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染,我不想做出抉擇。”


    趙書寧迴過頭。


    看著顏如玉。


    說得認真。


    “我不想在天下大義與哥哥之間做選擇,我不欠這天下什麽,可我欠他許多。”


    “寧兒,我與你說這些,不是想讓你做選擇。隻是,那趙淮,畢竟不屬於這個位麵,他之所以以嬰兒之軀出現在這裏,也實屬意外,他最終,是要迴去自己所在的那個地方。”


    “不染。”


    趙書寧難得打斷了顏如玉。


    顏如玉也停了下來。


    認真的看著趙書寧。


    “不要傷害他。”他,指的是趙淮。


    不知為何。顏如玉明明知道趙書寧對趙淮的感情,更像是親情,可是聽到趙書寧如此嚴肅的與他說這句話,他的心裏,還是不禁的抽動了一下。


    “你認為,我會傷害他嗎?”他反問,語氣裏,也帶了一絲的情緒。


    “或者說,若是有那樣的一天,我真的對他做了什麽事,寧兒,你是不是,會因為他,再也不與我來往了。”


    趙書寧愣了一下。


    一時之間。


    她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她喜歡不染,這是不爭的事實。


    可趙淮,是她的兄長,從小,便是他將自己帶在身邊,那時候,趙淮用他那本就瘦弱的身體,替趙書寧扛起來了一片天地。


    她說過。


    長大之後,她會去保護哥哥。


    可如今。


    不染是對自己而言,十分重要之人,趙書寧不敢想象,若是真的有那樣的一天。


    若是他們二人兵刃相見,那麽自己,又能做些什麽?


    讓她選擇其中任何一個人,這都是不現實的。


    “你在猶豫的那一刹那,我便已經知道了你的決定了。”


    顏如玉那本就沒有血色的臉龐,此時更是變得煞白。


    趙書寧心一痛。


    連忙道:“不染,我——”


    “寧兒不用說,我能理解,隻是,我有些過不了我心裏這關罷了。”


    他神色失落,繼續道:“其實,你不用擔心我會傷了他,如今,我體內的精神力,並未完全恢複,這些年來,發生了不少的事,我也不再是你印象之中那麽強大了,或者到了那一天,我與他終有一戰的時候,不敵的人,是我。”


    “我不會讓他傷害你。”趙書寧連忙說道。


    顏如玉卻是苦笑。


    使命如此。


    他有何辦法?


    他縱然也不想為難寧兒,可是,趙淮他,本就不屬於這個位麵,他的能力,實在是太過強大,他背負的仇恨,也不會那麽容易放下。


    他是鳳家之人,身為九州大陸的創世祖,他有責任維護好九州的安全。


    趙淮,就像是一個憑空闖入的破壞者,若是他安然還好,可若是他受了什麽刺激,那等著九州大陸的,可能就是前所未有的滅頂之災。


    這樣大的變故,顏如玉不能賭。


    “寧兒,這件事,目前沒有兩全的方法,我隻希望,到時候,你不要恨我。”


    “可你若是害了我哥哥,我可能,沒那麽容易與你釋懷。”


    “是嗎?”


    “不染,你很重要,比所有人對我都重要,趙淮是我的親人,他待我極好,我這人,其實自私得緊,我沒辦法,看著他與你自相殘殺,你們兩個人,一個是我哥哥,一個是我此生唯一深愛的人,我無法做出抉擇,不染,你懂嗎?”


    顏如玉當然懂。


    隻是,他沒有辦法。


    “好了,這事先這樣放下吧,不到最後一步,誰又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呢?”


    趙書寧討好的往顏如玉身邊靠。


    顏如玉微微一笑。


    張開了雙臂。


    他知道,寧兒是在愧疚,擔心先前的話會不會傷害了他,他當時聽了這話,心裏的確是有氣。


    不過,不是對她。


    她是自己費盡千辛萬苦方才尋迴來的寶,他怎會親手將她推開。


    “不染——”


    “寧兒不用說,我懂的。”


    趙書寧依偎在顏如玉的懷裏。


    這裏,讓她感覺心安。


    其實,就算是真的如同不染所說的那般,有那樣的一天,他與趙淮真的走到了那一步的話,自己會怎麽做?


    舍棄兄長?她的良心告訴自己不該這樣做。


    與不染敵對?那更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畫麵。


    “好了寧兒,不用再想了,我答應你,若是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我絕對不會對趙淮如何,怎麽樣?”


    趙書寧在顏如玉的懷裏點了點頭。


    隨即她好像想到了什麽,迅速的仰起頭,說道:“若是他敢對你如何,我也絕不會放過他。”但是她相信,那樣溫潤的趙淮,應當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好。”一抹笑容悄然襲上。


    顏如玉將懷裏的人摟得更緊。


    趙府之人。


    皆是知道家裏來了不同凡響,極有身份的人。


    正是因為有身份,他們都不敢與之對視。


    訂婚之宴,異常盛大。


    那臨江之人,也知曉趙家勢力之大,可這一次,卻是著實讓他們狠狠的吃了一驚。


    之後幾天。


    趙書寧進了趙家祠堂,跪拜了趙家祖先。


    趙老上了香,帶著趙書寧出了門。


    語重心長的將趙家掌門人的令牌交給了她。


    彼時,趙家所有重要之人,基本都在場。


    當然,除了那遠赴山水的趙政夫婦,趙香香與謝俞也到了場。


    趙書寧那時候,正是覺得疑惑。


    本來這宴席已經結束,為何趙香香與謝俞不忙著迴去,還要留下來?


    直到今日。


    趙老當著眾人的麵,將那代表趙家的當家之人的令牌交給她的時候。


    她才明白。


    隻怕這個儀式。


    從爺爺見到自己的第一刻起,他就已經做了這個決定了吧。


    “這掌令牌,你且收好,以後,趙家上下,便是你說了算。”


    趙書寧眉頭輕蹙。


    她將令牌推了迴去。


    趙老疑惑。


    眾人好不容易落下來的心,再一次的懸了起來。


    “書寧?”


    “爺爺,趙家放在你手裏,最合適不過。”


    “爺爺已經老了。”


    “爺爺你不老,就算爺爺你真的上了年紀,還有二叔和小叔叔他們,有他們在,定不會讓趙家走下坡之路。”


    趙學趙超聽到這話。


    便連忙站了出來。


    “書寧丫頭,這掌令牌交給你,我們心服口服。”趙學一臉虔誠。


    “小丫頭,你不用介意,覺得我們會有什麽辦法,雖然你小叔叔英姿颯爽,風度翩翩,氣質不凡,能力極佳,可這掌令牌,還是隻有你這小丫頭有資格接過。”一向貧嘴的小叔叔,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也顯得格外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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