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星辰大海。


    明月如鉤。


    空氣中,都帶著海浪鹹鹹濕濕的氣息。


    趙書寧,葉星辰,謝安三人來到了海邊。


    葉星辰迴首看向身後,那一片綠油油的竹林,還有竹林裏的那時間竹屋,一個院子,一棵櫻花樹,承載了他太多的快樂迴憶了。


    “夢境再美,也不是現實,準備好,我召喚女鮫了。”


    謝安與葉星辰點了點頭。


    趙書寧雙手合在一起,十指變幻結印,在她將手指向大海中央的時候。


    海裏突然起了巨大的浪花。


    而後,數以百計的女鮫冒出了頭。


    清歌在最前麵。


    看到麵前的少女,她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自己屁股那裏,現在都感覺火辣辣的。


    “清歌美人,好久不見。”


    女鮫雖然不樂意,可還是遊了過來。


    “姑娘,你找我有什麽事?”


    “我想要出秘海,迴到海遊城,你可以將這海水,先避開一時半會嗎?”


    “當然可以。”


    就算女鮫族不同意,麵前的這個少女,也會想辦法讓她們同意的。


    趙書寧嫣然一笑。


    拉起了清歌的手,自來熟的道:“清歌美人,不用苦著一個臉,我可不會白白讓你幫忙。”


    “沒事沒事,我願意幫忙。”


    清歌對著身後的女鮫點點頭,然後那上百條女鮫紮到了海裏,往前麵遊著,隨著她們的動作,那海中央,緩緩的出現了一條路。


    趙書寧,葉星辰,謝安,三人連忙走了上去。


    因為路程遙遠,又得顧慮到謝安和葉星辰在這裏使用不了靈力,所以他們走的慢了一些。


    到了第二天,才到枯井之下。


    這時,隻有清歌跟了出來。


    “星辰,你和小安在枯井前麵等我。”


    “好。”


    兩人知道,趙書寧定是有什麽話想和清歌說,那些話,他們還不便聽到。


    他們走後。


    趙書寧看著清歌。


    說道:“我知道你有事還沒有完成,你可以與我說。”


    “你怎麽知道?”


    “我還是一名煉丹師,女鮫族雖然上半身和人類相近,可說到底,卻還是屬於獸類一族,我們煉丹師,還是可以窺探到你們內心所想的。”


    清歌垂下了眸子。


    趙書寧又道:“你送我到這裏,便也是有話想要與我說吧。”


    “嗯,是。”


    清歌看著趙書寧,開始坦誠起自己曾經的經曆。


    原來,很早之前,清歌不是女鮫族唯一一個可以將尾巴化身為人腳的女鮫。


    那時候,她的族人,大部分都擁有這種能力。


    她們每天幻化成人類的模樣,到外界去,幫人幹活,然後拿到工錢,再換一些對自己有用的食物迴來。


    周而複始,她們過得辛苦,可卻很充實。


    直到有一次。


    她們之中的一個女鮫,對外界的一個人類產生了感情。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將自己的秘密和盤托出。


    那個女子,叫做清雅,是她們女鮫族裏,長得最嬌小的女鮫。


    男子對清雅倒是好,可這好,隻持續了一段時間,就變了,男子家裏遭受了巨大的變故,家道中落,迫於生計,他便要與清雅分開。


    清雅也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便將自己身上鱗片具有奇效,若是有些痛失所愛的人研成粉末喝下,就能見到自己想見的人,並且那不是幻想,還可以觸摸到想見之人的身體。


    為了拯救家道中落的男子,清雅便忍痛,將自己鱗片取下了五片,讓他去市場出售。


    女鮫鱗片,相當稀有。


    一經出售,就被人高價搶購了。


    有了一筆小資金的男子剛開始還十分感謝清雅,可是到了後來,他貪欲愈來愈旺盛,想要的東西,也越來越多。


    清雅愛他,為了滿足他,將自己身體之上的鱗片一一拔下,可他置了新的府邸,過上了富足的生活。


    可這個時候,卻有一個女子纏上了男子。


    那個女子,生得真是好看,女鮫族的鮫人,容貌都是上佳,可是在清雅看到那個女子的時候,還是驚豔了一番。


    那個女子說,她叫秋秋。


    自從這個秋秋出現之後,男子再沒有看過清雅一眼。


    清雅氣絕,覺得這府邸,再也不是自己的棲身之地,便和族人約定好,月圓時分,族人來接她迴秘海。


    可男子真是薄情寡義,他不知道從哪裏聽信了一個謠言,說女鮫全身是寶,除了鱗片,血肉更是珍貴,若是人類吃了女鮫的肉,還可以長生不老,永葆容顏。


    男子信了。


    清歌還記得那天晚上,她和族人一起去接清雅的時候,見到的,就是血泊之中的她。


    那時候的清雅身體尾巴之上的鱗片已經全部被剝下,露出了血肉模糊的血肉。


    而清雅喜歡的那個男子,此時雙眼怒睜,正拿著刀,一片一片的從清雅的身上剜著肉。


    清雅身上,滿目瘡痍。


    清歌本來以為,他們可以救出清雅,因為她們是女鮫,她們有能力創造秘海,造出幻境。


    可她們低估了男子身邊的那個美麗女子——秋秋。


    女子是一名煉丹師,隻是手起,那鋪天蓋地的大網就落了下來。


    漁網上,下了禁製,她們的能力都被束縛住,動不了。


    男子還是那樣癲狂。


    他割下了清雅的肉,像狗一樣的爬到女子腳邊,嘴裏還淌著哈喇子。


    “秋秋,給你,我們一起長生不老,我們永遠在一起。”


    那女子卻是一腳踢開了他。


    清雅那時候的身體之上,還插著男子用來剜她肉的刀子,那刀子尖端處,還有源源不斷的綠色魚子流出來。


    魚卵?


    女鮫族的魚卵?


    清雅有身孕了?


    可是這孩子,就連出生的資格,也沒有。


    看著身下那綠油油的魚卵不停流出,清雅那蒼白的臉,更加沒有血色了。


    她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用盡力氣的拔出身上的刀子,然後,狠狠的插在了被女子踢過來的男子脖子上。


    男子沒有防備,捂著脖子,不可置信的看向清雅。


    “看什麽?那綠油油的東西,你覺得惡心的東西,可是你的孩子哦,還未成型的孩子。”


    那名叫秋秋的女子笑了。


    男子絕望的看著身邊的女子,他張口,卻隻有源源不斷的鮮血從嘴裏湧出來。


    秋秋明明說,清雅是妖怪,是專門來吸他元氣的,不會為他傳宗接代,更不會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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