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寧走了。


    長空學院仿佛又變得空蕩蕩了。


    顏如玉也離開了高閣。


    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


    據說,趙書寧走的時候,將一束玉笛還給了顏如玉。


    趙書寧離開高閣的時候。


    心境說不上的難受。


    看到鳳不染難受,她的心裏,未嚐不是千竄百孔。


    隻是。


    她不能退縮。


    趙書寧在長空學院待的時間太久了。


    她以為,自己能夠好起來,能夠一直在這裏過完一生。


    師尊從未告訴過自己還能活多久,可趙書寧如今的靈力與精神力都到達了極高的境界,她怎麽會不了解自己現在的身體究竟如何了?


    乾坤袋中傳來了一陣聲音。


    趙書寧輕蹙眉頭,將之緩緩打開。


    乾坤袋裏的那頭巨獸猛然冒出了頭,顯現在趙書寧身前。


    是混沌。


    它怎麽會在這裏?


    “你便是帝尊為我挑選的新主人?”


    趙書寧皺眉。


    “聽說,你便是洛秋?也罷,幾年前險些敗在你手上,如今你又有著帝尊這麽大的靠山,我便勉強接受吧。”


    趙書寧沒有動。


    那混沌蹙眉。


    整張大臉顯得有些猙獰。


    “怎麽?你還不想接受我?”


    “你是洛秋的契約神獸。”


    “你不就是洛秋,你別誆我,我雖在玄幻之境的幽冥穀待了不少時間,可我還是認識你的。”


    趙書寧道:“你出來做什麽?”


    “你如今是我主人,我自然不會讓你徒步走到海靈國,上來吧。”


    趙書寧看了四周,也不矯情,翻身上了混沌的背上。


    她迴頭。


    看了一眼高閣之上。


    笑了。


    她知道。


    師尊究竟還是放心不下自己,明明說好了,待洛秋上了九重靈藥師之後,再將混沌贈與她,師尊卻是為了怕自己奔波,提前將這神獸賜予了自己。


    師尊,你便讓我博一下。


    說不定,我們以後,還能有未來。


    趙書寧騎上了混沌的後背。


    混沌展開了笨重的翅膀,朝天邊飛去。


    “主人,你什麽時候有空,與我簽訂一下契約吧。”


    趙書寧道沒迴答,隻道:“如今你離開了他,沒有人能夠束縛得住你了,你為什麽不跑?”


    “我倒是想跑,可白澤那家夥,實在是煩人得很,我跑到哪裏去。”


    “你怕小白?”


    “不能說怕,但終歸是不敢輕視。”


    趙書寧笑了。


    混沌跟了師尊這麽久,竟然沒被師尊那冰山的性格影響到,也實屬奇跡了。


    “其實,小白的能力斐然,又是萬獸之王,就算你怕它,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我活了多少年了,我能怕它?隻是那帝尊,終歸是有點讓人心生懼意——”


    說到後麵的時候。


    混沌的聲音也變得越發沒有底氣。


    趙書寧輕輕一笑,卻是沒有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你為什麽不說話?可是我將你顛得有些不舒服?”


    “不是。”


    “其實,你早晚都會是我的主人,若是你對我有什麽要求,你都可以提出來,以後,我們相處的日子,還有很長。”


    很長嗎?


    不長了。


    混沌這幾年在師尊的調教之下,的確是與先前有著大大的不一樣。


    可是,趙書寧畢竟不是洛秋。


    她有了契約神獸,那便是鳳凰,雖然如今的鳳凰自己還是感應不到,可若幹年後,自己終究會與它簽訂契約,既然如此,自己就不能與第二隻神獸擅自簽訂契約。


    “你又不說話了。”


    混沌的語氣有些失望。


    這些年來,它雖然身在玄幻之境,可每日都會聽著白澤說著外界的事。


    它知道。


    自己總有一日,會擁有屬於自己的主人。


    白澤說,它的主人是洛秋,洛秋,是帝尊顏如玉的弟子,她是除開顏如玉之外,整個東澤大荒之上最為出名的女子了。


    混沌見過她。


    她以一個人的力量,想要生生的禁錮住自己。


    混沌想,若是自己以後的主人是她的話,那也不是一件特別糟糕的事。


    所以。


    在混沌的心裏。


    早就將那次在深穀之中遇到的那個女子,當成了自己的主子。


    再一次的見麵,雖然有些倉惶,可接到帝尊這個命令的時候,混沌的心裏,確實是樂意的。


    從混沌說了那句話之後,趙書寧一路之上,都沒有再說過半句話。


    直到他們快到了海靈國的土地。


    時間也過去了多日。


    為了避免混沌現世,給那些百姓們帶來恐慌,趙書寧還未進城的時候,就讓混沌迴到了乾坤袋。


    而她換了一身著裝,獨自進了海靈國的京城。


    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叫賣的聲音不絕於耳。


    趙書寧從街道之間走過。


    這裏還是一如既往的繁華。


    似乎沒有因為親王府的小王爺出事而發生半點停滯。


    過了不久。


    一輛極大的馬車從街道之上疾馳而來。


    那馬車速度之快,險些就要撞上馬車之前拿著糖葫蘆三歲男娃。


    看到那三歲男娃拿著糖葫蘆,趙書寧一瞬間想到了當年幼小的葉星辰。


    不過。


    趙書寧的反應終究是比那馬車快。


    在馬兒的雙蹄落下之前,她將小男孩快速的抱了出來。


    馬車也因為這個變故,而停了下來。


    裏麵傳來了罵罵咧咧的聲音,不過那馬車的主人,終究是沒有下馬車,而是朝著親王府的方向,繼續疾馳而去了。


    街上的人指著馬車議論不停。


    “這是哪家小姐的馬車,這麽華麗?”


    “看著裝束,不像是我海靈國的馬車。”


    “這可不是嗎,諸位沒聽說嗎,那親王府最近好像是出了一點事,天璃國的吳璿公主對那小王爺向來是愛慕得緊,這不,現在就往親王府趕去呢,也不知道那親王府,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


    趙書寧這才了然。


    看來,夏言將夏卿言昏迷的這件事捂得很緊,應該除了給夏卿言看病的那些煉丹師,就沒有幾個人知道這件事了。


    這也是正常之舉。


    她徒步的來到親王府,往日生機勃勃的王府,現在看起來,卻是那麽灰白無力。


    趙書寧身影一頓。


    便出現在王府之中。


    她還沒有來過王府,也隻能靠著感覺去尋夏卿言所住的地方。


    “小王爺是那樣愛笑的人,現如今,躺在床上這麽長時間了,府中沒了他的聲音,大家都格外的不自在。”


    “你們見到了小王爺了嗎?”


    兩個侍女齊齊搖頭。


    “念卿閣哪是我們能進去的啊。”


    趙書寧在一旁,聽到這話,算是知道夏卿言所住的地方名為念卿閣了。


    這樣,隨意問一個人,應該都能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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