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槿和秦藝遠同時抬起頭來,驚訝地看著來人,夏槿怔了五秒鍾,臉上的表情從驚詫變成激動:“真的是你!”迅速站起來就準備跟著來人離去。


    “夏小姐。。你去哪兒?他。。他是誰?你的卡布奇諾。。還沒。。喝呢!”剛剛還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秦藝遠,突然變得結巴起來,呆呆地望著夏槿和來人離去。


    夏槿走了兩步又折了迴來,秦藝遠迅速從剛才的驚慌失措,轉變為失而複得般的驚喜,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憨笑著,卻沒想到夏槿隻是折迴來拿了坐椅上的坤包,說了句:“秦先生,您慢慢喝,我胃不好,喝不了卡布其諾。”


    “夏小姐。。夏。。你們。。”秦藝遠氣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眼睜睜地看著二人走遠,再次失落地跌坐在椅子上呆若木雞。


    已經走出咖啡廳很遠了,夏槿感覺從來沒有這樣解氣過,臉上笑容如此時的陽光般燦爛,側過臉問高出自己大半個頭的張皓:“張皓,你怎麽會在這裏?是在做兼職嗎?你這時離開不怕被炒?”


    “我是來解救你的!夏槿,你這相親的是個什麽人啦?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此時張皓正一副嬌嗔幽怨的眼神看著夏槿。


    夏槿這才發現,他得那雙桃花眼真迷人,連生氣都這麽攝人心魂,甚至都不敢多看一眼,趕緊迴過頭來看向路麵,聲音輕柔中帶著誠懇:“今天真得非常感謝你!我也實在是坐不下去了,你來得正是時候。”


    “我就說叫你別來你不信,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瞎相親,手術刀都上了臉,還不知下一次要在哪裏動刀。”張皓像訓孩子似的盯著夏槿的臉佯裝生氣,卻在最後一句話說出來時沒憋住笑,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趕緊仰頭望向天空掩飾。


    “太氣人了!張皓,我真有他說的那麽醜嗎?”夏槿摸摸自己的臉,委屈地眨著無辜的雙眼,長而濃密的睫毛在陽光下發出彩色光芒,在臉上投下兩排小扇子似的陰影,張皓很想伸手去摸一摸那排小扇子,但隻是微笑著說:“我們小槿最美,是他眼瞎!”


    “誰是你們小槿。。”夏槿感覺臉開始發燙,這才猛然發現自己的手腕依舊還握在張皓溫熱的手掌裏,夏槿很奇怪被握了那麽久,竟還感覺挺自然。她是既緊張又羞澀,滿臉通紅,趕緊抽迴手,低頭快步走到前麵。


    張皓的大長腿根本不用加速,依然與夏槿肩並著肩。


    “小槿,你看這樣安排好不好?我們這時去遊樂場玩兒,然後去吃飯。”


    他竟然約我去遊樂場,夏槿的心突突直跳,但還是保持著一份矜持,“誰要跟你去遊樂場?又不是小孩子了。”


    “誰說隻能是小孩子去遊樂場?不過如果你不喜歡,我們可以換別的地方,先去陰涼處。”


    臨近中午的太陽有些曬人,張皓不容拒絕,直接牽起夏槿的手走到樹蔭下,又主動放開,夏槿也不好說什麽,心裏卻暖暖的,遊樂場,她心裏其實也想去,踩著從樹葉縫隙中漏下來的陽光,夏槿仿佛迴到了十八歲那個愛做夢的年紀,心一下子輕了許多,不由遺憾地說:“倒不是不喜歡,隻是那些遊樂設施我也玩不了。”


    “為什麽玩不了?”張皓停下腳步認真的看向夏槿。


    “像什麽摩天輪、海盜船的我都不敢坐,坐了會頭暈。”夏槿聳了聳肩撇撇嘴做了個鬼臉,這是張皓第一次看到她居然也有如此活潑的一麵。


    張皓腦子轉得飛快,馬上說:“嗨!沒關係!我們可以玩別的,況且遊樂場除了這些還有好玩的,比如鬼屋,據說很好玩,想不想去啊?”


    夏槿突然發現自己怎麽就在和張皓討論玩什麽不玩什麽,不是應該拒絕嗎?可是可是,心裏怎麽這麽想去呢?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夏槿的心兒在這條岔路口正猶豫不決。


    “小槿,去吧!真的挺有意思!”陽光下的張皓再次施展出他那具有魔力的招牌微笑,長長的睫毛在陽光下如星河般閃耀,孩童般的眼眸忽閃忽閃,張皓就這麽靜靜的,略帶乞求的眼神定定地看著她,眼神中充滿期待與魅惑,令夏槿不忍拒絕,“小姐姐,求你了!”夏槿被張皓扮小孩子的樣子逗樂,“噗嗤”笑出聲來,終於還是沒能經受住誘惑,輕輕點點頭,“好吧!”


    一直想去鬼屋卻沒有機會,今天被張皓挑起了興趣,頓時興奮不已,腳步越發輕快,張皓發現往日沉默寡言的夏槿,此時變成了一隻小白兔少女,不禁啞然失笑,不經意間被夏槿發現。


    “你在笑什麽?”


    “沒,沒笑什麽,隻是開心。”


    走到鬼屋前,張皓讓夏槿稍等,自己去買了票,迴來時手上多了兩隻冰激淩,夏槿一路蹦蹦跳跳還真有些熱,這冰激淩來得正及時。


    舔著冰激淩,兩人走到鬼屋前,隻見大門一側豎著一塊木牌,上麵寫道:請勿打鬼!夏槿頓時笑出聲來,“誰這麽無聊,還拿鬼撒氣。”張皓笑笑,搖頭不語。


    從太陽底下走進鬼屋的那一瞬間,似乎真有進入到陰間的感覺,涼颼颼的風從背後襲來,四圍黑漆漆一片什麽也看不見,夏槿似乎有絲緊張。


    張皓適時拉起夏槿的手緊緊握在掌心,在耳邊低聲說:“小槿,拉著我的手吧!先把眼睛閉一會兒再睜開,適應下裏麵黑暗的環境。”


    果然在閉了眼再睜開時,能依稀辨別出裏麵的景物來。先是一條狹長的通道,順著越往裏走,道路越是不平,牆壁不時有物體凸出來,耳畔時而安靜異常,時而又有鬼哭狼嚎之聲,偶爾有幽幽的綠光一閃即逝,夏槿的冰激淋吃得越來越慢,腳步也越來越緩,本被張皓握著的手,此時卻緊緊地抓著張皓的小臂不肯鬆開。


    光線實在太幽暗,幾乎看不見路,全靠扶著牆摸索著往前走,張皓一邊拖著夏槿,一邊拿著手機當電筒照亮。


    在一個拐角處,夏槿的腳突然被什麽東西拌了一下差點摔倒,張皓趕緊將手機湊過來照了下,原來是一副骷髏躺在路邊,被夏槿一拌散了架,夏槿“啊”的一聲慘叫,張皓趕緊用手輕撫夏槿的背,“小槿不怕,這是假的。”


    “嗯,我知道是假的,但還是忍不住本能的叫起來,你。。會不會。。覺得我大驚小怪?”夏槿努力平複自己的唿吸。


    “不會,雖然大家都知道沒有真正的鬼,但到了這裏,恐怖的氛圍下,誰都會情不自禁的恐懼,再正常不過了。”


    經張皓的安撫,夏槿漸漸平靜下來繼續朝前走,前麵有許多條岔路,走哪一條合適呢?看著中間一條似乎平坦一些,那就走中間吧。


    走著走著,走進一個寬宅大院,隻是一走進去,不知為何,後背發涼的感覺又油然而生,夏槿小心翼翼跟著張皓,走在一顆古老的大樹下,突然感到頭頂陰風陣陣,夏槿的左側臉上似乎被什麽輕輕劃了一下,夏槿聲音顫抖著驚唿道:“快,上麵有什麽東西,剛剛拂過我的臉。”


    張皓將夏槿拉進懷裏,緊擁著夏槿的肩膀,用手機朝樹上麵一照,隻見上麵懸著一個人無風而動,長長的衣袂垂下來,劃過夏槿臉的正是此物。“小槿,沒事,不過是上麵吊著個人罷了。”


    被張皓擁在懷裏,夏槿的心怦怦亂跳,她緊緊抿著雙唇,生怕心髒會從嘴裏跑出來,是既緊張又害羞,感覺在張皓的懷裏有種心安的感覺,一聽此言,又跳將起來:“啊!什麽!”


    張皓趕緊安撫道:“小槿不怕不怕,有我在呢!假的假的!”並擁著她快速離開此地。又走了一小段,前麵一間房屋擋住了去路,要麽折迴去,要麽往屋裏走。張皓問道:“小槿,我們是原路返迴,還是從這個屋裏走?也許屋子後麵還有路。”


    一想來時的路上並不太平,夏槿心裏已經氣唿唿,便賭氣道:“還是繼續朝前走吧!”


    在張皓的緊擁下,他們走進那間屋漆漆的屋子,屋裏的桌子上供著一盞油燈,不知哪裏來的風,將那本就微弱的燈火吹得歪歪斜斜,牆壁上露出斑斑駁駁的影子,窗戶上殘缺的窗戶紙被風吹得嘩嘩作響,若有若無的女子哭泣的聲音不絕於耳。借著忽明忽暗的燈光,這才看清屋角有張床,張皓用手機往床上一照,隻見床上躺著一具古裝年輕女子的屍體,滿是血淋淋的胸口插著一把匕首,那鮮血還正在汩汩地往外湧,可是除了臉依舊完好,四肢都已現骷髏。


    夏槿本就不敢再看,雙腿已經在打哆嗦,正在這時,床上的女屍突然猛地上半身坐起,嚇得夏槿一聲尖叫,眼看就要暈倒,張皓趕緊將她一個公主抱抱起,迅速朝後門跑。由於地麵非常不平,加上光線昏暗,被抱在懷裏的夏槿被顛得七葷八素,心情既緊張恐懼,卻又有種莫名的熟悉感,記憶中,蕭逸軒正這樣將她從樹杈上抱下來,兩人白衣飄飄如神仙般飛身而下,恍惚間,蕭逸軒正抱著自己從樹上飛向湖邊,夏槿自然而然地摟緊了張皓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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