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動過手?”


    “我沒有。”


    “你撒謊!”


    毒蛇聽到這三個字,頭重重的往地上磕去,就算是漆黑的山洞,大概也能感受到他那不屈的目光,是那樣的堅定。


    “砰!砰!砰!”


    三聲響亮的叩頭聲,便從洞口之處傳來。


    “前輩,毒蛇知道自己十惡不赦,也知道自己絕對不是什麽好人,但是我自己也有一個底線,我沒做過的事,就絕對不會承認。”


    “你沒做過?”


    “沒有!”斬釘截鐵的迴答。


    “可是你也參與了獵殺靈獸,這在東澤大荒裏,也是不允許的。”


    每年獵殺靈獸的靈藥師都有,但是像他們這樣年紀的少年,以前趙書寧倒是從來沒有注意過。


    毒蛇沉默了,他知道,這是事實,自己無可抵賴。


    “我救了你,你用什麽來報答我?”


    趙書寧不會像那些聖人一般,救了誰之後,就瀟灑的離開。


    她對這些人,是有些許的愧疚,所以才救下了他們的性命,可是她還是接受不了,這些人本該燦爛的年華,卻被他們親手毀去,不想以後這些少年迴憶起來,青蔥的歲月裏,隻有殺戮和不堪。


    “前輩——”


    “別叫我前輩,我沒那麽高尚,毒蛇,各位,你們都是二級生,雖然你們的能力在二級裏都隻能算得上末等,可好歹,你們也是過了新生試煉的人,我姑且問你們一句,這二級試煉,你們到底想不想平安的走上第五高度。”


    那些少年們的心裏,嘭的一下燃起了信念的希望。


    他們看向那洞口深處,少女的聲音,就猶如天籟一般,使他們不自覺的去跟從,就好像,她天生就是王者,生來就擁有眾多跟隨者一般。


    “前輩,我們該怎麽做?你願意幫我們嗎?”


    趙書寧笑了一聲,嗬氣如蘭。


    “自然,說不上幫,互助而已。”


    “多謝前輩,有了前輩的幫忙,我們定能成功的登上第五高度。”


    “等等,你們就不聽聽,我的條件?”


    “條件?什麽條件?前輩大可提出來,我們這一幹人,性命都是你搭救的,若是你需要我們做什麽事,我們定會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少年郎的義氣,也是真的熱血。


    若不是在山洞裏搭救他們,趙書寧也不會發現,其實這毒蛇,也並不是完全的不可救藥。


    “你們都知道,我是煉丹師。”


    “是。”


    “那從今以後,我要你們發下毒誓,用你們的血脈發誓,以後,定會守護好自己所遇見的靈獸,若是遇到其它靈藥師獵殺靈獸,你們必須得盡全力阻止,怎麽?你們可做得到?”


    眾人在漆黑之中沉默了。


    若是不參與獵殺靈獸,那就相當於和二級的那三個幫派為敵。


    那這樣的話,以後他們在煙雨樓的日子,就會更加辛苦了。


    二級生中的那三個幫派,對於這些有異心的同學,可不會那樣輕而易舉的放過的,那些幫派的首領會主動出麵,逼得那些與他們有不同意見的學生自動退學。


    這,就是實力的碾壓,也是實力的恐怖之處。


    “你們隻有一刻的時間考慮。”


    趙書寧心下了然,知道了這群人的顧慮。


    說來也是,他們都是承接著那些小家族的希望,若是他們被退了學,隻怕是在家族裏,會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煙雨樓,是王家的一個很小的分支,可是盡管如此,這裏還是充滿了許多惡性的競爭。


    趙書寧知道,王誠那個老家夥,心思本來就不純正,煙雨樓捕殺靈獸的事,肯定也是經過他的授意,得到了默許之後,這些學生們,方才會變得如此暴虐。


    王誠,王氏家族的援手,掌管天下情報,為人老奸巨猾,對錢財之事,看得尤為重要。


    而靈獸的內丹,可以大大的助長他的修為靈力,靈獸的皮毛,又可以為他謀取到不少靈石和珠寶。


    “前輩,你可知道,我們做這些事,其實是得到默許的。”


    毒蛇的聲音,再次傳來,除了趙書寧之外,其他的人,都是無比震驚。


    趙書寧嫣然一笑,黑暗之中,他們看不清楚前方人的具體身形和相貌,隻聽少女不慌不忙的聲音響起:“從方才時,我就想到了,王家的手伸得還真是長,一個小分支而已,都值得他們費盡這麽大的心力。”


    “前輩,若是我們從正麵上去阻止那三個幫派的人行此惡事的話,就相當於,與王家為敵。”


    “怎麽?難不成捕殺靈獸,是王家授意?”


    眾人沉默了。


    趙書寧又道:“這些,隻是一些空穴來風罷了,你們不必相信,隻需要按照我說的去做,你們做的是正確的事,那王氏家族的人,又怎麽會出麵討伐你們呢?況且,我們不一定要從正麵去做這些事。”


    ——


    沉默——


    死寂一般的沉默——


    先前的那些事,都是毒蛇猜想到的,雖然都是事實,可是知道這件事真相的人,簡直是少的可憐。


    若不是毒蛇與吳龍簽訂了合約,他也不會知曉這件事。


    “前輩,我們同意。”


    “還希望前輩以後能在我們走投無路的時候,幫我們一把。”


    “以後,我們唯前輩馬首是瞻。”


    黑暗中的趙書寧,笑得有些動人,她從乾坤袋裏一摸,掏出了二十餘枚的木牌,上麵刻著一樣的花紋,大概是一跳小河,上方飄著幾朵白雲的模樣。


    “這是我給你們的信物,以後,我隻認木牌,不認人。”


    “謝前輩。”


    而後,趙書寧又用精神力,讓那些眾人看清了自己手上的那枚玉牌。


    “以後,見到這枚玉牌,就是見到我本人,你們自可以完全信任她。”


    “是,屬下們知道了。”


    其實,對於眼前這神秘的少女,不少人先前抱著的,都是恐懼的態度,可是後來,見到少女並沒有要害他們,還有意要保護他們上第五高度時,他們便開始對麵前的少女,崇拜與信服了。


    “利益連接起來的聯盟,是最不堪一擊的,我不承諾以後會給你們什麽,但是我向你們保證,你們隻管去做對的事情,若是以後,天塌了下來,也有我,替你們頂著。”


    當一聲!趙書寧的這句話,相當於在平靜的海平麵投入了一顆巨大的石子,隨即,掀起來了驚濤駭浪。


    最先跪下的,便是那一直桀驁不馴的毒蛇。


    先前磕的那個頭,是出於感恩。


    現在的三磕頭,是認主,是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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