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台下的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


    趙書寧的突然出現,的確是讓他們有夠意外。


    這個女子。


    年紀輕輕,竟這般大膽。


    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趙書寧,之前也不曾了解過這個突然出現過的少女。


    隨著趙書寧下台。


    台上的精神力之盾,也立馬煙消雲散了。


    那些靈藥師,在趙書寧一躍下了拍賣台的時候,他們的身體又能動了。


    那些靈藥師抬起頭。


    看向拍賣場的主人。


    眼神詢問接下來該如何做。


    拍賣場的主人抿了抿唇,然後收迴了雙拳。


    對著幾位靈藥師,輕輕的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這突然出現的姑娘,雖然年少,可是,單單憑方才她的那一舉動,他就知道,這女子,是他們得罪不起的。


    “將魏老爺扶到台上來。”


    拍賣場的男子如是說。


    隻是他說話的時候。


    那眼光,卻是不自覺的看向趙書寧。


    趙書寧對上那男子的目光,隻是微微一笑。


    男子也不敢放肆,迴了一禮。


    魏謙此時因為手上的傷,怒氣衝衝,對著拍賣場的人吼道:“樓陽,這可是你的地盤,我在你的地盤被傷成這個樣子,你得為我做主。”


    趙書寧看向男子。


    原來,他叫樓陽。


    樓姓,倒是一個好聽的姓。


    “魏老爺,先前樓某就警告過你,你既然將貴夫人交到了我這拍賣場,就得守我這拍賣場的規矩,是你違背規矩在先,想要先破壞即將拍賣的“商品”,既然如此,那你所受的傷,也與我拍賣場無關。”


    樓陽說這話,倒真的是滴水不漏。


    趙書寧倒是覺得,這是一個識大體的人。


    至少知道現在他做的事,是對自己有利的。


    魏謙還想說什麽。


    卻是在看到樓陽陰沉的臉色時,將所有的話都吞了下去。


    樓陽,能夠在這短短的幾年,將拍賣會在潮州辦得如此風生水起,並且成為一大聖地,別說這潮州,就算是這海靈國的皇室,隻怕他也多有交涉。


    與樓陽作對,那魏謙,隻能吃不了兜著走,魏謙是生意人,對於這事情的衡量,也是心裏有譜。


    現在,他所能做的。


    就是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吞。


    那樓陽說完話之後,還特意看了一眼趙書寧,似乎是在詢問趙書寧,自己如此做事,她是否滿意。


    趙書寧對那樓陽倒是沒什麽動作。


    她隻是再一次的看向那書生。


    又說了一遍。


    “你繼續?”


    因為趙書寧的提醒。


    穆爾才反應過來。


    眾人這時才重新將目光放在了書生手中的淡水珍珠上。


    要知道。剛剛魏謙之所以那麽激動。


    就是因為看到了這穆爾手中的淡水珍珠首飾。


    所以魏謙一口認定聞瀟瀟與這穆爾早就有染,她既然一口一個將首飾當了給他做生意,為何這首飾,又會出現在這穆爾的手上?


    魏謙如今在潮州也算是大戶人家,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是受不了自己的女人給自己帶綠帽子,正是因為如此,方才的他,一時之間才會沒忍住自己的脾氣,動了手。


    穆爾咽了咽口水。


    他解釋道:“其實,在聞小姐剛進潮州的時候,我就見過她了,那時候的她,不會寫字,特意去我那寫書信的攤上,找我給她老家的表哥寫了信,報了平安。聞小姐心善,那日,我為她寫完書信之後,就下起了雨,因為我家貧,並沒有多餘的錢財買傘,所以聞小姐就讓身邊的家丁送我先迴了寒窯。”


    “到了寒窯之後,許是見我住得落魄,聞小姐隔一天來取書信的時候,就讓人為我修繕了一下我的寒窯,至少,讓我在陰雨的時候,有了一處庇護之身,從那時候,我便記下了聞小姐的善意,我一直在存錢,想要到京城之處求取功名,我當時就想,若是我日後成了才,必定要報答聞小姐當日的庇護之恩。”


    “再後來,有一日我見到聞小姐一臉消沉的從我攤前走過,往日這幾天,她都是要找我寫信給家人報平安的,可那天,她心事重重,我連喚了她兩遍,她都沒有聽到,我想著她或許是出了什麽事,就收拾好了攤子,跟了過去。”


    穆爾說話的時候很認真。


    可以看出。


    這些記憶,在他腦海裏麵來來迴迴的走過很多遍。


    所以如今說出來,那些事,就像是昨日才發生一般。


    趙書寧聽得認真。


    台上台下也是極其安靜。


    都在聽著賣油郎說著這個不為人知的故事。


    就連聞瀟瀟,也從先前的氣憤不安,變得柔情。


    穆爾還在繼續說。


    “我看到,聞小姐進了那當鋪,將身上的首飾都掏了出來,最後,她念念不舍的將手上的那串淡水珍珠也取了下來,可以看出,那淡水珍珠,應當是聞小姐最珍重的東西。”


    “聞小姐當了東西,取了銀票之後,就離開了。”


    魏謙這時冷哼一聲。


    說道:“她若是當東西,為何不帶下人前去?”


    眾人看向聞瀟瀟。


    聞瀟瀟哽咽道:“那時候,魏謙做生意剛剛有點起色,買家突然需要大量的鹿茸人參,數量巨大,我們一時之間沒有那麽多錢財,魏謙又好麵子,我不想讓他心裏有負擔,讓他覺得自己需要靠女子養活,所以就一人前去了當鋪,當鋪老板可以作證,我當時,真是一個人前去的,不是與穆公子一起。”


    聞瀟瀟說完這話。


    一老者便也開了口。


    “的確是這樣,當初魏太太來的時候,確實是一個人。當時她還特地交待老朽,不要將此事傳出去,說是怕魏老爺聽到了,心中會不好受。”


    魏謙啞口無言。


    忍著手上的劇痛。


    轉口質問道:“即是如此,那這淡水珍珠,又怎會到了你的手上?”


    穆爾沒有看向魏謙。


    或許是覺得,多看魏謙一眼,他都覺得難受。


    “在聞小姐剛走沒多久,就有人進了當鋪,那女子,也是一眼就看上了那淡水珍珠手鏈,但是因為淡水珍珠價格實在是有些高,就迴家取錢了,我見狀,想到了聞小姐對我有恩,就將身上的錢,都給了當鋪掌櫃。”


    魏謙冷笑。


    “就憑你?你能有幾個錢?能買得下那淡水珍珠的手鏈?你們這說辭,漏洞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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