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


    不染也會陷入這樣的事情之中嗎?


    鳳苓瞳繼續道:“可能之前經曆的種種事之中,留下了引子,要不然,他不會如此。”


    這話說得沒錯。


    因為之前洛秋到的時候,為了破壞顏如玉留下來的防護罩,便運用了自己的精神力來破壞其所設下的結界。


    現如今,空氣之中,也還有著她殘留下來的精神力。


    洛秋是何許人物?


    九州大陸之上,有八大國家,一大鬼蜮。


    可無論是哪個地方,都有著她的傳說,她所創下的戰績,那是赫赫有名的。


    如今顏如玉精神受損,洛秋所留下的精神力,自然很容易的進入顏如玉的身體之中,讓他身困其中。


    顏如玉現如今,仿佛置身在一望無際的海洋之中。


    沒過多久,他騰空而起,離開了海平麵。月色之下,襯得他的皮膚尤其雪白。


    在他的前方。


    有一女子背對著他,正坐在樹上,嘴裏哼著歌。


    歌聲很悅耳,很容易讓人放鬆下來。


    顏如玉看不到那女子的相貌。


    少女沒有穿鞋,一身緋色的輕紗覆在身體之上,雙腳之上也沒有鞋子,在腳腕之處,還係著兩串小鈴鐺。


    她的雙腳白皙,在空中輕輕的晃動著,鈴鐺聲混合著歌聲,劃出了一串美妙悅耳的聲音。


    顏如玉覺得麵前的少女很熟悉,所以,他伸出了手,想要去觸碰那女子。


    女子愕然迴頭。


    她帶著麵紗。


    眉間有一朵紅蓮,額間還帶著異域之中女子方才佩戴的紅色寶石,寶石很小,配合著那鏈飾,卻是顯得嫵媚至極。


    女子的眼睛彎了彎,似乎在笑。


    她說:“你來了。”


    顏如玉點點頭。


    少女對他伸出了手,收女手臂光滑白皙,他沒有猶豫,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不知為何,少女的手,是那樣的溫暖。


    她說:“你好冷。”


    顏如玉道:“我一直都是如此。”


    “以後不會了。”


    顏如玉沒有見到少女的真實相貌,可他知道,這樣的女子,相貌定然也是絕色的。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許久許久。


    可那時間,又好像過得極快極快。


    顏如玉還記得,在他醒來的那一天。


    他抬起頭,再也尋不到那個熟悉的少女。


    他找了許久,真的許久。


    最後,在一片海灘之處尋到了她。


    她還是背對著自己。


    顏如玉想上前,被她嗬斥住了。


    “不要上前。”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騙我?”


    顏如玉不知道少女為什麽這樣質問他。


    他想解釋,上前一步。


    那海水浸濕了他的衣裳,他的身影,也開始變得有些模糊。


    “你叫什麽?”


    “你究竟是誰?”


    少女哭得更厲害了。


    顏如玉心中微疼。


    “你怎麽了?”


    少女道:“從始至終,你放在心上的人,究竟是誰?”


    她站了起來,依然背對著顏如玉。


    “我沒有騙你。”


    少女迴頭,臉上還是帶著麵紗。


    可那雙眼睛,卻和以前不一樣了。


    她道:“是我騙了你。”


    顏如玉沒有說話。


    他不知道麵前的少女為何這樣說,這個場景,已經不止一次的出現在他記憶裏了。


    “你究竟是誰?”


    顏如玉的頭開始劇痛無比。


    他伸出手,那雙腳,卻是怎麽也邁不出去。


    現實之中,這時便是鳳苓瞳將銀針紮入他身體的時候,所以,他不能動彈。


    他感覺身體被海水浸濕的時候,也是因為他的身體忽冷忽熱,被那汗水浸濕了衣裳。


    女子緩緩的放下的麵紗。


    “我是——”


    “洛秋——”


    顏如玉的雙眼猛然睜開。


    最後那兩個字,依然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鳳苓瞳見狀,道:“做噩夢了?”


    顏如玉環顧一周,鳳苓瞳將銀針收了迴來,鳳湛將顏如玉輕輕的扶了起來。


    “不是噩夢,是曾經發生的事。”


    “不染,你方才,流了許多汗。”


    顏如玉看著身上的衣服,微微皺眉。


    “知道你愛幹淨,阿湛已經為你準備了幹淨的衣服了,等會便讓聽白為你換上。”


    “嗯,現在吧。”


    鳳苓瞳點點頭,與鳳湛到了洞口,喚了聽白進去。


    不一會兒,顏如玉便下了床,走了出來。


    之前,顏如玉一頭的青絲,讓人好生羨慕,如今一頭華發,卻更加像是畫裏走出來的仙人一般。


    “阿姐,兄長,讓你們擔心了。”


    鳳苓瞳搖搖頭。


    “不染,有些事已經過去了,就不用再想了。”


    不再想?這不可能,可是,再想,也無用。


    “阿姐,到了青雲國之後,我想要一個身份,到時候,需得你們幫我掩飾一番。”


    “有蘇沐在,沒事的。”


    “這事,我也得瞞住蘇沐。”


    鳳苓瞳與鳳湛對視了一眼,而後齊聲問道:“怎麽了?”


    “星盤大陣亂了,原本黯淡無光的那顆星星,如今又掛上了大陣之上,之後,會有大事發生,如今我身體受創,若是鬼蜮之人臨死偷襲,再加上別有用心的八國能人,隻怕是以後這九州大陸,便會毀於一旦。”


    “所以,你要換個身份?”


    “這樣,可以保護我,我也會有時間查明星盤大陣的預示,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連蘇沐,也要瞞著。”


    “好。我來安排。”


    顏如玉閉眼。


    再次睜開雙眸的時候,他的麵容,變成了另外一人的模樣,隻是他的頭發和眉眼,不會隨著他變化了。


    “阿姐,這段時間,便拜托你和兄長了。”


    鳳湛見慣了不染和他互懟的模樣,如今經此一事,他性情大變,竟然說話,也不如先前那般生動了。


    “不染,萬事有我們,你不需要一個人扛。”


    “好。”


    阿姐和兄長不知道,這件事,除開他,沒有人能扛起來。


    破壞他結界的人,如果真是洛秋,那這件事,便會複雜了許多。


    另外。


    顏如玉是有私心的。


    便是他不相信,不相信洛秋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那個腳腕之上拴著鈴鐺,一身輕薄麵紗覆麵,笑得開心的少女,為什麽無緣無故的消失,然後又出現?


    如果到時候查明了是洛秋所為的話,他定然不會姑息。


    寧兒,是被洛秋帶走了?


    還是真的魂歸天地了?


    真相,這是目前最想知道的事。


    隻有找到洛秋,五百年前的謎團,還有今日的種種,才會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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