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湛與顏如玉商量得火熱。


    他們兩人。


    此時就猶如多年前的聽白與沐宛一般。


    一個人敢說,一個人敢聽。


    鳳湛道:“為兄與你說得這般細致了,你若是懂得其中一二,那也就算是你的造化了。”


    顏如玉道:“沒想到,兄長對女子懷有身孕一事,竟然了解得如此清楚。”


    難得看到不染對自己露出如此讚賞的表情。


    鳳湛心裏更是一喜。


    說道:“那是當然,為兄無論麵對什麽事,都是一點就通的類型。”


    “不染,你可要記住,女子生產這事,猶如過了一個鬼門關,你家那丫頭又是個好動的性子,你往後,無論再忙,也都抽出時間來陪她,知道嗎?”


    “知道。”


    “還有,這事你不要自己提起,萬一那小丫頭為了快意江湖,而選擇不要這個孩子呢?你說對嗎?”


    “寧兒不是這樣的人。”顏如玉表情堅定,斬釘截鐵。


    “我說的是萬一,萬一知道嗎?反正,你這千年以來,可是好不容易才得了這麽一個孩子,你得記住,不能輕易出錯,知道嗎?”


    “好。”


    “嗯。”


    “對了兄長,我該如何確定寧兒是否真的有了身孕,你讓我不要驚動寧兒,那我總得做些什麽吧?”


    鳳湛思索了一會。


    說道:“你看,她今天晚上犯惡心,已經滿足其中一個征兆了,其它的,你就等著她迴來之後,看有沒有出現嗜睡,脾氣大,喜歡吃酸,諸如此類的習慣。”


    顏如玉點點頭。


    趙書寧也是運氣好。


    她才犯惡心,跑出房間之後,就遇到了鳳苓瞳來尋她,正好逮著這個借口,逃過了不染做的滿桌子菜肴。


    來迴奔波了一整天,本就有些累了。


    又與鳳苓瞳選了好久的花色,到了天黑的時候,趙書寧隻覺得眼皮都快睜不開了。


    與鳳苓瞳做了簡單的告別之後,她便迴了屋子。


    那時候,鳳湛早就已經離去了,桌子上麵的盤子也已經被收得幹幹淨淨了。


    還好。


    今天若不是阿姐來尋她的話,隻怕現在,她的肚皮就要被撐破了。


    趙書寧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


    顏如玉剛好從內屋裏出來。


    四目相對。


    一時之間,趙書寧頗為尷尬。


    顏如玉也是有了一瞬間的不自在,他先開口道:“寧兒迴來了?你餓不餓?我去給你再弄一點吃的吧?”


    趙書寧連忙擺手。


    “不不不——我不餓,不染,我暫時吃不下去什麽東西。”


    顏如玉道:“那你現在想做些什麽?我陪你下下棋?或者給你吹首曲子?”


    趙書寧道:“不染,今晚便算了吧,我實在是太困了,我感覺我的上眼皮下眼皮已經在打架了,我先去睡覺了。”


    顏如玉一愣。


    趙書寧已經往房間裏走了。


    顏如玉連忙上前扶住了趙書寧的手,樣子頗為小心翼翼。


    趙書寧覺得奇怪,難不成今晚自己沒有吃完不染親手做的飯菜,他受到了刺激,所以才會做出這般舉動來?


    “不染,今晚的飯菜,對不起啊,是因為——”


    “我知道,我懂的,寧兒你不必多說,辛苦你了。”


    他懂?


    難道不染知道自己今天在西苑已經吃過一頓美酒佳肴了?


    看著他一臉內疚的模樣,趙書寧鬆了一口氣。


    “不辛苦,我還怕你知道了之後,會對我有所微詞呢。”


    畢竟,自己沒有迴來與他一起用膳。


    “不會,寧兒為我做這件事,已經十分不容易了,以後你有什麽事,不用瞞著我,你要說出來,不管出了什麽事,還有我替你頂著呢。”


    趙書寧更加疑惑。


    不染怎麽會突然說出這般深情的話?


    還有,自己不就是不忍讓他失落,所以忍著要吐的風險,多吃了幾口他的菜嗎?


    不染怎麽因為這一件小事,就這麽感動。


    “寧兒困了是嗎?你先進屋,我給你打水,泡完腳之後再睡,晚上就能好睡一些。”


    趙書寧迷糊著點點頭。


    顏如玉將趙書寧扶著坐在了板凳之上。


    為她打了洗腳水之後,待她洗淨了腳,又將她抱迴了床上,還細心的給她蓋上了被子。


    趙書寧實在是太困了,暫時沒有多餘的精力去追究不染為什麽突然變得這般小心,想著等明天醒來了,再好好的問問她。


    趙書寧睡著了。


    顏如玉卻是精神得很。


    一晚上,他都心事重重,守在趙書寧的床前,想著以後他們有了孩子之後,他該怎麽做才不會是個失職的父親。


    躊躇許久,想了一夜。


    第二天,天快蒙蒙亮的時候。


    顏如玉去了禦膳房。


    想了想,從房中熬了一算酸梅子湯。


    當他將酸梅子湯端迴來的時候,趙書寧剛好睜眼。


    看到不染手中的東西。


    趙書寧坐了起來。


    “不染你?”


    “我想著你早上胃口可能不好,就給你做了這酸梅子湯,你且嚐嚐,若是不喜歡吃,嚐了一口之後,就可以將它放下。”


    不染一大早跑去禦膳房,就是為了做這個酸梅子湯?


    雖說不喜歡吃酸的。


    可趙書寧想著昨天已經夠對不起顏如玉了,便佯裝高興的說道:“是嗎?不知怎的,我最近,就是想吃這酸梅子湯。不染還真是懂我。”


    為了顯示自己沒說謊。


    趙書寧立馬起床穿好了鞋子,然後端起了那碗酸梅子湯,咕嚕咕嚕的一口氣喝了下去。


    再次放下碗的時候。


    那碗裏,一點汁都不剩了。


    她道:“不染,這是你做的嗎?”


    顏如玉點頭。


    “難怪,真好喝,隻有這一碗嗎?”


    “寧兒,今天我隻做了一碗,我怕你會不喜歡吃,你若是想吃的話,我再去給你做。”


    “不用不用,一碗就夠了,再多,我也就喝不下了。”還好隻有一碗,若是再多一些,隻怕自己的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顏如玉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瞧你饞的,果然,你的胃口,的確與之前不一樣了,以後你想吃什麽,盡管告訴我,若是禦膳房沒有,我就去尋食材來給你做。”


    “不染,其實,沒有那麽麻煩,我隨意吃些就好,我沒有那麽金貴的。”


    “寧兒,你要相信我,我可以將你們照顧得很好。”


    “我當然相信你了,等等,不染,你剛才說什麽?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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