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寧手再輕輕一動。


    為首之人。


    便又能說話了。


    “閣下是?”


    “你們要殺我,卻不知道我是誰?”


    趙書寧諷刺一笑。


    又道:“估計就連那客棧之中的男子,是何身份,你們又為何要殺他?我要是問你們的話,你們也是不知情的吧?”


    “我們隻是奉命辦事。”


    “奉的誰命?”


    “無可奉告。”


    “倒是有血性。”


    趙書寧緩緩站了起來,慢慢走向幾人。


    她隻是盯著他們看。


    他們的頭,就開始疼痛,而後,這疼痛越來越劇烈,他們感覺,對麵這女子的精神力,已經完全不顧他們本來的意願,強製的入侵到了他們的腦海之中。


    再感受那女子精神力遊走的方向。


    分明是他們靈根所在的位置!


    靈根,對修行之人,那是何等的重要!


    “大家不用害怕,她雖是煉丹師,可要同時操縱這麽多,這麽多的精神力,想必也是筋疲力盡,我們盡力反抗,總不會敵不過一個女子。”


    為首之人的精神力似乎是他們幾人之間最高的。


    所以這個時候。


    還能保持著基本的神智去命令他們做出反應。


    趙書寧聞言。


    嘴角掀起一抹笑容。


    “可笑。”


    下一瞬。


    原本行走緩慢的精神力,竟然以之前十倍的速度,快速的前進。


    而趙書寧的臉上。


    別說費勁。


    就連一顆汗珠,也不曾出現。


    趙書寧修行的時候,總是覺得自己的力量隻是冰山一角,她深知天外有人,人外有人。


    可麵前這群小子。


    明顯不懂謙遜為何物?


    趙書寧的精神力在到達眾人靈根前的一瞬間,唰的一下停了下來。


    對麵之人。


    皆臉色慘白。


    手腳打著哆嗦。


    這女子,究竟是什麽來路?


    為什麽會對他們這樣的小人物出手?


    “好好想想,究竟有沒有什麽想要與我說的?”


    數十人麵麵相覷。


    卻都不敢言語。


    他們知道。


    得罪了那位爺,那麽他們還是難逃一死,還不如留個死士效忠的名聲。


    “不說?”


    “修行之人,若是連基本的善惡都不分,不管上麵之人下的命令是否合理,你們都隻管拿報酬去殺人的話,那麽你們留著靈根,也是作惡。”


    “前輩!”


    “前輩!你乃高人,為何對我們這等小人物動手,你就算傷了我們的性命,你與我們所忠之人,又有什麽區別。”


    趙書寧眼角含笑。


    身體微微前傾。


    臉上的笑意,看起來是那樣的明媚動人。


    “誰說,我要殺你們了?”


    “您就算不殺我們,我們也不會將主公供出。”


    趙書寧倒是覺得隨意。


    若是那背後大樹這般容易被人供出的話,也不會在蒼梧國屹立這麽多年不倒了。


    “不說便不說罷了。”


    幾人鬆了一口氣。


    這些所謂的前輩,就輸在了“公道”二字上麵。


    他寥寥數語,便能讓對方迴心轉意,這樣的人,就算能力再強,又如何?


    她終究走不到最後。


    月亮出來了。


    趙書寧伸出右手。


    那輪明月,仿佛就在她手心一般,她便像是那天宮之中孤寒的仙子一般,美得讓人心醉。


    一席衣裳。


    也隨之變成了月牙白的顏色。


    趙書寧清冷的眼神之中緩緩流出一絲笑意,這笑意,卻沒有半分溫度,她右手一握,那數十人便感覺腦海之內的劇痛傳來,接下來,便是源源不斷的耳鳴之聲。


    不消一刻。


    那些人的痛楚,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趙書寧就在那高塔之上。


    她走了。


    走的時候,還將那些人,護送到了地麵。


    趙書寧走的時候,那些人目瞪口呆,似乎被嚇得不輕,除了他們,沒有人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麽事,而這女子,又對他們說了什麽話。


    趙書寧迴到客棧的時候。


    洛秋已經將先前的男子帶到她們所住的房間了。


    不得不說。


    洛秋出生之前就凝聚了洛緋煙的神智,所以對趙書寧心思的揣摩,也十分到位,有時候,兩人隻需對視一眼,便能完全明白對方心意。


    就像方才一般。


    “小姐,人帶來了,傷的不輕,休息了一會了。”


    “那杭大人呢?”


    “罵罵咧咧的去追那劫走男子的神秘修行人了。”


    “真是可愛。”


    趙書寧微微一笑。


    洛秋一愣。


    那杭鐵柱,有何可愛?


    “我說的是你,能想到這個方法金蟬脫殼,沒有直接將人擄走,如今你行事,小心謹慎,使用的方法雖粗暴,卻是十分可愛。”


    洛秋臉紅。


    “小姐——”


    “好了,我去看看這人如何了。”


    趙書寧上前。


    洛秋解了男子身邊的精神力防護罩。


    男子見到了兩人,連忙坐了起來,一臉警惕的看著她們。


    “你們要做什麽?”


    “做什麽?難不成,我們還要殺你?”洛秋反問。


    男子連忙跪下解釋道:“兩位姑娘見諒,我實在不是什麽招搖撞騙的神棍,我乃水雲生之人,之所以出現在這花都,本就是為了拓展我幫派的支線,花都之中發生的那些拐賣婦女,打家劫舍,誘騙孩童的事,絕對不是我們做的。”


    “我知道,你們隻是替罪羊。”


    “姑娘怎麽知道?”


    趙書寧沒有迴答。


    先前她在聖熙塔侵入那群黑衣人腦海之中的時候,便也零零碎碎的獲取了一些記憶,這些齷齪不堪的事,是那群人做的,他們隻是栽贓嫁禍罷了。


    “你們水雲生其他人呢?”


    不應該隻有他一個?


    “都死了。”


    “都?”


    “全被那官兵以各種理由絞殺了,他們圍殺我們的時候,就連話,我們都說不出口,隻能白白的背了這黑鍋。”


    “也是可憐。”


    “姑娘,你肯信我?”


    “我為何不信?”


    男子麵色浮現一絲無奈,苦笑道:“沒有人信我,他們甚至以為,我們水雲生之人,可能都是卑鄙無恥之人。姑娘就不怕在下騙了你?”


    畢竟在花都,水雲生的名聲,向來不好。


    “是國主的意思?”


    “應當不是,國主私下,還搭救過水雲生的人多次。”


    “你先休息吧,這件事,我會解決。”


    “姑娘你?”


    “若是你真是卑鄙無恥之徒,那謝安,不會將水雲生的木牌交給你。”


    “姑娘,不,前輩認識我們幫主。”


    “早些休息吧。”


    趙書寧沒有迴答。


    也沒有否認。


    答案,不言而喻。


    出了門。


    趙書寧與洛秋去了隔壁的屋子,幸好當初來的時候要的就是兩間房。


    “小姐,那群人?”


    “我放他們迴去了。”


    “除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小姐。”


    “我留著他們迴去報信,他們罪不至死。”


    趙書寧一臉深意。洛秋也不好追問。


    要知道在高塔之上。


    趙書寧讓他們迴去告訴他們主子的時候,讓他們主子有能耐的話,便來找她報仇。


    “我乃東澤大荒安素素,若是尋仇,來找我便是。”


    這是她對那幾人說的最後一句話。


    還有。


    在這之前。


    趙書寧將他們的靈根,全部廢了。


    以後,他們也做不了惡了。


    春風吹又深?


    他們就等著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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