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町二丁目25番地的建築旁,停靠著兩輛閃爍著紅燈的警車。周末也不得閑的警察們從車內走下,站到了一個戴著深褐色呢帽的中年男子麵前待命。在他們的身旁有四位穿著各異的女性,其中一位最為瘦弱的長發女子看著眼前的情況,身體不由得瑟瑟發抖。一位發型時髦的男子走到了目暮警部身旁,在他的耳畔低聲說著什麽,目暮聽後麵色陡然變得嚴峻了起來,轉過頭用嚴厲的眼光看著有些不知所措的丸山奈奈。


    ——當奈緒一行走到近前時,便看到了這麽一副景況。


    “丸山小姐,我們已經調查了你所說的那家網球俱樂部,但並沒有令公子今天的場地租借記錄。”目暮低下了頭,鷹一樣的目光從帽簷下射了出來,“而且我們查出被害者的血液裏含有一種強效的鎮定劑,足以讓他無知覺地睡上一天一夜。對於這些,你怎麽解釋?”


    “我、我怎麽會知道?他出門的時候確實說去俱樂部啊!”丸山無措地說道,雙手緊緊地抓著衣襟,但眼神卻下意識地飄移,“而且強效鎮定劑什麽的……我怎麽會有那種東西!”


    “是這樣嗎?但根據我們調查,你過去曾有罹患神經官能症的記錄,很長一段時間都要依靠鎮定劑才能正常生活。再加上你有虐待兒子的前科……”目暮警部冷笑了一聲,“即使這樣,你還是不肯承認嗎?你先將被害者用鎮定劑催眠,然後將他藏在某個地方,等時機到了便將他吊在與庭院一牆之隔的樹林裏……”


    “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有殺我兒子!!”丸山崩潰地大叫了起來,看向目暮的眼光裏帶著憤恨,“啊,是啊,確實我得過強迫症。托它的福我連工作都丟了,丈夫也和我分居,偶爾還會無意識地傷害小睦,他也因此變得有些自閉……但那又怎麽樣?這麽多年我都過來了,病情也一年前就得到了控製,為什麽我現在要殺死我兒子啊!”


    “為了保險金呢?”目暮不動聲色地說道,“你上個月給你兒子丸山睦投保了大量的意外傷害險,受益人是你自己,緊接著這個月你兒子就被襲擊……你認為這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嗎?”他從兜裏掏出了一張證物的照片,在她的麵前抖了抖,“一個沒有工作的女人帶著一個孩子,會去買價格足以買下一架直升機的高跟鞋嗎?”


    “那、那個是……”看著目暮手中的照片,丸山奈奈的眼神逐漸清明了起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乎恢複了冷靜,“這雙‘百老匯之夢’是我丈夫送給我的,它確實價值一千多萬元,但似乎和小睦被襲擊並沒有聯係吧?是的、沒錯,小睦的保險是我給他買的,但隻是因為他最近好不容易才開朗了一點,想要練網球,我怕他受傷而已。隻是這樣的話,似乎構不成殺人動機吧?而且你剛剛說的全部是推測,證據呢?”


    “推測?當然不是。”目暮輕哼了一聲,“我們已經查到了你的病曆,你所服用的那種強效鎮定劑隻有專業醫師才可以開出。接下來我們隻要找出鎮定劑,然後再將成分和被害者血液裏的做一個比對就行了。而且,”他晃了晃手中的照片,“這雙鞋可是和犯人有莫大的聯係呢。如果要證明你的清白,就請把它拿出來吧。”


    丸山奈奈微微一僵,突然出現的氣勢又悄無聲息地溜走了。她咬了咬嘴唇,有些猶豫地說:“那雙鞋……已經不見了,就在上周。”


    “這麽巧?”目暮顯然不信,“這種高價的東西扔掉了也會被人注意到的,所以你把它藏到了什麽地方吧?”


    “怎麽可能!”


    “那就證明一下好了,如果你真的不是犯人的話。”


    在目暮強勢的逼迫下,丸山奈奈隻好答應了讓警察搜查自己的房間。不過目前的情勢確實對她不利,她唯一的出路也隻有這樣做了。雖然奈緒和工藤已經知道了真正的犯人,但為了完善所有的推理,仍然選擇在原地默不作聲地看著,等著犯人給丸山奈奈設置的最後一個陷阱的出現。毛利蘭看著丸山疲憊的模樣有些不忍,但被犯人激得冷靜到極致的工藤阻擋了她想要說出真相的行動。


    “警部!在床下找到了這個!”這時,一個警員快速地從丸山宅跑了出來,手裏拿著一個讓所有人大吃一驚的東西。


    “這、這是……”丸山看著警員手裏的物品,長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這不可能!”


    “呐,新一,”蘭碰了碰工藤的肩,小聲地說道,“那個確實是……”


    “啊。”工藤低下了頭,掩蓋了唇角的一絲笑意,“黃金色、鞋後鑲有六顆黃水晶,那是價值接近兩千萬日元的天價奢侈品——dream of broadway,百老匯之夢!”


    奈緒也緊緊盯著那雙黃金色的鞋,插在褲兜裏的雙拳緊緊地握了起來。奈津昏迷時被吊在門板上的模樣、奈津臉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的模樣、愛子臉色憔悴地看護在病床邊的模樣、陣平一根接一根抽煙的模樣像電影一樣一張一張地閃過她的腦海,最終定格為缺了一塊水晶、像骷髏的眼窩一樣空洞的黃金色高跟鞋。


    就是它了!——兇手襲擊奈津的證據。


    “你不是說這個被偷了嗎?為什麽會在你的床下被找到?”目暮厲聲詢問著丸山,“而且少了一塊水晶,完全符合在上次襲擊事件後發現的證據。你還有什麽說的嗎?”


    “我、我不知道!不是我!不是我做的!”丸山的胸口劇烈地起伏,兩隻手像痙攣了一樣在雙臂上胡亂地抓著,留下了一道一道血痕。


    “要解釋的話就到警局去解釋吧。”目暮不為所動,對身旁的警員吩咐道,“帶走吧。”


    “——等一下!”


    兩個聲音重疊在一起,奈緒和新一共同的阻止讓所有人的目光轉了過來。


    “哦?是奈緒、還有優作的兒子……啊,連蘭也在啊!”目暮的表情變得柔和了一點,“你們是還有什麽想要補充的嗎?”


    “當然有。”


    “非常重要的線索。”


    奈緒向前走了一步,新一的嘴角也挑了起來,毛利蘭在一旁不住地點著頭。目暮原本不以為意,但工藤優作的推理能力有目共睹,他的兒子也應該受到了很好的熏陶,再加上奈緒也曾經在神奈川破獲過殺人事件,所以真的有可能發現什麽也說不定,於是他便轉過身正視著兩位少年少女。


    “你們發現了什麽?”


    “我們發現了……”工藤新一和奈緒對視了一眼,“證明丸山奈奈不是兇手的證據。”


    “什、什麽?你說丸山奈奈不是兇手?!”不光是目暮,所有人都驚呆了。佐藤警官上前了一步,看著二位一臉自信的少年問道,“真的嗎?那你們的意思是,發現了誰是真正的犯人?”


    “不錯。”工藤新一對她點了點頭,“首先是今天發生的襲擊事件,我是第一發現者。如果像目暮警官說的那樣,犯人是將受害者吊在樹上後翻牆逃逸的,那麽即使她在吊起受害者後迅速消失了蹤跡,我也會在第一時間看到她……因為,受害者是在我的麵前跳下樹之後,才被扼住脖頸的!”


    “在你的麵前跳下樹?!”目暮大驚,“你的意思,這是自、自殺?”


    “那怎麽可能!”工藤無力地翻了個白眼,“且不說小孩子有沒有能力在那麽高的樹上係繩索,他被繩索吊住脖頸的時候可是沒有任何掙紮的,這說明他當時已經失去意識了。”


    “工藤君,別開玩笑了!已經失去意識的人怎麽可能跳下樹嘛!”目暮幹笑著說道,完全把它當成了小孩子的謊話。


    “是真的!”毛利蘭擠了上來,對目暮不滿地說道,“我和新一本來要到樹林散步的,但剛走到那棵樹附近就聽到了‘嘣’的一聲,跑過去一看才發現是個小孩子被吊在樹上!他閉著眼睛一動不動,我還以為他已經……但看到了吊著他的繩子還在搖晃,上麵的樹杈也在不停晃動著,才知道他是剛剛從樹上跳下來的,馬上就叫了救護車和警察。”


    “之後我拚命想要爬上去,但我的腳……”工藤新一指了指自己被繃帶包著的腳踝,“然後大約過了三分多鍾,早乙女就出現了,救下了當時還有心跳的被害者。從發現被害者到救下他的這段時間裏,沒有任何可疑的人出現。如果真的是犯人費力將他吊在樹上,僅僅一秒時間內不可能翻過圍牆後逃得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那這是……不可能犯罪?”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工藤嘲諷地笑了,“關鍵就是我和蘭聽到的那個‘嘣’的一聲,那確實是樹枝發出的聲音。但除此以外,我還在同時聽到了一聲小卻尖銳的破空聲。聽到了這個聲音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犯人是用了某種手法,在本人不在場的情況下犯下了這個案件。”


    “手法的意思……是用某種道具將被害者吊起來卻不傷害他的性命,然後遠程操作將這個道具消除掉,被害者就自然而然地掉下來了?”佐藤思索了一下,“鑒識科在現場的樹上發現了一道凹下去的線,像是被刀割的痕跡。但因為找不到其他線索,所以認為是犯人將被害者吊在樹上殺害時留下的痕跡。”


    “確實是犯人將被害者吊上樹時留下的痕跡,但並不是殺害他的時候,而是在好幾個小時之前。”奈緒對佐藤說道,“救護人員也說了,被害者有輕微脫水的現象,我給他做急救的時候也發現了他的頭上沾有相當數量的露水。這說明被害者是在清晨的時候就被吊在樹上了,樹林裏的濕氣和茂密的樹枝沒能讓露水蒸發,特別是在枝葉最茂盛的那棵梧桐樹上。而將受害者吊在樹上一整天的道具,便是類似於魚線的東西。”


    “魚線?”


    “沒錯,是魚線。”工藤接上了奈緒的話,“我在被害者的皮帶上發現了痕跡,又深又細的一道溝壑、皮帶本身的兩端也有卷翹的痕跡,說明是犯人將魚線穿過被害者的皮帶後將他吊起掛在樹上的。”他看向了毛利蘭,“蘭,剛才你去換衣服的時候,我讓你帶的魚線在身上嗎?還有手套。”


    “……嗯。”毛利蘭掏出了一包未開封的魚線,和一雙皮質手套,遞到了工藤的手上。


    “但是,魚線的承重量夠嗎?”佐藤看著工藤打開了包裝,不禁問道,“海釣的魚線或許還可以,但留下的痕跡絕不可能隻有那麽細。”


    “當然不是海釣的魚線,隻用普通的魚線就可以了。”工藤揚了揚手中的包裝袋,對她笑了笑,“雖然普通的魚線承重量也不過10kg左右,但雙股魚線的話就足以吊起一個10歲左右的小孩子了,更何況是像被害者那樣瘦小的孩子。”他拿起了那根魚線,以毛利蘭為模特在眾人的麵前演示了起來,“先像這樣,將魚線對折彎成u型,從被害者的皮帶裏穿過,然後將兩頭都拿在手裏,將線搭在較高的樹杈上……早乙女!”


    “明白。”


    奈緒接住了工藤拋來的手套,快速戴在了手上,然後拉起穿過毛利蘭皮帶的魚線,向一旁的圍牆跑去。隻見她踩著圍牆邊的樹三兩下就攀上了樹枝,然後輕易地登上了圍牆,轉頭對毛利蘭呲牙一笑。


    “等、等等!要幹什麽……哇!!”


    在毛利蘭的驚唿下,奈緒從圍牆上向庭院內一躍而下。魚線架在了圍牆的頂端,利用奈緒的體重很輕易地就將毛利蘭從原地吊了起來。


    “就是這樣,犯人很容易就將被害者吊在了樹上。隻要吊在樹上,有樹葉和樹枝的遮蔽,即使走到樹下都不容易發現被害者的身影。”工藤新一對眼球都快掉出來的眾人說道,“順帶一提,我在被害者兩腋的衣服上發現了一些皺褶,想必是犯人是在施展接下來要解說的手法時,為了固定被害者的身體而將繩圈套在他的腋下而產生的。”


    “接下來的手法,是怎麽樣造成遠程殺人的手法嗎?”


    “沒錯,是一個很簡單很簡單,卻又很殘酷的手法。”


    作者有話要說:嘖,沒寫完……


    為了十二點前三更完畢,隻好先發上來了。


    下一章這個案件就完結了,明天會更。


    啊啊,這個案件完結後,接下來寫什麽案件好呢……


    我是還想寫案件啦,過渡幾章後,想寫個和仁王一起遇到的案件,你們覺得呢?


    接下來的案件,讓誰出現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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