我聽陸行琛和別人應酬的時候說的。”楊不悔答。


    我陷入思考:“瀾依好像沒什麽事兒,你是不是聽錯了?”


    楊不悔不服氣:“她有事兒能讓你看出來麽?”


    我搓著下巴,想起當初顧瀾依和樊星也算是因為我結緣。


    楚晴川離開後,我和樊星無意中相遇,他和我聊起來,終於把當初在同學會上的事說清楚。


    當時,他的酒被人動了手腳,加上本來對我有些好感,才會有那樣的反應。


    至於是誰下的藥,已經無法去查。或許是林斐,或許是別人。所以當初我們在警局拘留時,他才無暇管我,而是直接被接走。


    話說明白後我們又恢複了朋友關係,但他也沒再提其他。


    他知道我的工作是和藝術家打交道,就問我如果想投資的話,應該買什麽樣的作品?


    我建議他先多看看,找到自己喜歡的風格再說。


    後來,在一次畫展上,他見到顧瀾依,就開始瘋狂地收集顧瀾依的作品。


    買著買著,兩個人的關係性質就變了。


    這過程中,有個叫蔣豪城的人反而不淡定起來。


    迴想這三年的經曆,著實是喜憂參半。


    “你看,新聞報道了。”就在我迴憶的功夫,楊不悔把手機遞給我,與此同時她又發出一聲驚唿:“怎麽還有蔣豪城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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