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風卻另有想法:“蘇貝徒手幫忙接生了孩子?孩子生病了還在搶救?”


    “嗯。”陸赫霆輕應一聲,“可能蘇貝也有些受驚了。”


    “那她受驚是正常的,當初小寶這樣的時候……”顧西風輕聲歎息了一口氣,想起當初的事情,小寶是從他手中親自抱出去的,可惜,是他無能,沒有將孩子治好還給蘇貝。


    陸赫霆敏銳地捕捉到了小寶這個詞,“小寶?”


    “你不知道嗎,雙胞胎之一叫小寶。”


    陸赫霆並不明白事情的全貌,然而顧西風的話,已經令他疑竇叢生,腦海裏轉過無數念頭。


    小寶?


    大寶?


    雙胞胎?


    “你說小寶最後怎麽了?”陸赫霆幾乎已經確定自己在逼近某件事情的真相。


    所以他不動聲色,沒有反問“蘇貝當初懷著的是雙胞胎”這種話,如果顧西風知道自己還不知道事情的全貌,那麽他一定就會隱瞞。


    果然,聽到陸赫霆這樣說,顧西風以為他知道那是兩個孩子,隻是以為他並不知道小寶如何了。


    “小寶出生的時候就窒息,也是先天性心髒病。雖然大寶好好的,但是這件事情在蘇貝的心中,一定留下了極大的創傷。她生育後好一段時間情緒都很不正常,隨著大寶大一點了,她才逐漸恢複。”


    陸赫霆的心中狠狠一滯,像是被什麽抓住了一樣,心髒停跳片刻,巨大的痛意攫住了他:“心髒病很難治嗎?”


    顧西風隨口說道:“看情況,有些時候難,有些時候不難。很遺憾,小寶他的病情很嚴重……不過我們怕蘇貝傷心,在小寶出生的時候,就告訴她小寶窒息身亡了,本來是打算將小寶帶出去悄悄治療,免得她牽掛,誰知道我沒有那個能力,沒將小寶治好。”


    陸赫霆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也一瞬間明白了蘇貝為什麽會在意昨晚她接生到的那個孩子,因為那個孩子不但代表了她所做之事的意義,也代表了她多年前的心緒,那是她的一個心結,至今未解。


    而這些,她都沒有跟他說過。


    在麵對他的時候,她永遠都是燦爛的笑容,仿若春風過,送來滿世界的鮮花著錦。


    而她,將傷痕留在心底自己消化了。


    這次的事情,勾起了她的心事,她消化不掉,又加上其他種種事情給她的壓力,讓她到現在未能醒來。


    陸赫霆手指用力攥緊,他自以為對蘇貝已經夠好,給了她所有想要的,實際上,還是不足夠了解她,他做的,還遠遠不夠。


    “她身體機能沒什麽問題,應該很快就好。”顧西風探了一下她脈搏,平聲說道,“你好好照顧她吧。”


    陸赫霆站在原地,斂眸,遮掩住眸底的哀傷。


    顧西風也沒在意,轉身離開。


    陸赫霆好一陣子,才重重地咳出了聲,心頭痛意肆意蔓延。


    小寶,心髒病,出生的時候窒息。


    蘇貝經曆過的,太多太多了。


    而他,竟然半點都無法為她分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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