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之前。


    趙書寧的腦海裏冒出了三句話。


    “我去,夏晚檸,你最好別讓我活下去,不然老娘非剝了你的皮不可!”


    “我的天,就這樣死了好虧,都還沒和師傅親親抱抱,還沒給師傅生一窩的小崽子呢,林楓你個老匹夫,真是喪盡天良。”


    最後一句話。


    “我去,這懷抱,也太舒服了一點吧。”


    隨即,趙書寧就昏死了過去。


    紅蓮立馬護住了她的心神,將她的五髒保護得極好。


    可是此時,那尼姑庵外,這一望無際的森林之處,時間,在這一刻,停住了。


    顏如玉抱著趙書寧。


    看著她胸口處那源源不斷湧出的鮮血,他的眼中,開始出現了怒意。


    手一揮,時間繼續流動。


    可此時眾人隻是呆呆的看著這一幕,不敢動彈。


    憑空出現的青衣男子,麵容絕世,腰上有著一束長笛,他的身邊,跟著神獸白澤。


    “是帝尊。”


    “帝尊臨世了。”


    顏如玉抱著趙書寧,伸手將她胸前流血的傷口止住血。


    而後,他將自己的外裳脫下,裏麵,是月牙白的長裳,將青裳放在地上,然後將趙書寧輕輕的放了上去。


    顏如玉迴過身,身子出現在半空之中。


    他環顧一周。


    謝安見過帝尊,可他從沒有見過現在這副模樣的帝尊。


    “謝安,帶著水雲生的眾人退下。”


    “帝尊,前輩她?”


    “將她帶下山,去初家等我。”


    “是,謝安明白。”


    上百的水雲生靈藥師消失不見,現在,那場地之中,隻剩下林楓和那一幹林家的門客靈藥師。


    顏如玉俯視眾生。


    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塊萬年玄冰一般,渾身散發著巨大的寒氣。


    他看著林楓。


    “為什麽不放過她?”


    “帝尊,你不可插手人間之事,這是定律。”


    顏如玉此時輕啟朱唇,笑了,一個男子的笑,竟然都可以如此魅惑嗜血。


    其他的靈藥師想要逃。


    可是顏如玉隻是輕輕看向他們那邊。


    他們的四周,就有萬丈的光牢崛地而起,將他們困在其中。


    先前,謝安率領著水雲生的眾人費盡心力所起的陣法,也不敵得顏如玉的一個迴眸的殺傷力之大。


    “帝尊息怒。”


    “帝尊,恕林楓眼拙,我竟不知道,您與我那不孝外孫女趙書寧有什麽關係?”


    顏如玉看著林楓。


    說出而來一句眾人都目瞪口呆的話。


    “趙書寧,她是我的妻。”


    林楓聞言,腳步瞬間退後許多。


    他從未聽聞,帝尊有心悅之人。


    “還有,葉淩是我徒兒,林楓,你們當初合夥害死葉淩的賬,我還沒有和你們算,寧兒說,她想自己親手討迴來。”


    葉淩?趙書寧?她們兩者,有什麽關係?


    林楓跪了下來。


    那眾人也跪了下來。


    要知道,麵前的這個男子,就算是十個自己,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帝尊,這是誤會。”


    “誤會?”


    “是誤會,當初討伐葉淩的事,並不是我一個人做的,我隻是被人利用了,做了從眾幫兇。”


    “可是,你傷了她。”


    “帝尊,靈藥師之間的決鬥,本就如此,況且,是趙書寧那丫頭想要先置我於死地的,我總不能束手就擒,等死啊。”


    顏如玉看著林楓身後的眾多靈藥師。


    輕輕伸手,封住了他們的視聽能力。


    此時的顏如玉,從空中,一步一步的走向林楓。


    他沒走一步,腳下就多一層石階。


    “就算她要取你的命,你也該乖乖受著。”


    “帝尊,您本該是救苦救難的創世祖,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林楓,你這條命,本來就是她給的,現在她想要,你就該還迴去,更何況,你本來,就欠她一條人命。”


    “我沒有。”


    林楓倉皇搖頭。


    “我不認識趙書寧,我頂多,頂多就是之前看不起趙家之人罷了,可是我並沒有欠那臭丫頭什麽東西,是她要置我於死地,是她放著好好的大小姐不做,先對我下毒的。”


    “林楓,你所擁有的這些東西,都是她給的。”


    “不是,我這一身的本事,是女帝教我的,我的林府,也是女帝賞賜給我的,和趙書寧,沒有半分關係——”


    “趙書寧,就是葉淩。”


    林楓的身體軟了。


    他連忙搖頭。


    “不可能,不可能,她死了,葉淩死了,我親眼看著她斷氣的。”


    “難怪,難怪那丫頭總是提起葉淩,原來,原來她就是葉淩。”


    “葉淩迴來了,她怎麽會迴來?按照她的性子,有仇必報,我是逃不了的,所有人都逃不了,帝尊,你不該摻和進來的,你是千年帝師,你不可以幹預東澤大荒的內部之事。”


    林楓一直在自言自語。


    隨即,他意識到了什麽,驚恐的抬頭。


    看著麵前的男子。


    “你,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還有,帝尊,您方才,為什麽要將那些靈藥師的視聽都封住?”


    “您要做什麽?”


    顏如玉起身。


    纖長白皙的十指撫上了腰間的玉笛。


    玉笛一出,那必定橫掃千軍。


    “帝尊,你要做什麽?”


    “您是不是要殺了我?”


    “你不會的,你可是帝尊,為了一個小丫頭片子,擅自出手,這不是帝尊能做的事。”


    顏如玉腰間的長笛到了手上。


    此時,他解了全部的封印。


    失去束縛的那些靈藥師,其中包括林楓,都想要快速的逃離此處。


    帝尊瘋了。


    為了一個小丫頭。


    竟然出動了長笛。


    顏如玉隱忍了許久,為了天下蒼生,為了黎民百姓,為了民生安定,為了九州大陸的生存。


    很多次,他都不曾出手。


    可是當他看到,寧兒躺在自己懷裏,鮮血源源不斷的從她胸口湧出的時候,她的臉色沒有半分血色的時候。


    他仿佛迴到了當年抱著葉淩屍體的時候,他不會讓同樣的事,再發生第二遍。


    “你們傷了她,那就留下來,為她所受過的傷,陪葬。”


    長笛置於唇邊,源源不斷的律音,從笛子處緩緩傳來。


    那些在奔跑的靈藥師,痛苦哀嚎,抱著頭,開始在地上打著滾。


    林楓的身體,也是在那不停變換的笛音之中,變得扭曲。


    七竅之處,緩緩的流出了鮮血。


    而後,笛音落。


    林楓,也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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