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蒙蒙看著白華的眼神太過於奇特,以至於將他看得微微有些承受不住,便禁不住開口道,“蒙蒙,你再這樣看下去,本君可能會不好意思。”


    事實上,他已經在不好意思了。


    “嗯,是嗎?”餘蒙蒙故意去看白華的耳朵,果然見其微微泛著粉紅色,遂笑道,“我隻是忽然想到,成親了那麽久,我都沒有主動問過你從前的事情。你會不會覺得,有我這樣的妻子,也算是你的運氣不好呢?”


    “本君倒是覺得恰恰相反。”那些事情,白華本來也不想迴憶起來。低頭看著懷中的女子,白華很是本能地在心中反駁餘蒙蒙的話,他怎麽可能會覺得有她這樣的妻子,是自己不夠幸運呢?


    倒不如說,是自己太過於幸運了。


    深吸了一口氣,餘蒙蒙攬著白華的腰,緊緊地環著,然後將自己的耳朵貼在白華的胸膛上,聽著他心跳的聲音。


    從以前就覺得,這種聲音,給她帶來某種能夠令心情沉穩的感覺。過了許久,餘蒙蒙這才又問:“曾經在冥界,我看過六界全史,知道你最後,還是同那鮫魔王開戰了,並且,還一舉奠定了你在魔界的領頭地位,從此以後,你這個魔君更是做得風生水起,其後,你的統治更是得到了六界的認可,令風評一向差到極致的魔界,不再是六界著名的惡處了。但是,裏麵沒有記載任何關於你母親和畢方的事情。這件事情,隻要負責記錄的史官知道,就不可能不記載。所以這件事情,不是旁人不知道,就是……就是……我想,母親,最後還是遭了不測,是不是?”


    她不想說這些,但是,繞不開的。她曾經沒有盡到一個妻子的責任去了解有關白華的事情。而現如今,機會擺在自己的眼前,她縱然難過,縱然覺得讓白華剖開迴憶會令他拿過,可是事情已經進行了一半了,不若索性幹脆讓她了解個夠。


    白華聽到餘蒙蒙聲音中的苦澀之感來,反倒是安慰她,“嗯,你說得不錯。不過,這件事情,全然是本君的錯。母親怕她連累了我們,便決定先下手為強,在本君離開以後,她次日夜裏就給那鮫魔王喝了毒酒。誰知道,那鮫魔王的內丹恰好有淨化毒液的功效,一覺醒來以後更是,察覺了母親的舉動以後,兼之又有新來的小妾吹了枕頭風,那鮫魔王竟對母親半點情麵不留,將她的靈力散盡後囚禁起來,好日後作威脅我們之用。”


    “這個鮫魔王,心思未免也太過於歹毒了些!”餘蒙蒙憤憤不平地評價到,並且幻想,若是自己當日在那處地方的時候,一定要將鮫魔王好好收拾一番才是。


    看著自己懷中已經炸了毛的女子,白華下意識地安撫著,眼眸中已經道:“嗯,當年我們打進去的時候,鮫魔王已經被散盡了靈力,施了昏睡咒躺在那裏任人宰割了。而母親,則對我們說過,她說她是被一個女子救了。本君猜測,這鮫魔王很可能也是得罪了救過母親的女子,那女子極有可能在得知了我們要攻進來,便提前動手了。”


    “啊,這是什麽情況啊?”餘蒙蒙來精神,“你的意思是說,史書上記載的很有可能是假的,鮫魔王不是你殺的?”


    什麽樣的奇女子,竟然能將鮫魔王給弄殘了,然後還將功勞甩給畢方和白華?


    這簡直就是深藏功與名的典範啊!


    “鮫魔王也不是本君殺的。”白華笑了笑,“是畢方動手殺了的。隻是,彼時的鮫魔王已經同一隻柔弱的螞蟻沒什麽分別了。畢方殺他,不過是泄憤罷了。”


    思慮一番,白華還是忍著沒有告訴餘蒙蒙,其實畢方在見到鮫魔王的一瞬間,就紅眼殺了他。後來,畢方後悔得不行,就將鮫魔王的魂魄用法器圈進身體中,不住地讓鮫魔王親眼看著自己被慘虐。


    盡管不會疼痛,但是鮫魔王的靈魂卻受了刺激,生生地被畢方折磨得自己選擇了自毀靈魂……


    想著,這件事情太過於殘忍,白華還是忍住,並沒有講出來。


    “所以,那個女子是誰,為什麽要救你母親呢?”餘蒙蒙眨著眼睛,默默地想,這件事情,原來還有這般戲劇化的內情,不由推測道,“所以,你們當初為什麽要將鮫人族殺得幾乎滅族呢?也隻是為了泄憤嗎?”


    “這件事情,也是畢方下令做的。”白華猶豫了一下,接著選擇誠實地道,“但是本君也沒有去勸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看著畢方做事罷了。”


    餘蒙蒙聽了這話,不由為白華的腹黑樂了。她揪著白華的一縷頭發纏繞在手指上,不停地繞啊繞的,笑眯眯地道:“魔君陛下總是這樣,做事不喜歡親力親為,可有算無遺策。”


    “王後,本君就當你這幾句話是在誇獎本君了。”白華任她把玩著自己的頭發,寵溺地眯眼看著餘蒙蒙。


    餘蒙蒙:“……魔君陛下,咱還是要點兒臉麵比較好。”


    “在蒙蒙的麵前,本君隻是你的丈夫罷了。在自己妻子麵前要臉麵的,都不是好男人。”白華說得極其流暢,極其自然。


    餘蒙蒙辯無可辯,甚至還覺得魔君陛下說得非常有道理。錯愕了片刻,餘蒙蒙挑眉問,“敢問魔君陛下,這種話,您是從哪裏學來的呢?”


    “有了你以後,本君對很多事情都無師自通了。”白華頗是淡定地笑道,“這些都得感謝王後你嫁給本君,給本君帶來的好運氣。”


    “嘭”地一聲,餘蒙蒙的羞恥心爆炸了!


    魔君陛下啊魔君陛下,你怎麽能這麽一本正經地講出這般不要臉的話呢!


    雖然……雖然……她很喜歡就是啦!


    稍事淡定了以後,餘蒙蒙問起了後來發生的事情。白華事無巨細,該迴答給餘蒙蒙的,一個字也未曾隱瞞。就這樣,不知不覺中,餘蒙蒙又在魔宮中逗留了大半個時辰,這才出了魔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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