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寧醒了。


    這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


    近三個月來,這是趙書寧第一次睡得這麽舒服。


    這是青雲峰嗎?


    是的,她差點忘了,她與師尊在一起。


    她起了床。


    發現全身通暢許多,胸口處也不再疼痛。


    她生了一個懶腰,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亂七八糟,卻是想不起來自己昨晚究竟是有多折騰了。


    也不記得發生了什麽事。


    將衣服穿好之後。


    她出了洞口。


    彼時,天也才亮了沒多久。


    卻是已經見到師尊從山下趕迴來了,他的手中,還拿著靈草。


    趙書寧見到顏如玉。


    便是止不住的微笑。


    五百年前的師尊,那真的是嫩得可以掐出水來。


    “師尊,你迴來了?”


    見到趙書寧,顏如玉輕蹙眉頭。


    “怎麽起來了?”


    “師尊就是師尊,吃了昨天的藥之後,我感覺好多了,現在啊,我又是那活蹦亂跳的健康人兒了。”


    顏如玉臉上也浮現了一絲笑容。


    “先迴去。”


    “好。”


    顏如玉在挑揀著靈草,趙書寧便在一邊看著他。


    “師尊,我是不是好了?”


    顏如玉手一頓,說道:“會好的。”


    “那就是我現在還沒好是嗎?”


    “嗯,隻是暫時壓製住了毒性,以後行事,小心一點。”


    “我知道,要是讓我知道是誰給我下的毒,我非得滅了他老祖不可。”


    “秦笙那邊,我會給你尋一尋。”


    “師尊,你認識秦笙嗎?”


    “嗯,數年前,他也曾是長空學院的人員,身手與天賦皆是不錯。”


    “可這品行,卻是不行。”


    “他的事,我會為你討迴公道。”


    “我相信師尊。”


    顏如玉挑出靈草之後,隻是稍加煉製,便成了丹藥,這速度,比趙書寧平時煉丹快了百倍都不止。


    “給你。”


    “多謝師尊。”


    趙書寧欣喜接下。


    而後道:“師尊,我想知道,我還能活多久?”


    顏如玉看向趙書寧。


    趙書寧勉強一笑。


    “師尊,其實你不用騙我,你是不會騙人的類型,從你昨天的態度來看,我便知道,我這毒,應該是解不了的。”


    顏如玉道:“會有辦法的。”


    趙書寧聳肩笑道。


    “沒事的,反正人總有一死嘛,死在師尊身邊,總是好的。”


    “我會盡力救你的。”


    “我當然相信師尊,對了,我家人?”


    “我已經讓小白告知他們了,你且放心。”


    “那就好。”


    “這個時候,你還掛念他們?”


    “沒辦法,親人嘛,血濃於水,他們待我如此好,我總不能因為我的事,就讓他們擔心。”


    “嗯。”


    趙書寧坐在床上,腳晃晃蕩蕩的。


    過了許久。


    她小心翼翼的道:“師尊,過段時間是我外公的壽辰,我還有事沒有完成,所以——”


    顏如玉的臉色有些難看。


    趙書寧不敢繼續說下去。


    她與師尊的感情,難得因為自己這次的病有所改變,若是自己再提出一些要求的話,師尊會不會不高興?


    他們之間的關係,會不會又迴到最初的那般。


    “所以,你想要迴去是嗎?”


    “嗯——”趙書寧的聲音很低。


    “唉——那為師與你一同前去,可好?”


    趙書寧驚訝抬頭。


    不可置信的看向顏如玉。


    師尊方才說的什麽?


    他同意自己迴去,並且願意與自己一起迴去嗎?


    “你一個人迴去,為師還是有些不放心。”


    “好,好,多謝師傅。”


    見趙書寧如此高興,顏如玉心情也是好上了許多。


    她的日子可能不多了,最多十年,若是再找不到徹底解除金蠶蠱與藥降的辦法,那他也無能為力了。


    跟著她,或許還能在關鍵的時候拉她一把。


    “可是師尊,你就這麽去,沒個身份,終究是不妥的。”


    顏如玉迴道:“那?”


    “不如這樣,我便吃點虧。你與我去的時候,就說我與你兩心相悅,我們私定了終身,這樣一來,你就是我外公的孫女婿了,他們總不會對你一個孫女婿還不歡迎。”


    顏如玉愣住。


    趙書寧立馬上前抱住了他的手臂晃悠。


    “好不好嘛?”


    “好——”


    鬼使神差,顏如玉便說出了這句話。


    “嗯,真好,哈哈哈——”


    趙書寧吃著果子,顏如玉在一旁看著她。


    靈草的藥香味在四周飄散著。


    顏如玉忽然道:“洛秋,她是個什麽樣的人?”


    趙書寧愣住。


    “不用著急,你便直說。”


    “師尊,你?”


    “我知道個大概,可為師還是想要聽聽你是怎麽說的。”


    趙書寧放下了果子。


    正襟危坐道:“我不知怎麽形容,可是那個女子,是我見到的,最善良,最無辜的少女了,她的胸懷,她的善良,都是我不能企及的。”


    顏如玉道:“先前與我在一起的,是你,還是她?”


    趙書寧低下了頭。


    顏如玉明白了。


    “師尊,你隻需要知道,她才是你真正的弟子。”


    “那你為何口口聲聲的喚我師尊?”


    “我?”


    顏如玉道:“獵殺妖獸的事,我會重新調查,若她真是被逼的話,我會給她機會。”


    “嗯。”


    “既然你不是洛秋,那你喚我名字就好。”


    趙書寧的心跳得極快。


    這個,不算自己違規吧?


    她沒有將自己是從五百年後說來的消息告訴師尊,這樣的話,自己身邊親近的人,應該不會有事吧?


    “怎麽了?”


    “沒,沒事,可我不知道喚你什麽。”


    “你昨晚上,不是已經叫過了嗎?”


    趙書寧捂住胸前?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事?


    她叫了?


    “我在哪裏叫了?”


    “床上。”


    趙書寧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


    不是吧不是吧,昨天晚上自己睡了師傅?還叫了?自己這般放蕩嗎?


    她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


    難怪自己今天醒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那樣亂,原來昨天晚上發生了那種事。


    所以,因為昨晚上的事。


    師尊今天才會對自己這般溫柔嗎?


    趙書寧捂住了臉。


    她沒臉見人了,也不知道自己昨晚表現如何?


    顏如玉自然不知道趙書寧現在心中所想,要不然的話,隻怕他一口老血都會氣得吐了出來。


    他隻當趙書寧是有些羞怯,叫不出口。


    便道:“以後喚我不染吧。”


    “那個,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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