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蘭亭見飛缽當胸撞到,本想閃身讓開,突然想起那晚在排雲洞前曾聽仁義俠王夏侯雲提及托缽仙翁卓不群的飛缽絕技,那次可能因不老神君劉靈虛功力太高,他不敢將飛缽出手,這次見他飛缽擲到,人亦跟蹤撲來,確是聲勢奪人。一時豪氣陡發,想要見識這飛缽絕技究竟有何等厲害。


    眨眼間,飛缽已到,孫蘭亭不躲不閃,兩腿蹲襠騎馬式,氣沉丹田,勁凝雙臂,雙掌一分,就向來缽接去。


    才將飛缽接在手中,那知缽後那股潛力又緊隨湧到,隻覺銅缽在手中一震一跳,頓時衝力大增,重約萬鈞,暗中喊聲:“不好”,頭頂風聲颯颯,托缽仙翁卓不群又已當頭撲下。


    他知對方功力深厚,不敢硬架,急施出家傳絕技“潛龍身法”,一式“潛龍換位”,疾鬆雙手,雙腿未動,全身向右滑出八步,恰將來勢讓開。


    那飛缽被他一擋,衝勢一窒,托缽仙翁身在空中,頭下腳上,左手向飛缽一推一送,飛缽衝向右腳立轉,斜向孫蘭亭左肩砸來,右掌向孫蘭亭身後一揮,一股勁風,已將孫蘭亭退路阻住,同時向左腳一點,人如飛鳥墜地,疾向孫蘭亭身前七步處落去。


    這幾手的快、準、狠,再加他人在空中如同鷹隼盤空,姿式優美,誠不愧是老輩中的魔頭,非同凡俗。


    孫蘭亭立身未穩,飛缽已挾勁風砸到,身後掌風銳嘯,勢如排山倒海,無奈何,隻得向前躍出,身形才動,眼前黑影一閃,托缽仙翁卓不群正落在他的身前。


    托缽仙翁並未少停,右掌一翻,一股渾厚掌風已向孫蘭亭迎麵湧到。


    孫蘭亭躍出兩步,才把飛缽躲過,又見迎麵擊到,不禁大怒,把牙一咬,右掌猛揮,來了一個硬碰硬。


    雙方距離甚近,掌風相接,就聽霹靂似的一聲大震,一道土龍卷起三丈高,罡風四溢,飛沙走石,聲勢威猛,的確駭人。


    大頭鬼王霸及張龍二人因站處距離較近,竟被掌風餘勁逼得蹌踉了七八步,方始站穩,全是心頭大驚,怔在那裏。


    塵土飛揚中孫蘭亭被震落地上,忽覺眼前人影一閃,心知托缽仙翁卓不群已轉身到身後,不敢少停,急轉身形,雙掌護體,閃目望去,隻見卓不群托一手托缽,穩立當場滿麵驚疑之色。


    孫蘭亭想不到自己竟能接得住托缽仙公的一掌,心中暗喜,但他也驚出一身冷汗,不禁對托缽仙翁這飛缽絕技十分欽佩。


    托缽仙翁用手向他一指,娃娃臉上一陣扭動,說道:“好小子,你還真有一手,竟能接得下老夫兩招飛缽及一掌,如再過幾年,那還得了,今天如不把你除去,終是後患,這是你命該如此,可不是老夫心狠手辣。”


    孫蘭亭聞言,知道今天非經一場惡鬥,不能罷休,這是他練成擬情秘譜以來第一次與勁敵正式交手,由於方才已接下對方一掌,膽氣已壯,朗氣答道:“在下與老前輩無仇無恨,既然老前輩決心將在下處死,在下也隻有奮力周旋到底了。”


    言罷,腳下不丁不八,凝神聚氣,抱元守一,雙目將對方注定,靜待對方出手。


    托缽仙翁卓不群是何等人物,一見孫蘭亭穩如泰獄,氣定神閑,麵上瑩光隱現,雙目奇光突射,更加心中暗凜。


    暗中想道:“這小子才幾個月未見,看來功力竟已不在自己之下,並已練到返本還原,藏神守拙的境界。若不是他目射奇光,方才還真被他騙過,別陰溝裏翻船,栽在他的手中,那才冤呢!”


    突又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這小子武功如此突飛猛進,大概那支人形芝玉已被他得到吃下了。”


    想到此處,立時怪聲問道:“你這小子功力進步如此神速,是否那支人形芝寶已被你吃下呢?”


    孫蘭亭聽他忽然問出此話,心中一怔,答道:“不錯。”


    托缽仙翁聽到那支芝寶果然被他吃下了,不由妒心大發,切齒說道:“好小子,你家仙翁今天要不生啖爾肉,難解心頭之恨!”


    語音未落,人已直撲而上,身形一轉,繞至孫蘭亭右側,右手執著缽口邊緣,將缽掄圓,唿的一聲,直向孫蘭亭摟頭砸下。


    孫蘭亭見身前塵土飛揚,視線不清,忽聽風起頭上,聞聲辨位,心知對方銅缽由右方砸到,急上前一步,將缽讓過,用出神龍掌法中的散手招數,身形一偏,左腿弓,右腿登,雙掌疾探,十指如鉤,一招“神龍探爪”,隱含風雷之聲,逕向對方右肩抓去。


    他雖已今非昔比,卻不知自己功力增加到何種程度,這一抓已把全身功力使上,掌未到,十指已進出十縷勁氣,冷風颯颯,威勢懾人。


    托缽仙翁卓不群久經大敵,識得厲害,身形疾旋,連閃帶攻,不單將他雙掌避過,同時缽挾勁風又向他攔腰疾掃而到。


    孫蘭亭功力雖高,應敵經驗不足,雙掌尚未收迴,對方銅缽已到,百忙中,一個虎撲,兩手撐地,雙腿如飛,向對方當胸踢去,雖然如此,他已算輸了半著。


    卓不群一聲怪笑,不躲不閃,右手一翻,銅缽帶著一陣嘯聲,直向他雙腿迎來。


    如孫蘭亭雙腿踢在缽上,勢必筋斷骨折,他臨危不亂,急忙把雙腿向前一翻,一個鬥,身已立起,尚未站穩,迎麵黃光一閃,銅缽疾如閃電,又已砸到。


    高手拚鬥,全在爭取先機,現孫蘭亭先機已失,托缽仙翁豈再容他喘息,這一缽時間運用得極為巧妙,孫蘭亭身形才起,欲避無從,直把旁邊劉幽香等人看得心驚肉跳,冷汗直冒。


    孫蘭亭情急之下,一式“鐵板橋”,順勢又向後倒下,才算勉強將這一缽讓過。


    卓不群早料到他必施出此式,左手向下猛劈,一股勁風,疾向他小腹襲下。


    孫蘭亭主動全失,百般無奈,隻得施出“就地十八滾”、“燕雲十八翻”的小巧功夫,將這掌讓過。


    卓不群卻不再容他站起,掌缽齊飛,相繼下擊,孫蘭亭一路翻翻滾滾,被打得非常狼狽,幸他是初出茅廬的人物,如係成名高手,就這滿地打滾,就得貽笑武林。


    卓不群越打越急,每次擊下,均被對方躲過,他雖占盡上風,卻把孫蘭亭無可奈何。


    孫蘭亭在地上翻得火性大發,心想如此躲閃,早晚必死,何不拚冒奇險,以求挽迴頹勢,恰好在這時銅缽又勢如泰山壓頂般當頭擊下,他把心一橫,不躲不閃,一聲大喝,雙臂疾起,直向來缽迎去。


    卓不群見他想硬接銅缽,一聲冷笑,立將全身功力凝聚右臂之上,也是一聲大喝,銅缽加快砸下。


    “噗”的一聲,孫蘭亭接個正著,對方銅缽重約千斤,再加猛力下砸,震得他雙臂一陣酸麻,牙一咬,兩腿一個“雙絞剪”,逕向對方小腿剪去。


    卓不群見這一缽硬是被他抵住,心中一驚,又見他雙腿如飛向自己下盤絞到,急利用他在下麵抵住的力量,雙手向缽上一按,雙腿已橫飄而起,恰將雙腿讓過。


    孫蘭亭見他雙腿離地,知他身懸空中,難以用力,又是一聲大喝,雙臂一抖一震,卓不群隻覺虎口一麻,雙足不及落地,銅缽已被震出,斜向丈餘外落去。


    銅缽既被震出,卓不群雙手按空,龐大的身體直向孫蘭亭身上落下,孫蘭亭就地一滾,閃出原地,一式“潛龍升天”,直拔而起,向後躍出五步,凝神待敵。


    卓不群身形一落,見孫蘭亭就地滾出,急單掌擊地,立將全身反彈而起,在空中一折一翻,飄落地上,身形一閃,也向後退出五步。


    他抬頭一看,孫蘭亭也是才將身形站穩,心中大怒,喝道:“小子,懶驢打滾的滋味如何?接掌!”


    孫蘭亭聞言,臉上一紅,並未答話。見對方掌力勢如驚濤駭浪,滾滾而來,不敢怠慢,單掌一推,一陣狂風洶湧迎出,這次是以剛對剛,“轟”的一聲大震,雙方各被震退一步。


    卓不群見這掌與對方來了個平分秋色,覺得麵上無光,喝了聲:“再接這一掌!”


    又是一掌揮出,這次他發的是柔勁,掌力出手,無聲無息,一陣陰風帶著無比勁力疾向孫蘭亭湧來。


    孫蘭亭見他這掌潛力極大,單掌急推,也用柔勁相迎,雙方全是無聲無息,但掌力相遇時,卻發出驚人大震,一陣飛沙過去,雙方全是身體連幌,原地未動。


    孫蘭亭未容他再發第三掌,喝道:“你也接我這掌試試!”


    挺身而進,第一招“神龍出現”,第二招“神龍戲水”,神龍掌法源源地施出,他這次施展這套掌法,與前次在雲霧山斷腸穀中與四大戰時相比,無論功力或威力,已不啻天地之別。


    隻見他掌風四溢,神威凜凜,人似神龍活現,步似行雲流水,式工架穩,無—不是恰到好處。就是神龍尊者親自施展這套掌法,也沒有這等威勢。


    托缽仙翁卓不群凝神聚氣,全力應付,十餘招一過,已被逼得連連後退,漸漸手忙腿亂,全落下風。


    電光石火間百餘招已過,孫蘭亭喝了聲:“小心了!”


    隨聲騰身而起,神龍掌法中的“連環三絕掌”已挾風雷之勢施展出來。


    第一式“神龍三現”,人在空中一個盤旋,陡的直射而下,“叭叭叭”,六聲脆響,卓不群擋過了他三掌三腿,他身形一翻,又是六聲脆響,卓不群又擋過了他三掌三腿,他身形一拔,掌腿如飛,又是三掌三腿連環擊出。


    卓不群一個失神,擋過了三掌兩腿,卻被最後一腿踢在肩上,一聲暴吼,人已倒翻而出,幸他功力深厚,一個“千斤墜”,落在地上,急忙寧神靜氣,圖挽頹勢。


    可是他尚未站穩,孫蘭亭第二式“神龍三翻”又已攻到。這一式比第一式更加厲害,隻見他身在空中一陣急翻,每翻一次,擊出九掌,共翻九次,總計八十一掌翻身快,出掌速,漫天掌影,無一虛招,地上十餘丈麵積內,全在掌風籠罩之下。驚得旁觀諸人,連連後退。


    卓不群見之式如此厲害,心中大驚,雙臂如飛,將全身護定,驀的空中掌影全收,就覺腹部一緊,一陣天旋地轉,龐大的身形已被孫蘭亭平空仍出,“叭噠”一聲,平跌在地上。


    這是孫蘭亭天性仁厚,不願傷他,才將他扔出,否則那裏還有他的命在!


    卓不群不愧是著名的老魔頭,沾地即起,一步躍至缽前,俯身將缽拾起,向大頭鬼王霸喝了聲:“走!”


    大頭鬼早已嚇得魂飛魄散,邁開小腿,緊隨卓不群身後,順著大路向東疾馳而去。


    孫蘭亭並未追趕,站在路旁,心中好不歡喜,這“連環三絕掌”,他在未食人形芝寶前,隻能擺擺架式,根本無法施出對敵,現在這三式,竟有如此威力,第三式“神龍探爪”尚未施出,就把一名震武林的老魔頭擊敗,心中怎不歡喜!


    他們這一路連番動手,卻不知已把黑衣教派出的四批人物擊敗。


    第—批小頭鬼王強是黑衣教派往華山派的解款使者。


    第二批毒樵夫王吞虎及縹緲仙姑胡秀珠是派往崆峒派的解款使者及護法。


    第三批五個蒙麵人是派往峨嵋派的專使,如峨嵋派肯順利將保護費交出手,則萬事俱罷,否則,他們將同時還報巫山負傷之仇。


    第四批就是這大頭鬼王霸及托缽仙翁卓不群,正是派往武當派的解款使者及護法。


    孫蘭亭見托缽仙翁卓不群等已然逃走,用手將額上的汗珠揮去,籲了一口氣,向劉幽香說道:“這老魔頭果然厲害,若不是憑著師門絕招贏了他,鹿死誰手頗難斷定,好險!”


    劉幽香也用絹帕將麵上冷汗擦了擦,幽幽說道:“由你一動手,我這顆心就提到唯喉嚨,直到你用出最後三招,才算放心,我說你呀,以後最好別再與人動手,以免令人擔心。”


    孫蘭亭聽罷,默默不語,良久,一聲輕歎。


    劉幽香聽他這聲輕歎,聲音低沉而淒惋,一陣心酸,幽幽地說道:“蘭哥哥,有一個娥皇女英的故事,你可知曉?”


    孫蘭亭心知她有二女共事一夫之意,雖然感動,卻不敢接受。


    他答道:“知道。”


    劉幽香又問道:“你對這故事的觀感怎樣?”


    孫蘭亭聽她步步緊逼,不敢作答,低聲吟道:“天涯何處無芳草,多情卻被無情惱,自古多情空遺恨,天若有情天亦老。”


    劉幽香見他突然積聚了幾句詩詞作答覆,知他仍是婉拒自己對他的一片癡情,並含有勸自己另覽對象勿再為情所困之意。


    她幽幽地一聲歎息,也積聚了幾句詩詞,吟道:“惆悵舊歡如夢,覺來迫尋無處,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少頃,又低如夢囈的歎道:“相見爭如不見,有情還似無情。”


    孫蘭亭聽了,想道:“是呀,我雖口口聲聲自稱無情,實在正是有情。”


    因此,他雖知道她前四句有對自己追求到底的涵意,後兩句卻不知她是自怨自艾,還是在嘲笑自己。緊接著,二人又是一陣沉默。


    傻大個張同及張龍李豹他們都是粗人,見他二人站在那裏不走,一個勁的發酸,可不懂他們二人說的是些什麽,張同等得不耐,一聲大叫:“你們這兩個傻兄弟,……不,傻妹子……不……傻小子,還走不走啦?”


    這聲大叫,打破了二人沉默,一行人,又踏上了路程。


    因時間尚早,他們行得甚緩,一路遊山玩景,不覺已至武當山北麓,估計時間二月二日黃昏前即可到達武當派入山處。


    武當派為避免世俗煩擾,除在各名勝古跡處設有道觀以供遊人朝拜處,他們的根本重地雲霞宮卻設在武當山主峰西南群山中。


    欲至雲霞宮必須由武當山東邊山口入山,經解劍岩,繞過主峰,孫蘭亭他們誰也沒有到過武當派,隻有繞山而走,一路竄高縱矮,非常難行。


    正行間,孫蘭亭耳目極靈,忽聞身旁不遠叢草中似有唿吸之聲,身形輕閃,已向叢草撲去,尚未到達,叢草一陣搖動,迎麵躍出二人,全是道家打扮,年齡約在三十左右,他知道是武當派設的暗樁,急一個“千斤墜”,將身形停詮,抱拳說道:“方才聽到草中有人潛伏,疑是歹人,不知是兩位道長,尚請怠罪。”


    這兩個道人都是武當派當今掌門人以下的二代弟子,他們在草中早把來人看清,見他們男女老少俱全,確是不倫不類,尤其不老神君那群手下,一眼便知全是些傑傲不馴的人物。


    他們並未答話,一人掏出一支牛角,放在嘴邊一吹,“嗚嗚”之聲,傳出甚遠。


    吹罷,另一人冷冷說道:“大膽黑衣教徒,竟敢侵犯武林名門正派,現在先叫你們嚐嚐道爺的劍法。”


    “嗆啷”兩聲,二人長劍了鞘,電光一閃,一左一右,分向孫蘭亭刺到。


    孫蘭亭閃身讓過,說道:“在下等並非黑衣教徒。”


    二人長劍未停,喝道:“住口!先收拾了你這小子再說。”


    二人又是一擁而上,孫蘭亭急又閃過,說道:“請容在下一言,在下來此尋人……”


    二人喝道:“道爺對你們黑衣教徒絕不留情,有話到閻王爺那裏去說好了。”


    正當這時,前麵不遠劍光連閃,一道四俗各持長劍飛躍而至。


    五人到達後,其中那個道人向行前兩道人問道:“師弟,黑衣教徒是不是這一夥人?”


    原先兩個道人答道:“正是,師兄們上。”


    傻大個張同因不會輕功,這一路山行,吃盡苦頭,心中早巳發火,一見五人來到,“哇呀呀”一聲大叫,右手一翻,將身後大菜刀取到手中,叫道:“你們幾個傻男人過來,咱傻大個把你們當豬肉切了!”


    張龍,李豹也雙雙躍出,橫眉怒目,準備動手。


    孫蘭亭知傻大個手下不知輕重,張龍、李豹二人又是心狠手辣,如讓他們動手,這幾個武當弟子必死無疑。急唿道:“傻大哥及兩位大哥請勿動手,此事小弟自能處理。”


    張同等三人又行退迴,旁邊有一個道人說道:“好小子,你逞什麽英雄,你敢一人敵我們七人,那你死的更快。”


    孫蘭亭見這幾個武當弟子如此蠻橫,心頭微怒,答道:“不是在下逞雄,是不願意傷了你們。”


    一個道人長劍一擺,喝道:“好狂的黑衣教徒,師弟分們上!”


    七人已蜂擁而上,孫蘭亭身形一閃,突出重圍,說道:“誰是黑衣教徒!”


    一個道人長劍疾揮,一劍劈到,喝道:“說你是黑衣教徒,你就是黑衣教徒!”


    孫蘭亭又閃身讓過,忖道:“這幾個道人如此驕狂,足見他們平日在武當山附近,仗勢淩人,已成習慣。再往前行,不知尚有多少明卡暗樁,不如先把這幾個人治倒,立威示儆,以免以後糾纏沒完。”


    這時,七人見孫蘭亭連連閃避,以為他心中怯敵,更加嬌狂,喝了聲:“上!”


    電光激閃,七支長劍由四麵八方向他身前擊到。


    孫蘭亭心中大怒,喝道:“得罪了!”


    武當振七個門人隻見眼前人影一閃,立覺全身一麻,“噗咚”連聲,全部倒地,孫蘭亭向張龍等人說道:“咱們走!”


    張龍問道:“這七個小子死了沒人?”


    孫蘭亭道:“我們既不與武當派為敵,何必傷他們,我僅點了他們麻穴,時辰一到,自會醒來。”


    一行人又繼續向前走去,連遇上幾次暗樁,全是驕橫無理,不由分說,咬定他們是黑衣教徒,孫蘭亭見他們不可理喻,也就如法泡製,——點了他們麻穴,不覺來到解劍岩下。


    他們到了岩上,又與武當門下發生衝突,天元真人令門下弟子擺出“九宮連環奪命劍陣”,準備和孫蘭亭等人決戰,恰在這時,岩前湧來三四十人,由鄂北三傑曾氏弟兄率領,欲尋劉靈虛一幹手下報那巫山神女峰殘殺無辜之仇,曾氏弟兄向岩上喝道:“劉靈虛的奴才們下來,你們在神女峰妄殺無辜,今日就是你們遭報仇之日。”


    天元真人一見這些人湧到,白眉微皺,心想這群人那個不是身懷絕技,憑你們曾氏兄弟,怎是他們對手,豈不是白白送死。


    他向前走了幾步,到達岩邊,向下稽首說道:“不知各位英雄駕臨敝派,有失遠迎,當麵請罪。貧道現有一言,不知各位可容言講?”


    武當三劍武林中地位極尊,尤其在鄂北,更是傳奇人物,天元真人這一說話,岩下立時靜悄無聲,由曾氏弟兄老大鐵臂金剛曾少海答道:“鄂北曾氏弟兄及鄂北群雄參見道長,道長有話請講。”


    天元真人微微一笑,說道:“今晚敝派有事,不能接待各位,現各位欲尋之人,正是敝派敵人,隻要敝派力能勝敵,必為各位代報深仇,如各位信得過貧道,就請先退,萬一敝派失敗瓦解,各位再另訂日期尋仇不遲,不知各位是否賞臉,先讓一步?”


    鐵臂金剛曾少海哈哈一笑,說道:“道長如此說法,我們都是自己人,還有什麽說的,那就一切拜托道長了。”


    天元真人稽首說道:“承各位容讓,貧道這裏謝過。”


    於是曾氏三傑又率著鄂北群雄默默離去。


    他們走後,天元真人迴到原地,白眉一揚,向孫蘭亭說道:“你們要想到雲霞宮見我們掌門人不難,隻要你們能勝了這座劍陣和貧道的一趟劍法,貧道立刻領你們前往。”


    孫蘭亭正欲答話,那知傻大個張同在旁一言未發,邁開長腿,就向陣前左去,到了陣前,一陣大叫:“待傻大個先把你們這幾個男人切了,然後再替那個老男人刮胡子!”


    大切菜刀一掄,他可不管你什麽陣不陣,走到一個距他最近的道人身前,摟頭就是一刀,天元真人見他不進陣就動手,在後麵喝道:“渾小子,你懂不懂江湖規矩!”


    傻大個根本就沒有聽見,他這一刀眼看就要落在那人頭上,那知這九宮連環奪命陣確有神鬼莫測的威力,隻見九個道人身形一齊移動,已不見了刀下那人的蹤影,緊接著他們又是一陣急走,陣形已生變化,恰將傻大個包圍在“死”門以內。


    傻大個出去動手,孫蘭亭不及阻攔,他久聞武當派的“九宮連環奪命陣”的威名,現見傻大個被圍入陣內,心中甚急,在旁暗凝真氣,全神觀戰,準備在傻大個遇險時,立時搶救。


    他急,傻大個可不急,他在陣中瞪著大眼一看,這些長著胡子的男人在四麵八方把他圍定,當中一個人將劍尖對著他,並未動手。


    他嘻開大嘴一陣傻笑,向當中那個道人叫道:“你別美,先把你胡子刮了!”


    大菜刀一掄,斜著就向那人嘴上刮去。


    這個把著陣眼的道人,正是方才推他下岩的四人中之一,功力在九個道人中,算他最高,先前已經領略過傻大個的神力,這次見他一刀削來,不敢怠慢,立把陣勢發動,就見他長劍一擺,不進反退,逕占生門,其餘八人,留下二人看守“休”,“開”兩門,六支長劍,分成前三後三,同時向傻大個刺到。


    傻大個一刀刮出,突不見了那道人蹤影,卻見眼前劍光連閃,三支長劍挾著一片輕嘯電射而至。後麵那三支長劍,他可沒有看見。


    他有一個毛病,隻要有人和他動手,他就認定那人死纏不休,他見三劍刺到,一聲大叫,如同睛天霹靂,大腿一邁,向前急闖,手中切菜刀一陣亂掄,麵前三個道人竟擋他不住,後麵三支長劍恰也被他躲過。


    這正暗合了武林中一句俗語:“錘棍之將,不可力敵,一力可降十會。”


    傻大個闖過麵前三人,一眼看見先前那道人正站在不遠,一聲大叫:“你這傻男人,原來躲在這裏!”


    大腿疾邁,直向那道人奔去。


    那知這時劍陣的陣眼正設在“生”門,他這一認定這道人動手,正合了奇門遁甲中的破解之道。


    那個道人見他奔來,心中一驚,不敢硬擋,身形疾閃,退出“生”門,到達陣外,口中喝道:“九九連環,從頭開始!”


    傻大個向那道人緊追不舍,一齊到了陣外,忽見九個道人一齊滿場遊走,轉眼間又分成八麵,將他圍定,那個道人仍站在當中,凝勢待敵。


    孫蘭亭這時已看出這陣的厲害,心中暗道:此陣果然暗合九九之數,循環不已,除非你把這陣完全破去,否則終生休想闖出此陣。


    此時,劍陣又已發動,那把陣眼的道人看出傻大個專門追逐自己,不敢再占“休”“生”“開”三個吉門,專把他向其他各門中引,幸九個道人均知他是渾人,成心想要他活寶,全是點到即收,傻大個雖險象環生,一時尚不致喪命。


    傻大個在陣中東奔西逐,闖過這層劍幕,那邊劍光又到,急得他暴喊連天,氣喘如牛,漸漸成了強弩之末,難以言勇。


    劉幽香見狀,心知不好,向張龍說道:“張大哥,你過來。”


    張龍走至近前,問道:“姑娘喚我何事?”


    劉幽香玉手向劍陣一指,低聲說道:“傻大哥現已在旦夕,你速率領其他七人闖進陣中,試試他們這劍陣究是如何!”


    張龍早就想動手,聞言大喜,向眾人將手一揮,喝道:“我們一齊上!”


    劉靈虛後下的二老、四大長隨、琴劍二童,身形齊動,同向劍陣闖去。


    武當派陣外諸人並未阻攔,僅天元真人向鐵冠道人說道:“你進去把住陣眼,將這緣換出來。”


    鐵冠道人應聲身形一閃,已入陣中,不久,由陣中閃出一個年紀較輕的道人。


    張龍進入陣中,心中暗想:你這劍陣不過才九過人,我們也是九個人,我們給你來個捉對兒廝殺,看你還什麽陣不陣!


    他正自想著,忽見迎麵一個道人遊走近前,連忙一聲大喝,一招“開碑手”,向這道人胸前擊去。


    這個道人不架不閃,遊走如故,對來掌渾如不見,張龍這掌尚未遞到,左右電光激閃,兩支長劍已直指兩脅,他如不收臂自救,勢必傷在劍下。


    張龍心中大驚,急邁步進身,將劍閃過,身形尚未站穩,眼前嘯聲又起,三支長劍,織成一片劍幕,又向他當頭罩下。


    張龍一退一進,將三劍讓過,雙掌疾起,向一個持劍道人攔腰擊去。


    這道人也是不迎不架,遊走如故,他這雙掌竟自擊空,忽見身後左右劍光齊閃,三支長劍分由三個方向又行刺到,迫得張龍手忙腳亂,連竄帶跳,才將三劍躲過。


    正當這時,忽聽鐵冠道人在陣中喝道:“九九連環,六陰三陽,遊走加快!”


    語音一落,九個道人全是身法一變,遊走如飛,前進後退,井然有序。陣中頓時劍氣漫天,張龍覺出壓力驟重。


    不單張龍如此,其他諸人均是如此,攻來的長劍,非三即六,奇譎莫測,防不勝防。


    孫蘭亭在旁看得驚心動魄,知道時間一長,進陣的九個人不死必傷,急向天元真人抱拳說道:“晚輩有一不情之請,擬請老前輩喝令停陣,晚輩願以一人替下眾人。”


    天元真人一聲冷笑,說道:“我們武當派有個規定,隻要劍陣發動,不見勝負,決不停陣。我說小子,現在你應知道我們武當派不是可以輕侮的了吧!”


    孫蘭亭劍眉一揚,說道:“既然如此,前輩可準晚輩闖陣救人?”


    天元真人冷冷答道:“貧道並未阻攔與你。”


    孫蘭亭心中雖怒,卻不失禮,向天元真人抱拳說道:“晚輩放肆了!”


    語畢,轉身緩緩向劍陣走去,走到陣前,並未進陣,一聲長嘯,人已騰身而起,在空中一個盤旋,一式“飛鷹搏兔”,向陣中疾射而下,腳才沾地,雙手一撈,正將琴劍二童抓著,向上一提一甩,二童已被甩出陣外,在空中一折一翻,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天元真人在旁見了孫蘭亭的身法,白眉一皺,心想這人自稱是神龍尊者的弟子,看他的功力竟在神龍尊者之上,豈有徒弟的功力高出師父的道理!想必是黑衣教徒冒充,欲藉此離間本派與七絕的情感。此人確是本派空前的一個勁敵,不可輕視。


    想到此處,轉身向身旁一個道士低聲說道:“來敵太強,你速去雲霞宮將這裏情形據實稟告,請掌門人速作準備。”


    這道人應聲飛奔而去。


    孫蘭亭將琴劍二童拋出後,眼前白光一閃,三支長劍疾刺而到,他腳跟用力,順勢倒射而起,不但三劍刺空,他人又盤旋空中,看準方位,一式“餓虎撲食”,又疾射而下,雙手一拋,又將兩個長隨擲出。


    如此再兩起兩落,二老及另二長隨亦被救出,每次落式不同,姿式輕捷優美,把天元真看得心驚膽戰,目瞪口呆。


    最後隻剩下傻大個一人困在陣中,孫蘭亭空中盤旋一周後,輕輕落在陣外,心中躊躇道:“傻大個是個渾人,如抓起他硬拋,他一定向下力掙,他那天生神力,我可拋他不動,這卻怎生是好!”


    這時傻大個在陣中又已險象環生,被迫得“哇呀呀”大叫。


    孫蘭亭原來計劃先把眾人救出,然後再獨自進陣,試試這陣中的威力。


    現因傻大個無法救出,隻得變更計劃,紅著臉轉身向天元真人高聲唿道:“昨輩無力將這位傻大個救出,請前輩念他是個渾人,暫令停陣,然後晚輩獨自進陣領教,否則,莫怪晚輩要在陣外傷人了。”


    天元真人方才看到他的威勢,知他所言不虛,原想喝令停陣,旋又想道:“如你在陣中傷人,那怪我們練陣不精,技不如人。隻要你敢在陣外傷人,我就有話好說了。”


    想罷,冷冷答道:“你盡可進陣一戰,在那傻小子未出陣前,貧道無權先令停陣,方才已經說過,這是本派的規律。”


    孫蘭停仍堅持獨自破陣的原則,再未發言,霍的轉身,麵向劍陣,喝了聲:“傻大哥,出來!”


    右掌疾翻,一股柔勁,向劍陣洶湧卷去。


    那邊天元真人孫蘭亭一轉身,早已防他在陣外傷人,現見他真的動手,喝了一聲:“接掌!”


    雙掌一推,一陣狂飆,直向對方身後襲到。


    孫蘭亭聽身後風聲有異,知來掌勁力不小,右掌掌力並未收迴,左掌向後急迎,“轟”的一聲大響,孫蘭亭身體微幌,天元真人卻被震得麵紅耳赤,向後退了半步。


    孫蘭亭所發那股勁衝到陣前,正有兩個道人站在前麵,這股勁道去勢甚疾,竟將兩個道人平托而起,直扔過劍陣,落在地上,並未受傷。


    傻大個在陣內聽到孫蘭亭喚他,大聲叫道:“傻兄弟,是不是吃飯啦!”


    邊叫邊由缺口一衝而出,劍陣這時已亂,立刻停住。


    天元真人震退半步,正在心驚,忽見孫蘭亭那股柔和掌力竟與一般掌力不同,頗似傳說中的隔空運氣功夫,心中大驚,白須一陣顫動,指著孫蘭亭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究竟是誰?竟有將近百年的功力!”


    孫蘭亭將身形轉過,答道:“老前輩請勿多疑,晚輩確係神龍尊者穀桑田弟子。現已將陣中諸人救出,請吩咐各位道長重新布陣,晚輩準備獨自進陣一試。”


    天元真人將手一擺,道:“憑閣下的功力,劍陣已擋你不住,方才閣下反手一掌,貧道已輸,現無需再行比鬥,貧道馬上領你們去見掌門人好了。”


    孫蘭亭先前因他甚為驕橫,心中對他極為不快。現見他能夠如此坦白認輸,不禁把對他的惡感,一掃而空。


    眾人隨著天元真人,順著蜿蜒的山路,繞過武當山主峰,又行一程,轉過一座山頭,前麵霍然開朗,一座飛詹雕,氣象輝煌的道觀已經在望,四麵山明水秀,景物清幽,確是人間仙境,武林聖地。


    在觀前一排站著十來個中年道人,行列前站著兩個須眉蒼白的老道人,生得仙風道骨,超然出塵,一見便知這兩人定是名震武林的武當派掌門人天機真人及他的師弟天玄真人。


    這時,天已全黑,觀前掛了十餘盞氣死風燈,觀門上一塊匾額,在燈光下閃閃發光,正是那“雲霞宮”三個金字。


    孫蘭亭一行人來到近前,天元真人向前急走幾步,向上首一個老道人稽首說道:“啟稟掌門師兄,來人現已領到……”


    說著向孫蘭亭一指,繼續說道:“這位孫少俠,自稱是神龍尊者穀桑田的門人,功力已近百年,確是當今武林罕見的奇人,師弟無能,方才已敗在他的手下,請師兄定奪。”


    天元真人的功力,僅次於他的兩個師兄,此言一出,武當諸人齊是一驚,又見來人這樣年輕,如非這話由天元真人親口說出,還真不敢相信。


    孫蘭亭一步上前,向天機真人一揖到地,說道:“穀桑田弟子孫蘭亭拜見掌門前輩,剛才在解劍岩上對貴派多有冒犯,尚祈海涵。”


    武當派掌門人天機真人雙目注定孫蘭亭,一陣細看,冷冷問道:“你是神龍尊者穀桑用的師父還是他的徒弟?”


    孫蘭亭聞言一怔,急答道:“穀桑田正是家師。”


    天機真人雙目神光一閃,說道:“隻聞師父的功力高過弟子,雖有青出於藍之說,至少也要在藝成數十年之後,閣下如此年輕,竟有百年功力,此或係另有奇遇,姑且不說,但本座連得傳報,閣下在解劍岩所露各種功夫,如傳音入密等,均非穀桑田所擅,你說你是他的門人,如何能使人置信,本座非三尺頑童,豈能任人欺騙!”


    說著用手向劉幽香一指,問道:“這輿台之上坐的女子又是何人?”


    孫蘭亭答道:“不老神君劉靈虛義女劉幽香。”


    天機真人道:“不老神君再入江湖,本座早巳知曉,那些人想就是神君座前的二老、四大長隨及琴劍二童了?”


    孫蘭亭答道:“不錯。”


    天機真人說道:“穀桑田與不老神君向無往來,爾等豈能會合一處,本派與七絕相交甚睦,絕不容許你們挑撥離間,你們這番心機算是白費了,那位巨人又是何人?”


    孫蘭亭答道:“此人姓張名同,生性渾傻,晚輩等於途中相遇,因此結伴同行;”


    天機真人一聲冷笑,說道:“你們這一行人,如此不倫不類,諒是黑衣教派出,既敢直闖本派,就應有膽直言無隱。”


    孫蘭亭一聽,又是說他們是黑衣教徒,心中甚是不悅,說道:“晚輩來此,一是尋找師父穀桑田,一是久聞貴派乃內家武功發源地,素仰前輩等三劍合璧,天下無敵,特地到此瞻仰拜謁!並無其他惡意。”


    天機真人一陣冷笑,說道:“穀桑田並非武當派中人,閣下到此尋他,豈非驢頭不對馬嘴!你既想瞻仰三劍合璧,隻要你能贏得了本座,不會叫你失望。還有貴教所索保護費白銀一萬銀,亦已準備妥當,分文不少,隻要你能將三劍合璧擊敗,立時雙手奉上,從此本派算是你們黑衣教的附庸走狗,永聽你們的指揮。”


    孫蘭亭聽他誤會越來越深,急分辨道:“師父穀桑田知黑衣教今晚必來索討保護費,決定趕來支援,因此晚輩特來此尋他,前輩請勿誤會。”


    天機真人喝道:“住口!本派的事,尚不需穀桑田來操這份心,任你花言巧語,反正今晚與你們黑衣教是個死約會,如不見個生死存亡,雙方均不甘心,你們提早到達也好,早到早了,閣下既是黑衣教的代表,有什麽道兒,就請劃下來吧!”


    孫蘭亭知道他成見甚深,不容人辨,隻得說道:“既然你們咬定我們是黑衣教中人,再分辯也是無用。師父既未到達,晚輩等願暫退出山外,決不與老前輩動手。”


    天機真人聽他如此說法,懷疑之心稍釋,白眉一皺,問道:“閣下既再三推說不是黑衣教徒,但沿途破我暗樁,犯我派規,強闖解劍岩,又是何意?武當弟子並非怕事者流,豈能任人輕侮!就是你們不是黑衣教徒,也不能由得你們任意來去。”


    孫蘭亭劍眉一揚,怒道:“如此說來,晚輩等今晚是死定了。”


    天機真人鄭重說道:“死倒未必,隻要你能闖得過三劍合璧,如非黑衣教徒,我們一定集合本派門下,以最隆重禮節,恭送各位下山,以後不管在任何場所,隻要閣下在場,武當門下絕不動手。”說至此處,冷哼一聲,又道:“你們如是黑衣教人,就是闖得過三劍合璧,本座不忍看本派弟子永遠做奴隸,願一死以謝武當曆代祖師。”


    孫蘭亭見他說話時大義凜然,心中十分欽佩,更加不願和他動手,語音緩和的說道:“既然已至非動手不可的局麵,可否先賜一席之地暫息,待貴派與黑衣教之事了結以後,再行動手?”


    天機真人冷冷答道:“本派既不需各位幫助,也不敢過分相信各位,願即刻一戰,以了糾紛。”


    孫蘭亭目射奇光,說道:“這樣也好,貴派今晚另有強敵,請前輩速戰速決,其他拚鬥一概免除,晚輩願獨身瞻仰三劍合璧的威力。”


    天機真人略一沉吟,答道:“本座如命就是。”


    他轉身向劉幽香稽首說道:“貧道等動手在即,敝師弟金笛書生呂不朽前於神女峰蒙姑娘救得一命,今晚保證姑娘有驚無險,其他隨行各位,隻好另當別論了。”


    劉幽香幽幽答道:“晚輩等無心冒犯貴派,願掌門人高抬貴手,放過一步。”


    語音中無限幽怨,聽得天機真人心中一軟,急靜氣凝神,緩緩說道:“姑娘已得神君真傳,竟能懾人心神,貧道衷心佩服,其餘各位,前次神女峰妄殺無辜,貧道如不予處置,如何向天下武林交待,這點尚請姑娘鑒諒。”


    張龍在旁喝道:“老雜毛,你們武當派算得了什麽,如果神君在此,管保叫你們冰消瓦解!”


    天機真人向他冷哼一聲,說道:“你不過是神君座下一名小卒,尚無資格與本座答話。”


    語罷,向劉幽香一稽首,正欲轉身,忽聽傻大個張同在旁叫道:“你這個傻老男人過來,傻大個看你順眼,先替你把胡子刮了。”


    天機真人聞言一怔,不知這巨人是向誰說話,也不知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傻大個已伸出蒲扇大手向他一指,叫道:“傻大個說的是你,你這個傻老男人過來!”


    天機真人見他如此無禮,心在大怒,正欲喝斥,孫蘭亭在旁說道:“這人渾呆近傻,請前輩勿與他一般見識,晚輩現請速戰速決。”


    天機真人轉身向天玄、天元兩位師弟說道:“請兩位師弟就位!”


    語罷,從身旁一個道人手中接過一支長劍,輕輕一抖,一陣低嘯,閃出萬點銀星,確是功力深厚,非同凡響。


    兩聲龍吟過處,天玄、天元二人亦各長劍出鞘,身形齊閃,與天機真人站成犄角之勢,將孫蘭亭圍在當中,天機真人問道:“閣下如需兵刃,盡可吩咐,立時奉上。”


    孫蘭亭豪氣衝天,朗聲說道:“晚輩不慣使用兵器,請三位前輩莫疑含有輕神之意。”


    天機真人喝了聲:“閣下注意了!”


    長劍一抖,一陣劇嘯,隱含風雷之聲,向孫蘭亭緩緩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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