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路過其他人的工位聽到一些竊竊私語時,我也隻是淡淡地笑著,步履不停。


    其實予我而言,這並不算壞事,至少讓我看清了平日裏哪些是真朋友,哪些是假客氣。


    盡管網絡輿論已經被壓製住,可在公司裏,這道坎兒並非輕易就能過去的。


    我和楚晴川的關係雖然沒有坐實,但流言的力量豈容小覷?


    我相信ac的高層早晚會得到風聲,也會向楚晴川求證或者給他敲警鍾。


    畢竟帶頭違反公司章程,對於紀律和製度嚴明且反複強調執行力的大公司而言,高管犯法與庶民同罪,甚至罪重一等。


    我的事業才剛剛起步,換個地方重新開始不算難,可楚晴川不同,他的名譽比我重要的多。


    試想他若因此離開ac去了別的平台,首先被人非議的,必然是和前公司的女下屬還是前侄媳婦亂搞,這種感覺不要太酸爽吧。


    我那會兒覺得自己對他真好,設身處地為他想這麽多,他是不是得更愛我?


    結果後來我邀功似的告訴他我複雜的內心活動時,他居然說根本沒考慮過,還特理直氣壯的反問我:“愛你,除了怕失去,還有什麽可怕的?”


    他玩笑般的語氣少了鄭重,好吧,我承認他很爺們兒,是我太娘了。


    可是我不曾料到,他這並非玩笑,而是一語成讖。


    那一個周,我和夏雪她們夜以繼日的完善方案,與其他部門積極溝通,爭取讓計劃書詳盡到可以直接操作的標準。


    值得慶幸的是,我們這一小組的成員全都沒有因為我的緋聞而產生排斥或者懈怠心理。


    相反的,他們在我迴到公司的第一次小組討論會上就對我說:“驕陽,我們相信你!我們陪你打個漂亮的翻身仗!”


    當時我的眼淚差點掉出來,毫不誇張。


    這個世界還是會對我們溫柔以待不是麽?


    隻要相信,隻要堅持,那些重重的陰霾,終究會被霞光穿透,成為陪襯而黯然消散。


    ……


    韓璐沒什麽朋友,她的追悼會簡單卻莊重,看得出來楚晴川用了心。


    他本不讓我去,可我還是一襲黑衣的前往悼念,隻不過我站在人群最後麵,不讓夢姐注意到。


    可當我看到楚晴川瘦了一圈的臉時,還是心疼得厲害。


    這幾天我們都沒有見麵,就算微信也隻是簡短的聊幾句,我挺擔心他,卻不敢問緣由。


    最後大家對著遺體鞠躬告別,我準備尾隨其他人離開時,笑笑發現了我。


    還好夢姐去休息了,我心想著上前安慰一下笑笑,就看到笑笑原本哀傷的臉上,出現了駭人的表情。


    她指著我大聲斥責:“是你!你就是害死我媽媽的兇手!你是勾引我爸爸的狐狸精!”


    我驀然間愣在原地,一時反應不過來。


    笑笑態度的轉變太過突然,而且最近都是夢姐和她在一起,我不得不懷疑,是不是夢姐告訴了她什麽?


    前有韓璐想借笑笑把我從楚晴川身邊趕走,後有夢姐打算讓笑笑和她統一立場排擠我?我不明覺厲。


    同時我更覺得笑笑可憐,不斷地被人利用,戳著小姑娘的傷口。


    可我還是不敢相信,楚晴川的母親會殘忍到利用一個養孫女來打壓我。


    然而這一切隻是我的猜測,我告訴自己要冷靜,一定不能意氣用事。


    好在其他人都走了,現場沒有進一步鬧大。


    大概聽到了笑笑的喊聲,楚晴川從一側房門走出來,他關門時特意看了眼屋內,輕輕把門帶上。


    我猜到夢姐應該是傷心過度,在裏麵小憩。


    “笑笑,你在說什麽?”楚晴川眉眼犀利,嚴肅地問。


    笑笑抖著肩膀,淚如雨下地顫聲道:“爸爸,你們為什麽要騙我,你們教育我不要說謊為什麽卻要對我說謊?姑姑就是笑笑的媽媽,對不對?你們為什麽都不告訴我?為什麽啊?嗚嗚……媽媽……”


    一個不到八歲的小女孩兒,如何麵對這樣殘酷的現實?


    如果不是事實發生在眼前,我根本就不敢去想這個結果。


    麵前的笑笑,她無助的表情和小小身軀,就像狂風巨浪中飄搖的孤舟,讓我不忍直視。


    我不是沒有想過笑笑有朝一日會知道真相,可沒想到來得這樣快,快得猝不及防。


    楚晴川安撫般地目光落在我臉上,但人卻走到笑笑身邊,蹲下身給她擦淚。


    他聲音輕柔:“笑笑乖,告訴爸爸,是誰對你說這些的?”


    笑笑抽噎著,說不出完整的話,隻是怨恨地看著我。


    一個七歲女童對我投來這樣的目光,我委實是扛不住的。


    她不是大人,她本該是純潔快樂的,可現在,我成了她眼中的惡人,壞女人。


    就在幾天前,她還那麽依賴我,喜歡我,現在卻視我如仇敵。


    “笑笑,不許這樣看著驕陽阿姨!”楚晴川把笑笑的臉轉向他,逼她直視自己的眼睛。


    “爸爸,你是不是也會因為她不要笑笑了?”笑笑的絕望,在我心裏重重地擊了一下。


    當初那個小女孩離開時的那種感覺,忽然漫上心頭,我不自覺地大口唿吸,壓抑得不行。


    “笑笑,爸爸愛驕陽阿姨,也愛你。這種愛是不同的,但沒有輕重之分,懂嗎?”楚晴川說話時,目光從我臉上如羽毛般掠過。


    我知道他現在處境為難,一老一小加上個我,還有躺在棺材裏的女人,夠他焦慮的。


    他本事再大也不過是個男人,想要處理好這些關係,或許比他在商場上的爾虞我詐還要棘手。


    畢竟那些不牽扯到感情糾紛,隻有利益,而我們,哪一個都住在他心上。


    笑笑隻是哭著,不再說話,但我看到她眼底的恨意不曾消退。


    “笑笑,有些事等你長大後就會明白了。阿姨是無辜的,爸爸也沒有做錯事,這個世界上的許多事都不在我們的掌控中……”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可憐的女孩兒,但如果不說點什麽,又心有不安。


    還不等我說完,楚晴川剛剛關上的門便打開了。


    “你就是成驕陽?”夢姐一襲黑色的長款連衣裙,身材好得根本就不像五十出頭的女人,氣質更是非常符合楚晴川的描述,腹有詩畫氣自華的感覺。


    可她麵容蒼白,看起來氣色很差,白皙的皮膚薄如紙張。


    這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麵,非常尷尬,並不友好。


    我隻是想作為朋友來送韓璐一程,卻偏偏又惹了麻煩。


    “伯母您好,我是成驕陽。”我硬著頭皮自我介紹,出於禮貌不得不迎上她打量我的視線。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她見我的第一眼,眸中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訝異。


    “你媽媽呢?”她上來就問這個問題,我不由地去猜她是不是和我母親相識。


    “我,我不知道,我很小的時候她就走了。”我如實迴答。


    “怪不得家教這麽差。”夢姐輕語一句,我才明白她剛才那樣問的目的,隻是為了挖苦我吧。


    “媽!”楚晴川聲音不大,卻帶著明顯的不滿。


    我不希望他為難,忙著離開:“讓您見笑了,伯母告辭。”


    “示完威就想走?你今天來這兒什麽的目的?”夢姐揪住我不放。


    我解釋:“伯母,韓璐生前和我是朋友,我隻是來送她一程,沒有任何企圖。”


    夢姐一聲冷笑,看著笑笑說:“這麽一個小女孩兒都能感覺出你居心叵測,你還說你沒有企圖?”


    我不由地把夢姐和向笑笑告密的人再次聯係起來,忍不住發聲:“伯母,也許您因為晴川對我有些意見,但笑笑還是個孩子,有些大人都說不清楚的事,我想暫時還是不要讓她知道比較好。”


    “驕陽!”楚晴川厲聲打斷我,我旋即低頭不語,心想著逞一時口舌之快,究竟該不該?!


    楚晴川肯定聽出我剛才那番話別有深意,他是在怪我吧。


    “晴川,這就是你說的明事理,識大體?!”夢姐同樣嚴厲地質問楚晴川。


    楚晴川快步走到我身邊,說要送我出去。


    夢姐恨鐵不成鋼地瞪他一眼,轉身走到笑笑身前,說了句“慢著”,是在說給我們聽。


    之後她問笑笑:“是誰告訴你,姑姑是你的媽媽?”


    “是媽媽告訴我的。”笑笑抽泣道。


    “什麽時候?”楚晴川問出了關鍵。


    我也好奇,根據笑笑對我的態度,如果真是韓璐親口告訴她的,難不成鬧鬼了?


    “今天上午,媽媽的手機給我發消息了。她說她知道會被人害死,所以委托朋友在她死後告訴我真相。她的手機不會輕易給別人的,她說過讓我保密,不要告訴任何人,可是笑笑做不到對奶奶和爸爸保密……”笑笑哭得傷心,斷斷續續地才說明白原委。


    我和楚晴川對視一眼,現在還不是公開謀殺的時候,不過這樣一來,謀殺的嫌疑也就更大了。


    看來這個鍋,我還得再背幾天。隻不過我冤枉了夢姐,實在是追悔莫及。


    我也就明白剛才楚晴川為什麽兇我,畢竟夢姐是他母親,他最了解。


    他一定是認準告訴笑笑真相的人不是夢姐,也是在警告我的莽撞。


    “笑笑,你猜這位媽媽的朋友是誰?”楚晴川循循善誘。


    我立刻反應過來,韓璐的交際圈,楚晴川或許還沒有笑笑清楚!


    笑笑抽抽鼻子,答道:“可能是林阿姨,她是媽媽最好的朋友。媽媽出事前一晚的夜裏,還在和林阿姨發微信消息。我半夜起來上廁所的時候,聽到的。”


    也就是說,韓璐在我們逛完夜市迴去後,聯係了林斐。


    我猜測她當時把自己準備離開的決定告訴了林斐,可卻引來殺身之禍。


    而韓璐的手機之所以消失,大概也是因為裏麵有和林斐聯係的證據,林斐才將其拿走。


    現在林斐主動用韓璐的手機給笑笑發信息,是不是沉不住氣的表現?


    然而夢姐卻不清楚這些,她發出一聲歎息,什麽也沒再說,兀自帶著笑笑離開,向楚晴川的車上走去。


    經過我身邊時,她連看都沒看我一眼,卻用楚晴川聽不到的聲音警告道:“離開我兒子”。


    一老一小走遠後,我才反應過來。


    “對不起,楚晴川,我犯渾了。”我恨不得打自己一頓,剛才說好的冷靜沉穩呢?!真是個廢物!


    楚晴川青著臉不說話,我跟在他身後,唯唯諾諾地走。


    我心想他怪我我也認了。


    等林斐迴來,我一定會讓她露出破綻,哪怕冒著生命危險我都不會退縮半步!


    等我們走出大門口,楚晴川終於開了口,臉色也緩和不少:“驕陽,你是真的想給我當女兒麽?”


    我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他的大掌撫過我的臉,墨黑的眸子注視著我:“不讓我省心,給我添亂,這些技能你真是越來越駕輕就熟。”


    我不敢看他,垂著眼瞼望著腳尖,尷尬地搔搔頭發。


    “迴去吧,開車慢一點。”他把我送到車前。


    我低聲說,你別生我的氣好嗎?


    他無奈地撇過臉:“我氣的是林斐,居然還要在韓璐死後利用笑笑。這女人,簡直蛇蠍。”


    “放心吧,很快她就會露出破綻的。”我安慰道,同時我也堅信。


    我又忽然想起件事,趕緊掏出靜音的電話,果然有林源的未接來電。


    因為要來追悼,我一早就關了鈴聲。


    林源告訴我,那個手機號碼恢複了通信,但期間隻發出過一條短信,追蹤定位顯示在德國柏林。


    現在萬事俱備,我恨不得林斐馬上就出現在我麵前。


    楚晴川看出我的心思,捏捏我的臉說:“欲速則不達,迴去反思你今天的表現。”


    我低眉順眼地溜走。


    路上,我想今天雖然誤會了夢姐,但笑笑當著夢姐的麵說出短信和林斐,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這樣等我們查明真相後,或許更容易說服她,改變她之前對我的印象。


    我就暫且繼續當我的壞女人吧。


    迴到家後我看著林斐寄給我的那包笑氣膠囊,從窗戶伸出去,打開了幾顆,讓那氣體飄散在沉悶潮濕的空氣裏。


    三天後,我在機場接到林斐,主動摟住她的胳膊,表現得親昵。


    她並沒有懷疑我,因為此前,我在微信裏反複表達對她的感謝和依賴,並且告訴她那些藥物我快用完了,希望她能再給我帶一些,還給她轉了帳說是藥費。


    濱海城市的夏季是濕熱的,林斐到的時候恰好下午,熱的黏黏膩膩,我說不如先迴家洗個澡。


    她說先去酒店把行李放下,晚上直接餐廳匯合就好。


    “不如去我家住吧,說真的我晚上一個人在家挺害怕的。”我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表現得既期待又生怕給她添麻煩。


    她略一猶豫,問我會不會打擾我?


    我說當然不會,感謝她救我於水深火熱還來不及。


    她莞爾一笑,就跟著我迴家了。


    我真的沒有耐心和她繼續周旋,巴不得她馬上就原形畢露。


    我熱情地幫她放好行李,拿出走之前榨好的西瓜汁,一人倒了一杯。


    之後我迫不及待地要她帶給我的藥,她也不推辭,直接從行李箱找出來遞給我。


    我笑著說:“林斐,你還沒告訴我這到底什麽呢?我都快上癮了,要不是你給我的,我真懷疑是什麽毒品。欲罷不能,比煙癮還大。”


    然後我拿出上次她給我寄的,晃了晃裏麵的兩顆。


    林斐這時候反而開始勸我:“驕陽,這個再好也是類藥物,你可得悠著點兒,不然我不能給你了。至於成分,說了你也不一定懂。我上次給你寄的不少,你就剩這點兒了?”


    我猛點頭,說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


    她眸色沉沉道:“那你試試我新帶的這種,純度更高。”


    我盛情邀她同樂,她拒絕,說自己最近狀態很好,不需要。


    “我還是先把原來的用了吧,不然混在一起就不好找了。”我說。


    那兩粒裏麵有一粒裝的是空氣,本來是為了迷惑林斐和我一起用的,等她進入狀態後,誘導她說出真相,可是她沒有上套兒。


    而且我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落入她的手掌心。


    我背對著她擰起眉,楚晴川現在已經等在外麵了,攝像頭也在十分隱蔽的位置記錄著一切。


    如果我能讓林斐故技重施,或許比我們的原計劃更有說服力!


    我來不及和楚晴川商量,擅自改變了主意。


    我轉頭想對林斐說好,她卻已站在我身後,直接將手裏的膠囊打開放在我鼻間。


    我一個沒防備,全數吸入。


    視野裏林斐的笑容開始放大,我笑著問她:“林斐,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好嗎?哈!驕陽,那你喜歡我嗎?”她巧笑嫣然。


    “喜歡啊,不過我更喜歡楚晴川,嘿嘿。”我感覺到不可抑製的快樂,極力維持理智,故意激將。


    果然,林斐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驕陽,你這麽可愛,善良,為什麽也和韓璐一樣不聽我的勸,要把感情寄托在男人身上?男人有什麽好呢?你還非要和她爭同一個。我在醫院見到你因為懷孕那慌張失措的模樣,就想告訴你,不要再上男人的當。


    你知道韓璐為什麽會死嗎?她太傻了,太單純,也太癡情。因為她對亡夫的愛轉移到了另一個男人身上,她痛苦不安,對女兒也心存愧疚。我不斷地開導她,試圖把她的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可是她卻根本聽不懂我的暗示。真是個傻子!


    我對她那麽好,我那麽愛她,她卻一點都感覺不到!還總是對我哭訴她對那個男人的愛意!更讓我生氣的是,和你重逢後,你居然也落在那個男人手裏,他到底有什麽好?我最愛的人和最好的朋友都要因為他受到傷害?!驕陽,男人有什麽好?肮髒惡心,始亂終棄,背信棄義,他們怎麽配得到我們的愛?


    驕陽,你不要再傻了,那個男人不值得你付出那麽多,任何男人都不值得。”


    我甩甩頭,讓自己盡量清醒一些,顧不得去研究林斐扭曲的心態,隻想讓她說出更多和韓璐有關的信息。


    “可韓璐的死,是個意外啊。”我故意去反駁她。


    林斐笑道:“意外?驕陽,你真傻。哦也對,人為的意外也算意外。驕陽,美好的東西注定是短暫的,毀滅的那一刻才是永恆。你知道我為什麽在韓璐死後找到你嗎?因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你也是間接害死她的兇手,我又不忍心看著你繼續跳火坑。其實你和韓璐一樣,我幫助你們保持最初的純潔,最好的辦法就是死亡。”


    我當時的意識已經開始停滯,她說的這些話,我理解不了。


    後來我從視頻和楚晴川的敘述中,得知林斐之後對我進行了催眠,如果不是楚晴川及時闖入,我可能要變成鳥人飛出窗外了。


    將近三十層的高度,我大概會死得更難看。


    楚晴川告訴我,林斐之所以去進修心理學,完全是因為她自己的精神狀況出了問題。


    她不相信別人,也不想自揭傷疤,智商超高的她毫不猶豫地選擇醫者自醫。


    警方找到了她早期對自己進行治療的記錄,顯示她是因為初戀受了情傷,以及後來父親外遇出軌,導致對異性深惡痛絕,最後甚至扭曲了性取向。


    我想起當年我幫林斐痛罵的那位男友,就是她的初戀。


    她遇到了渣男,最後懲罰的還是自己。我又想起當初我勸她的話,多麽諷刺。


    她工作起來很認真,那些關於韓璐的醫療記錄,劉律師也拿到了,轉交給楚晴川。


    起初,她對韓璐是同情,但這份感情在兩人的不斷接觸中發生了質的變化。


    林斐潛意識裏把自己認定為這段關係中的強者,對韓璐產生極強的保護欲,也因此厭惡楚晴川。


    而她一直掩藏著對韓璐的愛意,直到韓璐決定離開楚晴川時,她才決定表白,就在笑笑說的那天晚上。


    可韓璐知道後,從震驚變為抗拒。林斐絕望痛苦之下,設計了墜樓事件。


    她不明白韓璐為什麽還要執迷不悟?她的世界裏的理所當然,竟然是韓璐所不齒的。


    警方從林斐的行李中找到了韓璐的手機,裏麵有兩人當晚的聊天記錄,證實了上述案情。


    藥物配合催眠,韓璐大概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同時,警方還透露林斐在國外時,接觸到一種類似聖女教的邪教組織,教員們崇尚死亡貞潔,近乎瘋狂。


    我想起當初林斐告訴我她信教,卻不知道居然是這種信仰。


    誠然,許多國家言論和信仰自由,總有特立獨行的思想出現並且能吸引一批人。


    存在即合理。


    我們對韓璐總算有了交代,楚晴川卻因為我的大意恨不得把我打一頓的感覺。


    我知道他是關心我,就用臉去蹭他的胳膊,他拿我無可奈何。


    我問他可不可以去探視林斐,有些話想在清醒的情況下和她聊聊。


    他沒說什麽,而是直接陪著我去了監獄的精神病院。


    我看到的是一個歇斯底裏的女人,眼睛猩紅,情緒狂暴。


    “她,瘋了?”我看著楚晴川,難以置信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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